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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你说她的坏话!”
“大哥!”
“我自己的伤口自己会医,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的头早已经痛得要命,为什么还要拣这个时候来跟他谈这些!?
“好吧!这些话你就当我是放屁!”也许他该把自己当成一只闷葫芦,把嘴封起来。
“老二,”沈野用力按住快要进破的太阳穴说道:“明天我搭你的车一起到公司去。另外,把钟伯父下榻旅馆的电话给我。”
“大哥,你确定你的头脑现在是清楚的?”敢情丁绯给他大哥的刺激更胜以往?唉,那就真的玩完了。
虽然表面上他老爱说些反话来反对他大哥追求丁绯,其实那是因为他身处“夹心饼”的“馅”地位,既要传达父母的“关切”,又要秉持一点良心,只好老是风雨飘摇地做“墙头草”,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丁绯跟他大哥根本是魑魅配魍魉,登对得不得了。
再认真地说,如果沈野失去丁绯,有可能,绝对可能这辈子打定光棍,做一世的单身贵族了。
关于这点,沈潜比谁都清楚。
“别罗嗦,让我安静一下!”他下逐客令了。
事情“大条”了,他大哥语气清晰得不像酒醉的人,看来他得把老三那个臭皮匠给速速召回不可!
※※※
“校长,您,看出个究竟来没?”
此刻“躲躲藏藏”地站在保健室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开”校园里令学生闻风丧胆的“阎罗王”是也。
他没有窥视教师隐私的嗜好,只不过,当他在巡视校园的例行工作时,不小心从保健室经过,便看见丁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等他第二趟又“不小心”再经过时,再见丁大美人依然持续着神游物外的神情,他可就无法再视若无睹了。
他匆忙抓来校长。
他不得不承认,自从丁绯代课以来,保健室的“生意”简直门庭若市,真、假病人在下课的十分钟里全挤破头地涌进来。名义上,她不过是个护士职位的老师,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身兼生活指导老师的分忧、解惑工作了。
阎罗嘴上虽然不说,心底对丁绯的激赏早已是一日千里,并且对她刮目相看。
这样忧郁的丁绯不常有。
她安静的模样虽然也美,但阎罗宁可见到那活活泼泼、淘气顽皮、经常搞得他“疯姿错乱”的丁绯。
这小妮子八成到了谈恋爱的年纪,虽然二十五岁才开始谈恋爱是有点晚熟,但也总好过老不开窍!
“呵呵,没事没事。”校长是过来人。
“真的?”
“呵呵,当初是谁坚决反对我用她的?现在她有丁点不对劲,你倒比我还紧张,呵呵呵!”
“谁说我紧张?我是看不惯,怕她伤春悲秋的黛玉情绪会感染给学生,才不得不来的。”阎罗犹理直气壮。
“呵呵呵呵……”老校长径笑不语。
“咦?你们都在这里?”难怪丁绯老觉得耳朵好似有群蜜蜂在嗡嗡地作响,原来是这两个人。
“我和校长只是经过……”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哦,你们来得正好,我想早退,正打算跟阎主任招呼一声。”她的神情有些萎靡,风华绝代的脸庞有着睡眠不足的痕迹。
喔哦——事实比他们俩(其实是他自己)想像中还要严重。阎罗暗忖。
“呵呵,这样啊,那你就好好休一天假吧!”老校长满口应允。
“谢谢校长,我先走了。”
旋足离开,丁绯正经八百板着的脸,撑没几分钟就崩溃了,她魂不守舍地走出校门。
校门外立着阴魂不散的韩追,一旁泊着他的黑奔驰。
“小绯,我还真来对了时候,你今天早退啊?”
“嗯”
“那正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沾沾自喜。
“对不起,我哪里都不想去。”
昨晚她屏气凝神地听了一夜的脚步声,确定沈野彻夜未归的事实,一直到早上他还是不见踪影,她的一颗心就再也守不住了。
她生来就一身反骨,打小就不是乖宝宝型的人物,常令父母头疼,学校的老师也伤透脑筋,从不视她为问题人物而自始至终守在她身边的只有沈野。
他的温柔像滴水穿石,一点一滴地蚀去她顽抗的外衣,而她却挥不自觉。
她总是粗心大意的,经年累月习以为常地享受沈野对她的呵护温柔,却极少主动表现出对他的关心。
她知道他的职业是警察,做的是刑事警察局特殊处理第一队的内勤工作,但它的性质是什么?甚至他最喜欢吃的食物,爱穿的衣物款式,她一概都不知道。
多奢侈的爱情?从来只有受,却不懂什么叫施,沈野宠溺她的程度早已经超越一般情人该做的。
是呀,她从来没交过任何一位真正的男朋友,潜意识里为的是什么?而沈野,他也不曾……
丁绯浑沌的心似乎有些阴霾被穿透了。
那一吻,难道说……
她愣愣地将食指放在红唇上,原来毫无光泽的双瞳忽地一亮,闪耀出令人屏息的万丈光芒来。
韩追看着她忽悲忽喜的脸,以为她悲喜不定的娇羞全是冲着他来,心中对她的爱恋意识更是大盛。
“小绯,去看看我新买的别墅,你一定会喜欢的。”
丁绯的心绪好不容易回到韩追身上。“你买了新房子?那——要搬出去了?”
韩追哈哈大笑。“当然没这么快,等你看过后再做决定。”
她一时捉摸不定。“干吗要我看过?”
