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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是南瀛丞相的孩子?”曼疏又问。
姬锦寒看着她,别有深意地,“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经抱过你,在你刚出生的时候。”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团,但已经看得出眉清目秀,是个小小的美人坯子。
“梦妃到了行宫的时候,已经显出身形,见过的人,如何会不知道。狄清虽然退位,每天守在身边的人又怎么会少,狄放若是不知道才奇怪。而我——”姬锦寒笑笑,“早就跟着我爹不知道把都城上下能跑不能跑的地方都跑了多少个来回,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么我又怎么会在苍堡长大?”
“梦妃生下你不久之后,便香消玉殒了,她不想让你一辈子被困在禁宫之中,临死之前,把你托付给了自己的妹妹。”
曼疏垂眼,将整个故事在心中想了一遍,只觉得疑惑丛生。
既然是自己姐姐临终托付的唯一骨血,为什么会被那样的冷淡。是这对姐妹原本就感情不睦?还是妹妹受了世人的影响,也对姐姐不齿?还是其他的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这个故事听起来顺理成章,但是细想之下,又处处是疑问,最大的问题就是,姬锦寒在这个故事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个故事,分明只有一半。
曼疏于是问道:“你——”
“少主,不好了!有人来犯!”一阵疾呼,正是与姬锦寒同来的岑前来报信。
曼疏和姬锦寒同时站了起来,相视一眼,瞬间拔身而起,急纵而返。
六十五 《君既无心 我便休》芙蓉三变 ˇ六十五ˇ
“啊————————”
丹朱一声尖叫,被一剑透肩钉院外的大树上。
“丹朱!”桑大娘惊喊,双目欲裂。
“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青容见丹朱重伤,面若寒冰。
仿若凭空出现的黑衣人,瞬间将原本平静的小院团团围住,领头的男人身材高大的异乎常人,温和无害的脸上,微微的笑容,露出尖利的犬齿。男人出手如风,瞬间将正在院中玩耍的桑桑抓住,扔给身后的手下,闻声赶来的丹朱欲救桑桑,却被那男人的手下一掌击退,复又一剑钉在了树上。待青容赶来,已经迟了一步。
“师姐,护住师父和师妹!”青容大喝,止住桑大娘要冲过来的身形。
薛华子年高,丹朱重伤,桑大娘武功微末。
青容抽出双剑,眼神冷利,皱起眉头。
男人见状,发出低沉的笑声,慢慢拔出负在身后的巨刃。
“穆,带小客人先回去。”
“是,主上。”将丹朱重伤的穆应声答道,身形一动,鬼魅般的带着桑桑迅速离开,大半黑衣人紧随其后。
“桑桑——”桑大娘声如泣血,只能眼看着桑桑毫无声息的被人带走。
青容再无可忍,双剑交错,拔身冲向男人。
男人无声的一笑,巨大的身形灵巧如猫的闪开了青容的攻势,转而来到他的身后。
青容冲到半途,见势在空中猛地反身,正迎上男人的巨刃。
一声巨响,青容被击出数丈之遥,重重踏在地上,艰难的稳住身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来,被青容抑住,强咽回去。
男人巨刃在手,不做停息,纵身鹰击。
青容提起劲气,双剑一错,迎头挡住。
刀尖相击,火花四溅。
青容的虎口绽裂,鲜血迸出,咬牙抵挡。
男人背对着日光,面目模糊,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犬齿,散发着野兽般凶猛嗜血的气息。
青容将内力运到十成,全力支持。
月华门本是医家,医术为上,武艺为末,纵使青容天资奇佳,也不比那些专攻武学的江湖人,而面前的男人,又是青容生平仅见的强手,无比棘手。
桑桑被掳,丹朱重伤,师父和师姐被困,青容心如火烧,却不得不稳住心神,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与之相抗。
毫无预兆的,正当青容运起十成功力准备拼力一搏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忽然收了力道,身形诡秘的消失了。
青容发力落空,收势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出,背后空门大开。
“师弟——”一旁全神戒备的桑大娘看得清楚,疾声大喝。
男人无声无息的跃到青容身后,便是一刀劈下。
青容听到师姐的示警,已然应变不及。
刀光一闪,眼看就要将青容劈成两半,忽然走偏了刀势。
青容趁机左脚点地,翻身一跃,脱出了男人的刀风之下。
男人一击不中,却没有再度出手,他站直了身子,偏头看着急纵而来的曼疏和姬锦寒,无声的一笑。
“亲爱的小猫,别来无恙?”
