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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没有说话,但脑子里却反复思索着施小宝说的话。他说的也是实际情况,出了那么大的事故总要有个交代,对死者家属的安抚仅仅是一个方面,处理当事责任人是肯定的,至于如何处理,那其中会有很多种类,但是处理是肯定的。
“李天成他妈的把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反咬一口,说我是为了当明星厂长,而不顾安全违反操作规程,还说以前他根本不知道我提速的事情,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他不但怂恿我提速,而且以前提速也一清二楚,出了事他倒溜得快。”
“”
“还有,他还咬你,说你在乡里时就知道,并怂恿我这样做,为的是要我超额了好向上级表功,这次许书记来的时候,说话中明明暗示我提速多超额,可是,我让他帮助我证明,他说他根本没听到许书记说过任何话。”
“”魏明可以想象得出李天成会这样做,而且还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他就是这样有好处伸手,有责任退后的人,什么也不想承担责任,那年乡里抗洪值班时他回家睡觉去了,县里来检查找不到乡里的总值班,第二天他找了好几个人作伪证,说他出去巡视了。其实这点事人家也没怎么追究,只是说了一下,他就这样不敢说实话,如今遇到这么大的事,他能担责任才怪呢。
“没出事前口气大得很,说有什么事他给我担着,还许愿让我明年当副乡长,可真出了事不帮忙还咬我。”施小宝说完后猛地抽了口烟又说:“我这次不管了,他们不仗义我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我非兜底把他们的丑事都捅出去,哼!想处理我也没那么容易,临死也要拉他们做垫背。”施小宝说这话时很狠,脸也扭曲的有点变形了。
魏明看着施小宝的脸,心里也在琢磨着他今天给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他不能不很慎重的说出每一句话来。不管施小宝对他如何敬重,可施小宝的为人他不得不防。他理解施小宝之所以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找他,对他说心里话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更多的可能是来求助于他,是想听听他的意见求个主意。自己不是不可以帮助他指导他,可是,他的每句话将来都有可能通过施小宝的嘴传出去,而那不但对事情的发展和处理不利,对他自己也会不利的。毕竟他已经不是乡里的主要领导人了。他不愿意掺合他们之间的争斗,更不愿意给别人留下一个手伸得很长的看法。
他不说话,施小宝有点着急,看魏明在沉思着,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今天来找魏明就是想讨个主意。在他看来,魏明有经验有能力,一定可以给他出点好的主意,帮助他渡过难关。
魏明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能给我说这些,我很感谢。可是,这种时候,我确实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我只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个事情,如今的情况是你必须面对现实,而且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理。”
“那我也不能任人宰割啊!他们拿了我的吃了我的用了我的,到头来出了事,一个个都扯得干干净净,哪有这么做人的呢?”
“事情也不能这样看,你应该理解领导的苦衷,这次事故肯定要有一个处理结果,而且势必要最终落实到个人头上,如果他们不能主动代替你,只好你来顶了,不过,我想,处理你也只是暂时的手段,或者说是为了更多保全其他人的一种策略,最后他们还是会以别的形式来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处理肯定不会轻,我的厂长还是你在的时候临时恢复的,这次肯定是要撤销厂长,厂长不当了,我还能干什么呢?”
“这个我还说不准,估计你不单单是撤销厂长的问题了,也许会更严重一点,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有充分思想准备的原因,你应该要有承受更大处理的思想准备。”
“啊!还要严重,能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也许人家是丢卒保车先处理你后,再给你一个好的安排呢?我看他们做事也不会那么绝吧!”
“那不行,他们绝,我也不含糊,我才不怕呢!大不了回家当农民去,我就不相信了。”
魏明看他的情绪很激动,想了想说:“小宝,如果你还信任我,那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你想想看,如果你撕开脸皮把你说的那些掌握的东西都抛出来,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他们也会得到处理,但是不管他们处理得多么严重,都丝毫不可能减轻对你的处理,只不过是他们和你一样受到了处理,你的心理上感觉好一点,可是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会使那些受到你揭发或者说是摊牌后影响的人,没有了帮助你和重新安排你的机会,你也只能像你说的那样,回家当农民了,像你这样的,真的要是让你回家种地去,你也不一定适应和受得了,当然了,我知道你已经安排好了后路,最起码你儿子的公司已经在你的帮助下站住了脚,你可以到那里去,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按照你说的撕破脸皮,也许还会有机会获得好的安排。”说完后,见施小宝要争辩,他又说:“很多时候,如果一个人被处理后,那么被他掩护下的那些人,会竭力的帮助他,他们表面上可能也会很严肃的批评和处理他,可背地里他们会不遗余力的为那个人开脱,而一旦你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或者说惹恼了他们,那么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施小宝听了后没说话,虽然心里不是很服气,可也不能不承认魏明说的对。此前他曾经给许书记打过电话,希望他能帮助他渡过难关,许书记对他说,处理是肯定的,但只要他不推卸责任,把一切责任都揽下来,那么他会想办法帮他开脱,并且保证即便是处理得再重,也会安排好他的今后。而他的话也验证了魏明说的话。以他对许书记的了解,他的话不能不有所警惕,可魏明的话他还是应该听的。只是他的心里对李天成不满意,觉得他太滑头了,他不想为李天成承担什么,最起码处理了自己,也不能便宜了李天成。想到这里,他说:“魏书记,你说的对,我明白了,不过,我不会放过李天成的,那个小子真的不是个东西,这次要不是他到许书记那里捣鬼,你也不可能调到党校去。”
