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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至此,他真要喝采一声,金海恬不愧有现代女性的风格,敢爱敢恨,绝不拖泥带水。
“当然!”金海恬扬扬眉梢。“没有爱的爱情岂不可笑?”
“算你识时务,懂得知难而退。”奕北冷漠的声音响起,一身休闲便装的他从楼上走下来。
“奕北?”奕南有丝意外,他以为对屠氏向来鞠躬尽瘁的奕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六十七天都待在屠氏哩。
“你是……”金海恬那美丽的眼眸掠过一抹见到猎物的光芒,好酷、好帅的男人,冷漠得太性格了。
奕北冷冷地说:“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快点走出屠奕南的生活就行了,他会很感激你的义举。”
奕南不悦的撇撇唇,奕北这算什么嘛,对他的朋友这么不客气,即使分手了,也不必交恶。
“不必理他的胡言乱语,他是我小弟屠奕北。”奕南简单地对她说。
金海恬耸耸眉,兴味盎然地盯着中长发的奕北看,本能的撩了撩短发,原来他就是屠奕北……
她决定了,太暴力或太刚烈的男朋友她都不要,现在她想要一个像屠奕北这样冷漠的男朋友!
“你先走吧,海恬,谢谢你专程来看我。”如果再不赶她走,真不知他的好弟弟还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好,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金海恬爽快的拿起手提袋走人,凭她父亲在商场的影响力,她还怕没机会见到屠奕北吗?她会制造机会的。
她一踏出大门,这两个兄弟就对峙着,奕南是难喻的疲累,奕北是浑身的剑拔弩张。
“恭喜你了,你总算跟这个女人毫无瓜葛。”奕北哼了阵,语气尖酸刻薄,有诸多不满。
“我很累,想去睡了。”奕南霍地迅速从他旁边走过去,直接上楼。
心情差透了的他,实在懒得听屠家纠察队屠奕北乱吠。
“屠奕南,你究竟要不要去挽留詠歌?你说!”奕北仇视他们。
奕南弃耳不闻,头也不回的继续上楼,他们兄弟早晚会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理由打起来,他想。卢詠歌静默的整理着属于她的物品,这个她坐了两年的位子,要暂时离别了,这一别就是一年,她得将每个档案都标示得清清楚楚才行。
“詠歌,休息一下吧,喝杯热咖啡。”范纲佑端了杯咖啡过来,还体贴的准备了瑞士卷。
“谢谢。”卢詠歌搁下手中的物品,心中一丝暖意,等她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纽约之后可就没有这种人情味了。
“大致都弄好了吧?”范纲佑闲话家常地问:“房子呢?需不需要我偶尔去帮你打扫一下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请了钟点女佣,她会定时去帮我打扫。”
如果是以前,这种小事她可麻烦芳姐帮忙的,可是最近她和屠家的人都疏远了,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出国的日期,所以这点小事她还是自己解决吧。
“你都设想到了。”他笑了笑。“那么司机呢?欠不欠司机?我去接你到机场。”
“不麻烦你了,学长,你也要工作,这样会耽误你的工作。”卢詠歌微笑婉拒,她一直无法还报范纲佑对她的好,所以她也不想要让他对她付出太多。
他诚恳地说:“给我一次替你服务的机会吧,你就快到纽约去了,我们一年之后才会再见,难道你以为我对你还会有什么企图吗?”
卢詠歌蓦然垂下睫毛,对呵,下礼拜,也就是两天后她就要启程到纽约去了,职务的交接早上都已完成,大家都知道她要走,偏偏,只有和她最亲近的屠家人不知道她的离期。
“詠歌。”范纲佑叫着发怔的她。
“啊?”她回过神来,才想回答,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本能的惊跳一下,瞪着手机看。
“你的手机在响。”他提醒她。
“我知道。”她吞了口口水,费力的回答他。
自从和奕南发生“一夜情”之后,她对每个响起的电话都神经过敏,都渴望会是奕南打来的,但这分渴望也总是落空,他根本不曾问候过她。
“你不接电话吗?”范纲佑看看手机又看看她,不懂一通电话为何会让她那么犹豫。
“好。”她润了润唇,伸手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下意识清了清喉咙。“喂,我是卢詠歌。”
“詠歌,我是妈妈。”
温柔慈蔼的声音一下子让她的心防溃堤。“哦,妈!”
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她突然好想在母亲的怀里痛哭一场,将她那郁郁难忍的心情好好宣泄出来。
卢母慈爱地道:“快出发到纽约去了吧?你自己要小心点,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总是不安全,我已经托你在那里的堂姑姑照顾你了,电话你记一下,有事记得找堂姑姑帮忙知道吗……”
“我知道。”卢詠歌抽噎地回答。
卢母又叮咛了一会儿才挂上电话,结束手机通话,卢詠歌桌上的内线电话又响起。
“詠歌,你进来一下。”是崔总编的声音。
范纲佑体谅地道:“快进去吧,临行前总是这样的,事情多且杂。”
卢詠歌对他歉然地一笑,起身走进总编辑办公室。
崔总编的办公室冷气依然充足,他坐在气派的高背皮椅之中,把玩着金色钢笔,精锐的双眼盯着她看,看了半晌,他索性直捣黄龙地问:“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离情依依吧。”卢詠歌避重就轻地答。
崔总编也不追问,只道:“东西都整理好了吧?”
见他不追问,她放下心来,含笑道:“整理好了,待会再把桌子整理干净就行了。”
崔总编点点头,激赏地说:“那么,明天礼拜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准备出发,迈向你人生的新旅程!”
