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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好一会儿,当感到有些凉意时才慢腾腾的爬坐起,以寻找出路,当仔细打量四周,嘴角狂抽,这是哪?
“悉悉索索-”
林子内传出一阵声响,似风吹草动声,又似是动物踩过草丛的声音,并越来越近。
咻-
正张望着的墨泪,背皮一凛,额间直冒冷汗,半夜三更的,会是什么?鬼?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曾经,她即不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现在选择相信前者,试想,连附魂重生这种事都有,有鬼又有什么奇怪的?
当那种想法爬上心头,连血液都冻结住了,一个骨碌撑着站了起来,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子。
林子内枝条交错,遮住了月光,里面幽黑幽黑的,那悉索声越来越近,不大一会儿,黑暗里冒出几点绿光,一晃一晃的,像灯笼在移动。
呼吸一紧,墨泪的手紧紧的握成拳,鬼不可怕,只怕遇上凶兽。
呼-
眨眼间,随着绿光一晃,一团黑影从一棵树后跳了出来,紧随着弹出两团小黑团,三个黑团跃出林子,出现在月光下。
“狼!”
墨泪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皆冷,犹如大冬天被人泼了桶凉水,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俱是瓦凉瓦凉的。
狼啊,这是狼!
她见过色狼,无耻狼,薄情狼,负心狼,流氓狼,可是那狼非彼狼,那狼是披着人皮的狼,此狼却是真正的狼,是凶残成性的狼!
那三只狼中大的一只还是母狼,奶头鼓鼓的,黑灰色,约有成年狼狗大,尾巴低垂;它的身后跑着二只小狼,有满月的小狗大,毛茸茸的,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是两只小狼仔的杰作。
跃出树林后,母狼停住,小狼还在跑。
小命休矣!
连双腿都在发抖的墨泪,心底涌出无奈,想她没死于人手,最终竟要落入狼口,杯具啊,真是杯具!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意识无比清晰的情况下,感知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而比那种更可怕的就是像这样有可能活生生地被动物慢慢的撕咬致死。
恐惧感一点点的袭上心头,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悉卟-
数声细响后,两只小狼追上母狼,一左一右的站在母亲的身边,二小一大的六只绿幽幽的眼睛,唰的前飘。
被冒着绿光的狼眼一扫,墨泪惊得后退了一步,也在忽然间几乎是下意识的观察四方的情况,心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
她虽不乐意来这个世界,可来都来了,就算不喜欢,也一定要去看看,体验一番才甘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狼口。
一眼略过,心里也安定了些,在左后侧约十余米远处有一棵大树,树,是棵松树,杆粗如水桶,也是离得最近的一棵。如果能退到树下,再爬上大树,或许可以暂时避过一劫。
寻到退路,不想就此跟新时空说“拜拜”的墨泪,立即不动声色的后退,动作很轻,轻轻挪脚,轻提轻放,靴子下落踏触草丛,发出轻微的“卟沙”声,似轻风拂过草尖般细微。
紧盯着猎物的母狼,已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只冷冷的扫了一眼,斜眼望向后面的小狼崽。
那一眼,极为轻淡,好似看到的不是一个活物,是那般的漫不经心的。
轻蔑!
读懂了母狼的眼神,墨泪当即悲愤了,高等动物,竟被一只低等畜生给赤果果的蔑视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股无名业火“腾”的从心底腾起,如刀的视线“嗖”的飚射母狼,脚下更是一刻也不停,尽最大的速度往后跨步。
卟卟-
靴子踩过草丛,落地有声。
母狼待小狼崽跑至,放低前肢,做出发起攻击的姿势;二只小狼,也跟着做出半伏身躯的姿势。
母狼,分明是在教孩子们捕猎。
母子仨,慢慢挪步。
“唰唰沙沙-”狼足踏过,发出极有节奏的声响。
后退着的墨泪,一颗心纠得紧紧的,全身肌肉紧绷,每后退一步,紧张就加一分,越近大树越紧张,双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在离大树还有一米左右,母狼的前肢再次伏低,后肢半弓,它,准备冲刺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瞅准时机,墨泪将手里的东西往空中一洒,自己一个侧身,狠狠地一跺地面,以一个腾跳飞跃着扑向大树。
也在跃起的刹那间,她的背后突的亮起了一层薄薄的、像薄雾似的蓝色,蓝色边上镶着一线红边。
蓝,纯净澄净,不含半丝杂质。
那分明是脉气,还是纯水系的纯净脉气。
夜色下,濛濛蓝色脉气犹如披在人身上的一层蓝色的轻纱,清透轻爽,给人添上一份朦胧美。
似雾似云的薄薄蓝色笼罩着的人,划过虚空时裙角飞飞,衣袂飘飘,轻盈得像不食烟火的仙童在飘飘飞升。
而在小小的身影跃起的瞬间,那一把被洒向空中的白末散开,迷濛了一片空气,淡淡的香味随风随散。
母狼蓦的收足,身躯微微一抖,眼里划过惊恐之色。
啪-
飞起的一抹蓝色濛着的白影,像树袋熊一样牢牢的抱住树杆,也没作任何停留,手脚并用,“吱溜哧溜”的向上蹭,那动作,分明像是曾经实验过几百回,熟练至极。
母狼呆了,与两只小狼直勾勾的盯着像猴儿一样往树上蹿的人影。
时间好似突然静止,周围安静无声。
呼哧呼噗,如牛喘气的急喘声,分外清晰。
哼哼,想吃老娘?
