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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天牢……
没有时间了……随时会被问斩……
霍嬉游大叫一声,突地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浓浓的恐惧。
“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青青松了口气,连忙扶她坐起来。
“我昏睡了多久?”她颤着声音问。
“不很久,才三个时辰。”
她深吸了一口气,罪该万死,龙天曳被囚,她却没用的昏倒过去,还一昏三个时辰——
哦!不行,他在天牢里,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只等消息,她现在是罪臣之妻,就算想进宫去见太后也会未必进得了,惟一的办法——
“快!青青,叫人备轿,我要上将军府!”
深潭不兴波,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安份一点呢?当皇帝的滋味具有那么好吗?
她不懂,可是她必须去救他,因为他是她今生今世最爱的男子,她的夫君!
龙天曳被囚入天牢的消息传开来,霍东潜在府里暴跳如雷,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妹妹,他更加气愤难当。
“早就告诉过你他是反贼,你偏要爱上他,还怀了他的骨肉,现在你说怎么办?皇上已经找到他的罪证,要定他死罪了,恐怕连你也一起斩了!”
“所以我才要请大哥救命。”霍嬉游一脸坚定。
霍东潜烦躁的走来走去,“我救不了他的命。”
就算他与皇上交情再好,他也不可能去求这个情,更何况他根本不想替那个大逆不道的臭小子求情,即使他是他的妹夫也一样!
“大哥征战西域蛮夷那一年,主帅郭将军差点死在蛮将之手,多亏大哥智勇双全冲入敌营救人,且还扭转乾坤,将蛮夷打得溃不成军,从此蛮夷不敢来犯,我记得为此,先帝曾御赐大哥一块免死金牌。”
霍东潜瞪大眼珠子,“你居然要我拿那块金牌去救那个臭小子?”
“求大哥成全!”她跪了下来。
“快起来!”花弄晚连忙将她扶起。她瞪着霍东潜,怒不可遏,“将军,要是有朝一日你命在旦夕,有人只要举手之劳便可以救你,但他却见死不救,我一定恨他恨到坟墓里去!”
他闻言更加气愤,“你居然诅咒我有朝一日会命在旦夕?”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妹子,她们都站在龙天曳那边,这一切真是反了!
“那是你的妹夫啊,难道你真要看嬉游守寡?”花弄晚叹口气,硬的不成来软的。“再说将军你循规蹈矩,一辈子也用不着那块金牌,何不拿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
霍东潜寒着一张脸,紧蹙的眉心说明他的万般不情愿,可是面对嬉游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终究狠不下心来,她毕竟是他惟一的妹妹啊!
他终于取出了免死金牌。
“你自己进宫见皇上,我不陪你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自少年从军开始,他对朝廷忠心耿耿,拿免死金牌救一个要联合外人篡龙氏江山的逆贼已经很不甘愿了,他才不愿经手这件事。
“我陪你!”花弄晚立即自告奋勇。
“花、弄、晚!”霍东潜的怒火燃烧到最高点,他一把抓住妻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你不许去!”她扬扬眉梢。“为什么?”
啧,这个人好不讲道理,当了爹也没用,还不是那么独裁。
“大哥,谢谢你!”霍嬉游感激得将令牌牢牢握在手里。“大嫂,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放心,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
有了免死金牌,她连轿子也不坐了,直接命马夫牵出一匹马,朝皇宫飞驰而去!
掌灯时分,霍嬉游神经紧绷地进入两仪殿,虽然带着免死金牌,可是难保皇上认人不认金牌,不肯放了龙天曳。
多么讽刺,当初她是皇上派在龙天曳身边的间谍,如今她却甘冒一死也要来救他,因为他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皇上在震怒之下仍要将胞弟处斩,她就只好到永乐宫见太后了,相信事情闹得这么大,太后应该已经知晓了。
“曳王妃求见!”
太监通报的声音让她不安的心又猛地跳动了一下,她战战兢兢的进入庄严的宫殿,登时讶异的愣住。
龙天曳居然好端端的站在殿前,虽然神情有点疲倦,但黑眸仍然雪亮有神、目光炯炯,衣着也很整齐,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哪里有半点死囚犯的狼狈样子?
他不是、不是被囚在天牢吗?
“王爷……”她头着声音,眸光又喜又忧的与他交缠便再也分不开,她想扑进他怀里哭个够。
龙天曳微微一笑,提醒道:“王妃,还不给皇上行礼。”
她如梦初醒,连忙行礼,“臣妾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请皇上原谅臣妾失态了。”
“曳王妃请起。”龙天浪亲切地问:“王妃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臣妾……臣妾求皇上放了王爷!这是家兄的免死金牌,是先皇所御赐的,今日臣妾想保王爷安然无恙,还望皇上明察秋毫,再给王爷一次机会!”
她再度跪下,已然红肿的双眼一想到龙天曳就要被斩首了,又盈满焦急的泪水。
龙天曳又心疼又感动。
这个傻丫头,为了救他连免死金牌都请出来了,要是他被斩首,她大概会陪着他一起死吧!
“朕已经明察秋毫了。”龙天浪微笑道:“这一切都是龚微如的诡计,他深爱曳弟,又发觉了你怀有身孕,因爱妒成恨,所以捏造了那些假罪证来告发曳弟与朝臣共谋朕的江山,幸而他还没完全泯灭了天良,知道朕要将曳弟斩首后,不愿曳弟死,已招供了一切。”
霍嬉游一时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原来是龚微如,一切都是他的计谋,这个男人,他的心也太狠了吧……
“朕已经命人将龚微如押进了天牢,至于曳弟,朕赐你黄金十万两以作为补偿,原谅朕的一时糊涂,听信奸人谗言口。”
“谢皇上。”龙天曳将妻子扶起,发现她竟已汗湿了整个手心。
霍嬉游有如作梦般的和龙天曳一起回王府。当他知道她是怎么来皇宫的,一颗心顿时悬得老高。
“你居然骑马去宫里?”他俊容有着明显的不悦。
她可知这样有多危险?她身怀六甲还劳碌奔波,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骑术不怎么样,万一像上次那样被摔下马怎么办?
