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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没有查过吗?”我问道。
裴笙微笑着说:“既然哥哥不告诉我,我又何必去问。他隐瞒自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这话听得我心头一阵酸涩,仿佛还有微妙的醋意我自忖没她那般自信,也没她那般对裴铮有信心。虽说我如今对裴铮隐隐有几分好感,但依然保留几分怀疑,对他是,对苏昀也一样。
裴笙忽地上前一步,凑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说:“其实,我也很好奇皇嫂嫂,你去问哥哥吧,问到了答案,再告诉我!”
我猛地往后一缩,窘迫得面红耳赤,结巴道:“别、别乱叫嫂、嫂嫂!”
裴笙挑了挑眉,背着手站在那儿,但笑不语看着我。我正想摆出点君威斥责她两句,忽地听到外间一声炸响,刹那间地动山摇!
烟火爆炸了!
怎么会这样
裴笙脸色一变,转身便要向外冲去,但随之而来的一连串爆炸声震得桌椅直摇,她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才扶住墙。
外间火光冲天而起!烟火成堆堆放,一点齐燃,连锁炸开来,火舌瞬间舔上窗门,呛鼻的气味和浓烟从缝隙间钻了进来。我掩住了口鼻,上前抓住裴笙的手,拉着她往外跑。婚典用的烟火我记得有堪比炸药的九龙戏珠!一旦被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外间女官尖叫声一片,慌张逃窜,我推开门,被涌进来的浓烟呛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忙着各自逃生的女官根本忘了救驾,生死关头,什么三纲五常都忘了,自救、求生是唯一本能。
烟火炸开,房子顿时陷入火海,女官署离烟火最近,大火几乎在瞬间吞没了官署。滚滚浓烟几乎夺去我的神智,热浪扑面,我隐约听到小路子扯着嗓子喊:“陛下还在里面,快救驾救驾”
“陛下”裴笙被烟熏过的声音变得干哑,扶着我的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一阵炸响将墙边直立的一人高花瓶震倒,直直向我们倒下,裴笙急忙松手将我推向另一边,自己就地一滚!
炸碎的花瓶碎片划过我的脸颊。
“笙儿?”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向她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清。“笙儿,你受伤了吗?”
“没”裴笙艰难地应了一句,“火烧到房梁了,陛下快走!”
我勉力撑在地上站了起来,正想走到裴笙身边,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吹过面颊,手腕被人紧紧抓住,那人急切唤了一声:“快走!”
我往回一拉,头晕目眩,喘着气说:“还有笙儿”
话没说完,被烧落的房梁便当头砸下,那人抱着我闪身避过,但我分明听到他闷哼一声,身子一震。
被烧断的木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他二话不说,将我打横抱起便冲出房门,外间依旧浓烟一片,宫人奔走灭火,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喊着:“笙儿、笙儿还在里面!”
那人抱着我跪倒在地,我听到小路子尖声喊:“太医!太医!苏御史背上全是血!”
是他!
我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全无血色的苍白,紧咬着下唇,像是忍着剧痛,紧抱着我的双手却仍然没有松开。
苏昀,焕卿,怎么是他
他喜欢的是笙儿
他为什么不去救笙儿?
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那时候他抓住我的手腕,急切地喊着“快走”,但之前那两个字分明是
相思
太医帮我上过药后,宫人上前报告伤亡。
死一人,重伤四人,轻伤数十人。
所幸裴笙被救及时,只是受了些轻伤。但苏昀背上被烧红的木棍砸到,伤势不算轻。
我轻抚着自己的手腕,沉默不语。
小路子通报,裴相求见。
不等我回应,殿门便被推开了,裴铮大步走到我跟前,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捧住我的脸,声音急切。“有没有伤着?疼不疼?”
小路子在一旁代我答道:“相爷,太医说陛下被划伤了几处,都是皮外伤,敷些药两三日便好,只是嗓子被烟熏伤了,这几日最好别说话。”
我轻轻点了点头。
脸颊上被碎片划了两道,伤口较浅,发梢被烧了少许,认真算来,我连轻伤也算不上。
裴铮微松了口气,将我纳入怀中,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我靠在他胸口,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无言以对。
小路子识相地要退下,太医又让人传来消息苏御史醒了。
我猛地一颤,从裴铮怀里退开,跳下龙座便向外走去,却被裴铮环住了腰身,我仰起头看他。
裴铮柔声说:“我陪你去。”
我怔怔望了他片刻,方点了点头。
其实,我现下并不想见苏昀,或者说,不敢见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那么容易受裴铮影响,开始相信他的话,开始怀疑苏昀。即便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裴铮,所有关于苏家的不利猜测也都来自裴铮。
我倾向相信他,只是因为我信他喜欢我,就像我信苏昀喜欢裴笙一样。自老混蛋选择了阿绪放弃了我开始,我就只是想寻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裴铮说得对,我太感情用事。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有那么一刻闪过那个念头:这场火,是不是苏昀放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读者们,当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艰难地做出一个决定,本文周二入V,虽然入V当天估计还是不能双更,但是应该能日更几天吧
(最近要准备期末考比较忙,12月放假就能多更点了O(∩_∩)O~据说入V为了给我更新动力虽然我觉得压力比较多,不过至少不敢当小路子了)
【番外】苏昀独白
那年东风吹开杏花的时候,她牵着明德陛下的手,迈着小小的步子来到我跟前,圆润的脸蛋上染了层淡淡的粉色,一双黑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明德陛下难得严肃地对祖父说:“国师,以后相思就交给你了,该教训就用力打,不用给我面子!”
