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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婆子的话突然叫他心中生出几分涩然,若是官娘有心为自己打这扇套,且日日朝夕相处,瞧着也不是对自己毫无情意,怎在马车上却说出那番话来。
公良靖自小便心高气傲,自问为了找到官娘已是做下不少令自己也讶然的事儿,不说旁的,便是他自己在烈日炎炎下日日坐在那城门楼下守着她,又把家中莲照表妹暂时放下了,还不是为了让她清楚自己的心意么?
却哪知寻找她时还要受她一反常态的冷言冷语。便心中有再多话要说也烟消云散了,气上来,恨不能是此生也不要见到她。
此时对光看着翠青青的扇套,仿佛瞧见官娘低头摆弄它时认真的脸庞,粉粉的唇瓣半抿着,腮边的碎发别在耳后,这样的官娘怎么也无法同马车里板着脸孔的官娘重合。
当即也不知被什么操控了心念,匆匆处理完手头事物,披星戴月,马不停蹄赶往青平府。
官娘不知道公良靖又在打什么主意,虽看不分明他的脸,却感受到他的视线焦灼在脸上,可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怪渗人的。官娘无所适从地往后退了退,担心这时候岳八姐她们上来寻不见自己该如何。
察觉到她的回避,公良靖瞳仁略略一缩,把她按在墙上,挑着眉不悦道:“怎么,如今便这样不耐烦见到我。”
他说的不像是问句,尾音似是上扬的,官娘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里叹息一口,抬头望着他道:“九郎 ”
她才开口,唇却被他封住,这吻并不深入,公良靖轻轻舔了舔她的唇,慢慢移到她脖子上,惩罚似的咬了一口。
他的呼吸温柔地拂在脖颈上,官娘浑身一僵,指尖莫名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敏感的,连他触在她腰间的手轻微的游走都使她轻颤,这是过去从来都不会的。
就在公良靖要解开她腰间的汗巾子时,官娘猛然推开他,逃也似的往门口跑了两步,手臂却猝然被抓住,如果不是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她面颊上遍布的红云定会纤毫毕现出现在他眼里。
官娘庆幸着,却也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在庆幸什么,她小小地舒出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不由费劲去掰公良靖钳在腕上的手。
“你你给我松手,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她气喘吁吁地威胁他,只是话出口分外的没有底气。是啊,她要是敢喊一开始就喊了,若叫旁人瞧见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同一个男人在这小暗室里,那她的名声可不全毁了。
就是在现代,如果一个没嫁人的小姑娘和哪个不三不四的男的亲热被邻居看见还要被七大姑八大姨说上几个月的,这又是流言蜚语能害死人的古代。
公良靖眸光一利,他反正现如今是不晓得官娘在想什么的,越是认清这个事实越是让他感到烦躁,不多想就一把拽她进怀里,恶狠狠朝她道:“我哪里对不起你?!何官娘,你先时处心积虑离开我我都不计较了,如今我又放□段赶至青平府来找你,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嗯?还要叫人,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嘘——!”
公良靖纠结着眉头正说到兴头上,冷不防却被官娘捂住了嘴。看到她鬼鬼祟祟往门边靠了靠,紧张兮兮地小声儿道:“我好像听到表嫂的声音了!”
公良靖气得一把拂开她的手,蹙着眉头看她,“什么?”
“嘘嘘嘘!”官娘忙扑过去踮起脚尖掩住他的嘴,其实她说“嘘”的声音比他那句“什么”音量要响太多。公良靖忍耐着哼了声,任她捂着自己,倒真的不说话了。
岳八姐在楼下见不着小表妹,心里咯噔一声,别是自己把官娘弄丢了,这回去可没法子向太婆交待啊,她急得直打转。
那先时官娘嘱咐过的伙计便上前道:“娘子可是在找那穿着月华裙的小娘子?”
岳八姐记起官娘今儿穿的正是月华裙,便听从伙计的话上了楼,把心放进肚子里。
结果到了二楼走了一圈,却不曾见着官娘。
秋平脸色白了白道:“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大活人还消失了么?”岳八姐只有比秋平更急躁的,她们的对话声断断续续传进小门里。
官娘咬着下唇急得恨不能立时就奔出去,可身旁高大的人影却像座山似的限制着她。
直到岳八姐和秋平的声音一点儿听不见了,官娘才松开手,显得无精打采,又有点儿气鼓鼓的。公良靖心情却好起来,官娘愣了一下,头上就被他戴上了一顶帷帽。
“戴好了,不许摘。”
她已经不想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出的帷帽,就像她甚至不好奇他是怎么在偌大一个青平府找到自己。其实这里风气还算开放,妇人们出门一般也不戴着帷帽的,偏偏公良靖,弄得她像是个异类。
为今之计,只有暂且先依顺着他,官娘是这样计划的,于是貌似顺从的,乖巧的跟在公良靖身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过那边伙计身前时,官娘诧异地发现那伙计对着公良靖微微地弯了腰,竟很是恭敬的样儿。
出了布店,官娘跟着公良靖走了一会儿,突然笑着挡到他身前,撩开罩纱一点儿,露出一双笑弯弯的眸子,“ 九郎,官娘要回家了。那什么你看,是不是就送到这里?”
“哪个同你说我在送你回家?”
