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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的男人斗狠,女人斗舞。
小香咬着下唇,咬得鲜红,浓黑的眉蹙在一道,用手拉着另一只手的手臂。阿大气红了眼就要冲上去。我连忙和阿二拦住他,向后拖。“别冲动,谁厉害还不一定呢。”我冲阿大的耳边低声叫道。阿大没有挣脱开来,在我和阿二的齐心协力下被扯了回来。我按住阿大说:“一会儿看谁引的人多,便一目了然!”
阿大看了看我,气极,狠狠砸了身后的墙一拳头,稍远处盘了一个地圈儿出来。我瞅瞅那头同样摆开架势,仿佛瞪着看笑话的那几人,冷笑了一声,解开了胸前大白风沙褂的扣子。小香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连阿二阿三都一时没有动作。我知晓这身风沙褂叫他们心里好奇得急了,便也没多啰嗦,解开褂子便扔到了一边。小香惊叫了一声。我微微窘迫地别过了头去,庆幸早在脸上蒙了面纱。
幼滋想的的确巧。大楚人的身形极易被认出,在这儿,只有女人和小孩有我那么高。虽然心里明白他所言不错,但身上确确实实穿着一身舞女的衣饰实在叫我窘迫不堪。当初为了装凉夏公主穿过一回舞裙,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谁想到如今又要再穿一回,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我看到阿大的表情有些错愕,于是气恼地低吼道:“看什么!男人就不能穿舞裙么?!”阿大给我吼得一怔,连小香也捂住了嘴。阿三拉了拉阿二小声说:“他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我抓住阿三黑着张脸说:“我是你哥哥!”心里顿时埋怨起那双眼睛来。
四人给我一吼,好歹是支起了架势。我朝对过瞟过去冷冷一眼,在小香耳旁耳语了几句。小香点了点头,给了阿大他们一个眼神。阿大看了看我,随后手里的马头琴拉起了高亢的调子。
胡虏本都是马背上的民族。楼兰崇尚骆驼,却也少不了马。这曲子本是在凉夏的马背上唱响的,随后渐渐便传到了楼兰来,家喻户晓。阿大告诉我这儿人人都能哼两句,就连最小的小毛头也能在这歌儿里手舞足蹈。我知晓这境地已不是大楚,这儿是楼兰,民风淳朴开阔的楼兰。人人都怀着满腔的热血。凉夏的舞我已会得七七八八,是当初桂师父教授的。楼兰的舞我仅会个架把式。但我晓得有一种舞极配这楼兰——前世火热的民族中最烈的舞蹈:弗朗明哥。
我吩咐小香的仅仅是起势几拍随着我的动作做,后头便由她一人舞蹈。重复的节奏和舞步能带给人以震撼。小香不笨,这儿的女子从小舞到了大。虽说我自个儿心里也把不准,但看到小香的身段时,我顿然沉稳了下来。我还要入宫,如何能在这儿被这一队人马给打倒了。我还要拿回我的楼兰,便是跳再不该男子跳的舞蹈,也要入得宫去。大楚断了楼兰的水,我就把它再夺回来。
双手当空一交,脚掌拍地二步,腰身缓缓绕成小圈儿。小香在另一侧,双眼大睁着,嘴角微微别起了舞者特有的笑容来。
长裙一摆,折腰下柳,长臂自远而近滑过肩峡。背后羊皮大鼓“嗵嗵”两声,阿大掺杂着难耐的兴奋的声线对空吆喝了一声,如同大漠的狼,如同骆驼的长嘶。如同金戈曳地之音——
沿路的男女惊愕地转过了脸来。
伍爷子说,戏台子上眼神最是要紧,台底下的人看见你瞅着他,他便也瞅着你,觉得这戏好看。你重视人家,人家也重视你。
桂师傅说,胡舞最看人精魄,叫人看出了你身上的精魄来,摆出气势来!