姐会爬树呢,馋死你。
一顿攀爬爬到树叉边,墨泪心中无比得意,感谢幼时在乡村渡过的岁月,让她学会了爬树,这技能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预算到已脱离狼口,蓦然回眸,当看到母狼的傻样,得瑟的飞了个媚眼儿:“哟西,姑奶奶会爬树,怎么样,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一道男音应声而至。
第六章 月下美男
忽然飘临的男音,嗓音低低的,淡似微风,音如玉环相扣,琼枝碎之声,悦耳动听,清冽宜人。
“啊-”满心得瑟的墨泪,被骤然而至的声音惊得失声尖嚎,下意识的以为是那只母狼的帮手来了,如果那声音真是魔兽发出的声音,必死无疑。
也在受惊的那刻,全身肌肉一绷绷得僵硬,两脚两手似铁箍般箍着大树,姿势极像一只抱树不放的小考拉。
乍然而起的嚎叫太过冷厉,惊得几只飞鸟“扑腾腾”的飞了出去。
母狼与小狼崽满眼疑惑的四处张望。
粘抱着大树的墨泪,心狂跳着,好似要飞出心腔去般,脸也是惨白惨白的,怀揣着满心的不安,迅速扭头。
当她扭头之际,忽的,空中一点幽光一亮,并刹定在那儿,那幽光出现的地方,正是离狼不远的地方。
魔兽狼?!
心头一突,墨泪差点又尖叫出声,无比惊恐的望了过去,一看之下,眼珠子儿险些掉地。
那如鬼魅出现的幽光,竟是个极为美丽的少年男子,一张俊面仿佛是鬼斧神工凿刻成的一件艺术品,完美的寻不出一丝暇疵,那五官,那脸型,好似天生就该那样搭配,竟令人无法用语言来刻绘。
他穿一袭拽地交领蓝袍,衣领袖口都没有镶边,是最为简单的式样,可穿在他身上,偏偏是如此的合适,不浮华,不浮夸,张扬出的自然美,令人心神驰往。
淡淡的月华洒在他的身上,晃出点点蓝色光点,星星蓝点中的他,犹如是披着佛光而临的仙,神圣、圣洁。
只一刹时,墨泪被惊艳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字-美!
美,真的是太美了,不仅是那张脸,而是那种超凡的气质,那种超脱于红尘外的空灵与悠闲。
盯着蓝袍少年,她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息,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狼的存在,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那颗心飞了起来,飞到了云天之上,荡啊荡,荡往九宵而去。
被惊艳到的何止是她,连黑暗也周围的一切都被惊艳到了,夜自我敛去暗色,于是乎,少年的周围明亮了起来,树木与草都变得无足轻重,变得有若浮尘,不足挂齿。
此一刻,渺渺人间,朦朦月下,只有一个他,一个蓝衣飘飘的美少年。
少年立身的地方在狼后方一角,母狼与小狼并没有发觉,三狼六眼仍直勾勾的望着树上的人。
卟卟-
静默中,两只小狼身子往前一倾,软趴趴的趴地。
母狼放弃了观看猎物,仰天一声长啸,又急急的用鼻子在小狼崽身上乱嗅。
嗷-
啸声急促,悲切,尾音长长。
一个冷凛,墨泪手指无意识的用力,紧紧的扣按在树杆上,那飘到九宵云外的思绪也飘然回归,眨了眨眼,再看。
看的不是狼,仍然看向少年那儿。至于狼,她无视了,甚至的也忘了辩认少年是人形魔兽还是人类。
蓝袍少年还在,他轻飘飘的浮立于空,身上弥散着的是书生气质,目宇间又流韵着英雄气概,集温柔与洒脱,豪放与温雅于一体,竟是那般和谐,那么自然。
他神情淡然,留海斜飘,三千墨丝用蓝缎带扎起,两缕自颊边垂落,不曾举手,不曾动足,那种温温君子的风流气质,那种侠士的潇洒高雅,便自那无风自动的发丝间飘逸了出来。
美男,绝世美男!
心神一荡,墨泪又有些痴了,喃喃低语:“谦谦君子,倾城难逑。”
除此,再无词可形容,依如当一个女子美到无可挑剔时,唯一能用的词就是“殊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人不傻,就是有些花痴。”蓝衣少年唇角微微上翘,眼眸中有一丝异色一闪而过。
而语气轻淡,犹如在评论一件物品般的随意。
花痴?
她?
墨泪愣了一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纯粹的欣赏美男而已,应该跟花痴扯不上边吧?
而就在她一愣神间,无论如何也没将小狼崽弄醒的母狼,呜嗷一声,一个弹跳,如离弦的箭,扑向大树。
呜-
悲切的呜鸣,直荡虚空。
又怎么了?
愣神中的墨泪,打了个颤,正想去看,胸口猛然的痛了一下,手臂也如被电触到,生出一阵阵的麻意。
那一阵痛与麻木感,差点让她松手。
而最初的痛意还没消失,更加剧烈的痛意如海潮涌起,从胸口的部位开始,瞬间袭遍全身每个细胞。
在这最要命的时刻,麻木的神经系统苏醒了。
痛,犹如千万凌肉。
完蛋了。
几个境头浮过脑海,那些正是胸口为何痛的原因,那事实也足以吓破人胆,墨泪大惊失色,一时再也顾不得看美男,也顾不得管母狼如何了,拼了吃奶的力气,急急往树上攀爬。
然而才刚刚移动了数下,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一冲冲往头脑,头部“嗡”的一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晕地旋。
她的手无力的松开,纤细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飘飘荡荡的砸向地面,凄美凄凉。
“小花痴,这下尝到苦头了吧。”蓝衣少年眉峰一挑,笑意盈盈的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