“托你的鸿福,我还好好的活着。”曼疏站定,看着劫妄罗,冷冷的答道。
方才情势紧急之下,用音杀御气,击向劫妄罗的刀锋,竟然成功。
“脸色这么不好,这些日子一定不好过。”劫妄罗笑得很温柔,一如心疼妹妹的兄长,“不如跟我回去,让我好好给你补一补。”
“多谢了,我无福消受。”曼疏面无表情,接过姬锦寒递来的长剑。
加了料的美食,就像得了性病的牛郎,卖相再好,她也咽不下去。
曼疏示意姬锦寒,姬锦寒点头,和岑一起移向院中,将桑大娘和薛华子护在身后。
“我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我们之间的帐,是不是应该先清一清。”曼疏横剑在手。
劫妄罗抬手摸摸下巴,面有难色。
“我们的帐啊,那可就难算了。”
“亲兄弟,明算账,你就不要客气了。”曼疏危险的眯起眼睛。
劫妄罗朗笑,“说得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余音未了,提刀猛击而来。
原本围在一边的黑衣人也瞬间发起了攻势。
青容的双剑划开第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的咽喉,反手又捅进身后偷袭桑大娘的黑衣人的后心。
姬锦寒的兵器给了曼疏,取出数寸长的金针,刺破了自己指腹,将沾染了鲜血的金针夹在指间,迅如疾风的在黑衣人间穿梭,出手如电,见血封喉。
岑的身手也是利落,淬了毒的暗器百发百中。
桑大娘和薛华子也是全力拚杀。
但是,桑大娘和薛华子毕竟不惯对敌,黑衣人又训练有素,毫不畏死,虽然同伴死伤无数,后继者竟越发凶猛。
桑大娘和薛华子很快便左支右绌,抵挡不住,青容和姬锦寒他们不得不分神回护,一时境况艰难。
曼疏一剑挡住劫妄罗的刀锋便纵身疾退,点地借力,高高跃起,俯冲直下。
劫妄罗一笑,举刀欲迎,却半途变换招式,虚晃掉曼疏的剑招,一脚猛踹在曼疏的小腹上。
曼疏被踹出丈余,一口血喷出来,举袖擦了,持剑又上。
两人身形交错,刀光剑影仿若银色巨网,将两人笼罩其中。
曼疏愈战愈惊,这男人当夜显然并未使出全力,此时再战,惊觉他功力之高,深不可测,她的攻势竟被滴水不漏的尽数挡回,而劫妄罗不改笑意,游刃有余。
平静的山野村居,此时已是一片修罗场。
曼疏、姬锦寒等人身上均已挂彩,而黑衣人也死伤大半。
正在胶着之时,忽然不知何处一声唿哨,劫妄罗闻声一笑,长啸一声,忽然收手,偕同手下潮水般退却。
曼疏等人惊诧未名,忽听身后动静。
原来是接到岑信号传讯的姬明城带着手下赶到。
劫妄罗从容退去,人影无踪,声音却似近在眼前。
“想要回可爱的宝贝,便用两颗人头来换吧——”
可爱的宝贝?
桑桑!
曼疏如坠冰窟,当头的日光好像一盆冰水,将她整个人浸得冰冷战抖。
六十六 《君既无心 我便休》芙蓉三变 ˇ六十六ˇ
曼疏睁大眼睛,脸上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青容受伤,桑大娘因为桑桑被掳走心神大乱,薛华子不放心他们,因而亲自为丹朱疗伤。
丹朱细瘦的肩膀上,触目惊心的剑伤穿透了整个肩头,剑上的劲力将她的肩骨都震碎。本来光滑的细腻的皮肤被巨大的伤口盘踞。
薛华子用金针刺穴,控制住了血液的大量流失,但是凝结在伤口周围的血液,让伤口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翻出鲜红的血肉,一片模糊。
丹朱已经陷入昏迷,无论薛华子的如何动作,她都只是无意识的低低的呻吟。
曼疏按照薛华子的要求,将热水,药品,器具一一递到薛华子的手里。
她咬紧牙,一言不发,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汹涌。
若说她自己是因为占了人家的身体,占了人家的血缘,所以活该承受别人的冤孽,她没有任何怨言。
但是丹朱何辜!
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过错都没有,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曼疏从来没有一刻这样鲜明的感觉到恨意。
刻骨的恨。
为什么,女人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为男人的野心付出代价!
她们欠了他们什么!
薛华子到底是一代侠医,老而弥辣。很快便将丹朱的伤势控制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年纪最小的弟子,忍不住辛酸喟叹。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自问一生无愧于天地,但是,却总是保护不了自己视若亲子的弟子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些是非纷扰恩恩怨怨中痛苦辗转,泣血流泪。
他不应该让丹朱留下来的,甚至在就应该让荑儿带着桑桑远走高飞,他早知道自己的处境是这样危险,他不应该贪图一时的天伦,牵连到自己的孩子们的。
这本来,都是应当由他一个人承担的。
薛华子历经霜华的眼睛里,浮出痛苦的神色。
他闭了闭眼睛,转过身,看见曼疏站满泪水的脸,心中又是一痛。勉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温和的说道:“丹朱已经没事了,我再开些药,麻烦你去帮忙熬了来吧。”
曼疏点头,接了薛华子开出的药方,出了房间。
桑大娘和青容一直等在门外,薛华子怕桑大娘看了更添伤心,不让她进来,青容便陪在一边。
曼疏出来,对他们一点头,两人急忙冲进了房间。
姬锦寒本来同月华门无甚交情,因此丹朱重伤,桑桑被掳,对他来说也不如何焦虑,更不会如其他人那样心急如焚。但他却知道,曼疏和他不同,她面冷心热,一定会心神大恸。
曼疏从房中出来的时候,虽然面色平静,姬锦寒却注意到她殷红的眼睛。
曼疏照着药方抓药,虽然在月华门学医的时间不长,但是基本的药材她还是认得的。小心的核对秤重,将抓好的药材加水熬煮。
每一个动作都看似有条不紊,平静如常。
姬锦寒却越发的担心曼疏那些被压抑在平静表象之下的激烈情感。
他轻轻的将手搭上曼疏的肩头。
曼疏像针刺一般猛地回头,眼睛里面都是戒备。
姬锦寒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手上用力,将曼疏拉进自己的怀里。他已经做好了被暴打的准备,不料曼疏竟然只是安静的停留在他怀中,没有抵抗。
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废话,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知道,曼疏本来就没有全心的信任他,此刻能够允许自己这样的行径,他已经觉得非常了不得了。
曼疏很累,太多激烈的情感在心中反复凌迟,让她觉得非常的疲惫。
善良热情的丹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