手掌自腰胯间一扫,五指伸张,我沸腾了浑身的血,眼角瞥出一个带笑的梢。我曾是那个胆小怯懦的九袖,曾在大楚天子脚下卑躬屈膝。我曾放弃了自己的记忆,也曾惊世骇俗地爱上过两个男人可如今我必得站出来了。私情如何已然及不上楼兰城邦之中万千人命。哪怕大楚要攻来,哪怕天子掌握着水的命脉。楼兰骆驼神下的狼群们都必将战斗!我必得讨要回自己的身份,那慕王给了我驼王铃,纹了我青莲印,我是楼兰的十三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回归午夜更文的惨痛历程
jj的□□制真把我弄疯了这么纯洁的章也能弄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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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百零四章 。。。
我坐在枯树根上喘息着,汗水从额头一直滑落到背后,滑入两股之间。初秋的气似乎被燃过了一遍一般,身着火红舞裙的小香香汗淋漓地在三个纵身起舞男人之间忘情地舞动着腰肢。四周围满了人,男男女女都下意识地摆动起了身子,惊诧而兴奋地紧盯着小香纵情起舞。她褐色的发缠绕在脖颈之间,粘在纤细的肩上,谁也不曾料想她能散发出这般的生命力。
我缓缓勾起了一个微笑来,将一旁的白袍披到了身上去。就在披上袍子的片刻间,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下意识地回转了头,顿时胸口一震。来人裹狭在一声黑衣之中,魁梧的身形几乎和胡虏也差不了多少,一双我再熟悉不过的乌黑的双瞳紧紧盯着我。我听到他喉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大人”,只是噎在了口里。我慵懒地睁着一双陌生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摆了摆脖子,露出了一脸疑问的神色。
他从头到脚将我的舞裙看了一遍,随后紧紧盯住我碧绿的双眸。我撩了撩长发,站起来,拉起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放到唇边,一手揽着发,用楼兰语轻佻地叫道:“想跟我一起跳吗?”
壹没有听懂。他的眉皱了皱,很快抽出了手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我在他身后放出了一阵大笑。一旁的众人也一道大笑了起来。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我的笑声才渐渐停止,阴沉着脸将白袍兜头披上。壹回来得太快了,幼滋现在一定已经应付得手忙脚乱。
我看了一眼对面那队人马。他们身边的人数寥寥可数,最终终于走得一个也不剩。两个舞女只好停下来,脸色阴沉地将眼神投了过来。一旁的舞队匆匆也赶离了此处。方才挑衅阿大的男人将手里的胡琴狠狠一摔,看得我心头都痛了起来。打小我最是爱惜琴,眼见着琴被别人这么糟蹋,哪怕不是我的,心里也要不痛快上半日。我瞥那男人的眼神更不悦而冷淡了。
小香的舞渲染了众人,待到下午散场时,竟赚的盆满钵满。这一回四人看我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一回了住处,便是数条肉干招待。我哭笑不得,心知这不过是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头一天还能用这法子,时候长了,免不了要被人效法了去,而况这些个调子耳熟能详,唱多了也叫人生厌。我们这回不过正赶上了个怀旧。
“若是长此以往,咱们说不定也不用去王宫”阿大在凳子上一边啃着肉干,一边数这赚来的楼兰钱币。楼兰钱币雕饰得很漂亮,每种币上都有骆驼。面值最大的钱币上纹刻着驼王铃。我看到时略略挑了一下眉。
“这法子用不长久,归根结底咱们还得练好了技艺。现下阿爸阿妈的病不能拖,来钱最快还得去王宫。”我沉吟着道。
阿大沉默了一会子,将满地的铜币收进了袋中,塞进了米缸底下。我也拍了拍身上衣裳的尘土,立起来面向了四人。“我听说楼兰王骄奢淫逸,极爱淫舞巧技。我问你们,这天下,哪里的舞最合楼兰王口味?”
