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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是官我是贼,我不认为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中,我可是干干净净的平凡老百姓喔!”他没留过案底,不相信沈野能耐他何。
“我没兴趣掀你的底牌,我只要小绯,把她交出来。”
“不!”他一口回绝,干净利落。
“这由不得你!”
他没日没夜地奔波,动员所有关系,才找到这幢华宅,这是他唯一的线索,仅有的希望,叫他放弃,门都没有。
韩追邪邪一笑,双臂交错。“我倒很想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让我交出丁绯来。”
沈野环顾四周,四周全是韩追的人,他咬牙豁了出去:“你画下道来,客随主便!”
他的气魄令韩追心中不由暗喝了声好,可是面上表情却未动分毫。“就这么说定!”他又微微一笑。“我的要求不苛刻,只要你赤手空拳打得过四大天王,我就考虑让你和她见面。”
他在话里设了陷讲。
“成交!”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打破头也要和他们拚了。
韩追一示意,四大天王迅速包抄了沈野。
他居高临下,没有半点快意。
纵横黑道,拥有今日的名声地位,他不否认有些是靠强取豪夺而来的,可是他有他的原则,不管地盘之争或械斗火拼,他绝少做到不留余地。
因为丁绯,他对沈野赶尽杀绝,不能怪他狠心,因为爱情是独占的。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韩追兀自想得出神,没留意一个人影赤脚悄悄地走下二楼楼梯,亲眼目睹了客厅这一幕。
是丁绯,她穿着白绸的睡袍,用手捂着嘴,一丝混合着痛楚和惊喜的感觉显现在她那略带苍白的容颜。
“阿……野……”她用尽力气叫喊出声,不觉一丝红艳艳的血滴渗出了唇。
沈野听见丁绯的叫声,在一心二用之下,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肚子和下领便猛挨了一拳。
丁绯看着沈野被人围殴,整颗心也如同被人狠揍了一拳般难受,她飞也似地冲下楼想助沈野一臂之力。
“你不能去!”韩追拦住她,冷冷的声音像是宣判了她的死刑一般。
“我……要……去。”她的语调破碎不能成声,她的舌头因为一再牵动,撕裂了伤口,殷血吞咽不及地又从嘴角浇了下来。
“小绯,你的伤……”韩追乍见她的模样,他的冷静和自制全不见了,掏出手帕想为她拭去血痕。
丁绯毫不领情,头一偏,躲过他的殷勤。
她的伤全是拜他所赐,他的殷勤在她眼中成了猫哭耗子假慈悲,多此一举的行动。
韩追被她明显的拒绝给激怒。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她又轻而易举地撩起他的怒气。见鬼的,她还想再受一次伤吗?
韩追加重手中的劲道将丁绯箍制在怀中,虽然如此,他也不敢再莽撞地轻举妄动,只希望赶快把沈野解决掉,好断了丁绯的念头。
“放开她!”粗嗄的声调令韩追回了头。
沈野直挺挺地站在阶梯下,衣破衬裂,满脸满手淤青血渍,令人惨不忍睹。
韩追不由得惊惧和——肃然起敬。
四大天王是他分布在各地分堂精英中的精英,任何一个单凭双手便能随便料理四、五个和他一样高大的男人,而沈野,居然打败了他们四个。
他环视一眼,东倒西歪的四大天王,情况比站着的沈野更为凄惨。
不知是敬或气充塞于他整个心胸,韩追忽然朗朗一笑。“好功夫!”
沈野不理他,两眼眨也不眨地望向丁绯,千言万语,只怕一开口便要立刻泛滥成灾。
“遵守你的诺言,放开她!”
“好,”韩追发出的声音粗糙如撕裂的皮革。“只要你敢吃下我一颗子弹,我立刻放人。”
他掏出了一把点25ACP的贝雷塔M20备用枪。
他不相信有人会爱别人逾越过自己性命的!
第九章
“你这个小人!”
