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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颇有些意外她能够处变不惊,想着或许这姑娘是装着平静,点点头:“仇深似海。”
噗!苏落吹开坠于自己面前的一瓣梨花,耸耸肩道:“那我没办法劝你了,我觉得,杀人不如赏花,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打打杀杀不如吃吃喝喝写写画画。”
那公子怅然道:“无奈,这是我的使命,也是宿命。”
苏落跳下树干,于他面前来回溜达,亭亭身姿曳地紫裙,窸窸窣窣蹭着满地的雪白,美煞,不是很赞同他的观点:“也许你的使命是错误的,也许你的宿命是可以改变的。”
那公子的目光随着她来回浮动,有些东西憋在心口,浅浅一面又不好多言,顿了顿试探的道:“很难,假如你不喜欢我杀人,我可以试着改变使命和宿命。”
苏落立定在他面前,很认真的:“我当然不喜欢你杀人,你这样好看的男人,是应该鼓捣琴棋书画的,或对月高歌,或花下独酌,或迎风起舞,或灯下观书,杀人多晦气。”
被她这么直接的溢美,那公子羞赧的笑笑,长出口气,沉吟半天,仿佛再下什么重大的决心,终于道:“那我想想。”
能让一个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苏落感觉自己很伟大,又坐回他身边,天南海北的闲聊,看看时间差不多,之夜应该回府,遂与他相邀梨花落尽之前再来同赏。
那公子欣然答应,目光幽幽的,心里是安难不住的欢喜,忽而问:“敢问姑娘芳名?”
苏落拈花而笑,打了个谜语:“我的名字,与此情境有关,你猜猜看。”
这公子拂开花枝看她,考量下她的话:“你该不会叫梨花?”
苏落咯咯的笑:“我家丫鬟才叫梨花,我姓苏,名字就是,梨花落落春深深的落。”
苏落?突然,这公子满脸的暖意渐渐散开,渐渐结霜,渐渐冰冻,喃喃自语似的:“苏落,苏落,苏落”
苏落看他呆呆的目光,用梨枝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继而把梨花衔在口中,看着他笑。
那公子定在那里良久,眉头蹙起,郑重的问:“你认识鱼仙姬吗?”
苏落决计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奇遇,她以为所有的奇遇故事都书写在那些作者苦心孤诣编撰的手抄本里,她是个凡人,今日遇到一个同喜欢梨花的男子已经是最大的奇遇,于是心无城府的道:“那个妖男,认得。”
那公子嘴角勾出一丝冰冷,像笑却似有若无,忍着什么心事,黯然问:“你为何这样说他?”
苏落偏着头看着公子,自己还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因为他老是缠着我师兄,还有,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只是因为喜欢我师兄,就被他给杀了,他还多次想杀我,这样的男人不是妖是什么。”
这公子扶着树干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不漏声色的问:“姑娘看在下呢?”
苏落就盯着他认认真真的看:“你长的很俊,待人谦和,喜欢诗文,更同我一样喜欢美景喜欢梨花,你不是妖男你是美男。”
这公子的手渐渐舒展,看她大眼眨啊眨的无限天真,道:“或者你看走眼了,所谓人不可貌相,也许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苏落摇头:“你一定不是,我从你的眼睛看得出。”
这公子兀然的荡起一片笑,按了按腰间的宝剑,拿过她手中的梨花插入她的鬓发,好好的端量她一番,意味深长的一笑:“姑娘,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人。”
说完,跳下树干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落正纳闷,这人很有礼貌的,为何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忽然发现林中又一个蓝色的身影一闪,是墨飞白找来,他脚步急急,心事重重。
“落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满脸焦虑和紧张,仿佛苏落正处于龙潭虎穴而非良城美景下。
苏落嘟着嘴道:“还不是为了躲避野鲜不花,大叔不喜欢我同他们来往的,所以我就逃之夭夭,于是就逃到此地,师兄,你看看,这么多梨花,太美了。”
墨飞白上下把她打量一遍,万分担心的样子:“你没有怎么样吧?”
苏落有些奇怪:“没有,你为何如此问?”
墨飞白看了看远去那位公子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中已经出鞘的宝剑,拍了下她的脑袋道:“傻丫头,你知道刚刚同你说话的人是谁?”
苏落不明所以,道:“一个喜欢梨花的公子。”
墨飞白哭笑不得的:“他,就是戈璇玑。”
苏落手中的梨枝立即落下,人定定杵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哭唧唧道:“师兄,你扶着我,我站不住了。”
她当然知道戈璇玑意味着什么,戈璇玑是鱼仙姬的表弟,是建安文骨的新任领袖,是要杀她的仇人,自己刚刚,在历经一场生死劫难却浑然不知。
哎!真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与地的距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想杀你。
正文 204章 捉奸反被捉
至此后,那片梨园成了苏落的恶梦,那漫无边际的梨花雪在梦中仿佛灵幡似的拂来荡去,她再未涉足半步,虽然无限向往,也只能在回忆里重温当日的美景。
这天早晨,谷梁鸿言说要去办一件事,需离家几天,把苏落托付给墨飞白照顾,像离开家长管束的孩子,苏落心里乐颠颠的,表面上还是装得非常难舍难分,煞有介事的学古人折一枝柳相赠,然后假惺惺的道:“早去早回。”
谷梁鸿丢下她的柳条,拉她于自己身边叮嘱:“大叔不在,自己小心。”
苏落突然被他的离愁别绪感染,突然意识到即将与他分开,真的就不舍了,道:“我陪你去吧。”
谷梁鸿没有同意:“那个地方男人去了欢喜,女人去了尴尬。”
苏落听他的描述怎么都感觉这种地方应该是妓院,于是更加要同行,谷梁鸿却把她塞到墨飞白怀里,然后翻身上马,杨二郎留在府里照看一切,同行者这次是谷梁卓然,目送两个人离去,苏落拉着墨飞白研究。
“师兄,什么地方男人欢喜女人尴尬?”
