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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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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邵九叹息一声:“平野,看来我教你的,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从平野跟着他开始,他便很了解平野的性子容易冲动,所以一直教导他,遇事要冷静,一旦遇到变故,最先要做的,便是想解决地方法,而不是无谓的担心与焦虑,倘若一时无法解决,那么,更不需要这些情感,因为这些情感敢对事情根本无用,还会扰乱一个人的原本冷静的思维。

  并且,当一件事已做了最终的决定后,无论事情如何发展,都不要有任何的后悔与不甘。因为那本是自己选择的路。

  看来,这么多年,他是白费力气了。

  平野一惊,委屈地抬头看着邵九,却发现烧酒语气虽然有些可惜,但神情间并无一丝责怪之意,眼眸柔和,轻笑着望着他。

  一时,平野怔了怔,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从邵九将他带回去的那一天起,他心中便充满了对邵九的崇拜之情,将他当作一个高不可攀的目标。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已将邵九当作了不可或缺的亲人,他知道邵九对他、对陆离亦是如此,然而,邵九本性冷静,纵然心里这么想,亦不会流露半分。

  但此刻,平野却发现公子有些不一样了,深不见底的眼眸依然动人心魄,却多了一丝沉淀的柔和,整个人散发一种恬静之意。

  就像方才,平野在汇报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时,若是之前,邵九的眼眸定会如星辰般明亮,那便代表,纵然他表面悠然闲暇,实则内心却在思考,或许当说完之时,他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决定。然而方才,他没只是淡笑着听,散漫的甚至有一丝慵懒,仿佛那已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公子,难道真的已经决定不再过问南京府的事?”平野忍不住道,“就连北地军也”

  就连北地军的去向也不理会了么?

  话一出口,平野便有些后悔,但当他朝邵九看去时,却发现邵九并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只是静静地望着那株绽放的白梅,仿佛出了神。

  良久良久,平野看到邵九转过身,素白的衣衫掠过枝桠,几瓣雪花的花瓣自他宽大的衣袖中缓缓落下,他目光静谧地望着平野,微笑着道:“丢失一颗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国家。”

  这似乎是一则什么典故,平野微微皱眉,有些茫然。

  见他一脸不解,邵九笑了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平野,我虽之睡了一年,但错失的,又何止只是时间?”

  这一年来,他虽一直处于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但在那之前,他便考虑过了之后的各种可能性,而平野所说的便是其中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阮素臣用这一年的时间,将华夏管理得有声有色,比阮克在位时更为受百姓拥戴,甚至连北地军与北地的百姓,如今也对他转变了看法。

  而阮系军中,阮素臣用马副官稳定军心,同时拉拢比较有实力的派系,拧成一股力量,奖罚分明,士气如虹,力量已是越来越壮大。

  此刻的阮家皇朝,正处于最为鼎盛的时期,无坚不摧。

  虽则只有一年的时光,很多事,却发生了质的变化,时机一失——便不再来。

  心底便没有一点的波澜么?并不是如此。只是,却也没有预料中那般失落。好像有另一种东西,填满了那巨大的缺憾,不再空空洞洞。

  渐渐的,邵九黑眸之中,微微地泛起意思奇异的涟漪:“何况,现在这般,亦不错,不是么”

  至少,他亦是看到了父亲一直所期盼的南北大同、天下归一的太平盛世,至于谁做君王,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十几年来,每时每刻都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忽然间那根弦断了,仿佛再也不可弹出美妙的音符,世人为之惋惜,然而,或许,对于琴也来,亦是一种解脱?

  清醒了太久,也沉睡了一年之久,此刻,似乎,应该做些别的事了。从没有一颗,如此刻这般,他如同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邵九忽然想起某一日,亦是在这片山下对岸的那片樱花洲上,有人曾说过一句话,嘴角不觉泛起淡淡的笑容。

  “有人说,若一直为追寻某一处固定的风景而投入全部的一切,便会错失更美好的风景。或许,真是如此呢。”

  一直想要得到的这片天下,他又何曾真正的踏遍每一寸土地?

  微微一笑,邵九转过身,悠然地朝石阶下走去,“平野,来年江南桃花盛开之时,漠北该是另一番风景吧?”

  只留下平野呆呆地怔住。

  

  宝龄走出屋子,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逛着,不知不觉走下石阶,来到那块昔日与邵九来过的山间平地上,很快她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闲暇地卧在石凳上,从容而宁静。

  昨日的一幕顿时浮现在脑海,宝龄急速地转身,下意识地便想要逃开,却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宝龄愣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便看到那双梦里出现过千万次的眼睛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我随便走走,就要回去了。”宝龄胡乱找了个借口,想要溜走。

  昨夜的一切恍如一场梦,虽然即使醒来之后,她也不后悔曾经做过的那一切,但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要想着昨天那样亲密的举动,便几乎不敢去看他。

  

  贰佰捌拾陆、宝贵双全

  望着宝龄低垂的眼睛与布满红霞的脸颊,邵九扬起嘴角,几丝柔情。几丝怜惜,轻轻一拉,自然地将她拉到身边,用双手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范围之内,微笑着望着她:“我也是随便走走,那么,我们便一道随便走走吧。”

  深冬的山间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靴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良久良久,宝龄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不觉道:“三夫人呢?”