沈野扫过黑黝黝的枪口,目光严厉地停在韩追脸上。
“不!”他否认。“那是因为我爱她,我对她的爱绝不输给你,这是我保护所爱的手段。”
沈野猛吸了口气,语气沉着自持:“那就来吧!”
韩追不怒反笑,笑中带着无以名之的轻佻,银牙轻挫,大拇指回上了扳机——
“不可以,不可以,阿野……”丁绯疯狂地挣扎,心焦的泪大颗大颗跌碎在衣襟。
嫉妒的岩浆火烫地流过韩追心上,在这一刻他有着置沈野于死地的必然决心,而另只手更用力箍紧丁绯的身子。
一声枪响后,一切都将结束,而丁绯,必将永远属于他,哈哈哈哈……
一抹狞色浮上韩追双眼。
扳机扣动。
千钧一发的当儿,沈野俯身就地一翻。
丁绯见机不可失,冲着韩追持枪的手腕一口咬下。
子弹偏离了弹道。
沈野身子灵动轻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到韩追身旁,一个跟斗,长腿窜出,踢飞韩追手中的枪。
时势大变。
韩追眼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下意识放掉丁绯倾身前去夺枪。
丁绯被韩追一推,力道太过,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下楼梯。
沈野肝胆俱裂地狂吼,撇下韩追,纵身飞跳,在半空中截住了绯直线下坠的身子,抱紧她,在千分之一秒里翻转自己的身躯。
说什么他也不能让丁绯受一丁点伤。
他死命将丁绯紧抱在怀里。
沈野不顾一切的态度大大地震撼了韩追,他站在楼梯间,双肩不自觉地缓缓垂下,满脸俱是沮丧萧索——
他败了,败得这般彻底和不留情;败得这番嘲讽和悲哀……
“阿野……”丁绯顾不得头晕脑胀和眼冒的金星,一抬头便急急搜索沈野的存在。
沈野挤出一丝笑容,想让丁绯宽心。
“阿野,你你……你……”她声音狂颤,眼泪又在眼眶中迅速凝聚。
这一生她从没像这般无助无依过,她不能失去沈野,不能、不能、不能……
沈野忍下翻涌的血气,他无法开口,只怕嘴一张,鲜血便要狂呕出来。“我输了,你们走吧!”不知何时韩追已经来到他们身边,眼中尽是绝望之色。
他输了,输得奇惨无比!
丁绯笨拙又小心翼翼地扶起沈野。
情敌双目交会,任凭有再多的不甘心,韩追也明白自己是完完全全地败阵了。
沈野旋足返身便要离开。
蓦地。
韩追呼天抢地的悲痛从屋内狂卷而出。
“我是真心的,我对你的爱也是真心的啊——”
※※※
一个月后。
在丁宅。
“阿野,我帮你送饭来了。”丁绯打开沈野的房门露出一张巧笑的笑脸。
沈野坐在地毯上正检机散了一地的公文,眼见她匆匆忙忙地进来,不禁大喊一声:“小心!”
只可惜为时晚矣,眼睛里只有沈野的丁绯一脚绊到他放在地毯上的公文夹,脚一滑,手中的什锦面碗很自然地飞了出去,“更自然”地砸在沈野的伤腿上。
一时间,整幢楼房都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阿野!你还好吧!”丁绯见闻了祸,顾不得自己立即扑上前去想帮沈野将他的脚从那碗热腾腾的汤面中抢救出来。
“小心烫伤手!”看见丁绯伸手便要去弄那些汤汤水水,沈野及时攫住了她的手。
“你的脚……”丁绯哀叫。
“不碍事,再重的伤我还不是挺过来了。”他温言软语,声音中透着一股清朗的温柔。
没错,他的确熬过了所有的不可能。
其实,他没躲过韩追那颗子弹,虽然子弹偏离了轨道,可也打中他的大腿,再加上殴斗时留下的内伤,他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直到今天才出院。
“阿野……”丁绯无限温柔地轻触沈野的脸,心底的歉疚和不舍溢满她眼梢眉睫。
因为柔情似水,她那原已经冠盖群芳的俏脸更盈盈焕发着一层欲醉人的光晕北平常更要柔媚三分。
沈野看得浅醉,竟无法将眼光由她那张俏脸上移开。
丁绯在他的注视下,双颊已是一片嫣红,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沈野拉她过来,好轻好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弄坏了她似的。直到丁绯吐气如兰的气息暖拂过他的颈侧,他浑身一颤,才把她拥进了怀中。
他用唇滑过她光滑的面颊,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丁绯吟哦一声,融化在他深情辗转的温柔里——
“沈野,我们来看你喽!”
