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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带回来做什么呢?心里竟然一点计划都没有。
看了看舷窗外,靛蓝色的海洋与墨蓝色的天空在远处融为了一体,导航的灯塔旋转着发出明亮的光束,汽笛伴随着浓重的油味,从甲板上渗透下来。
这是一艘旧船,从厚厚的灰尘上不难看出已经搁置了很久没有使用,他将人带回来以后,还特意脱下了一层外衫铺在椅子上,然后才把人放上去躺着。
面前的女人比起分别时几乎每什么变化,修成金仙之体的人类也可以长生不老,千余年的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然而,她毕竟不再是当年伶俐活泼的少女,茶色的眼影和暗红的唇彩,都是上了年纪的女性才喜爱的颜色,果然人还是跳脱不出有限寿命的束缚,即使肉体不会衰老,心也会衰老。
“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刻意地找过你,这一次算是机缘巧合吧,”他十指交叉,托着下巴,眼中波澜不惊,注视着对面座椅上斜躺着的人,“既然醒了就别装睡,好歹起来向自己的师兄问声好吧?”
司徒长琴知道瞒不住了,便顺从地睁开了眼,从带着一股霉味的椅子上坐起来。
她望着黑暗的船舱中,坐在自己对面的灰衣男子,淡定地问:“‘师兄’把我抓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灰衣男子微笑:“不做什么,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司徒长琴毫不留情地揭穿:“你是想逼问我神农鼎的下落吧?”
灰衣男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司徒长琴冷漠地道:“神农鼎是伊耆死前托付给师父的,师父既然不传给你,你就不该想。”
灰衣男子嗤笑起来,说:“你别忘了师父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司徒长琴眉头一动,不予置评,男子又道,“师父活着的时候,神农鼎就放在琅琊台上,师父一死东西就没了,长琴,我只问你一次,东西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你把神农鼎藏到哪里去了?”
司徒长琴冷冷一哼,抄起胳膊,不屑地回答:“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你这个师门叛徒。”
“谁是叛徒你我心里清楚,”灰衣男子同样毫不示弱,用更加不不懈的语气说道,“师父他吃过女娲草,早就位列三皇,除了饕餮,谁也伤不了他——就连这唯一的弱点,也只有伏羲大帝和女娲娘娘知道,你是怎么会知道的,又是谁让你把师父引到饕餮面前去的?”
司徒长琴摹地就笑了:“我把师父引过去的?‘师兄’啊,你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会遇见饕餮,难道不是因为你故意把师父打算送我的笔扔在了林子里?我不过想去把笔找回来,怎么就会遇见饕餮了呢?琅琊山是燧人氏的领地,饕餮是怎么进来的,师兄应该更清楚吧。”
二人针尖对麦芒,眼看就要上演同门相残的戏码,几公里外的司徒家宅邸里,唐小棠正盘腿坐在地上,两手捧着司南。
书房的门虽然关着,但门外走廊上的争吵声仍不断传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会眼看着长琴大人被人伤害吗?我这也是为了司徒家好啊!”
“为了司徒家好?呵呵,姑妈你拦着不让报警,是想拖延时间,让长琴大人回不来吧?”
“不能报警,能将长琴大人绑架的绝不是普通人,如果报警,警察一查就会发现问题,到时候我们都会被当成邪教组织抓起来的。”
“你们全都闭嘴,这个家里除了长琴大人就是我最大,我说了算。”
“你算哪根葱,谁说了算得看本事,没本事的人还是趁早一边凉快去吧!”
“就是,长琴大人生死未卜,你就在这里装老大,存的什么心,该不会绑架长琴大人的就是你安排的人吧?”
唐小棠无可奈何地睁开眼,向女助理求助:“能让他们安静点吗,我都没法集中注意力了。”
女助理抿着嘴点点头,打开书房门出去,对外面的人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非但没令那争吵声歇下去,反而引发了他们一致对外的敌对情绪,纷纷指责女助理一个外人居然在这里指手画脚,情绪激动起来的女人们甚至说了些很不好听的话,简直无法入耳。
“哼,要不是司徒嫣那个小丫头,跟在长琴大人身边的就应该是我,我才是这个家里天资最高的人。”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平地说道。
唐小棠受不了了,端着司南过去打开门,一瞬间所有人表情整齐划一地切换为担心,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找到了吗?找到长琴大人了吗?”
唐小棠无语地看着他们:“你们这么吵我还怎么找,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一名妇女马上不乐意了,大声反驳:“这和我们吵不吵有什么关系,长琴夫人不见了,我们担心也有错吗?自己没本事怎么还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怎么没关系,唐小棠生气地想,你们这么吵,我注意力集中不起来,连司南说的什么都听不清,精准定位一个人的所在和过去泛泛地找大体方位可不一样,还不能躲进封印里去,可不都是你们害的吗?
要不是和司徒嫣关系好,司徒长琴过去又帮过自己,她真想甩手走人算了,这些大家族的人怎么都这德行,出了状况不知道团结一致地去处理,就会闹内讧。
根据司南提供的线索,她已经推断出司徒长琴是被人绑架到了沿海某个港口的某艘船上,但绑匪的身份却十分可疑,司南表示那超出了它的能力范围之外,要照这么说,至少东周以前出生的人,非仙即妖,十分棘手。
与此同时,船舱内的二人已是剑拔弩张。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灰衣男子刷地抽出一杆铁笔,眼中寒光闪烁,“既然如此,休怪我不讲同门情面。”
司徒长琴后退半步,右手一翻,魔术般变出几张符纸:“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灰衣男子铁笔一扫,空气中顿时荡开一道黑色的波纹,司徒长琴甩手掷出符咒,金色的墨迹脱然而出,悍然撞上去。
“轰——!!”
