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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他瞪着她,无法想像这么一个天大的事情,这小女人竟然一声不吭的瞒了下来。
杜沁妍低垂着头,被他瞪得有点罪恶感。“我以为那个人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不敢真的对新人怎么样。毕竟当时那人醉得厉害,说不定只是一时的醉言醉语。我不想惊动大家,让新人惊慌。”她抱紧随身的背包,用来当作她与司徒钧之间的护城河。
“是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主意,愿意告诉我?”他逼问着,愤怒于她遭到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不找他商量。
杜沁妍把腿上那张纸递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很快的又将视线转回交缠的手上。“我去倒垃圾时,看到一个箱子,上面写了凝语的名字。打开一看,里面就是那人送来的‘礼物’。”
他锐利的眼扫射过那张纸,嘴角紧绷着。威胁的字句在纸上呼之欲出,包含着无法言语的邪恶,让人心里泛出寒意。这么笼统的威胁,却足以令人心神不宁。他能够了解沁妍不想把事情闹大,使得新人烦心的体贴,但是却不能谅解她独自守着这个秘密,提心吊胆的过了半天。难怪他突然出现在厨房时,她会吓得跳起来,连裙子都扯裂了。
“只有这张纸?”他狐疑的问道,挑起浓眉。
“还有一个丧礼用的花圈,以及一只被解剖了的大青蛙。”她想起那只青蛙的模样,感到些许恶心,忍不住掠过一阵颤抖。
司徒钧猛地一拍方向盘,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放人胸前的口袋里。严肃的表情随着夕阳的光影而变化,逐渐浮现出黑暗的特质。
“是黄靖文没错,当初冠爵跟凝语就是用青蛙摆了他一道。在商业间谍的丑闻闹开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他还有胆子出现。”他的嘴角有着一抹冷笑,像是狼一般危险。
“凝语总是喜欢青蛙。”杜沁妍啼啼的说道,仍旧紧抱着她的背包。里面传来几声“呱呱”的闷叫声。
“你怎么能够到现在才告诉我?”他转过头来,对付起她来了。
她靠到车门上,却发现已经没有退路。温润的唇扯出一个颤抖的微笑,她可怜兮兮的求饶道:“我以为自己有办法解决,也以为黄靖文没有那么大胆,婚宴在东方饭店举行,没有人敢在那里乱来。”
“你以为自己可以解决?”他放低音量时,比吼叫更让人心里发毛。
杜沁妍想要打开车门逃走,却被洞悉了预谋。很快的又被拉回来。这一次被拉进了他的怀里,炽热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背,她能够感觉到他胸膛上的热度,以及那有力的心跳。
“你一个人住惯了,忘记了四周还有许多你根本无法解决的危险。一想到你把自己暴露在那些危险之下,我就气得不知道该打你一顿,还是狠狠的吻你。”他的唇印上了她裸露的颈背,气息穿过散落的发,从后方吹拂着她的脸颊。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她有如他手里的猎物,根本无力逃脱。
杜沁妍颤抖着,手脚都没了力气,原先想逃走的冲动,在如今久远得像是前辈子的思想。她现在已经太忙了,连威胁的事情都被忘到九霄云外,她忙着抵抗自己心中那股几乎想要转身投入他怀里的冲动。
“我道歉。”她虚弱的说道,感觉他的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腰,让她呼吸困难。
几乎吻遍了她裸露的颈背,之后司徒钧才不舍的抬起头来,看着怀中颤抖不休的女子,他不明白那种迷恋是从何处窜出的,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刻里,他被那双兔儿般半恐惧半迷离的眼儿迷惑了。
难以知晓往后的发展,他只知道此刻的陷溺难以自拔。他的手滑过她的唇,以及她白皙的脸儿。
“我也是一片好意,不想惊动大家。”她无助的挣扎着,感觉被他吻过的地方有如火烧般敏感的刺痛着。“但是你看看,等事情真的不能收拾了,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她快速的说着,极力为自己脱罪。
“你这是在暗示我有帮你收烂摊子的义务?”他挑高眉毛问,突然的咬住她颈间的肌肤,满意的发现她吓得几乎软倒在他腿上。
这个小闷葫芦,的确是该给她点教训了,免得她以后还仗着好意隐瞒的心态,连把自己推入危险深渊都不自知。他实在怀疑她是怎么能够安全的存活到二十四岁,没有被城市里众多的危险给吞噬。
一个有些迷糊,却又聪明过人的女子,同时也有着矛盾的性格,在固执里,有着一丝让人心怜的脆弱。
她连连摇头,企图从他身上爬开,重新回到旁边的位子坐好。偏偏他紧抱着她不放,一只手缠在她的腰间,坚固得有如不可撼动的铁条。
两人紧贴着,车子里愈来愈热。温度烤红了她的脸颊。
“说到义务,身为冷冠爵的好朋友,你是不是应该赶快通知东方饭店的人,防范黄靖文有所行动,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搂搂抱抱的。”她用气愤掩饰羞赧。
他冷然一笑。“你要是早些告诉我黄靖文打算对婚宴有所行动,我说不定可以更早尽到朋友的义务。”他将杜沁妍在腿上转了个圈,强迫两人面对面。
“现在怪我太慢了,还是先解决了黄靖文,我再随你处置,您意下如何?”她放低身段,连声音都可怜兮兮的放软。
他先是一愣,随即那抹狼一般的微笑再度浮现。“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承诺些什么?”他问道,将她眼前一络发勾回耳后。
她的脸变得更红了。这类调情的对话她写得多了,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从口中,而不是从指尖流泄而出。他话里的暗示让她羞窘,只能假装气愤的瞪着他。
“请你专心在黄靖文的事情上,好吗?我们的好朋友正暴露在威胁之下,而你竟然这么漫不经心的。”她终于挣脱了他的籍制,爬回自己的位子上,却没有发现在爬动时,美好的后景全落人了他的眼里。
“娃娃,若非你把一切拖延到现在才告诉我,说不定黄清文早已被逮捕了。”他叹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众人到达新房时,并没有见到沁妍所提的那个箱子。就连柳凝语冲出去买面线时,一群人来来去去,都不曾看到可疑的箱子。直到杜沁妍去倒垃圾时,才让她发现了那口箱子。可以猜测到,黄靖文跟踪他们到达新房,而后才摆放上那口箱子。一想到杜沁妍去丢垃圾时,说不定一举一动都在黄靖文的视线内,深怕她受到伤害的恐惧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我本来想说,要是真的不可收拾,就请托我认识的警察朋友来帮忙。”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警察不管这个的。”他一针见血的说道,专注于路况。
“只要报出东方饭店的名号,还怕警方不急着派人来吗?只是会影响到婚宴的进行,怕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她有些狡狯的回答,黑白分明的眼儿灵活的转着。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必须先赶到东方饭店。最好能在黄靖文行动之前,就逮住他。”他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到现场时别漏了口风,让新人或宾客紧张。”
杜沁妍哼了一声。“还说我,你采取的模式还不是跟我一样!”
