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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福德和切丽一定表现出了惊讶的神态,因为布鲁斯马上就解释说:“噢,我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喏,我想,花是一种很好的表示,不管是谁送的,我希望你能因此而受到鼓舞。”
说完,布鲁斯仿佛松了一口气,将话题转入布道方面。他让切丽谈一谈今天的学习收获。
十点钟,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巴克转过头来对雷福德说:
“真是奇怪,在祈祷中,我没有得到任何直接指示。”
“我也是一样。”
“可能只是你们两个如此。”布鲁斯瞟了一眼切丽。切丽点点头。“你们两人该怎么办,对我们来说已经相当明确。而对于你们两个也是一样,因为你们都知道另一个该怎么办。不过,没有人能替你们自己作决定。”
巴克陪着切丽走出教堂。
“真是好极了。”切丽说。
巴克点点头。“要是没有你们几位,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你们几位?”切丽微笑着反问道,“你不能把后面几个宁省掉,只说‘你’吗?”
“既然你还有一位秘密的崇拜者,我怎么好这么说呢?”
切丽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最好这么说。”
“说真的,你认为会是谁呢?”
“最有可能的有几位?”
“很少。实际上一个也没有。”
雷福德开始怀疑哈蒂·德拉姆是否与送花事件有关,但是他并未将这个怀疑告诉女儿。哈蒂在干这桩事?她的脑子里到底装着怎样一种怪念头呢?这是否又是她的一个恶作剧?
星期三早晨,当雷福德来到奥黑尔机场厄尔·哈利戴的办公室时,意外地碰到泛大陆航空公司的总裁伦那德·古斯塔夫森。雷福德从前与古斯塔夫森见过两次面。其实一出电梯,来到地下室的时候,雷福德就应该有所察觉。这里的气氛与。平日大不一样:桌椅显得格外整洁,工作人员的领带都扎得整整齐齐,地面清理得一尘不染。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当雷福德大踏步向厄尔的办公室走去时,人们都会意地抬起了头。
早年曾做过军人的古斯塔夫森个头比雷福德矮,身材比厄尔瘦。然而,就他的身份来说,厄尔的办公室似乎太小了。办公室内已经加了一张椅子,可是,当雷福德进门时,古斯塔夫森马上起身,一把就握住了雷福德的手。他的军用雨衣还搭在另一只胳膊上。
“斯蒂尔,伙计,过得怎么样?”他指了指另一把椅子,仿佛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我来芝加哥有些别的事;不过当我听说你要来见厄尔时,我就留了下来,顺便祝贺你,并带着良好的祝愿给你解聘。”
“解聘我?”
“是啊,当然这不是炒你的鱿鱼,只是为了使你更容易下决心。你在泛大陆航空公司的业绩是显著而且卓越的;我们将要失去你,但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解聘的通知已经写好了吗?”雷福德问。
古斯塔夫森大笑起来。“我们可以马上写,当然要发布一个声明。这是你的骄傲,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骄傲。你是我们的人,如今是他的人了。你会干得好的,嗯?”
“名单上其他的候选人都淘汰掉了吗?”
“没有。但我们可以很有把握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内部消息,只要你想担任这个职务,这个职务就是你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里面有人在替我说话?”
“不,雷福德,这的确是一桩怪事。你一定在高层有朋友。”
“的确没有。我和总统没有任何接触,也不认识他手下的任何人。”
“显然,你受到卡帕斯亚当局的推荐。你认识他?”
“不认识。”
“认识与他有关系的人?”
“说实话,是的。”雷福德小声承认说。
“好啦,你这张牌打得正是时候。”古斯塔夫森说。他拍了一下雷福德肩膀,“你担任这个职务再合适不过了,斯蒂尔。我们将真诚地祝愿你。”
“这样看来,我已经不能推辞这个职务了吗?”
古斯塔夫森坐在那里,身子前倾,胳膊拄在膝盖上。“厄尔告诉我你有些顾虑。可别铸成一生的大错,雷福德。你知道你需要它,现在正是唾手可得的时候,接受吧。要是我,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接受的,要是厄尔,厄尔也百分之百接受。名单上的任何人都羡慕得要死。”
“现在为时已晚,我已经铸成了一生中的大错。”雷福德说。
“你说什么?”古斯塔夫森诧异地问。雷福德看到厄尔碰了一下古斯塔夫森的胳膊,仿佛在提醒他,他是在同一位宗教狂打交道——这位宗教狂只是认为,他错过了一次升天的机会。
“噢,是的。我的意思是说自那以后。”古斯塔夫森补充说道。
“古斯塔夫森先生,尼古拉·卡帕斯怎么能对美国总统说,他应该让谁来做他的专机飞行员呢?”
“我不知道!谁在乎这个呢?政治就是政治,不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或者是其他国家的布尔什维克,工人党。”
雷福德感到这个分析不足以服人,不过他也不想争出个是非曲直。“看来,这里面有人做了交易,而我不过是个雇来的劳动力。”
“我们这些人谁不是如此?”古斯塔夫森说,“但是,每个人都喜欢卡帕斯亚,他似乎超越了一切政治。如果要我来猜测一番,我认为总统是由于喜欢卡帕斯亚的缘故,才将757借给他用的。”
“是的。”雷福德心想,而自己不过是一只复活节的兔子。
“你打算接受这份职务啦?”
