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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让南音送你吧,你也难转车了。我还不饿。”
子瑶实在不想让林南音送,可是李玉莲这样一说,自己太过坚持也不好,只得拿过包,假惺惺道:“那有劳林先生了。”
两个人一走出病房,子瑶脸色一转,沉声道:“我不需要你送,你进去吧。”
林南音抿着双唇不说话,径直走到电梯前,电梯门一开,他走进去按了数字,就在电梯门要合上时,见子瑶还站在电梯外,又按了开门键:“还不进来,让我拉你不成?”
子瑶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两个人一路再无语,气氛很怪,坐在后排的子瑶不敢去看林南音的后脑勺,又忍不住想看。仿佛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没有仔细看过他,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两人相处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他右手关节处的伤口,心蓦得揪紧,想要问什么,可是哽在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直到了她家楼下,林南音也没有说半句话。
听到汽车开走的声音,子瑶虚弱的将身子紧紧靠在楼梯冰冷的墙上。
她愿意留下,一是在赎罪,二是是想在孩子出生前,陪在孩子的亲人旁。她以为这些跟林南音本身没有关系,可是,可是有他在时的空气都不一样,她依然心跳若狂,依然幻想下一秒,他会对她说些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天早上,她提着一行李袋的衣服去了医院。
林南音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就等着她了
李玉莲的东西都已收拾好放车上了,林南音见她提着行李袋就也没有问她愿不愿意就将行李袋接手过去:“我们走吧。”
两个人扶搀着李玉莲上了车。
以为是去政府一号小区的家,却没有想到汽车一路往南,竟然驶去郡美小镇。
子瑶内心慌乱,又不好问原因。不过细思量,想李玉莲不方便回一号小区,林傲落网,曾经一直养尊处优,邻里又怎么看自己?
她并不想去郡美小镇,那儿藏着太多有关他们的记忆。在她眼里,那些记忆是不干净的,不纯洁的。
可是事不由已,她只能任其发展。
到了郡美小镇,余姐已经毕恭毕敬地在大门口迎接。一见到子瑶,双眸盈润起来,却只微笑,装作不认识
子瑶想来,林南音怕李玉莲怀疑或误会什么,早已交待过了。
因为李玉莲行动不方便,暂时就住在一楼的客房,子瑶为了方便照顾李玉莲,就安排住在李玉莲隔壁。
子瑶进自己房间没多久,余姐就进来了,四眸相对,无语凝噎。余姐合上门,拉过子瑶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的瘦了这许多?”
“是吗?还好啦,你还好吗?余姐。”
“嗯,还好,就是想你。”余姐噙泪而笑“你回来就好,不过林先生昨天跟我交待过,说是今天老太太要过来住,让我装作从未见过你——”
余姐眼里有疑惑,但从子瑶的脸上看不出答案,显然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不好再问。
“你听他的就好。”
“唉,你回家就好。”余姐由衷开心。
回家?
这个词多么亲切温馨,可是,可是这里怎么会是她的家?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世界之大,却没有她一席之地,如鸟儿一样栖息在一个又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淡淡一笑,说不出的了凄楚。
“我先出去了,问一下老太太中午想吃什么,得出去买菜了。”
“嗯,余姐,你呆会买好菜回来,我跟你一起下厨做菜,阿姨喜欢吃我烧的饭菜。”
“那好。”余姐非常开心,想来子瑶得到了老太太的认可,她真心替子瑶开心。
余姐走了后,林南音也开了车出去。
子瑶去李玉莲的房间看了一下,李玉莲躺在床上看报纸。她悄悄将门合上。
不知为何,她很想去以前住过的那间房子看看,于是趁人都不在,悄悄上了二楼,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不知为何就没有了勇气,站在那儿半天,才伸手去拧门把,却发现门锁是锁着的,打不开。她又有点不甘心的拧了几下,还是没有拧开。
最后她只得放弃。
不知不觉在郡美小镇住了半个月了,每天早上,午后和傍晚都会和余姐架着李玉莲出去散步。有时李玉莲非要林南音陪着一起,林南音只得和子瑶一起。但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因为活动得有规律,加上子瑶每日三次雷打不动的按摩,李玉莲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现在只要一根拐杖,或扶着什么东西,她便可以自己慢慢行走。
李玉莲怕子瑶辛苦,也不让她下厨房,除非特别想吃的菜,才让子瑶亲自下厨。
子瑶算着时间,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这段日子不那么劳累,一下子就胖了起来,如果不是冬天穿着宽大的衣服,肯怕已经显怀,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每个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会抚摸着肚子跟胎儿说一会话,把一天的事情都说给它听。说林南音的时候,直称你爸爸,李玉莲就说奶奶。她用这种方式让腹中胎儿感到亲情所在,连自己都沉浸在这种温馨当中。
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显怀了,她开始筹谋着离开。
要离开,突然有了很多的不舍,以前不舍的只有林南音,现在居然对李玉莲也有了感情。李玉莲很是依赖自己,有什么事都愿意和自己说,有时连余姐都说,李玉莲就将她当成女儿似的对待。
余姐是不知情,但子瑶听了这话异常的难过。
和黑楠通过几次电话,他新换了手机号,在丽江买了一台二手越野车,载游客去庐沽湖,香格里拉。
“子瑶,我在这边努力赚钱养活你和孩子,你不用为以后操心。”虽然知道等待是遥遥无期,但黑楠还是充满期待。
“那好啊,多赚点。”子瑶笑着答道。
“你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
挂掉电话,心情会变得沉重起来,她知道现在是旅游淡季,生意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她真过去了,肚子大了,她又不好上班,只会加重黑楠的负担。
她突然想起时远。
虽然他从未跟她讲过他之前的生活,但当时的情况,她大概能猜出一二,左右不过是单亲母亲带着他,或许是嫁人,遇到好的男人和他一同将时远抚养长大,或许是独自带着他,艰难求生。但通过时远现在来看,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如果不是强大的恨,他怎么会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不知怎么,就在这一瞬间,她原谅了时远。每个人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出发点,而促成这种出发点一定有它特有的因素。
自己呢?坚持要了这个孩子,以后会怎样?或许也是嫁人,或许也是独自将孩子带大。
猛然间,她打了个寒颤,她的孩子以后如果也像时远那样满怀恨意的成长,她会不会很难过?她会不会后悔当初把他给生下来?
