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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气温很低,天气预报里后天有雪。
纪多晴捧着一杯奶茶靠在窗边,身体慢慢回温,她也慢慢平静下来。
就在十几分钟前,付云倾在厨房里烤蛋糕,浓巧克力蛋糕,刚将蛋糕放进烤箱就听见外面隐约的争执声。并不是房子的隔音不好,而是对面住了位唱歌的大嗓门小姐。他透过猫眼。看见穿浅灰色的大外套的人正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趴在门上十指成爪状挠门。
一个不懂日文,一个不懂中文,语言不同,大嗓门小姐吓坏了回屋报警。
付云倾过去好脾气地去赔礼道歉,回来连掐死她是心都有。
“你有没有脑子,看见不是我,不会怀疑地址错误码?”
她很老实,“我以为是你女朋友。”
付云倾瞪了她一眼,肇事者立刻乖乖低头喝奶茶。屋子里很安静,他不说话,她就不敢说话。谁的地盘谁做主的觉悟纪多晴同学还是有的。半响,她的一杯奶茶见底了,付云倾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你就那么希望我有女朋友?”
这件事也不需要问她的意见,所以她希望不希望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笑起来准没好事。纪多晴咬着唇不敢出声,她太了解他了,完美的笑脸却不带什么真诚,若不是生气就是即将生气。
她此次前来是肩负重任,必须不折手段低声下去。
“算了,”他收起笑容,漠漠地看着她,“是林嘉给你的地址吧,你来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解约?”
“纪主编是在用什么身份质问我?”
“你说过再见还是朋友。”
“我说过吗?”付云倾像是专心想了想,又笑了,“我怎么不记得。”
他这样笑,多晴就想哆嗦,都快奔三的人还不注意保养,这样多长出皱纹多不好看。她认真地说:“你说过的,付老师,是你记性不好。”
他记性是不太好,如果他聪明点就会记得她没心没肺,也就不会自不量力地去吃回头草。
“如果是签约的事,你就不要浪费口水了,快点订票回去吧。”
如果他让她回去她就回去,那么她肯定就不会来了。
付云倾进厨房帮她加奶茶,回来时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体缩成一团,脸上带着点小孩子的倔强。
上次她在他面前睡觉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他慢慢蹲下身,凑过去靠近她的呼吸,浅浅的,像透明的蝴蝶翅膀迎面而来,带着微涩的海水气息。让他想起她的吻,嘴唇柔软温顺,敲开牙齿寻找到瑟缩的舌尖,卷住深深吮吻。而现在她在这里,不再是空洞的记忆。
付云倾摸摸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没那么容易的,我不愿意game over,你只能陪我玩。除非我厌倦了。”
“多晴,我不好过,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他转头看见窗外开始落雪。
整个城市上空的黑色里裹着银白,不知不觉地渗透着夜,温柔地侵略着世界的角落。
次日大清早在沙发上醒来,身体像被火车辗过般酸痛。也难怪,昨天舟车劳顿,又在
怪。昨天舟车劳顿,又在沙发上睡,不痛苦才怪。
客厅里没有人,多晴又实在不好去卧室敲门,肚子饿极了只能擅自翻冰箱。付云倾从外面跑步回来时,她正跪在地板上调台,满脸苦恼的模样。
纪多晴看见他在玄关换鞋,才想起他是有晨练的习惯的。
“没有找到一个中文台,不是台湾离这边很近的吗?我还以为能看《康熙来了》,真是的!”她絮絮叨叨,挺烦人的,“付老师,我刚才吃了你一个苹果还有半罐牛奶”
他怎么没想到,她昨天估计也没吃什么东西,肯定饿坏了。
“家里只有面条,吃不吃?”
“吃!”
他又抛去冷眼,一个连续啃整个月方便面都不会吐的人,吃什么不是吃。一锅西红柿炝锅面,纪多晴最后连汤汁都喝光了,嘴巴上沾了一圈红色。
“好吃吗?”
“好吃。”
那捧着肚子的模样他又想冷笑。可是明知道这样还下意识地询问的他,岂不是更白痴一些?
他无比烦躁,“吃饱了就快去订票回北京。”
多晴放下碗,“付老师,签约的事你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付云倾起身洗碗,水槽里的水哗啦啦的,烫手山芋就是烫手山芋,她争分夺秒地想对策。等碗洗完了,付云倾倚着门框慢慢地擦手,“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多晴立刻点头如捣蒜,“付老师你尽管提,版税啊,还是宣传啊,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管提啊,我们社能满足的一定满足,全力满足。”
他要这些做什么,他又什么都不缺。
“什么都可以要求?”
“是的,只要我们社出得起的。”
多晴只想着完成任务给辉月社一个大嘴巴,老头子在业内耀武扬武,林嘉不再犯愁,她也能在萧漫面前翘着尾巴走。
付云倾看着她,不太善良地笑了,“那我要你呢?”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半晌才醒悟过来用力摇头,“不行不行,这个不能商量。”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纪多晴脑子晕乎乎的,“因为”
因为要结婚了吗?
