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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弄过多少花招、伎俩,说过多少谎言,这些加在一起足够写出一部书了。如今,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竟勾起了他在良心上的自责,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与上帝同在的好记者?
雷福德察觉到了巴克的不安和切丽的迟疑,然而,给他印象最深的则是布鲁斯的面容在瞬息间的变化。当雷福德谈到他工作中的麻烦时,布鲁斯露出了长者般的笑容。当巴克进门时,他也露出了成熟的微笑。可是转瞬间,他的面上又罩上了一层愁云,他的笑容消失了。显然,这位牧师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雷福德只是最近才变得敏感了。在妻子和儿子失踪之前,他从未掉过泪。他一直把多情视为脆弱和缺少男子味。然而自从失踪事件发生以来,他目睹了许多男人悲痛欲绝,痛哭流涕的样子。
对于雷福德和切丽来说,家庭中另两名成员的失踪使他们切身地感受到一种悲哀。曾经有一些日子,由于同时失去了两位亲人,雷福德忧问得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过去他怎么会如此迟钝,缺乏体恤?作为一位丈夫和父亲,他是多么的不称职!
好在还有布鲁斯,他一直是一位聪明的牧师。他虽然也失去妻儿,但在众多的人当中,他对于基督的复临显然较有心理准备。在布鲁斯的支持和这个屋子里其他两名成员的帮助下,雷福德才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如今雷福德感到,他们不仅仅要生存下去,还应该有所作为。他开始相信,他——还有“灾难之光”的所有其他成员,马上要付诸行动,尽管这或许会给他们带来某种危险。
布鲁斯·巴恩斯终于开口了,他努力克制着他的头脑中的疑虑或者犹豫。这位年轻的牧师努力使双唇不要颤抖,两眼中充满了泪水。
“我想和你们几位谈谈。”他将身体略向前倾了倾,停顿片刻,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由于这些天来纽约每时每刻都会传来新的消息,因此,我一直在收看有线新闻网的新闻广播。雷福德,你说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广播,切丽,你呢?”切丽摇了摇头。“巴克,我猜想,卡帕斯亚每次发布新消息,你都会及时得到的。”
“今天我没得到什么消息。”巴克说,“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我才赶去办公室打个照面。”
布鲁斯的脸上重新又布满了愁云。他歉意地笑了笑。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坏消息。”他说,“我只是感到自己对你们负有重大的责任。你们知道,我在努力维持着这个教区的活动,可是,这种努力与我对于《圣经》中的预言的研究来说,简直微不足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日以继夜地钻研《圣经》,我感到了上帝加在我身上的压力。”
“上帝的压力?”雷福德重复了一句。这时,布鲁斯突然痛哭起来。切丽伸出两手,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雷福德和巴克也伸出手,轻轻地慰抚着他。
“真是太难了。”他努力地想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受。“我知道不单是我,你们每一个来做礼拜的人都经历了这场变故。我们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亲人,我们都感到伤痛。然而,更为不幸的是,我们都失去了真理。”
“可是,我们如今已经找到了真理。”切丽说,“上帝通过你使我们找到了真理。”
“我知道。可是,我的心里充满了各种矛盾的念头,而且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布鲁斯说,“没有了家庭,这所房子显得这么空旷,如此的冷清和寂静,有时,甚至到了晚上我都不敢回家。我就一直在教堂读《圣经》,直到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为止。到了早晨,我才回家洗个澡,换衣服,然后又回到教堂里来。”
“的确十分不幸。”雷福德将目光移开了。倘若是他,他就会叫别人换一个话题,由此转入这次会议的议题。可是,布鲁斯完全属于另一类人,什么时候谈论正题,怎样开始,他有他的一套习惯。
布鲁斯用面巾拭去了泪水,其他人也都坐回到座位上。当布鲁斯再一次开口时,他的嗓音仍有些嘶哑。“我的确感到自己有些不堪重负。有一个习惯我从来就没有养好,就是每大的读经。过去我总是摆出一副老信徒的样子,也是所谓的专职神职人员的样子,其实,我一直对《圣经》漠不关心。如今我才发现,我对信仰的理解简直是太肤浅了。”
布鲁斯终于抬起了头。“如今我明白了人们所谓的‘饱食主话’是什么意思了。有的时候,我一连几个小时坐在那里读《圣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我忘记了吃饭、睡觉,有时会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做着祷告。有的时候,我从椅子上滑下来,跌在地上,大声地请求上帝将真理启示给我。最可怕的是,上帝真的这样做了。”
这时巴克在一旁注意到,雷福德和切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对布鲁斯的话表示赞同。巴克比他们父女俩信仰基督要晚,但他同样也感到了某种如饥似渴的需求。布鲁斯到底获得了什么启迪?他是不是在说,上帝已将重要的信息启示给了他?
