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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朱槿顺着她的视线一看,顿时暴跳如雷,“怎么回事!谁干的?”
苗圃的小木篱笆都踩成了碎片,十几种仙草能吃的都被吃了个干净,不能吃的也被踩得烂糟糟,绕指柔的花架被推倒,连带着对面的标识牌一起压倒在地,整个可见区域满地狼藉,哀鸿遍野,简直惨不忍睹。
朱槿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封印空间的存在除了他们俩,就只有搭飞机去了西班牙的小悦知道,而且就算别的人知道应该也进不来才对,怎么会被毁成这个造型?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唐小棠:“是你干的?你——”
唐小棠眼里本来就蓄满了泪,再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泪腺失控,声嘶力竭地吼起来:“我干的?是你干的还差不多!我是没什么本事,可我一直在努力!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心意,你算什么东西啊!你算什么东西!”
朱槿瞳孔一缩,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来,我等着它们恢复妖力重塑肉体,怎么可能毁了它们!?明明就是你干的!我一说要走你就闹脾气,这回还长本事了是吧,知道毁了苗圃我就走不了了是吗?唐小棠,你好大的胆子!”
唐小棠难过得蹲下去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朱槿却怒不可遏地继续大吼大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以为这样就留得住我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式神?你以为把我留在身边一辈子唐家的人你就会对你另眼相待了?就能配得上唐秋哲那个小白脸了?”
“你闭嘴!!!”唐小棠愤怒的失去理智,抓起浇花壶就朝他砸过去。
朱槿堪堪避过那能把他砸得头破血流的铁壶,眼中怒意更盛,一个箭步冲上去,虎口掐着唐小棠的脖子,就将人提得双脚离地。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朱槿难以抑制地怒吼起来,“我真是对你太好了,才会被你骑到脖子上来撒野!”
唐小棠一张脸憋得通红,双脚乱蹬,用力去掰他的手,又哪里掰得动了,痛苦之下连呜咽声也发不出来,只有眼泪继续顺着眼角往下流,浸湿了朱槿青筋暴起的手指间。
就在这时,封印内却响起了一个陌生男子的仰头大笑声:“哈哈哈哈——!”
朱槿心一惊手一松,唐小棠摔进地上那滩泥水里,又是咳嗽又是干呕,半天都爬不起来。
“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朱槿龇着一口白牙,厉声喝道。
“朱槿啊朱槿,我可是找了你几千年了,看到你落得今天这步田地,我可真高兴啊,真高兴啊!”声音自不知何处传来,日光鸟照亮的区域内看不见第三个人。
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封印空间里竟然出现了第三者,不仅朱槿瞪圆了眼睛,唐小棠也满脸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跟着到处找那人的踪迹。
“连肉身也被毁了,难怪你要龟缩在这种小地方,种点地养个小媳妇,当真是落架凤凰不如鸡了。”
朱槿眼眦欲裂,咆哮道:“放屁!你是谁,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滚出来!爷非打得你分不清脑袋和屁股不可!”
而那人却只是大笑,并不现身:“你连我在哪儿都找不到,还想揍我?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啊。”声音渐小渐远,最后归于宁静。
“喂!胆小鬼,有种不要走,滚出来跟爷真刀真枪地较量!”
朱槿大声叫嚣,却再没有回音,封印之中又只剩他们二人和一片残败的苗圃,安静如坟茔。
唐小棠还抽噎着,从泥水里爬起来,朱槿望着她欲言又止,见她离开,也便抓着头皮跟出去。
炉子上的水已经差不多烧干了,唐小棠无心做饭,就这么扔着不管,进了卫生间。朱槿伸手关了煤气,再跟过去,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了,哗哗的水声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朱槿端了个小板凳在门外坐下,心烦意乱地搔着头发,半天才挤出一句:“别哭了丫头,是我误会你了,我也没想到会有别的人闯进去”
卫生间里水声减弱,唐小棠哽咽着问:“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一个人吗?”
049、小人夺人所爱
“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就对你发难,”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朱槿只能叹口气,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
丫头不想和他分开,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相识了五年,看着她一点点在长大,她对自己抱有的依赖和眷恋都是无可厚非的,但在刚才那一刻,自己竟然真的认为她是那样任性嚣张的一个人,以至于此时被问起,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朱槿心虚地舔舔嘴唇,硬着头皮说:“虽然还不知道刚才那家伙是谁,不过我绝对会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从来敢招惹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苗圃毁了就毁了吧,重新再种就是了,长得快,耽误不了多久”
他话还没说完,唐小棠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哭过后的脸表情有些麻木,两眼无神,从他旁边经过:“我不想再种了。”
“啊?”
“我打电话给秋哲大哥,向他赊账买仙草给你,钱我将来会慢慢还,你吃够了就走吧。”
唐小棠说着,真去沙发上拿手机准备拨号。
朱槿呆住了,没想到她居然气到这程度,要先一步甩账断交,脑海中第一反应是再说几句好话劝住她,但很快就被另一个念头给压过了——自己已经道歉了,她还这么蛮不讲理,管她做什么!
“一座姑射山那么多的仙草哦丫头,”嘴里说出来的,完全不是心里所想的,“欠下这么高昂的债,你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唐小棠食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号码,按下了拨打,凑到耳边。
她还真打!
