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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儿——子”韩炳的妈妈已经没力气再喊了,抓着葛老师的领口身子瘫了下去。
“松开,”葛老师看样子火很大,拉开了韩炳的妈妈的双手,气冲冲的走了教室。韩炳的妈妈则躺在了讲台上抽泣,班里的几个女生把她扶了起来,送了出去。
从韩炳的妈妈刚进教室,二狗就认出她是在铁路工人文化宫前卖瓜子的老太太,以前一直以为她至少有50岁,没想到她的儿子才15岁。事后知道,韩炳的爸爸去世的早,韩炳的妈妈又没什么文化,只能在铁路工人文化宫前摆一个卖瓜子的小摊,每包瓜子3毛钱或者5毛钱这样一分一毛的赚钱供韩炳读书,韩炳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如今,韩炳死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到韩炳的妈妈在铁路工人文化宫前卖瓜子。直到三年多以后的一个端午节,正在上高三的二狗骑自行车路过另一个电影院东风剧场时又看见了这个老太太,她坐在马路牙子上,头发已经全白了,很凌乱,脸上已布满皱纹,瘦小枯干虚弱的很,看起来至少有60岁。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挂着几个纸做的葫芦。我市的风俗就是端午节家的窗户上都要挂个葫芦。
“阿姨,多少钱?”二狗停下自行车问。
“一块钱一个。”韩炳的妈妈说话的时候都没抬起那浑浊的双眼看二狗一眼。
“一共多少个,我全买了。”二狗拿出了早上妈妈给的10块钱午饭钱买下了7个葫芦。
“孩子,找你的钱。”韩炳的妈妈找了3块钱给二狗,二狗看见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二狗拿了葫芦骑上自行车,心里沉沉的、酸酸的。韩炳欺负人的确是不对,但他是要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吗?扔下他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就这样撒手走了?因为这点小事死在他那本应最美好的少年时光,值得吗?而光辉呢?这个总是憨笑的农村孩子,由于杀人时已满16周岁进了看守所,在看守所7个月后就被其它犯人打死,只比韩炳晚死了7个月,同样为此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有的流氓打打杀杀一辈子,到了40,50岁还活的好好的。而有的人一辈子只打了一架却死了。韩炳和光辉谁该死?谁都不该死!二狗认为,如果此事一定要有一个人应该承担责任去死的话,那二狗宁愿去选择那个泼妇般的班主任葛老师。并不是因为二狗对这位老师有偏见或者这位老师曾经给过二狗小鞋穿。相反,由于二狗的学习成绩一向不错很受这位老师器重。
二狗认为该死的是这位葛老师的原因是:孩子们眼中,老师是神圣的、是极具公信力的、是很少出错的法官。而当孩子们出现了问题需要去等待老师去裁判时,该老师失去了应有的公正与耐心,使光辉受到了太大的委屈无处倾诉,只能选择自己解决,从而酿成血案。而韩千则是由于该老师的纵容才敢“把斗殴进行到底”,使他的堂哥死在了几千人的眼前、冰冷的学校操场。
两条如花的生命就此凋谢,其中的一个就是在随后的几年中被下届下下届的同学们口中称为“学校建校百年以来最大的流氓”的“臭名昭著”的光辉,那个憨厚朴实总是憨笑着对二狗说:“二狗,吃饼吗?我妈妈烙的饼”的光辉。
心酸,泪下。
和本文内容无关的事情到这里讲完了。二狗之所以讲这个故事是想说:1,该死的人总是不死,不该死的人却早早死去,这是天意吗?2,人在犯了错以后,受到更大惩罚的可能是他的爸爸、妈妈和那些爱他的人。3,或许有的善良或曾经善良的人由于种种原因成为了人们口中十恶不赦的恶棍。4,在某些人变为恶棍的过程中,一些看似正派的人士本应该为其承担责任,是逼良为娼。
接下来的几十万字中,将出现几个曾在祖国南疆的老山前线上为保护祖国的领土和人民浴血奋战、在潮湿的猫耳洞中度过自己战斗的青春、在越南鬼子的隆隆炮声中奋勇杀敌的几个退伍兵。退伍几年后,他们的三棱刮刀和双管猎枪转过来对准了自己曾愿付出鲜血和生命为之保卫的人民,这又是为什么?