他刚刚被这个理由拒绝过一次的。
“不行就算了,”他收敛了笑容,别开眼带着点讽刺似的,“你还是走吧,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改不了了。”
他说完就走进书房打电话,实在订机票。
多晴明显感觉到低气压,他又在生气。她也知道,追到这里被拒绝的事,八成也是他铁了心。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直觉说不定都是错误的。他根本就是想脱离海棠社。连林嘉都不顾了,明摆着要恩断情绝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明明当初说分手的是他,现在回来说要在一起的也是他。她只不过拒绝,他就摆出受害者的姿态。而她自己竟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在沙发上垂头丧气了半天,书房的们虚掩着,她翻了一遍电视,都是叽里呱啦的鬼子语。
这么想着,还是回去吧。
窗外一指在下雪,而且又越下越大的趋势。为了不碍他的眼,她干脆连电视也不开了,趴在沙发上安静地看漫画。她在看的是他的漫画连载,虽然看了很多遍,倒也不会觉得腻。
因为那套没完没了的热血连载漫画,有一只狼族的少女晴纪是以她为原型的。
他曾威胁她,假如哪天你惹我讨厌,我就把你画死。
可是这个连载他画了四年,晴纪一直没有死,她只是被关进了牢里,关了暗无天日的四年。不知道这可怜的娃还有没刑满释放的一天。
5
次日原本的大学转为暴雪,航空公司打电话来说机场关闭。
多晴实在无聊,干脆就拿着食谱学习烤蛋糕。付云倾在书房里不时能听见厨房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他被吵得心思不宁,摘下眼镜揉着睛明穴。一瞬间好像又回到几年前,她信誓旦旦地要做蛋糕给他吃,将厨房搞得像战场一样惨不忍睹。
她为他做的第一个蛋糕很不成样子,按照食谱每种配料都精确到克,火候也是他在旁边指导着,做出来的蛋糕却难看得让人发笑。她一边裱花一边认真地说:你可别笑,一会儿吃得你抱着我的腿哭呢。
然后他真想抱着她的腿哭,挖了一大块放她嘴边笑得甜蜜又动人:你是天才,味道真的好极了。
她吞下去面带笑容说了两个字:“好吃。”他又怔了一下,“那你多吃点啊。”她立刻兴高采烈像个小将军般捧着蛋糕往嘴里塞,他愣在那里许久没回过神。
付云倾走到厨房门口一看,还是如出一辙的惨不忍睹,没有什么长进。可是这种画面他却在可悲地怀念着。
“盐和糖能分得清吗?”
多晴说:“罐子上都有标明的。”
小罐子上用透明胶带沾着盐、砂糖、糖粉、碱面、淀粉。即使她不在身边,他也养成了把厨房里白色粉末归类的习惯。
因为她尝不出味道。
那次做的蛋糕她将碱面当做糖粉筛在蛋糕上,他才知道的。
“现在还是吃不出味道吗?”
“我可以吃出咸味啊,”她头也不抬地指挥他,“把黄油给我拿过来。”
“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吗?”
“说什么?签约的事你已经决定了啊,你决定的事情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纪多晴,你以前可没这么听话的。”
“那是以前。”
他眯起眼,“现在呢?你不是一直那样的吗,劝我不跟辉月社签约的事情既然接下来了,就不择手段也要做到。以前的你一定是拼命也要做到的,不是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亲密的朋友在聊天,可是多晴感觉到他平息的怒气又暗涌起来。记忆中付云倾是个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的男人,即使是假的,也是温情脉脉。现在他已经连伪装的温柔也不愿意给她了。
多晴说:“我没变,一点也没有。我还是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不同的是,我现在明白这世界上总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你要我做什么呢?或许你真的对我还有感觉,想要跟我试试,看看有没有结果,看看你自己能不能承受婚姻。”她愣了一会儿,想起从前相处的点滴,恩爱得让她有种可以将他的心灵完全拯救的错觉,“我没有关系,被抛弃几次都可以承受的。可是假如再被抛弃,跟在你后面把我捡走的人就太可怜了。”
他瞪着她,用力瞪着她:“你要结婚了,所以才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纪多晴你给我认真想清楚,总是做好被抛弃准备的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因为觉得会被抛弃,然后自己心藏得好好的谁都不给。没有全心全意地爱过我,我为什么会认为你会对我死心塌地?”
付云倾觉得有些话控制不住,像豆子一样倒出来。
这四年他不是没有为当初的离开后悔过,为了害怕没心没肺的纪多晴会离开而选择抛弃她的自己,在深夜醒来会后悔得心痛。
如果说刚开始还怀疑自己也没有很爱她,到了最后,就算他对全世界的人说出违心的话,也不可能对自己说谎。
他爱她,非常非常地爱她。
他想跟她在一起,跟她厮守终生,把她纵容成个无法无天的傻瓜。
可是他用四年时间来证明自己无法停止爱她的念头。
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四年的时间是很长,怯懦的他是没有资格要求她守身如玉地痴痴等他。可是他还是无法坦然地听她说要结婚的消息,然后像所有温柔的旧情人那样温柔地祝福她。
他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世界有明明知道是错还要去做的事情。
两个人之间沉默着,纪多晴等着他说下去,可是付云倾只是望着她出神,望着她,却不是在看她,而是想穿透她看看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你说话啊,你说啊!”
他回过神,微微疲惫,“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还指望我说什么?”
关于她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他相信那一定是很长很长的故事,噩梦和美梦交替的小半生,可是她从来都不说。
所以他也不想跟她说。
两个人只靠单纯的爱情来维持的关系,到底能撑多久?
他走回客厅,因为下雪的关系,天气又灰又沉,屋子里灰得让人心里空荡荡的。他缩在沙发里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