“我在台湾没有朋友,我相信你的审美眼光,你说好的就一定不会错!”他有点逃避和言不由衷。
“可是我……”她在看见韩追的恳求眼光后,只得将拒绝的话吞回肚。
韩追见机不可失,立刻吩咐小伍开车。
一个钟头的路程。
车子通过层层的林荫夹道,粉红色大理石砌成的喷泉迎面而来,喷泉背后矗立着一幢金壁辉煌的哥德式建筑物。
它是名副其实的金屋,古董级的豪华家具、鎏金价值不资的装饰、满厅院的花卉,足以容纳二十个房间的宽敞空间和一大群佣人。
这幢金屋适合拿来藏娇。
站在典雅而昂贵的阳台前,丁绯看见一大片湖光山色不禁咋舌地想。
韩追带着她测览大部分的结构设计,心底的自信满满却一点一滴地消逝。
丁绯的无动于衷令他气馁。面对这幢价值连城的豪宅,她美丽的双眸竟见不到一丝敬畏或欣羡。
该死的!他还以为她会欣赏他的别出心裁。他买下这幢巨宅为的就是要安置她这位人间绝色;所谓的“金屋藏娇”就是这个意思。
“它很漂亮。”丁绯综观大概后,淡淡做出评语。
韩追唤来佣人送上咖啡和小点心,两人就坐在法式雕花镂空的古董桌椅上,幽览沙湾碧水。
“你喜欢?”他心中复燃希望。
“我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当然,自此以后你都要住在这里,你能喜欢是最好。”他冲口而出。
“什么意思?”
“小绯,”他捉住她放在桌面的小手,眼眸燃着喜悦和霸气。“嫁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食衣住行佣人们会帮你打点得好好的,你连根小指头都不用动,我要你留在这里,往后只要我一回台湾,第一个就来看你,你说好不好?”
丁绯一凛,终于明白他大老远非要她来看房子的用意何在了。“韩追,你找错人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他误会她的意思。
丁绯示意要他安静。“我不可能嫁给你,做一个不明不白的黑市夫人的。”
“是因为——沈野?”他颤声问,眼底的快乐一扫而光了。
要是在今天之前,丁绯恐怕还没有个确切的答案,可是自那一吻后,她笃定无误地说出了令韩追扼腕的答案。
“你能想像自己和一个对你了若指掌,看过你包尿片,知道你一切秘密的男人谈恋爱吗?”他试图说服丁绯。
“为什么不?”丁绯露出来到这里唯一的笑容。“很公平,我也了解他所有的坏事和秘密,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确定他要你?”韩追仅有的耐性消失了,他口不择言:“你长得美若天仙,妖娆艳丽,生来就是要给人当情妇的,我和你才是天作之合,黑道大哥的情妇,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的了。”
丁绯直言不讳地承认喜欢沈野令他人冒三丈。
“韩追!”丁绯翻脸了。
又一个把她贬到地狱去的人。
韩追一见她那赫然变为雪白的俏脸,恨不得摔自己两记耳光。“吃快打破碗”,好好的一桩美事被自己的心浮气躁给搞砸了。
“我生来就这张脸不是我的错,错的是你们这种以貌取人的龌龊思想!”
原来韩追也和其他觊觎她的男人没两样,总是将她当成人尽可夫的风尘女郎,到底上天给了她一张怎样的脸呐!?
“你说我思想龌龊!?”他横行琉球,女人见到他无不馅媚巴结,曲意承欢,而这唯一触动他心弦,他一心想将她收纳的女人却连理也不理他。
现在她发怒的样子像头美丽的野兽,艳色中焕发着爆发的野性,更令人心旌神荡,无法自持。
不!这么漂亮的猎物,他怎能放手!?他愈来愈喜欢她了,哈哈哈!
韩追脸上邪邪的笑容,令丁绯心生忐忑。
“来人哪!”
随着韩追一声吆喝,原来全部不见的佣人们又鱼贯涌出。
“丁小姐以后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她要长期在这里住下来,你们要好生伺候她,知道吗?”
所有佣人全都唯唯诺诺地点头。
韩追轻手一挥,又悉数退下。
“韩追,你疯了!”她猛然从错愕中清醒,不禁娇呼一声。
“这是必要手段!”他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他不能再放她飞走,金丝雀关在鸟笼里才会唱出悦耳的歌曲,虽然这么做难免她要恨他,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以后多让着她点,如此一来,他不相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
“你以为我会像一般软弱的女孩子束手无策地留在这里?”事情为何变到这等无法收拾的地步,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韩追掸了掸他已经干净得不带一丝灰尘的灯芯绒打褶裤,削瘦的脸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小绯,你刚才一定没看清楚,我新雇的那些佣人可是个个身魁体健,全是我精心挑选出来伺候你的哦!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我可以考虑将小伍留下来供你使唤,如何?”
“韩追,你这个小人!”她气得整个身子微微发抖。
“另外,”他继续说道:“这幢房子靠海,远离市区,你要真逃走了,可没有交通工具送你回去,万一半路迷途或出了意外,可是没人救得了你,你一定要想清楚,别轻举妄动才好。”
真是一语成谶,才想看他这幢房屋是拿来金屋藏娇的,下一分钟被关在金屋里的居然是她自己,实在是荒唐透顶。
丁绯双眸中燃烧着被欺骗的狂焰,狂怒中抓起桌上的名贵瓷器,想也不想地丢在韩追脚前。“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韩追脸色不变,甚是欣赏她的泼辣。“这不太可能喔,你要有心理准备,我随时会来的。”
“你去死吧!”她气坏了。
“是、是、是!”他嬉皮笑脸的,对自己安排的一切满意极了。
良久。
丁绯根本不在乎韩追究竟是何时走掉的,她只觉脑袋乱糟糟、胸口热烘烘、手脚不住地发寒,四肢百骸全像有把铁槌正猛力敲击似的,不觉膝盖一软,“噗”的一声,整个人就跌坐在地板上。
她反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
见鬼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