这几个人和所发生的事情中,或许还有光辉的影子。
一、赵红兵和他的战友们
1985年冬天临近春节的某天,孔二狗终于结束了长达3年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生活,被一辆212小吉普接回了城里。
好象孔二狗人生第一次开始记事儿就开始自那天。
多年以后才知道,由于以前二狗爸爸单位分的房子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不适合幼儿成长和生存,所以断奶后就给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的可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中。直到八五年底,单位科级及以上的职工给分了新房子,每家都是带院子的小二层楼,一共分了七家,二狗爸爸刚刚当上科长,正好分到一套,所以就把二狗接了回来。正是这个家的邻居,让二狗见到了可能很多像二狗这样本本分分的人可能一辈子闻所未闻,想都不敢想的腥风血雨。
二狗回城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赵爷爷。那天进了城车七拐八拐,终于停到了一排小二楼前,二狗爸爸开了第一道门进了院子,兴冲冲的去开第二道门也就是房间的门,结果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拧来拧去好久也打不开,急的满头是汗。
这时孔二狗由于天气太冷和想奶奶又大哭了起来,刚干嚎没几声,就听隔壁院子里一句声如洪钟的吼:“小孔!怎么啦!”二狗从来没听过如此中气十足的吼声,直到20多年后,他依然认为这是他人生中所听见的最爷们的一嗓子。顿时就被这嗓子吓的不敢哭了。
这时听见二狗爸爸说:“赵局长,我家门锁坏了。”
隔壁院子里又发话了“哈哈哈!我来看看!”有没有搞错,连笑都笑的这么中气十足。
门响了,进来了一个穿深蓝色毛料中山装的50几岁的老人,这老人的腰板就像枪杆一样笔直,长着一张坚毅的脸,脸上没什么皱纹,但是两侧的脸颊上却有两道极深的竖纹,目光炯炯十分精神,眼睛上面是两道又黑又重的英雄眉。老人进来后先没跟二狗爸爸说话,直奔二狗而去,掐住二狗的腮帮子又吼了一句:“让你哭!哭巴精!”脸上没一丝笑意,六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二狗顿时被这个威严的老人吓的呆住了,再也不敢哭了。
题外话,二狗虽然成年以后老老实实,小心本分。但小时候可不是善茬,其顽皮主要表现形式是能嚎。在这2,3年后曾经某个周末在妈妈办公室里和一群小朋友一起看电视,由于妈妈的同事调了一下电视台,把《黑猫警长》给调了过去,二狗连嚎了四声“我要看黑猫警长”,据江湖传言,当时一栋楼里所有的人全听到了这几声怒吼,听得所有的人的心都为之惊悸,而后多年当天和二狗同时在一起看《黑猫警长》的小朋友在恐吓其父母时最经常说的一句就是:“小心我像二狗那样嚎。”可见二狗有多能嚎。顺便加一句∶二狗之所以没嚎第5声是因为他妈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赵爷爷来了。”二狗当时就吓的呆住了,老实了。这是后话,不提了。
那个老人接过二狗爸爸手中的钥匙,拧了几下也没拧开,老人拧着眉头没说话出门走了,走了不到5分钟,老人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老头手里多了一支铅笔和小刀和一张纸,只见他拿起小刀开始削铅笔的铅,不一会铅笔铅的粉末就在纸上堆成堆了,他拿起纸包着铅笔铅的粉末开始往锁孔里慢慢的倒,倒了一些以后又拿起钥匙,轻轻一转,嘿,锁还真开了!(都说现在假冒伪劣产品多,实话说80年代的劣质产品只比现在多不比现在少,那个锁头不知道在这以后有多少次打不开。)