她笑了笑,脸容疲倦但神情满足,“没事的,王爷不必担心,这匹马很温驯,再说我也没感觉任何不适……哎哟……”
他连忙抱住她,“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痛苦得站不住,顷刻间已沁出一背冷汗。“我……我肚子好痛……”
他脸色一凛,飞快将她送进房中,命人速请来大夫。
大夫来了,青青也闻讯而来,看见霍嬉游痛苦的躺在床上,她急得不得了。
“王妃动了胎气,要卧床休息,七天七夜不得下床走动,每日按时服一帖安胎药即可保住胎儿性命,现在先服下一颗定气丹,好让王妃舒服点。”
大夫诊断后,青青连忙跟着去抓药煎药。
婢女们都退开了,屋里静悄悄的,只剩这对历劫归来的夫妻相视凝望,彼此都觉依恋无限。
“嬉游,这日我死里逃生,多亏有你。”
明知他皇兄不可能斩他的头,可是她那样拼命、那样不计一切的神情和冲动,还是叫他无比动容。
今生今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再也没有遗憾了。
“是皇上英明,让龚微如加害你的奸计不能得逞。”
“小丫头,你老是替皇上讲话,不怕我吃醋吗?”他笑着问她。
她但笑不语。
接下来的几天,霍嬉游遵照大夫的指示不能下床,龙天曳就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陪伴她,不但亲自喂她阳药,还读许多野史小说给她听,让她一点也不觉无聊。
第七天,绍王来访。
屏风后,她清楚看见绍王嘴角的笑意,大为担心他此行专程前来是别有用心。
“王爷,还是差人打发绍王走吧,王府刚风平浪静,别再招惹事端了。”她压低了声音,就盼他能听她忠言。
他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抹诡异之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若不拿他自己当引子,奸狡的敌人又怎会那么轻易上当呢?
他大步走了出去,笑盈盈的迎向久候多时的绍王。
“小王该死!竟送了那样一个贱人给王爷,害王爷承受无妄的牢狱之灾。”绍王一见他出来便立刻请罪。
此计是他们西陵王府试验龙天曳的最后一计,虽然他们早已合议要共谋江山,可是人心隔肚皮,终究还是有所猜忌,于是出此下策,要龚微如诬陷龙天曳,看皇上是否真会定龙天曳的罪,以此证明皇上与龙天曳真是水火不容。
龙天曳目光一沉,“本王差点被皇上杀头,岂是你一句该死就化解得了的?”
“小王知道!”绍王惶恐地说:“当王爷被关在大牢时,我们都十分忧心不安,原已集结了许多力量要救王爷出牢,幸好龚微如那贱人即时醒悟,没有铸成大错。”
龙天曳冷哼了声,“这下西陵王对本王再也没有怀疑了吧?”
“当然、当然。”绍王附耳过去。“计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站在屏风后的霍嬉游差点昏厥过去。
原以为经历这一场劫难,两人可以平安相守,没想到他却还是一心一意要走向不归路。
她紧紧揪着胸口衣襟,无力的感觉再一次向她袭来。
秋老虎肆虐已久,久不见雨水洗礼的京城,这日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大雨连绵,从早上一直下到了黄昏,仍没有停歇的迹象。
晚膳时分,霍嬉游见鸡肉肥美,她自己孕吐没有胃口,便夹了只鸡腿到龙天曳碗里。
可谁知他忽然将饭碗摔在地上,目光一狞,凶恶地道:“本王要吃什么不会自己动手吗?你这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整天在本王面前晃,笨拙又多事,看得人心烦,滚回将军府去,等生完孩子再来见本王!”
她愣然的看着他发标,她是一片好意啊,为什么他……他要这样凶?
“看什么看?本王最讨厌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扬声吩咐,“无瑕,把王妃送回将军府,冬莲,请湄姬过来陪本王一道吃饭,叫她打扮得漂亮些,本王不想再看到另一个丑女人!”
青青鼓着腮帮子,气愤得想杀人。
“是……是……”小丫环诚惶诚恐的去了。
回到房里,青青帮着收拾包袱,霍嬉游不发一语,委屈的泪水一颗颗落在衣襟上。
“王爷太过分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责骂小姐你,枉费小姐你对他情深义重,现在你有孕在身,他却要召那个狐狸精陪他作乐,真是没有人性!”
“青青,不要再说了。”她擦干了眼泪,故作坚强的对慕容无瑕道:“走吧,无瑕,麻烦你送我们回将军府,我也很久没见宇儿了,正好可以见见他,以免他忘了我这个姑姑。”
一路上气氛凝重,三人都沉默不言,马车里死气沉沉。霍嬉游一直垂着眼眸,神情恍惚,青青则是被马车的节奏晃得睡着了。
当马车停了下来,她们两人走下马车,这才发现她们并不是身在将军府,而是在湖畔的别馆前。
霍嬉游如梦初醒。“为什么送我们来这里?”
“王爷吩咐。”慕容无瑕答的简单。
她顿时破涕为笑,她就知道他不会对她那么残忍。他行事诡异,这日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了?她与青青进屋稍作休息,桌上已经备了热汤佳肴,刚才她在王府没有吃什么,现在刚好填饱肚子。
月儿高升的时候,龙天曳来了,倚门而望的她立即迎上去,牢牢的握住他的大手。
“王爷,你为什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