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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他是会法术罗?”靡波不耐地反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名手下怯生生道,突然他灵光乍现——
“国师,您想会不会是瓦赤凯的人动的手脚,毕竟这地牢是他们的,看守者也是他们的,我们虽有加派人手在这附近监防,但终究无法全面顾及呀!您想想看是不是?”
“哼,推诿之词人人会说,还没一个人能说的像你一样天花乱坠的。”
语气中虽有驳斥,但在靡波心里已多多少少产生了些影响,他也开始怀疑起玉乔靪的配合程度。
“属下绝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据理告之,国师可采纳,也可不听。”
“你别紧张,其实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玉乔靪并非真正打从心底降服咱们天竺,现在表面上的服从只不过是暂时性的,所以这事极有可能是他做的。”靡波沉吟了一会儿,邪恶的眼波不停流转著。
“那属下这就去找玉乔靪问个清楚。”这小子还真是将“拍马屁”的艺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其实手下心里每个都清楚,只要巴结上靡波,无疑是攀上一座可达光明境界的桥梁,前途无可限量,因此巴结逢迎已成为每个人都擅长的手段。
靡波当然是心知肚明,下过他将别人对他的谄媚奉承视为一种享受,他乐在其中,也为此自得不已。
“别急,这事找自会处理。好,你们都退下吧!”
他掹一挥手,喝止住他们的行动,并打定主意要好好的盘问一下玉乔靪。
直至属下们全退下後,他随即迈开步伐住玉乔靪的玉陵殿迈进。
※※※
坐在殿堂中央的玉乔靪,一瞧见怒气勃勃直往内冲的靡波时:心中已了然。
他准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知是谁惹恼了你,瞧国师怒容满面的?”玉乔靪佯装不解道,依然悠哉地轻啜著下午茶。
“你心知肚明!”他恶狠狠的瞪了玉王一眼,表面上有数不尽的苛责与气愤,更有等著看他如何狡辩的得意。
“你这话就说的太突兀了,我不懂。来,喝口茶消消气吧!”
玉乔靪端了杯茶到他面前,却被他粗鲁的挥了开:“不用,少在那儿假惺惺了,我问你,邵序廷是你放走的吗?”
“邵序廷?他跑了?”玉乔靪蓦地瞪大眼,那副惊讶诧异的愕然表情装的还真像,靡波差点儿就被他的演技给唬住了。
但,身为国师的他,耍人,算计人是他的专长,若要他被人耍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别在我面前演戏,快承认吧!否则我定要你们瓦赤凯毁於一旦!”见来软的不行,他便用威胁的。
“我没做的事又要如何承认呢?国师难道是想挟天竺威势来逼迫我?”乔玉靪亦非泛泛之辈,他是顾虑较多,但可不是软弱。
他心里明白,对付靡波这种人就要以强制强,绝不能软弱以对,否则他会被压迫得喘不过气为止。
“这我倒不会,只是你的嫌疑最大,我的人我心里清楚,他们绝下会做出违背我的事。”靡波信心十足的说,那口气仿佛已认定是他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既然这么说,还有我解释的余地吗?”
好个靡波,竞骗不了他!反正他当时这么做已打定豁出去的心理,即使死也无所谓。
“我靡波虽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但我也绝下会冤枉好人,我会找出证据,你走著瞧吧!”他斜唇一笑,轻哼了声。
“随你意。”玉乔靪不屑的说道。
“那你等著我找出证据吧!”
靡波轻甩衣袖,迈步走了出去,却与刚入殿的蔻儿碰个正著,他笑脸盈盈的说道:“公主,早啊!”
“哼,你时间过的可真慢,都已经晌午了,还早!”蔻儿不理会他,迳自走向玉乔靪。
“玉王,公主的性子还真辣呀!”靡波回首,以其骄傲的高姿态淡淡笑说,继而转身离开了殿室。
“父王,他来做什么?是不是……”待靡波走远後,蔻儿立即提出疑问。
“没错,他怀疑是咱们把封远侯给放了。”王乔打轻轻逸出一声叹息声。
“您没承认吧?”
