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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疾手快跟着人站起的夜轩,被那回眸一眼瞧得心虚,忙忙低头,小心翼翼的出声:“药师阁下,请教您尊姓大名?”
声音跟其长相一样的甜美。
在低头时,他的视经在从人怀里探出头的黑白一团上扫过,眼神镇定,没半分惊讶,也没有轻视。
探出头的天熙,暗暗撇嘴。
哦,药师
如果再多学点,也许真可以凭药师之威横行大陆呢。
墨泪望望天,神思一飘,去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她想着自己的事,自然忽略了别人。
糟了!
不见回话,微一抬眸,夜轩暗叫一声不好,忙松开手,强自镇静的抬头,急急解释:“药师阁下,请别误会,我,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以后拜谢您。”
心里还是一片忐忑,又不敢再多说,咬着唇,默默的绞着衣袖。
终于从乱想中回来的墨泪,见少年不敢正视自己,好奇的问:“你很怕我?”
大陆有多少人是真不怕药师的呢?
“不不,不是怕,药师阁下,是敬畏您。”他听得声音,抬头一眼,又急急的垂下。
自己是怎么了呢?怎么心慌慌的?走南走北十数年,生生死死也经历了不少,从来没有像如此心慌呀,哪出了问题?
惊觉自己的反应,夜轩困惑不已。
敬畏?
说谎都不打稿的,也太不专业了。
瞄一眼,墨泪撇嘴,也不戳破,与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呀,哪怕不一定会遇上,也要留点面子的,所以淡看一眼,语气略软:“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出谷,自己找路,可别指望我送你。”
谷中黑云沉沉,臭气熏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地方,她不想多留,再次抬足,才走出一步,衣袖又一次被扯住,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纯美的笑脸。
“谢谢您救我,我姓夜,名轩,黑夜之夜,气度轩昂之轩,”见人回眸,夜轩绽开灿烂的笑容,转而俊脸一红,舌头有点打结:“请请问您,您的名字?”
夜轩嘛,好名字。
默念一回,墨泪点点头,看到他的窘样,不觉玩心大起,魔爪一伸,明目张胆的吃人豆腐,笑的不怀好意:“你想怎么谢我呢?”
夜轩原本想避开,又觉不妥,只好硬着头皮立着不动,而当被人一触脸,呼吸立变轻微,那只手滑滑的,动作很轻,抚过的地方像是鹅毛碰过,涌起酥麻感,那触感如此美妙。
他的脸刹时烧了起来、
嗷呜,好纯的的小娃娃啊,好玩。
“想好怎么谢我没?”玩得十分开心的墨泪,忍着笑,眨眨眼,一本正经的追问。
微微一震,神思回鬼,夜轩羞得脸上低下头:“我我,”顿了顿,霍然抬头:“阁下想要什么谢礼?”
噫?
眼眸一闪,墨泪有几分惊愕,转眸又乐了,坏笑:“以身相许如何?爷缺美人暖床。”
!
眼芒一抖,夜轩吓得小嘴一张嘴成了个“O”。
呃,好似玩过火了。
“唉,说着玩的,君子不强人所难。”自我反省了一下,她不着痕迹的收回手,优雅转身。
脑子还迷糊着的夜轩,又几乎是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一伸手,又扯住了人的衣袖,却没敢抬头,固执的追问:“您的名字?”
再一次被挽留,她只好转头,沉默一秒,慢慢出声:“越卿,超越之越,爱卿之卿,我的名字。”
终于心愿得偿,夜轩默念几遍,后轻轻松手,红着脸,转身,向着河流流去的方位飘然而去,背影翩翩,轻如飞燕。
“我记住了。我在大陆上等你!”行出很远,回首灿然一笑。
那一笑,有若百花开放,明媚美丽。
什么意思?
微微愣了愣,墨泪扬声高应一声:“美人儿哪,再见面时记得给爷暖床呀。”
直至目送人没了影,才抱着兽宝宝寻找攀崖的路。
第二十四章
季节脚步匆匆,转眼即到十二月中旬。
时近年尾,天更加阴冷。
林中的小木屋被冰雪覆盖着,屋檐外面的冰棱柱长到了地面,除若不熟悉的人必会将它当是一座小冰丘。
药房内,一只药炉里的炭火燃得旺旺的,也不知烧了多久,炭火滋生出的热气将整个房间都熏得暖意洋洋,温若初夏。
一个全身黑袍的人坐在炉边,两只脚踏在药炉一只耳朵上,手里抱着书,又好似睡着了般,头微微垂着,老半天都没翻书页。
顶着个圆脑袋的一团黑白色坐在桌上,面前摆着一堆瓶子,和几根白白嫩嫩的人参,胖嘟嘟的小家伙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药,时不时的啃几口人参。
一人一兽安然愜意。
屋内静悄悄的。
屋外亦静静的,在此越来越近年尾的时期,森林里的雪也越来越坚硬,除了风,几乎寻不着其他声响。
正值一日午后,光线较明和。
宁静之中,黑白色小兽耳朵轻轻的转了个圈儿,大眼睛斜瞟正神游九天的人一眼,又默啃人参。
几个呼吸后,一道人影从树林里荡悠着飘出,落在小屋前,在停落的一刹,仰天怒吼:“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大黑,你给我出来!”
兴匆匆而归的花迟开,被眼前的所见给气坏了,此刻,小屋外的雪地上处处是坑洞,依稀间可见被挖掘过的泥土,还有些药草的叶子,那情形是触目惊心哪。
瞧着被糟踏的不成样的药田,老头眼角一阵阵的狂抽,发白的头发无风自动。
老头回来了?