她吐了吐舌头,眼睛一弯,露出一个略显狡黠的笑,与她母亲如出一辙。明德陛下猛地一低头,她来不及收回表情,瞪圆了乌溜溜的水眸,眨了眨。
明德陛下俯下身捏住她的双颊用力蹂躏,痛心疾首地说:“豆豆你个死丫头,你敢跟你表舅逛窑子还卖什么萌?你将来是一国之君啊!你可爱有个屁用!你讨人喜欢有个鸟用!君威!君威在哪里?你那一副让人心生蹂躏欲望的可爱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扮可爱萌死那些乱臣贼子?”
她拉开明德陛下的手,鼓着被捏红的腮帮子,奶声奶气地说:“母亲,父君说你不能在我面前说污言秽语,不然会教坏我的。”
明德陛下踉跄着后退三步,颤声说:“我错了你就在你爹面前装无辜可爱吧!其实跟你二爹一个德行,就只会暗地里欺负我”
我跟在祖父身后,看着这对母女发怔,直到她挪着挪着挪到我身边,微仰着小脸看我,梨涡浅浅地笑着。“你生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明德陛下捏着她小巧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豆豆,你这是在调戏良家少男吗?”
祖父长叹一声:“长公主确实需要正确的教导。丞相太过溺爱了,过爱则害。陛下信得过微臣,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焕卿。”听到这声,我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祖父,“祖父,焕卿在。”
“以后在太学府,就由你和裴笙带着公主殿下。”
那时候,我才注意到一旁静静站立微笑的少女,和她一般年纪,但是出人意料的成熟早慧,温柔娴静。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她转过头来朝我点头微笑,仅此而已。
而公主殿下一张绯红的小脸,微微撅着的唇瓣,眼角向我瞥来,流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让我忍不住也扬起了嘴角。
你生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我姓苏,名昀,字焕卿。
那两三年里,她极是依赖我。因为她身份尊贵,太学府里人人都想巴结她,她看似天真顽皮,却仿佛能看透人心,谁人心存利用,谁人真心相待,她总能体会出几分。她不好学业,嫌弃祖父讲课枯燥乏味,不做功课,诗词背得颠三倒四,上课瞌睡,小嘴微张口水横流沈相叹息着说:“甚有乃母之风”
那个安静的少女总是在一旁默默微笑地给她收拾烂摊子,而我则负责给她补课。她抱着本书便往我身上靠,那时她年纪仍小,不避男女之防,靠在我肩膀上说:“焕卿,你身上真好闻。”到后来,我与她年纪渐长,少女的馨香柔软让我乱了心神,却舍不得那样的温软,故意迟迟不提,但她终究自己意识了过来,与我渐行渐远了。
心里何尝不曾有过失落。
“你生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那年她八岁,太学府初识,据明德陛下说,她在调戏我。
“焕卿,我发现母亲和爹爹们疼阿绪,不疼我了不过阿绪生得那么可爱,我也疼他的,嘿嘿!”那年她十岁,与我形影不离,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焕卿,母亲和爹爹们带着阿绪走了,帝都只剩下我一人了。”那年她十二岁,会笑的眉眼里已有了淡淡的愁绪,我想说,那不适合她。彼时我环在她身后,握着她温软的小手,笔锋一顿,愁字拆两半。
我想告诉她,还有我陪在她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但终究没有说出那句暧昧,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焕卿,你待我真好,我立你为凤君可好?”后来,她半睡半醒间,伏在我膝上低声呓语,我撩起她耳畔的发丝,忍不住心中激荡,俯下身轻轻拥住了她温暖,柔软,像一缕抓不住的暖风。
可到底不过是一句戏言,她不曾往心里去,我又何必认真。
祖父的戒尺落在肩头,逼着我直视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我们苏家,累世公卿,出将入相,从无奸佞之臣,从无一人敢玷污高祖所赐‘忠贤’二字!你苏昀,不是为自己而活!你要想着你死了之后,可有面目去见苏家列祖列宗!”
我们苏家人,是为名声而活,为死去的,活着的,过去的,将来的人而活。我苏昀,从来不为自己而活。
“你心里只能有她,但只能是君臣!君明臣贤,流芳百世,这就是你一辈子的使命!明年公主登基,你春闱争魁,状元之位志在必得,从此君臣有别,你最好记清自己的身份,别做出让苏家蒙羞的事!”
有时候痛苦只是因为记得太清楚。或许她没有那样的痛苦,因为于她而言,铭记也好,遗忘也罢,从来不需要刻意。
自她十三岁登基后,便收敛了许多,低眉顺目,当着合乎标准的君王,见了我,也只是客套而疏远地唤一声“苏御史”,见了那人,表情才蓦地生动起来。一颦一笑,喜怒哀嗔,虽是假笑、怒瞪,却也是我难以企盼的。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白衣卿相,起于微末,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背景,陈国素来不以出身论英雄,坊间说他,比任何人都更当得“王孙”二字。
裴铮其人,目中无人,目无君上、无法纪,但曾几何时,我也羡慕他,孑然一人,不用背负一姓一族的荣誉与使命,可以用那样放肆的眼神看她,爱她
她大概不知道,也或许是装糊涂,有时候她望着裴铮的背影,杏眼中也闪过迷茫与疑惑,对他有畏惧,有戒心,也有依赖。
那样的依赖,曾经属于我。
像是被人夺走了最珍视的一切,我在朝廷上和裴铮针锋相对。他本就不算什么好人,一身是功的同时,一身是罪,但做得干净,从不会给人留下把柄。他总是太过自信,无论对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