布鲁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立起身。他走到桌子的一角,坐在桌子上,俯身对他们三个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为我祈祷。上帝正在向我启示他的真理,将真理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我几乎感到有些支持不住。然而,我现在还不能公开宣讲我所得到的启示,否则,我会招来人们的讥讽,而且还可能处境危险。”
“我们会为你祈祷。”雷福德说,“可是,这和今天的新闻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太大了,雷福德。”布鲁斯摇了摇头,“你们没有看清吗?我们知道,尼古拉·卡帕斯亚就是敌基督。退一步讲,就算巴克所讲述的卡帕斯亚亲手制造了一场双重的凶杀案和他具有超自然的催眠术都立不住脚,问题也十分明了。有许多证据表明,卡帕斯亚的情况与先知的预言十分吻合。他正是那个说谎者,他有很大的欺骗性,会蛊惑人心。他迅速地登上权力的顶峰,快得似乎违反了他本人的意志。如今,他正在推行某种全球一体化的新秩序,在规划统一的货币,并要与以色列达成协议,还要将联合国总部迁往巴比伦。仅仅这些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我们已经知道,敌基督迟早会这样做的。”巴克说,“可是,他已经将这些行为都公之于众了吗?”
“是的,就在今天,已经公布了。”
巴克轻轻地嘘了一声。“卡帕斯亚是怎么说的?”
“他是通过新闻发言人讲这番话的,就是你从前的那位上司。他叫什么?”
“普兰克?”
“对,就是他,史蒂夫·普兰克。他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发布消息说,这几天卡帕斯亚之所以不能和公众见面,是因为他正在参加一系列具有战略意义的高级会晤。”
“关于这些会晤,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卡帕斯亚并非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野心,在谋求统治全球的盟主地位,而是在一种责任感的推动下,力求迅速实现全球的真正统一,以期达成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和平。他曾委派了一个工作小组,对全球裁军方案进行修订,而且已修订完毕。他要求世界各国将未销毁的百分之十的武器装备全部运往巴比伦——他更名为‘新巴比伦’。而且,国际金融共同体的代表已抵达纽约,这个共同体负责制订有关全球统一货币的各项政策。”
“简直叫人没法相信。”巴克皱起了眉头,“我有一位朋友早就对我透露过这些,我一直不能确定。”
“还不只是这些。”布鲁斯继续说道,“这个星期卡帕斯亚回到纽约,而世界各大宗教的领导人也先后来到纽约,你能说这是巧合吗?这如果不是正在实现《圣经》上的预言,那又是什么?卡帕斯亚将他们召集到一起,敦促他们在宽容的基础上签订协议,相互尊重彼此的信仰。”
“彼此的信仰?”切丽疑惑地问道,“各宗教相互之间的差别如此之大,绝不可能达成协议。”
“是的。但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达成了协议。”布鲁斯一口气往下说,“显然,卡帕斯亚是在耍花招。我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不过可以预计到了本周末,各宗教的领导人将会发表一个联合声明。我猜想,我们会看到二个世界性的统一的宗教。”
“谁会相信这一套呢?”
“《圣经》里早有预言,人们会追随他的。”
雷福德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自从失踪事件发生以来,他的脑子就很难集中精力思考问题。有多少次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幻想着梦醒之后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他是一个吝啬鬼吗,需要这样一个梦来表明他的生活的虚空?或者吉米·斯图亚特笔下的人物乔治·巴雷,梦想实现了,却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所认识的两个人——巴克和哈蒂,都曾见过这位基督的敌人!多么不可思议!当他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阵模糊的恐惧感油然升起。上帝与撒旦之间的宇宙之战的硝烟,竟然飘到了他的生活里来了。短短的时间,他就从一个充满怀疑的愤世主义者、一个粗心大意的父亲和一个时常转动着好色的眼睛的丈夫,变成了一个狂热的教徒。
“为什么今天的新闻弄得你这样心神不宁,布鲁斯?”雷福德问道,“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对巴克的叙述有任何怀疑,也不会怀疑卡帕斯亚是一位基督的敌人。”
“我不知道,雷福德。”布鲁斯又回到椅子上,“真的,我不知道。仿佛我越接近上帝,对《圣经》的钻研越深,肩上的担子也就越重。全世界的人都被蒙在鼓里,他们上当了。我迫切地感到,我要把我看到的真相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不仅仅是在一个教区。我们的教区充满了受惊的人们,他们是多么需要真理的指导啊。我们必须尽可能的满足人们的这种需要。可是,还会出现更大的灾难。
“今天的新闻中最令我不安的,是关于卡帕斯亚下一步的行程安排的声明,也就是他所说的世界共同体与以色列之间的‘谅解’,以及联合国与美国之间的‘特别计划’。”
“对这两点你怎么看?”巴克说着,坐直了身子。
“我简直搞不懂白宫当前的政策,因为我实在看不到美国在这个历史阶段所起的作用。不过我们谁都知道在之后的七年里,以色列将受到联合国的庇护,这就意味着七年之灾的正式开始。”
巴克正在做着笔记。“这么说,失踪事件并不标志七年之灾的开始?”
“是的。”布鲁斯回答说,“我倒希望眼下能发生某种转机,以推迟条约的签订。《圣经》并没有说到马上就会签订条约。然而条约一旦签订,七年之灾也就开始了。”
“但是,这不是也意味着基督在地上建立国度的时刻临近了吗?”巴克问道。雷福德惊讶地发现,巴克对教义的领悟竟如此迅速。
“是的。这就是我们今天开会的原因。”布鲁斯点了点头,“我宣布,以后每个周末的八点到十点,我们都在这里开会。就在这间办公室,就咱们四个核心成员参加。”
“我经常要出差。”巴克说。
“我也是一样。”雷福德也说。
布鲁斯举起一只手。“我不是强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