“哈哈哈!开了!这就是润滑剂!”老人爽朗的大笑着说。
“赵局长,进来坐坐,呵呵。 ”二狗爸爸说。
“好!”老人爽朗的的答应了。
老人进了二狗家,二狗妈妈去烧水,二狗跑来跑去。在这个新家里二狗感到十分新鲜,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这天他第一次见到了楼房,第一次看到了电灯,第一次
“听说红兵复员回来啦?”二狗爸爸问。
“哈哈,是啊。 ”老人说。
“听说红兵在战斗中立了个人三等功?这小子从小我看他就行!”二狗爸爸又说。
“哈哈哈哈,是啊,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老人又大笑着说。
“好几年没见过红兵了,春节休息时可得好好跟跟聊聊。”二狗爸爸说。
“不耽误你们了,我走了。”说完这个老人转头就走了,行动如风,二狗爸爸居然也没留。
在开门时,老人又说了句:“小孔,你家也就三口人,现在咱们又是邻居,今年春节就在我家过吧!”这句话即像是邀请又像是命令。
二狗爸爸也没客气:“好!就这样。”
在这简短的对话中二狗发现,这个老头爱爽朗的大笑,说话斩钉截铁,废话不多,还有点爱讲粗话,威风的很,一直到他去世,他都是二狗最敬畏的人。
后来二狗知道,这个老人姓赵,是我市组织部的部长,年底刚刚调动工作,春节以后去新单位。在这之前是二狗爸爸单位的局长,而二狗爸爸就是他的秘书,二狗爸爸幼年丧父,后来读了工农兵大学。单位里有很多文革前大学生,而赵局长却最器重二狗爸爸,与二狗爸爸即是同事又情同父子,从二狗爸爸毕业到现在的几年中,一直在追随着他做事情。
而他们所说的红兵是他的二儿子,刚刚从老山前线回来。他是侦察兵。他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在本市工作,由于家教颇严,兄弟几个都是安分守己好市民。而他们的妈妈则在文革的武斗中由于成分不好被活活斗死,妈妈死后,赵局长没有再娶,有什么事儿就去他妈妈的遗像前说说,老两口感情极深。赵红兵已经成年的哥哥姐姐都在本市有自己的房子,所以这座小二层楼只住着赵红兵和赵爷爷两个人。
二狗到新家后第二天早上就看见了赵红兵,一大早他就戴着副大棉手套,头上戴着个棉军帽在扫雪。都说是各扫门前雪,而赵红兵一早上就把一排七栋的小二楼的门前的雪全扫完了,扫的那叫一个干净,就连扫出的雪堆都是一个一个大小形状都一样,几个雪堆距离还基本完全相等。就剩他家门口的雪没扫了。他看见二狗爸爸骑着自行车带二狗出来,楞了一下就扔下大扫把,大喊了一声∶孔哥!!冲了过来,冲到二狗爸爸面前就是一个熊抱,把二狗爸爸的自行车差点没撞倒。
然后摘下一只手套掐了二狗脸一把说:“你叫什么名字?”
“二狗!”二狗也扯着嗓门说 。
“哈哈,好听。”赵红兵说。
这时二狗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赵红兵,大眼睛,高鼻梁,有着和他爸爸一样的英雄眉,和他爸爸长的很像,但明显比他爸爸帅很多,他爸爸是国字脸,而赵红兵的脸则较为消瘦。这样介绍还是太抽象,简单的讲吧。他长的比较像黄晓明,如果说黄晓明长的可以打95分的话,那他可以打96分,因为他比黄晓明的眉宇间多了一股英气,那种英气仿佛只有80年代的中国年轻人才有,二狗在90年代以后很少看见男性青年的脸上有那种英气。如果非要举出几个眉宇间有那种说不出来的英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