海港宁静的夜晚被一声巨响撕破,停泊在避风港湾里的一艘旧船突然腾起金色蘑菇云,犹如爆炸一般的火焰迅速窜开,将整个船体引燃,油箱遇热再次爆炸,整个船体都四分五裂地炸开了,在陆地上巡逻的值班人员被那猛烈的冲击波掀得飞出老远,狠狠摔在海水里。
一瞬间警铃大作,整个港口都从沉睡中醒来,海上安保人员匆匆赶来,一面组织疏散船只,一面配合消防队灭火。
“队长!那边好像有东西!”一名消防员指着远处的海面大声说。
忙着指挥的消防队长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海面上一道金光上下翻飞,犹如一条金色的带子在空中挥舞,不时迸溅出火花。
“先不管那么多了,抓紧看看船上有没有被困人员!”
他的决定是明智的,因为这个时候如果冒冒失失地开船过去,将会看到两个人悬空在海面上激斗的场面,绝吓得两眼脱眶。
三皇之一的燧人氏虽然寿命短暂,却对华夏文明起到了不可磨灭的重要作用,他从闪电中领悟了钻木取火,带领部族驱散了长夜的黑暗,文明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在他死后,独子须女继承了族长之位,根据仓颉的造字术发明了符箓,将过去神仙才能使用的法术具化成了繁复深邃的文字,一直流传至今。
由于发明符咒主要是为了抵御自然灾害和猛兽袭击,先秦时代的符咒多是防御之用,到了秦汉时期才被后人发扬光大,出现了攻击乃至诅咒的符咒,一时间巫蛊盛行,而将之发扬光大的,正是须女门下首徒——负屃!
司徒长琴入门虽晚,亦深得师父须女真传,习得的符咒术多是为了化解厄运、驱邪避恶,与师兄大为不同。
二人在港湾附近交手,一个主攻,一个偏防,虽然看上去是负屃占了上风,但司徒长琴的防守毫无破绽,这样纠斗下去,输赢尚难以定论。
负屃屡次进攻都无法攻破司徒长琴的金玉之阵,不由心烦意乱,怒喝道:“有本事别做缩头乌龟!”
司徒长琴面不改色,从容招架:“师父传我的符咒术是为救人保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伤人。”
负屃怒火中烧,骂道:“到这时候你还有脸抬出师父来说话,要不是你,师父怎么会死。”
“多说无益,”司徒长琴指尖在空气中划过,又一道金色的符咒完成,化作数条细细的金蛇缠向他,“谁心里有鬼,自己心里明白。”
港口发生爆炸的消息很快就上了电视,女助理开车将唐小棠送到外围公路上时,火情已被控制住,海面上仍漂着一簇簇火苗,汽油味和烧焦的油漆味扑鼻而来,让人一阵阵反胃。
“我的天啊,难道绑匪撕票了?”女助理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惊恐地问。
“先别往坏处想,”唐小棠安慰道,“你在这里等,我设法混进去看看。”
女助理不放心地拉住她:“太危险了!万一歹徒还在里面怎么办?还是去找警察问问吧。”
这时候人家警察都在忙呢,谁有功夫回答你,弄不好还要挨骂呢,唐小棠嘴上答应着,趁女助理跑去打听情况,一个人擦着阴影处溜到了消防车后不远处的墙根躲了起来。
发生爆炸的是往返Z市和X市常用的轮渡码头,唐小棠对里面的构造很熟悉,心念一动,就瞬移到了候船大厅的洗手间外,这种时候谁都没空上厕所,这边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很可惜的是她会这么想,别人也会,唐小棠才刚迈了一只脚出去,背后瞬间伸来一只手,将她的嘴死死捂住:“别动!不然我杀了你!”
159、负屃与长琴
一刻钟前。
眼看着船舶的大火被逐渐扑灭,司徒长琴知道再拖延下去,一定会有人驾着船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虽说自己是道门中人这一点,包括X市市长在内的高层都是清楚的,但她一点儿也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毕竟修炼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嘈杂,于是她决定速战速决。
“师兄,此地不宜久留,你我之间的恩怨以后再算。”司徒长琴再一次格挡开他锋利的笔尖,向后略开数尺远。
负屃不依不饶:“休想逃!看招!”
二人都是站在符咒术顶端的人,谁也不比谁弱,自相矛盾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眼看着寒光闪闪的铁笔已经到了跟前,司徒长琴迅速改变了战术,释放出最后一道金玉之阵后,左手一翻,弹出一张白色的符纸。
白色的符纸破风而去,瞬间化作三尺长的一柄利刃,势不可挡地朝着负屃刺去。
负屃只顾着攻击,全然没有防备,左胸口被猛地刺了个对穿,身子在半空中一直,险些摔进海里。
他难以置信地伸手摸向胸前的血窟窿,那白色符纸幻化的利刃见血消散,负屃抹了满手鲜血。
“师父临死前”
司徒长琴的话还未出口,负屃发出一声怒吼,全然不顾自己身受重伤,右手倒提着铁笔,在海面上倏然划过——
嘭然巨响,丈许高的白浪如有生命一般扑向司徒长琴,司徒长琴未料到他受了重伤还能有般力气,大惊之下急速后退,然而负屃破釜沉舟的一击,气势凶猛,浪头直是如狼似虎,躲避不开,将她狠狠拍进了海里。
司徒长琴识水性,虽然被呛了一大口咸臭的海水,但马上挥动双手潜泳逃离。
等游出百米开外再回头,海面上早已恢复平静,除了血腥味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