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看门的还在怀疑地上下打量他,门内就传来了老妪沙哑的说话声:“请武先生进来说话。”
两名身着汉服的十来岁少女从大门内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行礼:“武先生请随我们来。”第一武便跟在她们身后进了门,唯余那两个看门的惊讶地窃窃私语。
“那人什么来头,老夫人竟然亲自发话?”
“还让嫡系小姐出门来迎接,家主不是这些年都不见外人了吗?”
“坏了,刚才咱们态度不好,回头可千万得道个歉,要不这饭碗铁定砸了!”
第一武听得好笑,从他们的话中得知这两个引路的少女竟然是苏家嫡系的小姐,倒有些惊讶。
第一家和苏家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如果说苏家从来不和九州大地上的其他家族深交的话,第一家就是唯一的例外,毕竟追根溯源,两家都是神农的后裔,只不过苏家是几世旁孙,不如第一家名门高贵而已。
每年逢年过节,两家的当家人都会礼节性地问候一声,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彼此也都会搭一把手,不过在这个破除封建迷信的时代,无论是中医还是占卜,都已经不好混了。
第一武当家以来,每年都会到苏家来几次,有时候带着弟弟,有时候一个人来,苏家对他很客气,但由嫡系小姐出门来迎接还是第一次,苏至水这回突然这么给面子,第一武不仅在心里嘀咕,莫非这神棍又有什么阴谋?
苏家的宅子比第一家的略小,保留着春秋时期的建筑特色,高台榭,美宫室,只不过传统的木柱换成了石柱,屋檐下的栿和枓雕刻精美,屋内燃着闻思香,满室生馨。三道竹帘将会客室隔成了里外两部分,帘后的罗汉床上斜倚着个乌发金衣的男子,床脚一名女童正在给他捶腿。
两位嫡千金将人领到门口便躬身告辞,第一武抬脚正要跨门槛,帘后那男子开口了:“换左腿。”
“为何要换左腿?”第一武好笑地问。
“男左女右,而且卦象上说今日登门之客气冲主,宜左不宜右。”
第一武只好把右脚放下,迈左脚进门,早有人准备好了坐具,也放在主人家左手边——进门的右手边。
金衣男子懒懒地躺在罗汉床上,也不起来见客,声音带着困意:“招呼也不打就来,什么事?决定和那女的离婚嫁给我了?”
第一武举手投降:“这么多年你玩不腻么?老夫人当年只是随口一说,也就你一人当真。”
金衣男子无所谓地“哦”了一声,说:“把你弟弟嫁过来,也一样。”
“能不谈这个吗?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今天身体什么样,有力气帮我算一卦吗?”第一武叫苦不迭。
金衣男子敷衍地一哼,捶腿的小女孩站起身来,撩开帘子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只铁皮盒子过来,金衣男子懒洋洋地接过来,从中取出一叠卡片。
第一武隔着帘子看不真切,只觉得好像不是签,就问:“你拿的什么?”
金衣男子打了个呵欠,回答:“塔罗牌,小昕喜欢玩这个,我试了两回也挺有趣的,正愁没人下刀。”
第一武摔倒了。
“我拜托你了苏至水,我说了找你有正经事的!”
“你嚷嚷什么,你有什么要问的问就是了,我堂堂苏家家主,用什么不是算,而且早上卜的卦上也说适合用塔罗。”苏至水气定神闲地将卡牌摊在床上,随手抹了抹,小女孩替他把卡牌整理好,然后恭恭敬敬递到他手里。
老祖宗传下来的八卦知道什么叫塔罗牌么?第一武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客随主便:“我要问人,你看着办吧。”
苏至水右手支颐,左手端着那叠整理好的塔罗牌,拇指在卡片上轻轻一抹,顶上的一张平稳地飞出,落在罗汉床前的矮木几上,一丝声响也没发出来,第一武意识到他嘴上说得随意,实际上也已经练得足够精通,也就不再抗议。
四张卡牌落在矮木几上,摆成了菱形的钻石阵,苏至水呵欠连天地说:“四个问题,问吧。”
第一武点点头,说:“半个多月前阿让从幻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130、唯恐天下不乱
第一武隔着竹帘望着那些卡牌,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半个多月前阿让从幻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苏至水努努嘴,小女孩上前翻开了第一张牌。
“女人啊”苏至水玩味地道,“你弟弟不是有女性恐惧症吗,和女人对视超过十秒就会起疹子什么的,据说还是治不好的。”
第一武无语地说:“那是个病人。”
苏至水笑道:“知道,逗你玩的。逆位的女祭司,贪婪、鲁莽的复仇——那女的逃了?”
第一武严肃起来:“是的,她是谁?”
苏至水一摊手:“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好吧,下一个问题,她换了具身体,这次又想干什么?”
小女孩翻过第二张卡,苏至水困倦地揉着眼皮回答:“逆位的战车,不可化解的仇恨转化为暴力手段,唔我看她盘算的不是什么好事,你最好叫唐家那小丫头最近小心点,别又着了同样的道。”
第一武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自己辗转从弟弟口中听来的、发生在一个月前的惨剧,又问:“怎样才能找到她、阻止她?”
苏至水心不在焉地回答:“正位的恶魔,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阻止她,但这个人未必会站在唐小棠这一边,毕竟他们曾经是那种关系,男人总是习惯把女人按照和自己有无肉体关系来区分,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唐小棠无疑占了下风。”
第一武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追问:“你说这个人是谁?”
苏至水反问:“这是你的第四个问题?”