朱槿瞬间又怒了,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扑上去夺走了手机,二话不说挂断,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老师!”唐小棠发飙了,揪起靠垫就朝他拍去,“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的不就是仙草吗?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得到,你管得着吗!”
朱槿被那龙猫的靠垫拍得差点坐在了茶几上,反手猛地一推:“反了你了,连我你都敢打,我是你师父,你说我管得着管不着!”
唐小棠被推得摔坐在沙发上,一把抱着龙猫靠垫,瘪着嘴不说话了。
朱槿看着她那一脸委屈样,就觉得一肚子的怒火都发不出来,只得唉声叹气地在她旁边坐下,手机铃声响,唐秋哲反打回来,被他挂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安静下来。
“丫头,你听着,”彼此沉默了很久之后,朱槿还是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她,小孩子不懂事是可以原谅的,但不应该纵容,“第一,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有时候挫折来得很突然,一下就把你过去的努力全都毁于一旦,你可以难过,可以生气,想哭想骂都可以,但是不可以就此一蹶不振,你还小,以后还有很多磨难等着你,你要学着坚强地面对,而不是受了挫就退缩,这样不对。”
唐小棠吸着鼻涕不说话,朱槿抽了一张面巾纸递过去,她默默地接过来擦了擦。
“第二,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老师不可能永远陪着你,就像你的父母不可能一辈子都和你生活在一起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去走,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其他的人”
唐小棠蓦然打断:“当初你也是这么给千千说的吧。”
朱槿愣了下,旋即想起自己给她看过当年和千千诀别时候的记忆,就笑了:“嗯,老师不太会讲大道理,当初我赖着不肯下山,你师祖也是这么对我说,然后一脚把我从不周山上踹了下去。”
想象着猫咪大的一只小狐狸被仙风道骨的老人一脚踹飞,“叽”一声惨叫着,沿抛物线飞下山的画面,就觉得格外喜感,唐小棠忍不住破涕为笑。
见她笑了,朱槿松了口气,又扯了一张纸替她擦擦脸上的泪痕:“姓黄的小子也罢,唐秋哲那小白脸也罢,或者其他什么人,看你自己喜欢,自己去挑自己去选,老师不会插手的,就算选错了,吃亏受伤了,重来就是,谁的人生不是磕磕碰碰着成熟起来的,是吧?”
唐小棠心里不痛快,可又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只好点点头。
“在我抓到那擅闯封印的混账之前仙草就先不种了,不然也是白搭,”朱槿把手机递还给她,“冷静下来了?给人家回个电话,然后去做午饭吧,我去封印里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嗯。”
唐秋哲在电话那头对总是打不通她电话的事表示了担心,不过情绪稳定下来以后的唐小棠以“手机莫名其妙地中了病毒”为由,搪塞了过去——这必须是个蹩脚到火星去的理由啊,不过唐秋哲善解人意地接受了:“是这样啊,没事就好,先挂了。”
道别的声音一如往常,却少了几分精神气儿,唐秋哲合上手机,嘴角泛起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
女魃拢着袖子站在他身后:“主上为何发笑?”
唐秋哲半回过头,愉快地答道:“因为小棠好像遇到了很棘手的麻烦事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和妖狐吵架了,否则以她的性格,还真难想象什么事能难得倒她。”
女魃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朱槿师从高人,又勤修不惰,主上若想和他作对,只怕还欠几分把握。”
唐秋哲轻松地笑了笑:“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鸡蛋碰石头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那丫头果然有话不可能为可能的神奇能力啊,只不过,离自己的预期还是差了一点呢。
再说K市这边,朱槿在封印中东走西走,始终没有发现边尽,最后不耐烦地打算回去向司南求助,结果大吃一惊地发现,白天的入侵者不仅毁了苗圃,还把司南也给带走了!
这实在是雪上加霜的大悲剧了,本来只要有司南在手,管对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人逮回来,现在可好,对方在封印里撒了一通野,还顺手牵羊地把司南也给拿走了,朱槿觉得自己简直像一头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怒不可遏了。
“连司南也被拿走了,怎么会这样”唐小棠听到这个噩耗后,本就郁闷的神情更加惨淡,看起来简直要郁卒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筇竹寺烧个香啊。”
朱槿没好气地一巴掌按在她脑门子上:“烧什么香,没有司南也不怕,爷就不信了,一个藏头露尾的杂碎也想在爷手下讨到便宜,若不将他挫骨扬灰,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
唐小棠却半点干劲也没有,坐在泉眼边发呆。
“喂,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朱槿没得到预期中的鼓舞,十二分不满地问。
唐小棠蔫头耷脑地回答:“相信。”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朱槿哼哼几声,撵着她出了封印,留下一句:“你在家待着,我去想办法。”扬长而去。
这一去,到吃晚饭了都没回来,唐小棠心里惦记着苗圃被毁的事,捏出来的豆腐圆子一点儿不结实,下锅就散架,最后变成了一大锅豆腐肉碎汤,端上桌后看得唐父唐母啼笑皆非。
唐父边用小勺盛肉碎汤,边笑着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又去看了一转,那只藏獒还锲而不舍地等在那儿,真是一条忠心的狗,也不知它的主人怎么会狠心丢下它。”
唐母面露忧色:“不会是出事了回不来了吧?快过年了,这两天的新闻总在报治安事件,真让人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