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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过后,丫鬟过来收拾了。
姬锦寒对曼疏说道:“你先找点什么消遣一下,少时我们来比划几招如何?”
曼疏微笑:“好,你去忙你的,不用理会我。”
姬锦寒离开后,曼疏拿起绣花绷子,看了看,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姬锦寒这样整个人从里到外来个气质大变身,搞得她也跟着变得怪怪的。像这样日常又心平气和的对话都跑出来了,怎么想,也觉得好笑。
绷上一块绢帕,想了想,决定简单的绣上一片苜蓿。
四叶三叶草,因为稀少而特别。据说得到的人就会得到幸福。但是,当年她看那本漫画的时候,却只是觉得怜惜。因为稀少而特别,因为特别而孤独。即使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最大的愿望,只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游乐场这样细小的幸福。而和这样细小的幸福等价的,竟然是整个生命。
所以,人,还是要普普通通的,才最容易得到幸福。
微笑着,描画出一朵普普通通的三叶苜蓿,选好了颜色,一针一针的绣起来。
风很舒适的吹进来,拂起曼疏垂落的发丝,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蓝得正艳,唇角微微翘起。
忽然心口一悸,手下一偏,正在抽针的指头被戳破,渗出血来。
曼疏眉头一皱,再去感觉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未待细想,送点心来的丫鬟打断了她的心思。
小丫鬟没见过有人绣这样的花样,难免露出好奇的神色,想要开口,又怕打扰了主子的贵客。
曼疏见了,便主动开口,和这小丫鬟搭了几句话。
一来二去的,倒把方才的心思搁下了。
姬锦寒回来的时候,曼疏已经把那片苜蓿绣好,正在教小丫鬟如何画出好看的绣样。
明明看着就没比那小丫鬟大出几岁,神情态度却好像是年龄长出许多似的,耐心又从容。
明明是个千金小姐,却没有架子,言行举止心智想法和年纪阅历也大不相符。姬锦寒觉得很奇特。也不打断她们,只倚在门边静静的看。
曼疏发觉了他,抬起头来。小丫鬟见了,惶恐得连忙站起来行礼,神色不安的低着头。
姬锦寒笑笑,让她下去。
小丫鬟如蒙大赦的退出房间。
“借问一下。”曼疏调侃的开口,“你到底是个多可怕的主子,怎么这小丫鬟怕你怕成这个样子?”
“冤枉,你看看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主子,她们不喜欢,偏偏要害怕,我也很委屈啊。”姬锦寒有模有样的作出一脸苦相。
“我好感动。”曼疏一脸正色。
“什么?”姬锦寒不懂,挑起一条眉毛。
“又看到你这幅熟悉的死德行,我心中真是无限感动。”曼疏说得很认真。
姬锦寒听得呆了一下,继而大笑不止。笑到弯腰扶着门框才能站住。
“本来想要改变一下形象的,看来,成效不佳啊。”姬锦寒伸指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一张脸恢复了那个标准的妖异表情,凤眼中水光流转,长睫上还带着水雾,十足的引人犯罪。
曼疏叹口气,果然,这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麻烦你不要再做那些有的没有的了,你正人君子的形象,实在是让我全身不对劲。”
“这样是说,你喜欢的就只是真正的我?我好欢喜。”姬锦寒双目放光,作出一脸花痴兮兮的表情,让曼疏瞬间生出无数鸡皮疙瘩。
蓦的一脚踹过去,姬锦寒闪身躲开,大笑着顺着走廊的扶栏翻到了庭院,曼疏嘴角一挑,身形一动,跟了上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起手来。
但论内力而言,曼疏高出姬锦寒一筹,但是就招式而言,姬锦寒却不知比曼疏高明多少。
曼疏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识得先机。姬锦寒却是博采众家之长,功夫奇巧精妙,攻势绵绵不绝且总有出其不意的奇手。
这样半认真的交手,一时难分上下。
假山奇石,芳草萋萋,两道轻灵飘逸的身形矫挪腾跃,煞是好看。
斗了半晌,谁也不能占了上风,忽地姬锦寒邪邪一笑,曼疏心下戒备。
姬锦寒一记掌风向着曼疏的头面袭去,曼疏侧身一闪,哪知那掌风一击不中之后化掌为拂,游鱼一样的向曼疏的脸颊贴过来,竟然是一副要吃豆腐占便宜的架势。
曼疏好气又好笑,抬手要隔开他的戏弄,不曾想姬锦寒招式猛地一改,另一只手自下而上的向曼疏疾攻而来。
这一下来的又急又快,加上出其不意,被姬锦寒的贱招晃了神的曼疏反应不及,眼看就要中招,急忙向后急纵,想要躲开这下攻势。
方才跃起,曼疏的心口忽然像被捅了一刀,痛得她当即摔落了下来。
姬锦寒反应奇快,身形一纵,猿臂暴长,将曼疏揽在怀中。
“怎么了?”姬锦寒急声问道。
曼疏已经痛到冷汗涔涔,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一双手紧紧按在心口。
姬锦寒眼神一紧,心知不好,马上将曼疏带回屋内,放在床上。
曼疏咬唇出血,心口就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剜刮,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神志几乎迷失。
姬锦寒伸手在曼疏额上一探,冷的像冰一样,握过曼疏的手,发现那手不仅和额头一样冰冷,甚至已经没有力气抓着他。
姬锦寒稳下心神,搭上曼疏的腕脉。
半晌,一双飞扬的俊眉皱的死紧,眼神冰寒,面沉似水。
曼疏已经痛到半昏迷,姬锦寒咬牙,在曼疏后颈一击,让她昏迷过去。
“岑。”姬锦寒唤道。
“少主。”一直侯在左右的手下现身。
“去让人准备冰块,越多越好。”
“是。”岑领命而去。
姬锦寒擦拭曼疏脸上不断流下的冷汗,昏迷只能让她不用清醒着承受痛苦,却不能终止她的疼痛。
