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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咱们连五分之一还没逛完呢,你就不行了?走,咱们去看孔雀去”沈公子斗志昂扬,他横下了一条心:你孙大伟敢乘飞机来专程折腾我,那我肯定要先折腾死你再说。
“真不行了,儿白”
“必须走!好不容易来一次。”
“袋鼠产于澳大利亚,是食草动物,吃多种植物,有的还吃真菌类。这东西,只会跳,不会跑”沈公子果然渊博。
“沈公子,你爱逛你逛吧,我走不动了,我饿,我是得吃东西去”
“别呀!”沈公子抓住了孙大伟的胳膊。
“真不行了,儿白,真不行了”孙大伟央求沈公子,用力掰着沈公子抓住他胳膊的手。
“走,咱们去看蛇去,张岳就爱看蛇”沈公子窃喜,孙大伟是真不行了。
“求你了,沈公子,咱们回去吧!”
“别呀,好看的在后面呢,连熊猫馆咱们都没去呢!”沈公子说的挺诚恳,但是心中在狂笑。
“沈公子,求你,等咱们回去,我请你吃饭,你说吃啥咱就吃啥”
“咱们兄弟说那个干嘛?咱们接着逛”
“求求你了”孙大伟虽然胖,但身体虚,逛了大半天,浑身虚寒淋漓。他这身体和沈公子当然是没法比。
“别求我啊,咱们再逛三个小时,就走!”沈公子看了看表。
“沈公子,申哥,申爷,我真的走不动了,咱们回去吧!”
“唉,那就回去吧,那咱们明天再来逛剩下的,好不?”沈公子问。
“不逛了,说啥也不逛了,再逛我非死在这里不可”
“大伟,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喜欢动物,一看动物我就开心”沈公子洋洋得意。
“我看出来了,咱们走吧!”
五、无奈
赵红兵、张岳等人玩归玩,闹归闹。其实聚在北京,更多的还是想谈谈将来的生意。
当时赵红兵和沈公子大概有100多万现金外加一百来万的欠条,张岳具体有多少钱二狗不清楚,总之应该不会比赵红兵和沈公子少。这个时候,他们手头都没有合适的生意。
虽然他们是在谈生意,但是在别人眼中,他们几个在北京是纸醉金迷。干大事儿的人就是这样,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具体他们在北京每天吃什么玩什么赵红兵可能早就忘了,但多年以后,赵红兵仍然记得有一天晚上他去亚运村那边的饭店吃海鲜时和一个出租车司机的对话。
由于沈公子只有一台车,而人却有七个,沈公子的车是好车,好车就要给女人乘。所以,每次出去吃饭时赵红兵和张岳都叫出租车,习惯了私车的赵红兵和张岳虽然不适应乘破旧的夏利出租车,但没办法,谁让他们是男人呢。
“师傅,这车是一公里1块6的”出租车司机提醒坐在前排的赵红兵。
“哦,看见了”赵红兵心不在焉的回答。赵红兵这样从没愁过钱的人,就算是一公里16块他也不大会在乎。
“师傅,去哪里?”
“我忘了,我再问问”赵红兵掏出摩托罗拉328C给沈公子打了个电话。
“呵呵,看起来你俩都是有钱人啊?”赵红兵放下电话后,出租车司机说。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就是爱聊,比东北人还爱聊。
“不算,呵呵”赵红兵说。
“去那吃饭的都是有钱人。您是哪儿人?”
“东北人”赵红兵浓重的东北口音早就暴露了自己是东北人的身份。赵红兵也乐于承认自己的东北人,他很少离开我市,在他以前在前线当兵的时候,东北人在部队里评价都相当不错:实在、勇敢、豪爽、幽默、胆壮心齐多数都是褒义词。
赵红兵做一个东北人,觉得挺骄傲,到了首都来也不丢人。
“呵呵,听您的口音就知道您是东北人。”
“我们东北人在北京多吗?”赵红兵问。
“最近这两年,真不少。干什么的都有。”出租车司机师傅说。
“都是干什么的?”
“兄弟啊,看你挺实在,不瞒你说,现在你们东北女人在北京当鸡的挺多。”
“”赵红兵没说话。相信任何一个东北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选择沉默的。
沉默的原因是: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无法反驳。但,任何一个东北人都没法说服自己去主动承认这个事实。就在几天前,赵红兵还亲耳听到张岳的小弟富贵要带着几十个女孩子去南方卖淫。
“我那天我去理发,一个你们东北的女孩子,长的挺好看的,说话也挺好,说是先帮我洗头。洗着洗着她说:大哥,咱们去里面洗吧!我说好啊,我就跟着进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一进去,她把衣服脱光了你说说,这姑娘”
“”赵红兵还是没说话,点了根烟。
“干点什么不好,那么年轻漂亮,非出来干这个”出租车司机没注意赵红兵不愿意听他说这些,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赵红兵还是一言不发。
“有些,可能是被逼的”沉默了半天,张岳说了这么一句。第二次入狱以后,张岳的脾气明显克制了许多。换在几年前,张岳听到这些不动手也得开骂了。
“哎,这位先生,你还真别不愿意听”
“要是我说你身边的邻居姐妹出去卖淫,你乐意听啊?”张岳显然是在克制,但是嗓门还是大了一些。
“现在你们东北男的在北京混黑社会的也不少,火车站前的黑社会、桑拿里当鸡头的、迪厅里看场子的,你们东北人居多”出租车司机还在继续说着。
这回,赵红兵和张岳都选择了沉默。
但,出租车司机的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刚刚被出租车司机说得挺害臊的赵红兵和张岳都逗笑了。
司机师傅当时是这样说的:当然了,也不是东北人都这样,也不是东北男人都混黑社会,东北人好的也不少。比如看你们哥儿俩,一看就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像你们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去混黑社会。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们首都人民还是热烈欢迎地!