阿大握着拳头别过了头,阿三气哼哼的说:“还有哪里?楼兰王已丧失了狼心,早成了大楚皇帝的俘虏,他最爱的也不过是大楚的女子献上的歌舞。”
“他大楚的舞有什么好看?软得面条一样,哪里比得上我们楼兰的舞!”阿大叫道。
我无奈地看向阿大:“阿大,你还记着我同你说过什么么?”
阿大愣了一会儿,随后隐忍着开口说:“要投其所好”
我点了点头,四人若有所思。“你们可知楼兰王为何爱大楚的舞?”我来到庭院中央,向小香伸了伸手。小香上来怯怯立在了我一边。“要说大楚的舞,却只是如此而已。”我展袖一伸,轻轻做了几个大楚舞蹈的势。
阿大别过脸,冷哼一声:“不过如此。”
“小香,你跳楼兰舞来。”我对着小香道。
小香见了那蔫蔫的大楚舞蹈,面上露出了自信的神色,蛮腰一扭,拍着手在我身侧跺脚转了一圈,阿大阿二阿三立即拍起了拍子。热烈得如同绽放的花。
我微微笑起来,小香见到我的眉眼一弯,慢慢地停了下来,忐忑地看着我。我将身上的白袍褪下来,解散了臂上袖子的束扎,又是当空重复一振袖。只是这一回那袖子缓缓从腕子上滑落下来,直褪到肩上。“那,现在呢?”
三条楼兰汉子愣愣地看着我。我提起大腿,手指在身侧一扫,顺手不动声色地解开了左脚脚踝上的束扎,再度起舞,宽敞的舞裙自抬起的脚腕上滑下。我只容了隐现一瞬,便即刻跺脚回复原地。这一回连小香的面色都有些僵硬。我尴尬地别过头,清了清喉咙道:“这一回,明白了罢?”
阿大“啊”地叫了一声:“你你是说”
我将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用以掩饰,随后扎好了腕上踝上束带,重新坐了下来:“大楚的舞极为含蓄,在宫里所跳不过为了起兴,只是到了楼兰王宫你们、你们该明白了罢?”阿大和阿二掩饰着摆正了身子。“楼兰的舞太过热烈,虽说引人注目,但楼兰王看得多了,时候一久看得人也会倦。且我今日听来,楼兰王性懦弱,不如前代王那般刚烈,这般烈的舞,我怕那楼兰王也吃不消赏阅罢?”我含着深意道。
小香在一旁犹豫着点了点头。“那那我们难不成要学大楚舞?”阿大立刻跳了起来:“不行!怎么能学大楚的玩意儿!”
我瞪了一眼阿大,怒喝道:“阿大!”阿大为我一震。“就是你这般顽固,才总是处处碰壁。我方才也说了,这大楚舞原先并非淫靡,只不过遇上了这代的楼兰王,便不得不成了这般模样。说来,这是大楚的过错,还是楼兰的过错?”
阿大一时语塞。
我叹了一口气:“阿大,大楚也并非像你想的那样——”“砰”的一声,阿大一拳头砸在木桌上站了起来。阿二连忙拉住他。他狠狠瞪着我,口里发出狼喉一般的声响:“你是大楚的人!你已经不是大漠的狼子了,你处处护着大楚——”“若是我认得是大楚我便不会到楼兰来!”我猛地朝他咆哮道。阿三在阿二的眼神下扑过来拉住了我。“哥哥别气阿大的姆奶丧命在大楚军人的刀下,他”
阿大的眼神更加凶狠了。我那瞬间升起的抱歉为这眼神一激,顿时忍不住甩开了阿三的手,朝阿大扑了过去。阿大一把将阿二推倒在地,低喉着冲了上来。阿二在后面大叫了一声:“阿大!”
“狗娘养的,大楚的贼子!”阿大熊一般的体形撞了上来,拳头狠狠朝我的脸挥过来。我一惊向后一闪,胸口的火气彻底被挑了起来。我撸起袖子,朝阿大的脸颊就是狠狠一拳。阿大从喉咙里咳了一声,残暴的双眼之中顿时起了杀意。我未料到这汉子的身手这么快,意识到时,腹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