  自从昨天,那什么什么之后,她便没有见到过骆氏,此刻实在找不到话题,便想起来问。

  邵九淡淡道:“走了。”

  “走了?”这倒让宝龄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邵九,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见过了?”

  邵九点点头:“临走之前见过。”

  宝龄不觉叹息一声:“其实,这一年来,她一直留在这里,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你。”

  倘若骆氏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母亲,但至少,她对邵九的那份心,是真的。不仅仅只是愧疚,而是一个母亲深邃的爱,否则,她之前亦不用如此为难。

  良久,邵九苦笑一声,“有些事,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改变的,不是么?”

  若说曾经对骆氏是怨是恨,那么此刻,已经没有了,只是,他寂寞了十几年,从来都是一个人,让他如同孩提时一般地对待骆氏,确实无法做到。至少,暂时不可能吧?

  宝龄怔了怔,很快明白了他的一丝,心头掠过一丝柔意,轻声道:“慢慢来吧。”

  邵九望着她,忽而淡淡一笑:“她临走前,留了一样东西给你。”

  啊?宝龄一愣,骆氏留了东西给她?

  “是那面铜镜。”

  骆氏将铜镜留给了她?

  这面铜镜说起来的确是落实的东西,之前宝龄也真实地感觉到,骆氏对那面铜镜的珍惜之意,况且,反正那面铜镜对她来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她还给了骆氏,

  没想到骆氏居然

  可是,骆氏为何要将铜镜留给她?她不解地看着邵九,见邵九眼底流转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那面古旧的铜镜上,刻着“富贵双全”四个字,正是由于那四个字,宝龄才找到了解药,说起来,这四个字对她来说有巨大的意义。

  富贵双全、白首偕老,富贵双全,白首

  忽然,她蓦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如同宝石般闪耀,不可置信地望着邵九。

  邵九含着笑,静静地凝睇着她,眨了眨眼:“这面镜子,是昔年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他曾说,等百年之后,便将铜镜送给我的”

  “别说了!”宝龄喘着气打断道。

  怎么办?心跳的厉害。突入而来的巨大冲击让她根本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邵九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将她揽入怀中,过了许久,才道:“走吧,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宝龄正埋首在他胸前,闭着眼,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此刻不觉道:“收拾行李做什么?”

  “北地的雪、大漠的草原去漠北好不好?”邵九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问道。

  宝龄惊讶地抬起头,随后,她忽然想起自己曾说过,想要看看北地的雪,大漠的草原,之后,她见过了北地的雪,在那片雪地里留下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没想到,邵九居然一直记得。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一股酸涩之意直逼喉头,她只觉得微微眩晕,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走?”

  邵九微微一笑,从容沉静:“倘若你要离开,一年前便早已这么做了。”

  宝龄噎住,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我见你在这荒山上,怕你尸骨无存,所以好心照顾你,现在你醒了,我为什么还要”

  邵九嘴边带着调侃的笑意,语气更是轻慢:“所以,你已经错失了机会,现在,我醒了,你恐怕走不了了。”

  “你”宝龄气极,正要说什么,抬头却看到他的黑眸中所含着的温柔情意,一时凝住。

  她颓然地认输。

  只要面对这个少年,她就永远没有胜算,除了那一次。

  想到那一次,她抬起头,斟酌了半响才决定说出来:“邵九”

  她想到跟他走,想要和他在一起,便不想再有所隐瞒,纵然他知道了真相会生气,也要说出来。

  “嗯?”

  “其实那一次,我并没有喝下那盏茶。”

  良久,没有声音。

  宝龄以为自己说得不够仔细,心想反正决定说出来了便说清楚吧,忽然听到邵九道:“我知道。”

  “什么?”这下,宝龄彻底怔住了。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知道她其实

  邵九微微一笑,脸上并无任何异样的神情,缓缓道:“我知道你并未中毒。”

  宝龄盯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夜”

  “昨夜?”宝龄一惊。

  邵九却笑得很悠闲:“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昔年的鬼手是个想法极为古怪的人,他爱毒成痴,以让天下所有人中过他的毒为傲,但要知道,既然中毒,便会有解毒的方法,所以,他为了让那些解毒的人也记住曾中过他的毒,便在解药中弄了些玄机”

  但凡中过鬼手之毒,又解了毒的人,身上,便会留下一枚弯月形的印记。

  “我的身上,便有两个那样的印记。”邵九慢慢道,“而昨夜”他似有意无意地顿了顿才道,“我却没有看到你身上的印记,所以才知道,你其实并没有中毒。”

  这的确不可思议,但很快,他却了然了。

  有没有和那盏茶,宝龄不会不清楚,而她当时亦是默认了的,在给她服下解药后,他蹭为她把过脉,正是一切正常。既然如此,为何会没有印记?

  只有一个原因,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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