第一武立刻摇头:“当我没问。阿苏,你太狡猾了,绕了半天什么都没说,难怪苏家连修大门的钱都没有了,客人上门来你也是这么敷衍他们的?这样下去苏家的招牌迟早被你砸了。”
苏至水大笑起来,没笑两声就开始咳嗽,小女孩马上给他拿来了药,又给他倒了杯热水,第一武坐在外面,连杯茶也没得喝,听到哗哗的水声,不由咽了下唾沫。
“客人上门来会给我钱,你呢?”苏至水吃了药,缓过劲儿来,笑着道,“人也不给,钱也不给,我发着高烧也起来给你占卜,你还要怎样?”
第一武投降了:“算了算了,不跟你扯这个。最后一个问题,苏肘子是谁?”
苏至水来了兴趣:“苏肘子?不知道啊,没听过,我们家有这号人?你等我翻翻家谱。”就要打发小女孩去取家谱,第一武忙道:“不一定是你们家的人,碰巧姓一样,顺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
苏至水却咂咂嘴道:“阿武,你不厚道啊,又要跑来问我又说不一定和我有关系,你在逗我?”
第一武无可奈何地说:“蒲牢说负屃喜欢苏肘子的书法,可这什么肘子蹄子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也没法直接问司南,我不找你找谁?”
“什么肘子蹄子,你们在说什么?”小女孩一去不返,捧着一盒家谱回来的却是个娇小玲珑的花季少女,白底碎花的汉服裹着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睫毛刷得长长,有如蝴蝶翅膀般轻盈。
“什么时候回来的?”苏至水笑着问。
少女撩起竹帘走近他,把盒子放在矮木几上:“刚到,听奶奶说你又病了,怎么一点儿不让人省心呢?药都按时喝了吗?病得厉害?怎么连武大哥都请来了。”
第一武忙解释道:“我不是来看病的,顺道过来看看而已。”
少女取出族谱给苏至水,又起身去给第一武泡茶,亲手端到他跟前:“小妹年纪小不懂事,请武大哥多多包涵了。”第一武谢过,端着参茶喝了一口,嗓子舒服多了。
“我们刚才还在说阿让的事。”苏至水懒懒翻着族谱,没事儿找事儿地说。
“阿让怎么了?”少女马上问。
第一武额上冒汗,顾左右而言他:“这也没怎么,挺好的。小昕今年也该毕业了吧?”
苏昕仪交叠着双手,一副家教良好的模样,跪坐在他身旁的木地板上,笑吟吟地说:“去年就毕业了,苏家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嫁妆,就等阿让毕业呢。”
第一武“噗”一声,参茶喷了满地,苏至水在罗汉床上摔书大笑。
“不不,这个小昕啊,”第一武满头大汗地找合适的措辞,“苏家和第一家的婚约只是长辈们口头上随便说说的,阿让这孩子脾气不好,既不温柔又不体贴,配不上你的,你千万别勉强,别忘心里去。”
苏至水不给面子地拆台道:“脾气不好?不温柔也不体贴?那有什么,你要是觉得自己弟弟不好,也可以让他上门做女婿,我们苏家多养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重要的是小昕喜欢。”
苏昕仪甜甜一笑:“还是三哥最好,不枉我累死累活照顾你这么多年。”
第一武欲哭无泪,几次想找借口爬起来溜号,又被苏昕仪缠着问东问西,左一杯茶右一杯茶,从口渴直接喝到想上卫生间。
“我觉得你可以去X市走走,小昕,”苏至水懒洋洋地翻完一本族谱,伸着小指挠后脑勺,“唐秋哲难得放你假,去结交点新朋友也不是坏事。”
“X市?听起来不错的样子,要我给你带点什么手信回来么?”
苏至水狡黠一笑:“把你自己完整带回来就行了。好了,我和阿武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去休息吧,有空多陪陪奶奶,省得她老人家总拿拐杖戳我,说我不该把你送走。”
苏昕仪笑着离开了会客室,第一武扶额叹气:“你非要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吗?阿让在X市交了个女朋友,小昕如果知道你是故意让她去出丑,肯定会恨你的。”
“出丑?未必,”苏至水翻过一页页族谱,“苏家的姑娘会轻易输给一个凡人?再说这场较量迟早要到来,你愿意每次来都被我问‘哎呀阿武你和你弟到底谁嫁过来’的问题么?”
第一武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苏至水又说:“年轻人多吃点苦是好事,你也别把你弟弟护得太严实了。——啊,找到了。”
“诶?找到了?”第一武情不自禁从坐具上爬了起来。
“可不是么苏肘子,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苏至水手一甩,族谱轻飘飘地飞出来,第一武两手一抄,接住。
翻开的那页纸上赫然写着——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生于1037,卒于1101
苏东坡+东坡肘子…东坡x2=苏肘子
“好吧,我明白了。”X市中山路步行街,正在四人约会的唐小棠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
第一让被温婷挽着胳膊,声音不太自然地问:“我哥说了什么?”
唐小棠把手机扔回包里,笑着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通常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时候,坏消息都是建立在好消息的基础上的,先听好消息吧,也好有个心理准备。”黄绮回正在路边摊买麻糍,语气很坏,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唐小棠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说:“好消息是,武先生知道方肘子苏肘子是谁了,下一步我们可以考虑弄点拓片什么的去幻世开个书法交流会,负屃一定会上钩的。”
温婷差点喷出来:“苏肘子是什么东西?方肘子的亲戚?哪个菜系的?”
第一让的表情有点不好看,眉毛动了动:“苏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