墨飞白似乎了解谷梁鸿的动向,然未得到对方首肯他无法回答。
苏落于是绞尽脑汁的想,谷梁鸿假如想出去嫖妓,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还郑重的和自己告别,他真的想嫖妓,就应该假公济私,比如说自己今日约了朋友吃酒谈生意,哪怕他夜里偷偷溜出去,逛个妓院总不能像上阵杀敌似的这般大义凛然。
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男人欢喜女人尴尬呢?问不明白墨飞白去问紫鸳,那丫头道:“浴堂。”
苏落摇头:“他想洗澡府里就有浴室。”
紫鸳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公主你不知道,听说,某些浴堂有特色服务。”
苏落兴奋道:“洗澡后赠送礼物?”
紫鸳按按脑袋:“你往旁边想想。”
苏落更加欢喜:“附带喝茶听书?”
紫鸳敲着桌子暗示:“你再往大方面去想,男人和女人的。”
这都差不多说明了。苏落居然道:“还给丫鬟?”
紫鸳不得不直言:“有姑娘伴洗。”
苏落托着腮想:“找人搓背?”刚说完,自己忽然明白过来,立即怒道:“嫖妓!”
可是她怎么也不相信谷梁鸿会去嫖妓,嘴上说不信,心里却不踏实,为了求证,她和紫鸳商量半天,然后彼此换了男装偷偷溜出府去,不确定谷梁鸿是去了妓馆还是浴堂,索性从妓馆找起。猜测按谷梁鸿的身份和癖好并个性,他假如想逛妓院,也应该是非常豪华之地。琢磨想凉州最大的妓院就是君乐坊,于是和紫鸳赶去。
君乐坊从外面看,古朴肃穆,不知底的还以为是个官府驻地,一旦进入大门。真可谓别有洞天,前院是歌舞场所,后院是姑娘们和客人颠鸾倒凤之地,中间隔着天井。
前院不乏亭台楼榭,居中是一座二层小楼,红色的门窗。红色的毡毯铺地,从台阶处一直延伸到正门,进进出出。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这里此时正在进行一场梳拢仪式,所谓梳拢有两种意思,一是指妓女第一次接客,二是指哪位恩客若是钟情某个妓女。出资办一场梳拢仪式,从此后这个妓女就专门为他一个人服务。
此时的仪式主角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花名燕燕,站在平素用来舞蹈的高台上,着新娘喜服,容貌极美,正等待密密匝匝的男客竞价,谁出的价钱高,今晚她就属于谁。
二楼临着围栏处尽是雅间,隔着珠帘,里面接待的都是贵客,所谓贵客,钱多的意思,他们在这里居高临下,其实远没有一楼的客人更能把这姑娘看清楚。
苏落和紫鸳挤在人群里,暗想上阵杀敌都没有这么踊跃,老中青不等,书生商贾农人不均,大家竞价争得面红耳赤,毫无羞臊之感,更奇怪的是那姑娘众目睽睽之下,也毫无羞臊之感,还大大方方的摆出各种撩人的造型,引得众男客淫笑和喝彩声间杂,一浪高过一浪。
苏落甚是奇怪,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面对这么多男人居然安之若素,还旋转身子以便男客从不同的角度来把她欣赏,后来被紫鸳点破:“这都是老鸨提前训练的,妓女,最大的本事就是如何勾引男人。”
价钱已经从十两开始攀升到一百两,一阵喧哗过后是一阵静谧,大家不知是心疼银子还是觉得这个女子不值太多,于是从二楼雅间出来一个人,高喊:“一百五十两。”
人群又开始骚动,争先恐后,苏落突然很替这些男人的女人悲哀,她们守在家里为男人生儿育女洗衣做饭,这些男人却在这里大把的花钱来背叛她们。
不多时二楼的雅间又出来一个人,高喊:“三百两。”
苏落琢磨,三百两可以正儿八经的娶个小家碧玉也说不定是大家闺秀,一夜三百两,这不是花钱这是烧钱。
紫鸳说,这其实是妓院里牵驴的,也就是说内部人故意哄抬价格,果然,大家的兴致又被提了起来,一路攀升到五百两。
五百两银子,足可以在凉州买一处不错的宅子,苏落想,睡一个姑娘一晚失去一个豪宅,真不知男人们是怎么想的,琢磨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做男人,体验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感觉。
价格飙升到七百两时,大厅里又开始寂静,另外一个雅间又出来一人,开口就是八百两。
紫鸳又说这还是妓院的托。
八百里实在太多,再也没有人跟进,大厅里忽而鸦雀无声忽而议论纷纷,老鸨在一边贼眉鼠眼的看,感觉自己的招数这次不灵,出价太高正后悔,从另外一个雅间出来一人。高喊:“一千两。”
老鸨乐得开了花,当!绑着红绸的棒槌在铜锣上敲了下,怕再生变故,一锤定音。
苏落看着面色已经快变绿的紫鸳:“这个,还是妓院的牵驴者吗?”
原来,刚刚出来叫价的,正是谷梁卓然。
紫鸳戚戚道:“里面那个出来后,你就不会笑我了。”
因为她知道谷梁卓然今日是随行谷梁鸿的。
话音刚落,谷梁鸿就从雅间里走了出来,被老鸨引着往后面而去。大有和这位梳拢女子马上同床共枕之意。
苏落此时只能用五个字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