“娃娃,不是一样的。至少我有试着去解决问题,而你却是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一相情愿的漠视,以为黄靖文没有胆子敢放手去做。今天遇着了你,连带着一堆平日碰不到的事情都遇上了。”他看了她一眼。
不甘心于受到讽刺,她斜脱着他,冷笑道:“话别说得太满。古有明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说不定阁下今天的霉运还没了结。”
“娃娃。”他警告的呼唤她的呢称。
声音甚至还在车子里回荡着,突然间车子熄了火,在车流中动弹不得。他试着重新发动车子,却发现引擎盖上开始冒烟。试了几次后,他决定放弃,只能转过头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杜沁妍。
她也被吓着了,连连干笑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她努力摇着双手。
谁知道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恨死了自己这张嘴,在眼前这个要命的时刻,竟然好的不灵坏的灵。以前买股票时,住她怎么的在电视前面鼓励,那股票还是一路狂跌。电视萤幕上与她的脸上,都是一片惨绿。
“麻烦你的金口先闭上好吗?”他咬着牙说道,下车打开引擎盖仔细检视,检查了半天才无奈的发现水箱烧干了。他做了个手势,要杜沁妍也跟着下车。
“时间急迫,我们先叫车到东方饭店。”他盖上引擎盖,认命的转身拿了随身用品。
“你的车子怎么办?”她好奇的问,不敢置情他会把这么好的一部进口车丢在路边。早听说他的公司经营得不错,但是这等大手笔,实在不是她一个小作者能够想像的,未免也太惊人了些。
“我打通行动电话给维修公司,他们的人随时会到。”一边打着行动电话,他一边站在路口挥舞着,企图拦下一部计程车。
偏偏这里还是市郊,根本没有什么计程车会经过,所有的车子疾速呼啸而过,丝毫不留情的赏了他一脸黑烟。试了几次,他开始出声诅咒着……
“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就太迟了。”他低声骂道,心里也有些焦急。虽然信任东方饭店的保全工作,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他情愿自己也参与其中。毕竟黄靖文曾经是他手下的员工,他熟悉那个人的行为模式。
“我来拦车。”她自告奋勇的说道。
“不要愈帮愈忙了。”对于这个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的小女人,他实在有些头痛。任何简单的事情,似乎只要她一插手,突然间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她可以把玻璃门往人的脸上摔;煮个汤圆可以煮到糊掉;换个衣服能将换衣间拆掉;甚至连说句话,车子就陡然间罢工了。这样破坏力惊人的小女人,他哪还敢让她帮忙?
偏偏杜沁妍这辈子最痛恨被人看扁,她不信邪的往路边一站。淡绿色的身影在夕阳下,美丽得让人忘却呼吸。风吹乱了她的黑发,那模样仿佛是从图画里走出来的中古世纪落难淑女,正等待着热心骑士的帮助。
她伸出手,轻轻的一挥。
路口那头所有的车子像是看见猎物般,等不及红灯换成绿灯,纷纷发动冲了过来。一辆大型的卡车以雷霆万钧之势,仗着体积庞大,把旁边的小车全挤到一边去,先行冲到杜沁妍身边,拔得头筹。
卡车司机热情的打开车门,吻着嘴直朝杜沁妍笑。“小姐,你要上哪里去?”
杜沁妍转过身去,费尽力气才能忍住脸上得意的笑容。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用眼角看着目瞪口呆的司徒钧。
“这辆车可以吗?”她带着微笑问道。
第九章
下午六点半婚宴人席热心的卡车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人载到东方饭店,也亏得司机对于台北市的街道十分熟悉,才能避开了塞车的路段。
在车上司徒钧已经用行动电话与东方饭店的人联络过,一到了饭店门口,保全人员已经在门前待命了。他率先跳了下来,之后转身去扶助提着裙子、正在凝聚勇气准备跳下车的杜沁妍。
负责泊车的小弟看着卡车,饱受惊吓的张大嘴,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询问,“先生,需要我帮忙停车吗?”他看着卡车,开始觉得头皮发麻,暗忖必须把这个庞然大物停在哪里。
杜沁妍甜甜的对他笑。“不用麻烦,这位先生是好心让我们搭便车的。”
泊车小弟看着她的笑容,看得痴了,只能呆愣愣的点头。
“司徒先生吗?”一个管理阶层打扮的男人走上前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