姬锦寒猛地握拳,死死攥住沾满曼疏汗水的绢帕。
劫妄罗————
四十七 《君既无心 我便休》芙蓉三变 ˇ四十七ˇ
正如姬锦寒所料,剧烈的疼痛和失温之后,曼疏的体温猛地升了上来,灼热的烫手。
“好冷——”尚在昏迷中的曼疏无意识的呻吟。
体温越高,她就越会感到寒冷。但是,绝对不能就这样给她加上被子,因为,温度越高,体内的血气流转就越快,同时,已经深入经脉的毒素就会扩散的越快。所以,只能用低温缓下曼疏周身血气运行的速度,同时,也麻痹她的身体,让痛楚不那么明显。
只是,即便是这样,曼疏的痛苦仍然无法减轻多少。
昏迷之中,她好像置身极冷的冰寒之地,身体快要被冻僵了,但是满天的冰雪好像利刃一样,不停的割裂着她,剧烈而细碎的痛楚铺天盖地,仿佛要将她寸寸割裂,从心口到全身,四肢百骸无处不痛,痛得连眼睛都几乎要裂开一样,连泪水流下来,都像是刀子划过一样。
宛若凌迟。
姬锦寒狠下心,将曼疏的外衣褪掉。密闭起来的房间中堆积了大量的冰块,岑几乎把悠悠坊冰库中的存冰都弄了来,室温被降得很低,但姬锦寒仍不满意,令他马上到外面将秦川府可以找到的冰统统收购回来。
毒气深入到经脉之中,姬锦寒无法为曼疏下针,因为一旦毒气被金针所滞,聚集在穴道,即使能够散去一些毒素,曼疏整个身子也会废掉。更不能运功祛毒,内力注入到曼疏体内,只能加快毒气的运行。现在,连轻微的触碰,都会造成曼疏的痛苦。因此,姬锦寒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曼疏在痛苦中挣扎,无法可施。
冷汗湿透了曼疏的衣衫和衾被,长发水洗过一般的贴在曼疏惨白的脸颊,原本泛着淡淡樱红的嘴唇,现在全是斑斑血迹。曼疏倔强忍耐的,连昏迷中,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
姬锦寒紧紧皱着眉头,凤眼之中流转着暴怒之色,只是隐忍着,面色冷寒。
“我被那个男人动了什么手脚吗?”曼疏熬过了第一次的发作,慢慢恢复了神志。声音低谙沙哑的,细若不闻。
她没有力气转动头颈,眼前还是一阵一阵的发黑,看不清楚东西。
姬锦寒咬牙。
“是我不够谨慎,我早该想到那个男人有多卑鄙。”
“呵”曼疏虚弱的笑了一下,“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难得”
姬锦寒笑不出来,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劫妄罗的心机。带回曼疏的时候,他也曾为她诊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没有在意,没想到劫妄罗竟然歹毒至此。
南瀛国内山水险恶,瘴气苦疠,毒物众多。而这种毒,因为炼制不便,即使是在南瀛也并不常见。这种在任何状况下均无色无嗅无味的毒物,无论是融进水中,或是掺在食物里,哪怕是混在烛火熏香之中,都能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人体。而且,潜伏极久,不发作的时候全无异兆,只是慢慢随着人的血气运转全身,一旦发作,除了服用解药,别无它法。而这种毒最歹毒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解药本身其实也是一种毒,虽然能够借着毒性相冲压制住这种毒,却会使人终身都离不开解药。而随着解药的毒性在体内越积越深,腑脏会被渐渐腐蚀,中毒者往往撑不了几年便会全身衰竭而亡。
“到底是什么”曼疏虽然全身无力,肌肉也尚在微微的发抖痉挛,神志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短暂的异常的清醒。她敏感的感觉到了姬锦寒的怒火,心里已经预感到,她势必不能全身而退了。
“藤缠树。”姬锦寒尽量控制着,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寒。
曼疏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力竭的疲倦渐渐袭上了眉宇。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越美的名字就越毒”曼疏的声音越发衰弱。
片刻之前,她还飒爽的同他过招,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凌迟中痛苦的辗转。
姬锦寒心中猛地一抽,莫名的酸痛好像利爪般深深咬上心头。
他没有心思去思考这样的感觉究竟是因何而起。
极轻极缓的顺了顺曼疏散落在枕上的头发。
“什么也不要想,睡吧。”后面还有更加难熬的痛苦,“我不会让你死的。”
曼疏阖上了眼睛,嘴角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无论是哪一世,无论她多么努力的活想要下去,她的性命总是像蝼蚁一样轻易的被人践踏。所以,不管有什么目的也好,她感谢他,这样重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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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悠悠坊那边,已经开始大量的收集秦川府内的存冰了。”手下恭谨的报告着。
劫妄罗淡笑着,喝了一口清茶。
“主上,我们要不要早作准备?”蓝衣文士问道。
“准备固然要做,不过,我们也不妨来猜一猜,姬锦寒究竟会不会来拿解药。”劫妄罗放下茶碗,笑意盎然,隐隐露出尖锐雪白的犬齿。
“主上的意思是——”蓝衣文士细忖,“但是,既然中了藤缠树,即使是碧川姬家最杰出的用毒高手,没有我们的圣宝,他也不可能做得出解药。”
“问题就是,他会不会用这个解药。”劫妄罗笑道。“明知这解药不过是饮鸩解渴,他还会不会甘冒大险,来拿这个解药?”
“可是,如果没有解药,不用几天,祁二小姐就会香消玉殒,难道,他宁可眼睁睁看着祁二小姐痛苦身亡?”文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