药房内正垂首的人,抬头,将书本一丢,娇小的身形一长,带着一圈纯净的蓝光,越窗跳出,几个晃闪间晃至小屋廊道上。
哦,就为这个?
“老头,镇定些,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别天天跟一只火暴龙似的乱吼乱叫。”唰然站定,墨泪瞄一眼满地狼籍的地方,不以为意的往栏柱上一倚,无比好心的提醒。
不用说,将药田弄成那样的俑作者当然是熙熙,她么,帮凶一个,至于是如何回到老头小屋的,她每每一想就禁不住想号啼大哭一场,那真是一段不堪回忆的归家之旅啊。
“该死的丫头,是你干的是不是?”不用想,老头都猜到了,正想去将落井下石的小不点儿捉来狂揍一顿,一抬眼瞧着那片比水更纯的蓝光,当即瞠目结舌。
脉气?
老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不点儿的脉况如何,再无人比他更清楚,她一身经脉细若虚无,若要重新凝脉成功,没有几十年根本不可能,眼下才过一个多月,小不点就凝出脉气来了哪,怎么可能呢?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晃,麻袍在白雪地面划过一道阴影,人闪到屋门前台阶上,瞪着一双比牛眼还大的老眼,满眼怪异的对着一圈蓝光猛瞧。
瞧着瞧着,手中一亮,现出一束光束,共有四色,最内是绿色,向外是红色,第三是金色,最外围是一线紫色,它长约三尺,宽约二寸,跟私塾中老师用的戒尺一模一样。
“着打!”爆喝声中,四色戒尺向着蓝光劈敲。
原本被瞧得浑身发毛的墨泪,早将尊老爱幼的理论丢到瓜哇国去了,也不管那头在想啥,足下一踏步,身子一猫,绕过柱子,翻身出栏杆,向着空地狂奔。
之前学习时,老头动不动就用尺子揍她,黑白讲,她对尺子已有了一种恐惧感,这当儿一见彩尺,自然要开溜。
老头如影相随,举着戒尺,以扫地似的方式,左右乱挥,有数次与蓝光边上的红色擦身而过。
沙-
被戒尺光芒扫砸到的雪块,化为碎末的雪沙,四处飞溅。
当光尺扫过时,墨泪感觉有一股欲辗碎人骨骸的力量正袭撞而来,那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生起臣服的念头,更让人想就此跪地顶礼膜拜。
那感觉入心,惊得她全身乱颤,无形中只管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撒腿狂奔。
“啪”,光芒乱跳中,四色戒尺抽中蓝光。
蓝光一跳,里面的人啪哒一下摔扑于地。
“哎哟-”
被打中的墨泪,痛得哀叫。
“哼,看戒尺。”
冷哼声中,光尺一亮,如闪电下劈。
感觉到后面冷森的气息,墨泪浑身一凛,再也不顾得痛,一跃而起,又狂跑。
老头瞅一眼,举着戒尺再次追打。
一追一跑,无止无休。
“看尺。”
“哎哟”
喘气声,飞沙走步声,凌乱无章。
小屋前一片鸡飞狗跳。
“死老头,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一个劲儿的发什么疯?”被扫了十余下,蓝光圈内的人气急之下哇哇大叫。
“着打。”老头嘴角一抽,挥尺暴打。
犹如火山爆发的力量如潮水涌来,墨泪惊得一跳,拼尽全力的一跃,跳出数迟远,一回身,狠声大吼:“你有完没完?”
“哼哼,老子气还没消呢。”老头一瞪眼,晃尺威胁。
墨泪怒了,丫的,都打了她那么多下,再大的气也该消了,还没完没了?一怒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还手。
“看招——波涛汹涌。”
随着清喝之音,纯净的蓝光一涨,迸发出数丈长的光芒,再一凝,从人背后一绕,贴着地面忽过,化为一道光柱,呼啸着卷起无数雪沙,以如海潮冲空之势,向后面紧随而来的一点麻影袭去。
脉脉技?!
一步刹住,看着一片含着潮水气势扑来的蓝光,花迟开的眼珠子都快掉落滚地了。
脉技,是脉修者所修成的战斗技能,依人的属性各有不同,它不是人人都可拥有的,必须要凝脉之后才能使用。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红尊级别的小小孩子竟使出了无数脉修者苦修都不一定能成功的脉技。
骇人听闻!
他只略一闪神的功夫,那带着潮水气势的蓝一闪即到,照着人扑头盖脸的罩笼直下。
老头眼眸微微一动,手中光尺一竖,似蜻蜓点水,轻若微风,一点点在蓝光边缘。
澎湃的蓝光刹身定住。
砰-
光华如烟花绽开,化为风散。
甩出脉技的人,被反冲力一冲,倒蹬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地,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冷汗热泪一齐冒。
“死丫头,看你还有何招。”老头将所有惊诧藏入心底,乐滋滋的瞪着因累得脱力而脸色惨白的小孩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然,就在准备跑过去捉人教训时,一片血光陡然冲地而出,刺眼的血光中,一个巨型图案缓缓浮现,图案中六角星内的血色如潮水翻滚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绿色转变。
升阶?
老头吃惊不已,这样,也能升阶?
再瞅一眼,顿时有如被踩了尾巴,嗖的蹦起:“死丫头,你竟是魔脉者?!”
第二十五章 发配大陆
花迟开又一次被惊到了。
魔脉是一种珍稀脉源。脉源是脉修人士的生命本源,牵扯到血源纯度、种族等等因素,也是先天性的东西,无论后天多么的努力也无法更改,它在很大程度上注定了脉修者一生的成就高低,有武脉和魔脉二种。
所谓魔脉,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