不,不会,她不会将仇恨灌输给这个孩子,她一定要让他开心快乐的成长。
可如果孩子大点问起自己的爸爸,她又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让她颓丧无比。
会有办法的,总之,这个孩子是她想要的。不管当初她是带着什么目地接近林南音,但她知道她的情感是真挚而纯洁的,她热烈地爱过那个男人。因为爱他,明白这一生再不可能这样去爱一个人,她才想为这段爱情留下点什么。
64。
十二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就算林傲想独揽七年前的那宗蓄意谋杀案,但曾志豪还是供认了罪行。林傲因主动自首,认罪态度尚好,而且当初的确是醉后失言并无真正杀人动机,主谋罪名不成立,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而曾志豪做为七年前故意杀人罪的主谋被判处无期徒刑,加上多宗工程事故,罪上加罪够他在监狱里呆上一辈子的。
曾若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曾志豪的事,加上心情不好,一直没有来看李玉莲。
直到圣诞节的前夕才过来看她。
李玉莲一直将她当未来的儿媳妇看,哪怕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如果不是曾若冰说要去巴黎创业,李玉莲依然对她还有幻想。
那天,曾若冰要回去,李玉莲让子瑶代送一下。
两个人一路无语,不是无语,而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唯有各自心酸。
最后曾若冰抬起头说:“你回去吧。祝你们幸福。”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子瑶苦笑。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看你和他们一家人都相处得很愉快。何况世事百态,都由一颗心来衡量与决定。”
“那只是你肉眼所看到的。”
子瑶知道林南音现在很恨自己,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也不愿多看她一眼。虽然在她的内心,所有的人都得到该得的惩罚,她的做法是正确的,但并不代表林南音一家人也这样认为。
“你真要去巴黎?”
“曾经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终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连灰姑娘都不如,你说我还留在这儿干什么?怎么,还想让我在这儿看着你和我最爱的男人携手共步婚姻的礼堂?”曾若冰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
“我说过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
“好吧,你们有你们无法逾越的沟壑,就算你们不在一起,但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未必是我,就算是我,看他这样爱过你,我以后都只会在怨恨与嫉妒中渡过,我又何必。”曾若冰暗自神伤:“我走了,你也不必送了。”
子瑶拉过曾若冰的手:“保重”。
今天她走,哪天又轮到自己?
这个冬天特别冷,老天似为了配合圣诞节,一大清早就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鹅毛大雪。
子瑶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这一刻向窗外望去,已是白茫茫一片。
记忆里每个下雪的日子都是黑楠一起过的。两个孤独又没有大人看管的孩子,一到下雪天就会坐在被取暖器烤得暖暖的屋子里煮咖啡,一起看电影或打游戏,有时兴致来了会到室外堆雪人打雪仗拍雪照。
大学四年,她的寒假都是这样过的,不想回L市的家,于是就在黑楠的出租屋里蹭着,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有暖气,他们就买来小太阳取暖器,围着取暖器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
这个冬天,没有黑楠,没有小太阳取暖器,没有香郁的咖啡香,在郡美小镇的中央空调里感受着离别的伤愁。
默立半天,她拨打了黑楠的电话,告诉他,E城下雪了。
她说很想他,想那些冬天里相偎在一起取暖的日子。
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回忆起那些年的雪天。
突然,黑楠陷入沉默里不再说话。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子瑶,你还会过来吗?”
“会,过完元旦就过来。”
“真的吗?”
“他妈妈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也觉得我在这儿实在多余了。”
“那好,这边的冬天还好,比E城暖和。我想你会喜欢的。”
“嗯——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子瑶语气并无太多欢喜。
挂了电话,转过身才看到站在门口脸色似冰的林南音,她惊然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握着手机挡在小腹处,自己在房间里穿得很薄,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显形,她没有想到林南音会亲自来敲门,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有事吗?”
“今天要陪妈妈去医院复检。她想让你陪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