几乎像一师旅那么多的脚步声和吼叫声硬生生地分开这对鸳鸯。
十几张脸全是惋惜的颜色,他们打断了精彩好戏。
“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错!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大伙七嘴八舌同时炮轰那个说错话的人。
“你们又来了?”沈野睇了眼差点将整张脸埋进他胸膛的丁绯,心中不由一暖,更揽紧了她。
他这一辈子头一次看见害羞的丁绯,他很坏心地下定决心往后他要常常让她害羞。
“你今天出院,我们兄弟一场怎么可以不来!”带头的人眼尖,看见沈野脸上难得出现的严肃和深情,得寸进尺更进一步捻虎须。
沈野可不领情,他这些同胞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还有不清楚的。
说来探望他,不过是他们“借花献佛”的诡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垂涎的是丁绯。
自从丁绯“不小心”在警局闯下名号后,全警察局的男同事几乎个个都为她意乱情迷,无法自己。
住院时,送给丁绯的鲜花和礼物差点淹没医院的病房。
沈野倍遭冷落,恨得牙痒不已,巴不得用无数杀人的眼光“扫”走这些“绿头大苍蝇”,他们实在太碍眼了。
像这会儿,他沉思不到一秒钟的时候,一群人已全绕到丁绯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以逗乐丁大美人为己任。
“好了,”他站起来,做个总结。“你们看也看过,话也说过,我这病人需要休养,受不了吵闹,你们这些家伙以后可以不必再来了!”
摆明是下逐客令了。
丁绯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这是她听过最荒谬的论调。
“阿野。”
明明摆在脸上的是吃醋和嫉妒,一听见丁绯唤他,脸上的表情又悉数垮台。“什么事?”
所有的人不自觉地微笑,他们有志一同地莞尔,看来“妻管严”俱乐部在不久的将来又要多出一名会员来了。
“他们难得来,留他们下来吃饭吧!”她也喜欢这群风趣幽默的朋友。
“不行!”韩追的事才了,殷鉴不远,他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咦?”丁绯摸不清他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一双美眸习惯性地眨了眨,以示不解。
“我说不行就不行。”
“没道理!”她蹙眉。他何时变得这么蛮横不讲理又容易激动?
沈野挑眉道:“他们全在执勤中,不能随便接受招待。”
“是吗?”她可不知道身为人民保姆还有这种不成文的规定。
更奇怪的是——他们怎么全是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该走了?”沈野用眼睛威胁他们。
“喔,对!对!对!”
他们如大梦初醒,所有人异口同声。
他们憋不住了,得赶紧找个地方笑个痛快。
“他们都是好人。”看着又变成空荡的房间,方才被打断的感觉又游回她的心上,双颊忍不住又燎烧成一片玫瑰红。
“他们不重要,你现在该重视的是我一一你未来的丈夫。”沈野挑起她低垂害臊的俏脸,一颗心又开始不规则飞快地跳动。
他俯身轻咬她的耳垂,用鼻子磨蹭她光润如玉的皮肤,轻嗅她身上百闻不厌的幽香,他轻叹:“我爱你!”
丁绯轻吻他的额。“我也爱你!”
他爱极了她猫般撒娇时的咕哝声。
“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