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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晴浑身一抖,如从梦中清醒。她再次笑了,好苦好苦的笑。
爱着他的女人?真不愧是他!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说出这样自信满满的话。
穆勒无声冷笑,“图什么?什么都不图!我就是爱这个女人,要这个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承毅的刀指向穆勒。
“承毅,一开始我就说了,她还不算是,现在更不是!我不用杀了你,就可以得到她的心。”
“哼,”承毅轻轻挥了一下刀,发出刷的声响,“她的人是我的,她的心也是我的。你什么都带不走!不信你试试!”
“我不用试!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康熙已经接到消息,带着人快步从午门上下来,穆勒的侍臣也都集结了人手赶过来。
“梓晴!”承毅暴怒地瞪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想到要问她的意见了吗?她学着他的样子冷笑,镇定自若。
“我想干什么?弥补错误!承毅,我选择你是个错误,我爱上你是个错误。”声音还是颤抖了。“我要和穆勒走。”
好!痛快!她终于能有本钱说出这么血淋淋的话了!终于,她也能在他心上戳几刀了!
“你敢!”承毅发狂了!
看着狂乱的他,她更有报复后的噬血快感。谁的血?她的血!报复他如同在报复她自己,疼,却那么痛快!
他挺进一步,穆勒的刀劈空砍下,原本只是想逼他收回手,没想到他躲都没躲,锋利的刀尖划过他的血肉,深及白骨。
但是他抓住了她!
所有人都在大喊,场面一片混乱。
他的血溅在她的身上,梓晴惊恐地捂住那个喷血的伤口,忘记害怕,忘记怨恨,只要他不再流血了!
看着她来不及遮掩的疼惜样子,他笑了,笑的那么高兴,仿佛那一刀没有砍在他身上。
“梓晴,跟我回去。”他笑着说。
这是一个肯定句。
泪水,滴在那冒血的伤口上,他会疼吗?
“太晚了,承毅,太晚了。”她垂下头,缓缓松开了捂着他胳膊的手,满手都是他的血。
他不许,用力一抓,伤口的血崩溅出来。
她挣脱了。
最后一次用泪眼看着他。
“太晚了。”
她转过身,走到穆勒身边,穆勒紧紧揽住她的肩膀。
“他就没女人!他就没孩子吗!”承毅大声嘶吼!“他就不会让你伤心吗!梓晴,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凌厉的眼光隔了那么远威力还是不减。
她没有抬眼,没有反应,行尸走肉般立在穆勒身边。
穆勒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不知道为什么。
“承毅,她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你有女人,你有孩子。”
梓晴如触电般浑身一抽搐,穆勒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懂她的心?
奇怪吗?不奇怪。还有谁比他更懂她,更疼她?
“那为什么?!”承毅混乱地吼叫。
“唉”穆勒无奈地摇摇头,“承毅,你不是不懂爱,你是不会爱。希望当你再爱上别的女人的时候,能明白。”
爱上别的女人?
梓晴闭上眼,突如其来的新一波痛苦让她有点晕。她走了,他就会爱上另一个女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不是说过吗,男人为女人受的伤好的很快。
“皇上。”穆勒转过身来对着康熙,“虽然你替我选的女人里,没我中意的,我却自己挑到一个。”
没人说话。
就连承毅都如石像般僵立在那。
所有人都在看着穆勒和梓晴。穆勒摘下藏在衣服里的苍原之眼,郑重戴在她的脖子上。
准噶尔的所有随员都脸色一凛,倒身跪拜,山呼不绝,那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紫禁城。
“王妃千岁千千岁——”
梓晴麻木被动地接受着跪拜,她是王妃了?他还要她当他的王妃?他还是把苍原之眼送给了她?
一切似乎又转回到开始的地方。
也许,这才是命运!
“不!”承毅似乎才意识到他真的失去她了,他受伤了!心受了伤,身体受了伤彻底受了伤!
他又挥着刀冲过去,杀了谁都行,他或者她!
康熙拦过来抱住了他,侍卫手脚利落地夺下他手中的刀,不难,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穆勒已经领着原本属于他的女人,带着浩浩荡荡的随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不!”他不接受!他不相信!
康熙苦楚无奈地困住他,“承毅,放弃吧她已经变成你不可能拥有的女人了。”
“不!”
50。遗忘的第一步
侍女为梓晴换好衣服,把刚洗过的乌黑秀发轻轻擦干梳顺,因为语言不通,她们只是微笑着,而梓晴也一声不吭的接受着她们的服侍。
她已经成为准噶尔的王妃了?
她麻木的视线慢慢扫过面前的一切,她已经不能再回顺王府了,现在她和穆勒住在驿馆,过些天,就要去往遥远的漠西
天,已经黑了,明亮烛光下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听不懂的语言,认不清的脸孔她的衣服,她已经不能再穿满洲的旗装了,连内衣都是蒙古式样的。
这算报复吗?
她报复了他吗?
伤了他的快感只维持了那么短暂的一瞬,然后呢?她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她彻底的失去了他!
只有拳头那么大的心脏,为什么能装载如宇宙般无际的空虚?伤了他,失去了他,她的心只剩下一个洞,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洞。
没有声音的房间让她窒息,她好象好沉下去了。沉到哪里?不知道只觉得不停下坠,不停下坠。身体越来越沉,沉得连心脏都没力气跳动。
失去一个人的痛是一种慢性病!刚开始不痛,因为被恨遮盖住了,当恨退潮,那分筋错骨的疼痛就蔓延向四肢百骸。而且,越来越痛!