“以前,我可从没被人家开除过。”
“你没被开除,雷福德。我们这儿的人都很爱你,只是我们不能不叫我们这里顶尖的人才去获得这个行当里最好的职务。”
“我的档案记录怎么样?我知道,有人曾反映过我。”
古斯塔夫森会意地笑了。“反映过你?我可不知道有这事。你知道吗,厄尔?”
“没有材料递到我这里来,先生。”厄尔说,“即使有的话,我敢说也是刚刚发生的。”
“顺便说一句,雷福德,”古斯塔夫森说,“你与尼古拉·爱德华兹熟悉吧?”
雷福德点点头。
“是你的朋友?”
“有几次他曾做我的副驾驶员。应该说我们是朋友。”
“你没听说他已升任机长了吗?”
雷福德摇摇头。又是政治,雷福德抑郁地想。
“很好,不是吗?”古斯塔夫森问。
“的确很好。”雷福德说,他的脑袋有点儿沉重。
“有什么困难吗?”古斯塔夫森问道。
雷福德明白,他此时已别无选择。“至少——这并不是表示我已经答应了——我要住在芝加哥。”
古斯塔夫森作了个鬼脸。“厄尔已经谈过了,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本以为你会迁出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令你回忆起你的妻子,你的另一个女儿失踪的地方。”
“儿子。”
“是的,一个正上大学的儿子。”
雷福德不想去纠正他,但雷福德注意到,厄尔的脸上显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无论如何,”古斯塔夫森继续说,“你可以带着女儿离开这个有人在追求她的地方——”
“你说有人在追求她?”
“是啊,或许现在还不明显,雷福德。但是,我是绝对不允许我的女儿收到某个陌生人的匿名信的,不论他们送来什么。”
“可是,你是怎么——”
“我的意思是说,雷福德,你本来有机会带着你的小女儿离开威胁她的人,你却不离开。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是决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的女儿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也没有人在跟踪她。你在说什么呀?”
“我在谈玫瑰花,或者诸如此类的鲜花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那正是我要知道的。据我所知,眼下只有三个人——除去那个送花的人——知道她收到了一束花,而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不记得了。有人曾说过,一个人仅仅为了得到新的机会,就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和住处。”
“可是,如果你不赶我走的话,我是不会离开的。”
“即使你的女儿被别人追求,也不离开吗?”
“如果有人追求她,即使搬到华盛顿,他也一样会追去的。”雷福德说。
“不过,到底——”
“我不喜欢这些事。你样样都知道。”
“好啦,不要为了微不足道的神秘教义而耽搁一生的前程。”
“对我来说,并非微不足道。”
古斯塔夫森立起身。“我不习惯于请求别人干什么事情。”
“这么说,就算我不接受这份职务,泛大陆航空公司也不会再留用我了?”
“看来是这样的。不过,我想,在我们鼓励你去接受总统飞行员的职务之后,我们会遇到一桩很棘手的诉讼案的。”
雷福德当然无意去起诉。他没有搭腔。
古斯塔夫森又坐了下来。“帮我一个忙,”他说,“去一趟华盛顿。去和那些人——或许是一些头头脑脑——谈谈。告诉他们,你打算飞以色列。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办。你能办到吗?”
雷福德知道,古斯塔夫森决不会告诉他切丽的花到底是谁送的。他想最好还是去哈蒂那里打探。“是的,”雷福德最后说,“我会去的。”
“好的。”古斯塔夫森说,与雷福德和厄尔分别握了握手。“我想,这件事已办成了一半。还有,厄尔,在飞以色列之前,这次飞巴尔的摩就算他的最后一班了。实际上那里离华盛顿近,可以派别人飞回来,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去与白宫的人见面。能安排一下吗?”
“已经安排好了,先生。”
“厄尔,”古斯塔夫森说,“如果你年轻十岁的话,这个职位就是你的了。”
雷福德注意到厄尔脸上现出的痛苦的表情。古斯塔夫森不知道厄尔是盼望得到这份职务。
在去停机坪的路上,雷福德检查了一下他的信报箱。在一些邮件和机关内部的备忘录中间夹着一张便条,上面写道:“感谢你在我‘特提’的材料上签字。我衷心感激你的好意。祝你好运。机长尼古拉·爱德华兹。”
数小时后,在巴尔的摩机场,雷福德走下747的驾驶舱。泛大陆航空公司的一位技工走上前来,把进入白宫的一应证件交到他手里。抵达白宫后,雷福德立刻被带进大门。一位侍卫指着名字向他打招呼,并祝他好运。最后,他被带到一位长官副手的办公室。雷福德声明,他仅同意下星期一飞往以色列。
“很好。”那位副手说,“我们开始进行人格及其相关的测试,还有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完成这些测试需要花一点儿时间;在通过所有这些测试之前,你将处在不被信任的位置上。”
“在通过这些测试之后,你就可以批准我去为联合国秘书长驾驶飞机吗?”
“是的。实际上,你已经得到联合国的批准。”
“已经批准了吗?”
“是的。”
“由谁批准的?”
“由秘书长本人批准的。”
巴克刚刚收听到全球统一货币的消息,他马上给纽约《环球周报》总部的秘书长玛吉·波特打电话。在今后的一年中,全世界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