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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酒下肚,文明芝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我爹打我,我爹居然打我!——呜——我不就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么?我碍着他什么了?”
我立马顺手拿起一旁的布想要给他擦擦,结果抬手一瞧是块抹布,只能丢在一旁道:“也许他有他的考量也说不定。”
“考量个屁!”他喊道:“他就觉得丢脸,自己儿子去喜欢男人!”
突然他抬起头盯着我道:“可你说,这丢脸么?”
我立刻摇头:“不丢脸。”
“总比三妻四妾娶一堆,又哪个都不爱好多了。”
他猛地一锤桌子:“是呀!”
“他们这群搞婚姻包办的懂个屁!”
我看着他愤怒的眼睛,连连点头。
他伸出手拽着我的手拉进,扯开袖子,把脸凑上抹了抹,接着抬起头一脸恍惚:“你过些天帮我牵个线,我想跟他私奔。”
“啊?三儿,这可要不得呀!”
“什么要不得?”文明芝道:“我妹妹不也私奔过么?”
“反正我老子觉得我丢脸,那我我就丢大的给他看!”
我说:“你可别。现在宫里头乱成这样,你们两个再一走,户部和兵部谁管事呀?”
我说:“凡事好商量,你可别冲动,跟二殿下那样把事儿捅大可就不好了。”
“喂——你听到我说的没?——嘿!——”
我使劲摇他,却发现他早就睡着了。
我把他连抱带扛得弄到床上,独自倒了杯酒喝了口便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我听到三儿还在喃喃梦呓。
小年——小年!——
世上的人,就算再豁达,竟都逃不过这一刻。
我小时候去玉轩宫,有两条路。一条是是走正门,所谓的光明康庄大道,一条是翻后窗,难度很大,除非允琦闹脾气,否则我死也不走这条。
这条路不好走,手一个没抓稳就得狗□。
可现在,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去翻窗户。
还是半夜翻窗户。
翻的还是难度更高的长清殿的窗户。
就在我顺利晃过近卫军穿过小路翻上窗户打算一跃而下的时候——长清殿里头的灯突然熄了。
我一惊,两眼一黑,猛得腿软,直接趴到了地上。
疼!!!
可我又不敢喊,我怕喊了,给人当刺客就不好了。
只能咬着牙爬起来,摸索着往前走。
一只手突然拉住我,轻轻一扯,将我拉进怀中。
我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深沉的眼睛,有时繁花似锦,有时沉静如水。
“对不起。”他轻轻道:“我不是故意想骗你。”
“只是那时候以为自己快死了,这种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
我佯装生气:“你快死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要奈何桥上找不着人,下辈子怎么碰面呐?”
他笑了:“我就这么好,让你下辈子都想在一起?”
我也笑了,转过去对着他道:“你是没什么好,心眼小、脾气大、爱摆谱,可我想想也就你能要我了,算啦,凑合凑合过呗”
他突然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轻轻道:“往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么?”
我看着他亮着光的眸子,点了点头。
“就算死,我也不想失去你。”他说:“你不在身边,死或是活都是一样的。”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脸,笑道:“怎么搞的生离死别似的,你现在精神不是挺好么?往后我就做你的跟屁虫,只要你不赶我,我就不走!”
我总觉得,他大约在暗示什么。
也许他已经察觉到药的来历,也许是在担忧自己的未来。
看着他渐渐睡着,却发现他的一直抓着我的手,久久不放。
其实,就算他无意松手,我也一直在这里,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即使做个路人,也要在他的生命停留。
因为,我爱上的不是天长地久,只是看到你的一刹那,加速的心跳。
第二天,我得到了三个消息。
第一个是关于我弟哦不,是关于这个姓氏至今没有确定下来的柳毓的。
云都来的使臣在帝都已经待了快三个月,却发现关于带走皇太子的事迟迟没有回复。一方面是我爹见了他们就绕道走,一方面是允琦装傻充愣,还一方面是他们发现南宫世家已经下了先手。
就是温吞水也得急了!
于是不顾宫内秩序,直接抄家伙去吏部拉人,吓得隔壁的刑部也集体搬家去大理寺办公。
不过柳毓身手不赖,没让他们逮住,而一溜烟去了三军指挥司,往大堂里一坐。陆曼凌小指头一动,外头就三排白羽营守着,铁桶阵似的。
云都使臣幼小的心灵受了伤,表示再带不回人就西北见,直接导致兵部跟吏部翻脸。
第二个是关于安王爷景弘的。
小金豆生父的消息不知怎么得走漏了风声,连马路边卖小馄饨的大妈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有些爱嚼舌根的就开始以讹传讹,把景弘描绘成欺男霸女的老流氓,居然还在茶馆里打着竹节传唱。
据说那歌谣把小金豆在人贩子杨景弘手里的苦难日子描绘得惨绝人寰,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不过景弘照样抱着小金豆到处转悠,厚着脸皮装聋,该干啥干啥。
第三个是关于萧人精的。
他,要走了。
一大早冼清就像一阵风连着拐带了张简薛靖,还跑来喊我。
我想着有人看铺子,就跟着走了。
结果那天我爹当值,被云都的使臣从小偏门一路堵到内阁,还偏偏得了这个消息,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萧华衣站在码头,手里一个小包袱,身后是官船。
他看了看冼清,脸色有些不满:“你居然两手空空?”