“你说爹有那么笨吗?”他看向蔻儿,心疼的拍著她的手背:玉乔靪心里十分明白,是该到分离的时候了,她不能再留下来。
“那就好,反正他也逮不到证据,看他能奈我何?”蔻儿轻蔑的表情一再说明她压根不怕那个只会仗势欺人的家伙。
“蔻儿,你太小看他了,他既已怀疑咱们就不会善罢甘休的。”玉乔靪的脸上不再漾出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心。
“父王的意思是?”
蔻儿由玉乔靪眼中看到了沉痛,突然心中警钟大响,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父王爱他、溺地,所以不敢告诉她。
玉乔靪拾阶而上,坐上金銮椅,平淡的黑眸突然掠过一道凌厉的坚毅光芒,“你走吧!去中原躲上一阵子。”
蔻儿闻言,霍然一惊,立即攀上阶梯跪在他面前,“我不走,为什么您要赶我走?我要留下与您承担一切!求求您,父王。”
如今整个瓦赤凯国已臻攸关存亡的重要时刻,她怎能在这个节骨眼弃国人而逃,她虽不会武功,但多一个人至少多一份力量啊!
况且她自有记忆力开始,便和父王相依为命,就算碰到再坏的境遇她也不能舍弃父王,她绝不!
“蔻儿听话,我就你一个女儿,不要让我为难。”
玉乔靪眼角噙著老泪,身体激动的紧如弓弦,他又怎放得下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
“但求父王也不要为难蔻儿。”
她紧紧攀住父王的大腿,亲情怎能拆得散呀!
“你当真执意不走?”玉乔靪却已下定决心,就算让她恨一辈子,他也不要冒著失去她的危险留下她。
“那就别怪父王狠心了。”
在蔻儿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王乔靪冷不防的在她肩颈处重重的击下一掌,瞬间,蔻儿宛如失去了支撑般,直直地坠入了玉乔靪的怀中。
玉乔这心神俱碎,心口犹如刀剜般地看著蔻儿那紧闭双眸、细如玉瓷的面容,句句心酸的低吟著,“原谅我,我不得不这么做,父王也舍不得你呀!”
抱著已无知觉的蔻儿,他恍然惊觉现在已不是感慯的时刻,该把握时间送她走了,心下一转,他唯一想列的人选即是察尼鲁,他与蔻儿从小玩到大,友情深厚,是值得托付的。
打定主意後,他下再犹豫的走出玉陵殿,得先找到察尼鲁再说。
※※※
察尼鲁义不容辞的答应了玉王的请求,自幼年起他就对蔻儿仰慕下已,然而她贵为公主的身份直让他却步不前,他心里头比谁都明白,他只能做她的朋友、知己,却无法成为情人,因为两人相处了十五年,他若真能踏进她的感情生活,何必等到十五年後呢?
再说,蔻儿天真无邪,尚不识情滋味,与她谈情倒不如对牛弹琴来的有意思。这绝对不是句玩笑话!记得有一回,夕阳西下,晚霞残照,多美的景致啊!当时他就约蔻儿一块坐在芦尾丛边赏晚霞、看日落,如情况允许,他会说出心中对她的爱意。
怎奈这小妮子,完全没有陷入这种罗曼蒂克的情境中,一心想著家中那只病了的老狗,还直嚷著:这下了山的太阳有啥美的,天天都有,一点儿都不稀奇。
天,有了这么一次经验後,察尼鲁发誓,再也不敢找她出外谈心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的笑了笑;低下头,看著竹筏上斜倚的娇柔身影,他想,这辈子他或许只有关心她的份了。
再次抬首,远望葫芦岛已在眼前,既然蔻儿曾救过邵序廷,依他人格应当不会不肋以一臂之力吧!