公良靖略略俯□,额头碰到帷帽的边沿,和她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
日头炎炎的,白色的罩纱随风轻轻晃动,官娘吃他看不过,脸上一烧,急忙别开眼向后退了退。
作者有话要说:
^__^ :这只小狮子就是我~
☆、第四十九回
路上的人不免驻足向他们投去好奇的视线;官娘脸皮子薄;羞得一跺脚就要自己往家走;却才迈开脚走了两步就自己停下了。
是了;她根本就不认得回去的路啊。来时一味的跟在岳八姐边上东张西望了,哪里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状况。
公良靖颇为悠闲地踱着步子过来;两手背在身后;面上风轻云淡的。
“这位小娘子可是迷了路?若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送小娘子回去。”
说的好像不认识自己似的;官娘偷偷在罩纱里瞪了公良靖几眼;却惑道:“九郎对青平府很熟悉么?”
先前那布店的伙计似乎是认识公良靖的;官娘不禁怀疑那布店和公良靖之间有什么关系;她隐约知道公良家很有钱很有钱;大江南北都有生意在经营,却总不会这么巧合,连那一间布店都是他家的罢 !
公良靖眼神闪了闪,岂止是熟悉,青平府里属于公良家族名下的铺面生意占了最繁华地段的大半条街,包括官娘凑巧进去的那家布店。
“不熟悉,”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诱导着官娘跟着自己走,“不过是前几年来过几遭儿罢了。这一回却为了官娘特意而来,如今连个像样的住处也无。加之这些时候清晨吃不到官娘煲的粥 官娘瞧瞧我是不是憔悴了?”
官娘无意识地跟着他走,很认真地听着公良靖说话,听到最后一句时扭头看他,那张脸眉头微微蹙着,目光却湛湛的,唇角还勾着一缕笑意,瞧着唇红齿白的,真不知哪里憔悴,活脱脱这世上还会有比他公良靖还惬意的人么?
“九郎不要寻官娘开心。”官娘小小地撇了下嘴,低头走路。心里却道,他就是这样,总要当自己是个傻子,他有温柔可人的表妹相伴,美人如玉,如何还会憔悴。
心里想着,嘴上不期然就说道:“九郎便是憔悴了,怕也是因着表妹身体不见好,你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是有的。”
这话是怎么说?
公良靖唇角的笑弧隐匿下去,“好好的说起莲照做什么,她身子自小便不好。”顿了顿,唇上又挽起一丝笑道:“我们不提她。你且看看这是哪儿?”
官娘抿了抿唇,竟是自己才提了一下都不许么,那他还奔波着来这青平府找自己?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果真喜欢自己,能不能一心一意地喜欢,还是说他的爱可以一切为二?
在布店二楼的小房间里,他生气时说自己放□段来找她,还问她的心是什么做的。那时候她的注意力虽然集中在门外岳八姐和秋平的对话上,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带着怒气的质问。
在官娘眼中,公良靖生得俊逸,不说话时又自有几分儒雅的气质将他环绕,笑起来也好看,他几乎哪里都好 乃至他此番回来找她是出乎她意料的。
人往往易被意料之外的情感击溃,或许不知何时她早已习惯了公良靖的存在,只是同他一起生活要冒太大的险,谁能晓得他的喜欢可以维持多久。
这还是远的,近一点说,官娘一点儿不认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重过他的表妹,不论他对陌莲照怀有一种怎样的情感,至少那份情感深刻而真实地存在。
然而明知女人在这个时代赌不起,官娘却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并不排斥公良靖的靠近,甚至他笑着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像水一样,她连心跳好像都微微的加快了。
“发什么呆,地上可有什么?”公良靖笑着把手探进罩纱里点了点官娘的鼻尖。
官娘忙摇头,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一处大宅子前。
她懊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公良靖走到这里的。公良靖却牵起官娘的手往宅子里走,像是知道官娘要说什么,他立时道:“什么也不消说,现下是午饭时间。官娘想必饿了,是不是?”
官娘用没被公良靖牵着的手摸了摸肚子,早上因为没什么胃口所以没怎么吃,只想着跟着岳八姐出门买衣裳这事儿了,现在公良靖一提她倒还真的饿了。便也不支声,随手摘了帷帽,目光渐渐集中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微曲的眼睫颤了颤,她看着看着心里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他的掌心温温热热的,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松扣住她的,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在乎的。
官娘恍惚地跟着公良靖到了明间里,饭桌上摆满了饭食,各式各样的菜肴,都是官娘喜欢吃的。她拿起箸儿埋头吃起来,公良靖却只坐在边上看着她吃,官娘也不高兴管他为什么不吃,随他去,只想着自己吃完了就要回外祖家去,否则她们都会担心的。
余光里看到公良靖夹了一筷子鱼肉,然后慢慢的递送到自己唇边。官娘脑袋往后缩了缩,眉头蹙起来一点儿。
“ 这,这是做什么?”
他好笑地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扬了扬眉道:“鱼刺都帮官娘剔了。我喂你你吃便是了,来乖乖的,张嘴。”
官娘果然张嘴一口吃进嘴巴里,公良靖的箸儿便愉快地活跃在各个菜盘子里。
原来他喂自己吃菜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官娘若有所思地一一咽下公良靖送到唇边的菜,心里琢磨着该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和他讲讲道理。
她不能一直留在他这里的。
官娘又开始向公良靖讲道理,相似的话她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回了,“九郎,奴是好人家的女儿何况如今住在外祖家里,她们都很关心我,若是,若是官娘再不回家,恐怕外祖母要着急担心的,她们必要去报案,而且——”
说到这里,她眼睛忽的一亮,底气顿时就足了。
这样明显的差异落在公良靖眼中,他眸子略略深了深,夹了一片藕塞进她嘴巴里,笑微微问道:“而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