冼清摊了摊手,道:“央央不肯走呀”
萧华衣直瞪他:“是你不让它走,还是它不肯走?”
冼清立刻哭丧着脸道:“你不信自己回去看看,它现在胖得跟球儿似的,飞都飞不大动了!”
萧华衣叹了口气:“我看是你玩上瘾,不肯还了。”
冼清只管嘿嘿嘿地傻笑。
趁着薛靖张简拉着萧人精说话的时候,我轻轻拉过他,道:“你也太狠了,临了还要赚他一只鸟。”
“你以为我乐意?”他咬着牙回我:“那傻鸟知道的太多了,灭不了口只能监禁。”
就这时,远处走奔来一个人,挥着手乐呵呵道:“萧华衣——还记不记得我呀?——”
冼清瞥了她一眼,回头对着萧人精道:“你相好?”
张简一个暴栗朝冼清脑袋顶揍上去,对着萧人精道:“八八,这种女人不得姑息,趁兄弟们都在,大家一起上!”
正说着,南宫燕已经走了够来,拍着我的肩膀道:“没想到你也在呀!”
瞬间,冼清、张简和薛靖都整齐划一地用充满敌意眼光扫向了我,他们的敌视让我觉得自己是一锅汤里的老鼠屎。
“南宫大人。”萧华衣礼貌地喊了一声。
“这么客气做什么?”南宫燕摆摆手道:“喊我陆夫人就好啦!”
众人:“”
“陆夫人。”萧华衣道:“不知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南宫燕道:“曼凌他是不会来了。”
“哦”
南宫燕想了想又道:“其实我是想说他指挥司里有事,来不了。”
“哦”
我突然发现,面对这种活宝,就是人精萧华衣都没辙。
“谁要陆曼凌那个小王八蛋来?”张简突然怒了,凑过去指着南宫燕的鼻子道:“你这个女人蛇蝎心肠,等回去老子不放过你!”
南宫燕被他这喷头一骂,吓得有些傻眼,结果转头看见了薛靖,立刻“啊!——”的一声——
“臭男人!——”
这下可把人都得罪光了。
冼清在辩解自己虽然形象搞得不好但不至于是个臭男人,张简在嚷嚷宗人府该不该让女人做长官的问题,而薛靖更猛,他什么都说,连南宫燕的祖宗都给拎出来鞭尸。
我看着混战中的四个人摸了摸心口,把萧人精拉到一边小声道:“其实这丫头不坏,可怎么就那么糟恨呢?”
萧华衣淡笑道:“她只是不适合在人群里混。”
这一点我同意,我看着他们都在吵架,没空理我们,于是借着机会道:“八八,你就跟我坦白个事吧!”
“什么事?”
“纪如月的事。”我说:“我见过她,你们是不是有交过手?”
萧华衣一脸淡然,道:“我就知道,她会去找你。”
“你早就发现她的身份了,是不是?”我问。
萧华衣道:“是。只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我刚到刑部的时候看过纪辰的案卷,觉得案子有疑点。”萧华衣道:“说实话,你爹在那件事上确实不干净。”
“不过,这个纪如月也的确不简单,她一来帝都就盯上了你,这就很成问题。”他道:“你名声太臭,在家里排不上号,出手也没别人阔绰,她跟着你只能说明另有图谋。”
呃我有那么差么
“在我不在卿云阁的时候,她曾经与一个人来往频繁。”
“谁?”
“王充。”
我一下子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华衣突然笑了起来:“你小子不是替纪如月请了保镖么?”
我一拍脑袋,居然把那几个天机卫的兄弟给忘了!
我说:“那时候你应该派兵抓她呀!”
“抓?你让我用什么罪名抓她?”
那倒是
萧华衣道:“不过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他怎么说?”我急忙问。
“我觉得”萧华衣看了我一眼道:“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
“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萧华衣问。
“南宫。”
就这时,南宫燕突然窜了过来——
“叫我干嘛?”
我看着她和另外三个吵红了眼的人,道:“你你们吵完了没有?”
四人有点头的有摇头的。
我叹了口气,“八八要走了,我们就安静点送送他吧”
南宫燕立刻向前一步,抓着萧人精的手道:“萧华衣,你走好,等我跟曼凌有了孩子,我让他认你做干爹。”
快走的时候,萧华衣突然拉住我,将我拖到一边,一脸凝重:“小叶,我不知道纪如月跟你说了些什么,不过如果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闷着。”
我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个人商量商量?”
“对。”萧华衣道:“你耳根子软,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凡事不要自作主张。”
我点头,又道:“不过我身边的人最近都挺烦的,我能找谁说呢?”
“谁都可以,大家是朋友,不会顾及这些。”萧华衣说:“只要别找安王爷就行。”
“嗯!”
我突然觉得,景弘还真是傻名在外啊!
就这样,一代人精萧华衣为了成全别人,独自走上了官船。
船缓缓驶离码头。
碧波用无声的起伏带着他驶向远方。
似乎是不舍,他在撩开船舱珠帘的那一刻身子像定住了一般,就像那些离别的人,对于送行的亲友,都是想看又不敢再看。
他一定是想回头,一定是想再看看我们,毕竟走得这么远,除了冯荣,谁又能有如此幸运回得来呢?
但没多久,便仿佛被人推了一把似的,进去了。
第四十八章 冼大嘴的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