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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扭头一看,发现又一队禁军骑马奔出,向着大街飞奔而来。
又怎么了?
街上的人立即好奇的张望,却没人留意,那已过去的队伍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时,立即悄悄的加快了速度,在路人不觉时就走远了。
那一队禁军才至皇城门外的广场那儿便分为数队,分开,飞奔各道,一队朝着正对皇城门的大街而来,还没近前,最前的鹿马背上的人便有了行动,摸出一份东西,一手拿着,一手往上面糊东西。
?
人们睁大了眼儿。
急骤的蹄声中,马儿奔近,当先一人偏离大道,停于一处,禁军飞快的跳下跑向一栋房子的墙壁,几步到达,将手中的东西往墙上一按,抚平,人返回马背,又赶上队伍。
呼啦,附近的人立即拥围向那被粘贴在墙上的东西。
“啊,是皇榜昭示。”
大家惊叫了起来,一人念了起来:“帝昭,皇太孙奉帝昭令示莲国天下:雾国白世子与红莲公主婚约已解,本国退还聘礼一百八十抬,自此各择良配,男婚女嫁,互不干涉,特此昭令示知本国民众,勿怒忽急,公主安好,帝择明年公主生辰之日设宴为公主选夫,天下未婚青年俊杰皆可入宫一试。”
念着念着,声音低了下去,最后一行是皇太孙的印,莲皇玉印。
“什么?”
“婚约解除,退还聘礼?”
“明年公主选驸马?”
“刚才的是白家的聘礼,不是皇太孙聘妃?”
“”
蜂涌着挤成一堆的男女,顿时炸开了锅。
这边人在看告示,那离去的禁军早走远,仍然是每隔一地贴出一张告示,那闻马蹄而张望的人们在目送护送聘礼的队伍走后亦跑去看,不消说,惊叫之后就是猜测,最后就是开骂:
“听闻白世子进宫,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来看我们小公主,却原来是来解除婚约的,太可恶了!”
“白世子与木圣女牵扯不清,我们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跑来解除跟小公主的婚约?”
“一个小小世子有什么了不起!”
“喜新厌旧的臭男人。”
禁军之后方,骂骂嚷嚷的声音串成了一条街,于是乎,聘礼还没送达主人手中,白世子已遭了一片骂声。
白世子的马车,红莲宫使们领着的护送聘礼的队伍,张贴告示的一队禁军,所经行的是同一条街道,退聘队伍与白世子的马车相距约一里左右,并始终保持着距离不曾拉近,当第一张告示张贴于世时,前面的白世子还没达白家在莲都的下榻地点。
转了很久,白世子的马车抵达白王府设在莲都的落脚点,也是众所周知的地方,白子智下车,看都没看迎出门的护卫,直接进内,并一路往后,留下护们们面面相觑。
穿过前门,房舍,又过了一个院子,白子智跨进正房大厅,又转入左侧一进,那儿,里面正端坐着一个模样跟他一样的男子。
“有变?”白子赢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阴着面的兄长,微带诧异。
“我解除了婚约。”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白子智才勉强镇定一些。
“什么?”白子赢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冷了几分,那语气,那动作,也令紧跟着白世子的四卫刚迈进屋子的身子就僵立,四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红莲公主身中奇毒,再难寻当年风采,并与一位紫尊孕有一女。”仿佛身负巨重,白子智艰难的仰了仰头,才解释,声音苦涩。
红莲公主啊,那样的一个人,谁知终有一天竟会是那般模样。
他真的无法接受,至于是因为她生了孩子,还是因为已成为别人的女人,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在意哪一点,但,唯一可确定的是,他无法接受那种事实。
“胡闹!”白子赢一张俊脸顿时布满阴云,忍不住喝斥:“你忘记你姓什么了么?你忘记当年订亲的初衷了么?她长得丑又如何,生了孩子又如何?只要她还是莲国的公主,哪怕是猪也无所谓,要的是她的公主身份,不是她的人,你忘了吗?”
当初果然不该将婚书给他,真的靠不住。
怒,白子赢大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人如何不怒?
“红莲公主是为你将来荣登帝位订下的,木圣女也是为你准备下的后盾,世子之位也是你的,我不怨,也不妒,为你背负一切,我也不怨,因为我是哥哥,但,我唯独不能承受戴绿帽子这种事,宁死不愿,你想当便宜父亲尽管进莲宫重订鸳盟,只要不用我的名义,随你意。”白子智霍然转身,怒目相视:“你不是想要得到木神殿的支持么?现在正好可亲自去讨她欢心。别找我,我累了,到你将木圣女弄到手之前我不会再出现。”
背身,将一面面具扣在面上,嗖的蹿了出去。
呼一,一件白色蟒袍张扬着飞向一位侍卫。
“你,你”白子赢气得差点喷血,他只不过说他几句,他竟然还敢甩脸闹出走?这像什么话?简直反天了。
任他如何生气,那疾蹿而出的人却一步也没留,出了大门,往空中一跃,疾疾远去。
侍卫眼疾手快的接住白色蟒袍,不敢去追,也不敢离开。
“气死我了!”发觉兄长真的就那么走了,白子赢气得面色潮红,看着愣呆着的四卫,狠狠的骂:“你们几个哑巴了?滚过来,说说究竟遇到了什么。”
吓得两腿颤颤的四卫,连滚带跑的跑过去,咚的跪下去:“回主子,大少爷那天”
四人哪敢隐瞒,当下将从进宫到出宫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回报,连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没落下,不仅说了看到的,连心理想的都一股脑儿抖了起来。
“笨蛋,一群笨蛋!”白子赢的脸立即一片乌黑:“这摆明是莲皇太孙出的主意,白子智还真信了,那个蠢货,脑子里装的是草么!还有你们,大少爷眼睛不好使,你们也瞎了么,不会劝着拦着,还任着他胡来?”