卢詠歌也放松地一笑。“谢谢总编。”
“可是,刚刚中中打电话给我。”他忽地冒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她心一动,力持镇定地哦了一声。
崔总编看着她,挑挑眉。“中中问我,你什么时候离开台湾。”
“您告诉她了?”卢詠歌飞快的问,她的心跳得好快、跳得好莫明其妙,不该是这样子的……
他眉一扬。“当然没有,我是那么不尊重你的人吗?”
卢詠歌一阵失望,她说不上来自己这是什么心态,太奇怪了。
她垂下眼睫,吐了口大气,有气无力地道:“谢谢您。”
崔总编戏谑地问:“问题是,你真的不想要让‘中中’知道吗?”
他故意强调那两个字,因为大家都知道,詠歌躲的人是屠奕南不是屠奕中。
“不想。”她既潇洒又宿命地说:“缘起缘灭、情来情去都是缘分,我不想要强求。”
他满意的一点头。“那么,既然你这么豁达,那么我就派你待在纽约十年不准回来。”
“教授!”卢詠歌微愠,她到底是惹到谁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上司?
“开玩笑的。”崔总编微微一笑,接着认真道:“小詠歌,倒是你自己要想清楚,这趟到纽约不是三、五天就可以回来,你可不要太倔强,知道吗?”
“知道了。”
卢詠歌无精打彩的走出总编辑办公室,台湾的冬季实在有点冷,这个农历年她是注定要在纽约度过了,不知道纽约的冬天是不是也一样冷呢?或者,更冷?奕南想藉工作来让他忘掉恼人的情事,可是连老天爷都不帮他,礼拜天,屠氏集团不上班,他只有逆来顺受的窝在家里听他那些手足们对他进行疲劳轰炸。
“真是不好了!崔总编告诉我,卢姐姐礼拜一就要飞去纽约了,怎么办才好?哥哥们,你们说怎么办才好嘛!”
中中急得满屋子打转跳脚兼告急。
奕北冷冷的道:“我警告你,屠奕中,你不要在那里穷嚷嚷,詠歌是飞纽约,不是飞去月球,有心要找她的人一样可以找得到。”
“是呀,三少爷,你怎么就不想个办法会阻止詠歌呢?你这样整天窝在家里行吗?”芳嫂一边上菜一边叨念。
奕南皱皱鼻子。
他哪有整天窝在家里?他只不过礼拜天的早上在家里休息了半天,就这么被挞伐,他们要怎么样才会放过他?
难道要他老实告诉他们,他已经上过詠歌了,只是抱歉得很,她小姐喜欢的人不是他,她的意中人在纽约,所以她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又义无反顾的要飞去纽约会情郎。这么有损他颜面的事实他说不出口,他们干么老给他一种错觉,好像詠歌爱他爱得海枯石烂似的,荒谬!
“大哥、二哥、小哥,明天求求你们带我到机场去见卢姐姐最后一面好吧?她现在都不来我们家了,我真的好想她哦。”中中苦情地说。
“中中,大哥明天要到香港出差,不能陪你去机场。”奕东说。
奕西也歉然道:“抱歉,小妹,二哥明天要主持五个会议,恐怕没有时间陪你去。”
奕北不等中中开口就敬谢不敏地说:“别指望我,我不奇书Qisuu网来十八相送那一套。”
“三哥!”中中一下子扑到奕南脚边去,沉痛地哀求着,“三哥,现在就只剩下你了,只有你可以帮到我,我明天情愿旷课被老师打,也要到机场去见卢姐姐一面,你就送我去吧!”
“叫老纪送你去。”奕南烦躁的说完,合起看了一半的汽车杂志走人。
“他到底在别扭什么?”奕北不谅解的瞪着奕南的背影,如果詠歌是他女朋友,他才不会这么对她哩!偏偏他三哥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等到失去便后悔莫及。
奕南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弹簧床一躺,两手枕着头,眼睛瞪着天花板,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座火山,随时会爆炸,没人惹他也会很气,更别说奕北和中中一天到晚在找他麻烦了。
詠歌就要走了……这个事实让他又烦又气。
该死的她,就吝于打一通电话给他吧?就算她气他那天要了她也不必这么绝情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你请我愿的事,那晚他又没有逼她,更何况她的反应比他还投入,叫他就算要煞车也很难。
她的第一次原本是打算要到纽约去献给那个她心仪的男人吧,现在活生生被他夺走了,她一定很恨他。
可是,天知道,他也没比她好过多少,占有一个心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不是什么太快乐的事,他可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如果她心里没有别人,他说什么也会死皮赖脸留住她,但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他何必去阻挡人家的幸福之路?
要走就走吧,有什么希罕,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去找她的有情郎,他也会化悲愤为力量,努力寻找他的痴情女,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一定是……中正机场
替卢詠歌送行的人马洁浩荡荡,除了报社的同事之外,还有屠家四兄妹及行优,连一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乐童都抽空来送行了,偏偏就是少了一个奕南。
卢詠歌怪罪的看了崔总编一眼,知道一定又是他枉顾道义把她要走的消息给泄露出去的。
“没办法,中中一直问我,我不说好像很对不起她。”崔总编对卢詠歌展示一个不负责任的无奈笑容,把事情推得一千二净。
“哇,卢姐姐!”中中一下子扑到卢詠歌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别哭,中中。”卢詠歌扶住中中的头,为她拭去泪水。“我才去一年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见。”
“可是……可是崔总编说,报社已经发给你一张绿卡,你会变成美国人,永远不回来了。”她抽抽噎噎的诉说。
卢詠歌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真是傻中中,绿卡是那么随便就可以拿到的吗?我没有绿卡,而且,我会回来,一定!”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