魏明不想让他把话题扯远了,说:“工作调动是正常的,我对这个没有任何想法,还是说你的事吧,这是当务之急啊!我的意见你如果觉得可以接受,那么你就这样做,如果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你也可以试试看。至于你和李天成的问题,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好掺杂意见。”
“好吧,我听你的。还有,我给你通报一个情况,最近市纪委在查许书记的问题,他们说是你举报的。”
“啊!说我举报?”魏明十分惊讶的问着,他想起和王达诚在家里会面的事,看来中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什么秘密可言。他并不担心别人如何说,而是希望这个事不要引发更大的矛盾,不要影响到王达诚。
他没说话,施小宝以为他在想什么。说:“要是别人说,我就不当回事了,可这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考虑如何开口。
魏明听了后不置可否,尽管他很想知道谁说的,但不能显得很急切,以免让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事很在意,抑或是承认自己举报。
施小宝憋了半天觉得既然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还是应该告诉他,于是他说:“别人怎么议论我倒不担心,而这是从许书记那里听到的,我就不能不为你担忧了,希望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我娘姨夫这个人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上次为我的事把你提拔副书记的事搅黄了,我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这次又把你搞到党校,让我觉得他这个人整起人来也挺狠的,我担心你还要吃亏,希望你注意点。”
魏明没有想到施小宝能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瞬间他有了些许感动。他说:“小宝,谢谢你,我想对你说的是,我没有举报许书记,也不可能举报他,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举报的,至于别人议论说是我,那就议论好了,我心里坦荡并不害怕,至于小心点的问题,我想也没必要,我魏明行得正走得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实话,我什么事没经过?”
“我也不相信是你举报的,你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不会干那些不上台面的事,我到时去给许书记解释一下。”
“千万不要为我解释什么,很多事情别人议论归议论,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如果特意的解释,只会是越抹越黑了,这个事我知道了,到此为止好吗?”
“好,那我听你的话,先接受他们的处理算了,等今后东山再起后再说。”
“呵呵,好,有这个态度就不错,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你还不单单接受处理的问题,你应该实事求是的去检查和认识自己的问题,是你的你可以承担,不是你的也没必要承担,即便是代人受过也不能什么都大包大揽,至于如何处理,我想他们也会按照原则去办的,应该相信组织,你说呢?”说完,魏明看看手表,已经是12点多了,他又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越是夜静人深越是要注意啊!”
见他看表,施小宝也看了看表,说:“哟,已经12点多了,不好意思哦,耽误你休息了,改日我请你吃饭。”
“呵呵,请吃饭就免了,你自己也要当心身体,有了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享受生活啊!”
俩人出了门后,施小宝要送魏明回家被他拒绝了,他准备自己走一走,这样可以理一下思绪。很多事情看来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虽然他给施小宝说的时候很坦然,可是一些事的发展使得他不能掉以轻心。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霓虹灯下的喧闹还依然如旧。也许城市是属于夜晚的,夜晚是城市的灵,也是城市的肉,夜晚给城市卸掉了冗装的机会,让它更能展示那种随意张扬的个性;城市的夜晚是安静的也是喧嚣的,是裸露的也是浓妆的,是妩媚的也是粗野的,是自然的也是庸常的,是醉生梦死的也是清醒灵动的。这个时间是休息的最佳时间,更是那些喜欢夜晚的人娱乐的时间,所以,既是温柔乡也是浪荡地,是聆听也是倾诉,是对峙也是缠绵。夜晚赋予了城市多重的品质,恰恰迎合了人的多面性。白日单一的面具,干瘪的造型,枯寂的语言和划一的行为,在这里得到置换和演绎。难怪会上演那么多的故事,暴力、罪恶,缱绻、绵密竟在同一时间段里得到舒张。每一条街巷,每一幢民宅,每一个酒店,每一片树阴都在吟诵,恨在夜晚,爱也在夜晚,这就是城市。
魏明慢慢的沿着略显空落的街道走着。刚才施小宝说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回荡着。他没有想到举报的事竟然直指到他,而且对他产生怀疑的竟然是许书记。他觉得这不是个小问题,最起码给他一个信号,那就是许书记对他的成见很深,而且这种成见已经被他利用权力实施了报复。他倒不怕打击报复,而是这种报复没来由啊!不就是处理施小宝的问题上没有按照你许书记的意见做吗?可是,他是出于公心而且是按组织原则处理的,连被处理的当事人施小宝都没有对他抱有那么深的成见,你许书记为何如此呢?
过去,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被调到党校是有人专门搞他,而且田恬和一些人说得很白就是得罪了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