好在兄长已走,否则,他没准会忍不住划暴走。
“主子,主子-”这当儿,他怒气冲冲的无处可发,一位侍卫急急的冲了进来,脸色煞白煞白的。
“什么事?”天没塌,吼什么吼?
火气正旺着的白子赢,喷火的眸子一下子锁住了来报的侍卫。
侍卫吓得冷汗唰的渗了一头一脸,却不敢擦,硬着头皮上报:“主子,红莲宫使带着人退还聘礼来了,马上要到门口。”
该死的!
若说之前白子赢想打人,这下是气得想杀人,所有的火气都对准了四卫:“莲皇可有说要让将聘礼带走?”
“莲皇太孙有提,大少爷说权当送与公主当觅得良缘的贺礼。”四人战战兢兢,声若蚊哼。
“蠢货,笨猪!”白子赢的怒气彻底的喷发了,袖子一甩拂了出去:“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要你们何用?莲皇太孙挖坑,你们想都不想就往下跳,白王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那一袖拂出,四卫的身子像稻草一样的飞了起来,嗖嗖嗖嗖,倒飞着越门而出,砰的落在外面,着地口便没了声息,嘴中血如泉汩涌而出。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将东西接了,难道还要爷亲自去丢人现眼?”一把甩飞四卫,转身,看着那那摇摇欲坠的人,立即又吼。
吓得半死的侍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啪-”
白子赢怒杀侍卫,却不知还有人的怒气丝毫不亚于他,那大街一边的一栋楼内一间屋内,一只杯子立即粉身碎骨。
唉-
钟论道,钟问道默默叹气,他们伟大英明的母亲禁军张贴出告示后便开始摔盏,这已是第四只杯子了,一套茶具已去一半。
“祖母,别摔了,再摔这茶就喝不成了。”钟期心疼不已,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好茶具啊,就这么没了。
老太君眼一鼓,手一抬,抓起一只,又狠狠的摔了出去。
“啪-”白白的玉雕佳品,碎成了渣。
钟家两兄弟的心跟着颤了颤。
“混蛋,该死的混帐东西,他一个小小世子凭什么嫌弃我的小宝贝儿?混帐白家,气杀我也!”老太君一口气摔了五只茶盏,还怒气未消。
啪-
一抹白光闪过,第六只杯子光荣牺牲。
钟期闷闷的扭头,好吧,他没法让祖母消气,它们能让祖母消气的话哪怕碎了也是他们的福气。
“母亲,您怎么就确定是白家嫌弃我们家小红莲呢?说不定是我们家的小公主看不上他,将他踢了。”钟问道郁闷了,他家小外甥儿究竟是在玩什么?这还没让人瞧瞧,就将婚约给解了,难道不知道会让人担心么?
“难道不是?”老太君呼的跳了起来:“若不是,为何会解约婚约?他若不是想毁婚,万里迢迢来干什么?”
瞪了儿子两眼,又踱步:“哼哼,白家我还看不上,他来莲国我还以为白家良心发现想要好好相处,却原来是想解约,好去娶木神殿的那小婊子,岂有此理!”
钟家两兄弟立马闭嘴,这时候还不说话的好,扯上小红莲,任何良言在母亲耳中都是逆言。
“论道,你听着,”走了几步,老太君满眼杀气的看向长子:“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让白家小子与木圣女的好事成不了,需要什么去本家调令,只许成功,绝不许失误!”
“是!”被钦点到的钟论道,应声而起,将胸口拍得“砰砰”作响:“母亲,孩儿以性命为担保,保证让他们成不了!”
钟问道满心哀怨,母亲偏心哪,又点了大哥,将他们后面的几兄弟困在家中,总不给机会,呜,他也想四下走走。
钟期悄悄的起身,望向窗外。
楼外大街的人还在骂骂咧咧,那由红莲宫使们率领着的禁军抽着一百八十抬聘礼已至白家下榻地,早先一步等着的白家侍卫忙去交接,也没清点,照单全收。
白家接了东西,宫使们心中遗撼,也好返回。
这一天,莲国注定无法安静,当告示贴满大街小巷,莲都的人们立即不问青红皂白的将白世子骂了个遍,直至人贬得一文不值。
都城骂声一遍,国人维护着的当事人,在清洗去药剂,又回复花容月貌后回到外面,再次受到了宫使们十二分的景仰以及贴心的侍候。
这一天,就算是第一次回宫,墨泪也没有祭示,没有去拜祭原主的双亲,也没有庆祝,在花烬和墨棋等人的陪伴下,平平淡淡的渡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一天一夜就此过去,当新一天来临,宫使依如既往的去服侍小主子起床,然后,偌大的冰玉榻上只有小小的奶娃和一只雪兔,小公主连同那只小冰熊连影子都不见。
“小公子,我们小公主呢?”莲一一惊非同小可,汗都出来了。
“给。”风宝宝丢出一张纸,闷闷的抱着雪兔儿。
莲一飞快的将纸抢过,看一眼,一张脸煞白煞白的,急匆匆的朝外跑:“烬公子,太孙殿下,不好啦,小公主离宫出走了!”
跟着的几人,险些晕过去。
“什么?”
门外的宫使和赶来的花烬,墨棋,听到那一句,什么也不顾是不是女子闺房,一下子冲进私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