张岳和赵红兵都笑了,或许是苦笑。
“唉,说实话,我们开出租车的也不容易啊!上个月,我生了五天病,五天没出车。结果,一算下来,我还赔了500块钱。一个月30天,我有25天是在挣份儿钱,剩下5天,我才是赚钱。我是真不敢生病啊”这出租车司机真是个话唠,话题一个接一个,转变的忒快。
“是挺不容易的”赵红兵说。
“你说我多累?我多忙?我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看了没,这有个瓶子,要是没时间找厕所,我就直接尿这里了。有找厕所的空,说不定又错过一个活儿”
下了车,赵红兵还曾和张岳有过一段简短的对话。
“这司机师傅话是多点,不过说的那些东西也挺在理的”赵红兵说。
“恩,看样子,他也挺不容易,一肚子话,就想和别人说,呵呵”
“哪里都有穷人啊!北京也有这么多穷人。”赵红兵很是感叹。
“恩,他不是说他也下岗了吗?他也是下岗没办法生活了开的出租车。”张岳说“下岗,啥叫下岗?”赵红兵在监狱里呆的时间忒长了,忒OUT了,连下岗这么流行的词汇都不懂。
“就是失业,没工作。”
“哦”赵红兵若有所思。“那咱们俩算下岗吗?”
赵红兵这句话把张岳给问乐了。
“你上过岗吗?是有工作了然后没工作了才叫下岗呢。”
“我怎么没上过岗,我在工商行上过班!还有你,你不也在粮食局上了好几年班吗?”赵红兵说。
“”
张岳和赵红兵都沉默了,他们都想起,在十年前,他们的确都有着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好工作”。但是,都被自己给折腾没了。现在,他们在我市已经成了混子、黑社会的代名词。如果不是斗嘴提起,他们早就忘了他们还曾有过一份“正式工作”。
“咱们都是自己犯了事儿然后不上的,那得怪咱们自己,不能怪别人。现在说的下岗,那是国家的政策。咱们是主动的,他们是被动的。”张岳说。
“咱们比他们幸福”
“对,咱们是比他们幸福,你坐八年牢,我坐四年。咱们俩人人都进去了两次,他们根本比不了。”
“哈哈”
据赵红兵说,刚出狱时他和张岳、沈公子、孙大伟这几个人在北京没心没肺的玩儿了十来天,直到那天,他才想起来,的确得干点正事了。第一,他听见出租车司机评价东北人的话,觉得挺不舒服,凭啥说东北人都是黑社会啊?我赵红兵虽然已经从监狱里几进几出了,但是我赵红兵非干点合法的生意。第二,赵红兵也被这出租车司机的生活窘境震撼了,从小衣食无忧的他多少有点危机意识了。
“沈公子,你说咱们干点儿什么呢?总不能这么干呆吧。钱再多,也有用光那一天。”赵红兵咨询沈公子的意见。
“你觉得你会干什么呢?”沈公子说。
“我的确是啥都不会干。但是我知道干什么可行,而且我能知道应该找什么人来干什么样的事儿”赵红兵说。
的确是这样,赵红兵虽然自己身无长技,但是具备领导最需要具备的素质:眼光独到、统筹能力极强、善于协调各种人际关系。
“前段时间,有个省城的在咱们那做房地产的老板打电话给我,问我认识不认识做防水防漏的小建筑队,他在四中后面开发了个小区。看样子,他是想把这活儿包出去。我琢磨着,要么咱们把这活儿揽下来吧。他以前总带政府的人来咱们这吃饭,我和他挺熟的。”
“你是让红兵当建筑工人去?”张岳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每当提起小建筑队,张岳就会想起那些浑身泥泞一身汗臭的建筑工人。
张岳和赵红兵经商的思想有质的不同,张岳认为,自己是社会大哥,社会大哥一定要经营第三产业,比如经营经营夜总会,放放高利贷什么的。已经有了这样的江湖地位再去干那些吃苦力的活儿,容易被社会上的人瞧不起。赵红兵则不一样,其实混到了现在,赵红兵也很在意自己的江湖地位,但他不认为从事第二产业会对他的形象产生什么影响,他认为,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儿,就可以去做,反正又不需要自己动手。
到了今天,2008年,赵红兵搞工程之余又开始玩儿第一产业去了,每年有三个月的时间当农民。而且还自己亲自动手当农民。“这是乐趣”赵红兵说。
二狗觉得,这或许跟他们二人的出身有关。抛开赵红兵和张岳的父辈不谈,张岳的爷爷是土匪,自己不事劳作,靠打家劫舍活着,而赵红兵的爷爷那是世代赤贫,从闯到了关东就是给地主耪青,就是靠自己的汗水吃饭。
出身不同,理念上多少就会有些差距。
“红兵当然不干活儿,他也就是管理、监督。看到建筑队那些戴红帽子的了没?红兵到时候就是戴红帽子的,管人管工程的,自己不干活儿。”沈公子说。
“就算是紫帽子,我也不戴!”张岳实在是不愿意去搞建筑去。
“那给你绿帽子,你肯定就愿意戴了吧?”沈公子笑嘻嘻的说。
“滚远点”李洋开骂了。
“哈哈,不谈了,张岳不愿意干咱们不勉强。沈公子,等回去咱们联系联系小建筑队,然后再和你认识的那个老板谈谈。反正现在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赵红兵说。
“什么时候回去?”
“喝完这顿酒,回去睡一觉,明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