报复他,就是为了看他受伤后痛苦的脸,代价就是,再也看不见这张脸了
泪水又淌出来了,要么就一滴也没有,真的流出来,却又怎么都停不住了。
她真是失去他了!
她听见侍女们问候的声音,是穆勒来了。她使劲地擦着泪,思念承毅的泪不该也不能让他看见!一行擦去又一行!
手被他似乎轻柔却无比坚定的拉住。
她只好垂下头,无法面对他。
拉着她手的手转而抬起她的下颌,她便看见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怒,只有疼惜。
她深深地望着他,贪婪的吸取从他手上传来的温热。她好冷,好孤独。他的手仿佛是一根救命的浮木,当他触碰她,她便觉得不再下坠,停止了,停止了停在他深情的眼眸中了。
他的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脸颊,奇异地拭干了她的泪水。
可是他说:“哭吧,只要你想哭。”
她的泪果然越过他的手指垂落下去,穆勒
他把她轻轻的搂进怀里,那么柔,那么呵护,生怕碰碎了她,他抚着她柔顺的发,喃喃地说:“哭吧,哭吧忘记一个人有多难,我知道。”
梓晴抱着膝缩在床帐的最深处,夜那么深,那么暗,连月光都没有。她要侍女们在屋子里点了很多蜡烛,仿佛只要够亮,就能照进深黯的心灵,就能驱散刻骨的疼痛。
没用
守夜的侍女已经趴在床沿睡着了,梓晴仔细的听着她的呼吸声,她只能借着别人的呼吸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还睁着眼置身在很多蜡烛都照不亮的夜里。
心里的大洞仿佛变成一只怪兽,开始一口一口的吞噬她!每一口都咬得那么疼!
她在想他,承毅,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这一刻的痛苦简直让她发疯。多可笑,报复他的痛苦竟然驱使她想要跑出这驿馆,跑过街道,跑到他身边去!
到底,不能独占他的痛,被他捏在手心的痛与失去他的痛哪个更让她无法忍受?
不知道,不知道了
她不该知道!
她已经选了穆勒!那个只要一想就觉得亏欠,就觉得对不起的人!
只要她还有一点点的良心,一点点的理智,她都不能再做让穆勒伤心的事了。
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深到让她绝望的地步!
他忍受了她的一切!他爱她到不顾所有人的眼光!即使目睹了她被**后的狼狈样子还是要以人生的最高礼遇对待她,把她当成妻子!
或许,她本就该属于他!
她一直信命,怎么会在这时候犹豫了呢?他说的对,她的今生,她的来世都是属于他的!而且,真的是属于他的!她不是都知道的吗?
她选择了承毅,爱的太苦,爱的太疼!可是因为她的选择,最疼最苦的人却是他!
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她,那当她甜蜜地依偎在承毅的怀抱里时,他忍受的不就是现在她所忍受的吗?
她还好,因为他说他能帮她,可是谁帮了他呢?
他,并没有和她睡在一起,又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吧?
穆勒,虽然她没有把握,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无法像爱承毅一样爱他,她也要把她所剩余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他!
她噌的蹦下床,没有穿鞋子,脚底一片冰凉,她已经顾不上了。
她摇醒了沉睡的侍女,比画着要她带她去找他!
她是如此急切,她需要穆勒,她再也不要独自在着吞噬她的黑暗夜晚独自呆着!她再也无力忍耐如魔咒般在她心里一遍遍涌起的念头:跑出驿馆跑过街道跑向
她真的怕!她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那么做!
侍女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表情太仓惶了,眼睛里全都是恐惧和绝望。侍女也跟着慌了,忘记提醒她穿鞋,任由她穿着单薄的内衫奔跑在初秋已经很寒冷的夜风里。
她用力地推开穆勒卧室的门,发出的响声让穆勒警觉地坐起身,虽然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怔忡。
她飞身扑进他怀里时那么用力,撞的自己都有些疼。
穆勒黯了黯眼神,她又想承毅了吧?不过还好,她还知道来找他!他有些苦涩的浅笑,掀起被子搂她进来,她好冷,不知道是衣服上带的风冷,还是身体里发出来的寒意冷。她自己都被冷的直哆嗦。
他搂紧她,她腾出胳膊搂住他的腰身,搂得那么紧,就好象一松手就会飘走似的。
他满意的发现,他的身体温暖了她,她不再发抖了。她紧贴着他,依赖着他,无声的请求他把她从痛苦中拯救出来。
很好,她的身体并不抗拒他了。
从她决定选择承毅,他每次抱她,她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一颤,那是下意识的抗拒,曾让他那么恼恨,那么痛苦。现在好了
抱着她,没有欲望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忍得住!
遗忘的第一步不是取代,而是宽容!
宽容她因为想念他而痛苦的浑身发抖!宽容她流着泪眼睛里全是濒临崩溃的理智。
他知道的,如果她不紧紧抱住他,抓住他,也许她就会不顾一切地跑回那个男人身边了。
他能宽容她!
宽容她带来的疼痛和嫉妒远比失去她轻得多。
51。比刀伤更痛!
梓郁觉得心要蹦出嗓子眼儿了,他快步越过一直大步向前的承毅,“承毅哥,你不能去!”
承毅并没看他,只冷着声说:“让开!”
梓郁没少听他冷着声说话,但这次不同,他冷漠的表象下全是理智消失殆尽的疯狂。他的冷,远比他大吼大叫要恐怖。
自从梓晴跟穆勒回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