这念头才刚这么掠过脑际,察尼鲁立即发现已有不少葫芦岛的侦防船向他逼近,其来势汹汹,似乎已将他当成天竺敌军。
“我要见封远侯。”
当他瞧见为首的一艘颇大的战船渐渐靠近他时,他立即放话道。
序廷眼眸微眯,细细端详著眼前这位番外打扮的男子,赫然,他竟看见了那袭柔软的身影——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不去的人儿!
他不答反问,“她怎么了?”
察尼鲁由他的视线望去,“你是指公主?她暂时昏过去,没事的。”
“公主?那你们是?”原来她是位公主!序廷心中的疑虑总算解除了大半。
“我们乃瓦赤凯国入,她是我们玉王的独生女蔻儿。她因为救了你,遭天竺人怀疑,因此玉王怕她身受其害,命我暗地带她来中土托付予你,希望你能念在她曾救过你的份上,奸好善待她。”察尼鲁万分恭谨道。
序廷心神微凝,眉宇深锁的望向倒卧在船里的蔻儿,她双眸紧闭,面容惨白,颦眉蹙额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忍。
“她怎会昏过去?”
“她不肯离开玉王,玉王没办法,只好先击昏她。”察尼鲁据实以告。
序廷闻言,深吸了口气,好个情深义重的父女!
“把她交给我吧!”冲著她曾救过自己的份上,他怎好拒绝?再说,即使他与她素不相识,他也一样会收留她的。
“那好,我就把公主交给你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否则会引来靡波的疑心。”
“你还要回去?不怕危险?”序廷唤住他已半旋的身躯。
“我不能丢下玉王不管,况且我回去後还可以瞒上靡波一阵子,倘若不走,他则会立即发现有异。”察尼鲁微微颔首,转身驾船离去。
序廷点点头,打从心匠佩服这个义薄云天、尽忠职守的男人。
再度望向蔻儿,他弯身抱起她,满怀的软玉温香,徐徐触动著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禁锢已久的纤维神经。
他微叹了口气,是否他向来平静的思绪从此将会掀起无法抑制的波涛呢?他不想,但心里有数。
他单手一举,大声叱令:“回程!”
浩浩荡荡的,船只又折回头驶向葫芦岛,序廷站在船艄上,高高在上,眺望远方的碧海,他的心情也随之荡漾,在回航途中他不曾放下手上佳人,回忆也如潮水般渐渐席卷向他——
就从那天……那天在暗无天日,臭气熏天的牢房里,她像个精灵天使般,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巧笑倩兮地为他解除枷锁……
他的心就在那时候被她套住了吧!他想——
直至岸边,他跳下船只,急往军帐的方向而去,自始至终均放不下怀中人儿,为了她,在众士兵面前一向傲然冶峻的他,恍然间变成了多情种子,但他并不在意,随他们怎么想吧!
※※※
头好晕,好疼!
蔻儿频频摇晃著脑袋,想甩掉这份眩惑感,她好像走在云端,不知何时会坠入地狱似的,却也无助极了,但又找不到可攀扶的依靠,只是茫然的随风飘摇,渐入云深不知处的境界中。
“玉蔻公主!玉蔻公主!”
序廷轻拍她的面颊,拭著她额上的汗珠儿,她每一蹙眉,每一喘息均揪疼了他的心;她白如绢纸的面容一反那日所见的红润,虽当时处於月隐之夜,但他就是清楚,或许应该说,他曾偷偷注意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吧!
想不到玉王下手还真很!序廷想像的到,在那种难舍的情况下,玉王的心有多痛,之所以下手重乃是怕自己後悔,离不开她。
“父王……”她浅促的嘤咛声,唤回了他的冥思,序廷再次俯下身,在她耳畔轻轻喊著她的名。
“蔻儿……蔻儿……”
未曾注意中,那声声的玉蔻公主竞已变成了“蔻儿”!
蔻儿猛然睁开眼,望进序廷的瞳仁中,良久,地才完全清醒般的大喊了声:“你是谁?”
序廷桀惊不驯的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救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