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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惧留孙是玉虚宫的人,怎会帮着外人拆自家师尊的台。
苏苏翻了个白眼,惧留孙当然不会,可他那个好拐无比的笨蛋徒儿——土行孙,他会。
这个不知道给自己师傅惹下大麻烦的土行孙此刻很黑皮,回营后邓九公一听他连姜尚都被绑住了,朗笑道,“但愿早破西岐,旋师奏凯,不负将军得此大功也。”
土行孙挠挠后脑勺,会人家对自己这么器重,便想投桃报李,“元帅不必忧心,末将今夜进西岐,杀了武王、姜尚,将二人首级带回来,进朝报功;西岐无首,自然瓦解。”
邓九公道,“西岐守备森严,如何进入?”
“昔日吾师传我地行之术,可行千里。这有何难事?”只要早早把媳妇嫁予我就好~
是夜,杨戬呈上惧留孙送来的符印,“师叔,用此印可以将捆仙索解去。”
他把符印在绳头上,用手一指,那捆仙索即刻脱落下来。
姜尚略活动了手腕,思虑土行孙该如何处置。
突然一阵怪风刮来,把宝纛幡一折两段。
姜尚一惊,这恐是凶兆,忙取来香案,焚香炉内,将八卦搜求吉凶。最后铺下金钱,便知就里。待占卜结果一出,姜尚深蹙紧眉,命杨戬请武王前来营帐。
待杨戬去后,姜尚命左右,“在账前悬三面镜子,顶上悬挂五面。今夜请诸侯众将不要各自散去,俱来我营帐中。并严备看守,须弓上弦,刀出鞘,以备不虞。”
苏苏只看他见刮了一阵大风便开始神神叨叨,不由问道,“你在做什么?”
姜尚耐心解答,“方才风过甚凶,我卜了一卦,卦象主土行孙今晚进军行刺。”
苏苏无可无不可道,“那需要我帮忙什么。”
他淡笑,“尚能应对。”
待武王一头雾水的跟着杨戬进来,“相父请孤,有何见谕?”
姜尚道,“老臣今日训练众将六韬,特请大王筵宴。”
姬发大喜,“相父如此勤劳,孤不胜感激。只愿兵戈宁息,与相父共享安康。”
姜尚点头,只令左右安排筵席,侍武王饮宴,宴席上也只是谈笑军国重务,未提土行孙行刺一节。
时至初更。土行孙辞邓九公、众将,将身子一扭,原地杳然无踪。
好不容易摸到军营,土行孙先扑武王,便又扑了个空。没鱼虾也好,他沿路把诸侯的帐篷也一一扑了过去,可惜次次又扑空。
土行孙怨念不已,最后摸至姜尚帐中,只见众将弓上弦,刀出鞘,森严侍立两旁。土行孙在下面苦等半晌,不得其便。
好在二更初上,土行孙终于等到武王挽着个貌美妃嫔出来,其余诸侯还在帐内痛饮。
也罢,我且先杀了武王,再杀姜尚也不迟。
土行孙打定主意,便一路地下尾随,待武王进了王帐,命侍儿各散,与宫妃解衣安寝。
土行孙屏息宁气,轻轻在地底下等候,待听到鼻息之声传来,土行孙钻出地面,此时红烛未灭,帐内通明,土行孙提刀在手,上了龙塌。
轻揭起帐幔,搭上金钩,周天子正合眼朦胧,酣然熟睡。土行孙只一刀,就把武王的头割下,往床下一掷。
那一声闷响惊起宫妃,她睁开眼,惊道,“汝是何人,为何深夜至此?”
土行孙自幼山上苦修,罕与女子打交道,见着宫妃身上衣衫半褪,不由羞红了脸,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我奶成汤营中先行官土行孙是也。姬发已被吾所杀。尔欲生乎,欲死乎?”
这话说得,倒也真是个呆子。若是其他武将一击得手后,怕是立时要杀人灭口,哪里这么罗嗦,还好心问对方要生,还是要死?
这妃子面似桃花,闻言楚楚可怜道,“我乃女流,害之无益,望将军赦妾一命。若不嫌弃贱妾貌丑,收为婢妾,妾得侍将军左右,铭德五内,定不敢有忘。”
“啊?”土行孙懵了,怎么怎么他只是好心问她想不想活,她就要对他自荐枕席!“不行,我不能对不起邓小姐”
女子立刻热情的扑上来,火速扒下自己的衣服后就开始脱土行孙的。
土行孙原想伸手推开她,但抬头就看到对方已经光洁溜溜的身体,哪敢伸上手去,只不住后退挣扎,脸红得快爆炸,“这位姐姐,不行啊!不要!我不能对不起邓小姐”
可这妃子手劲儿过人,一把搂住他就不放手,如何也挣不开。
土行孙哀叫,难道今天他的清白就要葬送在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那宫妃突然喝道,“拿住了土行孙!”
帐外三军呐喊,锣鼓齐鸣。土行孙定睛一眼,原来这女子是杨戬所化,再一看地上姬发的头颅,此刻已化成一截朽木!
姜尚听到远远从王帐传来的喊杀声,嘴角微微释出笑容,亲自入帐后结界内请出姬发,姬发迷茫道,“哪里来的杀声?”
“回禀陛下,应是杨戬智擒了土行孙。”
姬发闻言大喜,未几,便见杨戬腋下夹着赤条条的土行孙,来禀姬发。
姬发看着二人模样,不由囧然,“既已拿将成功这是如何光景?”
杨戬夹着光溜溜的土行孙答曰,“此人善地行之术,若放下他,便会遁地逃走。”
苏苏伏在塌尾,也光明正大地上下打量土行孙白嫩嫩的裸体,恍然大悟,“杨戬,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鬼畜攻!”
杨戬:“??”
姜尚状似自然地左移一步,恰好挡在苏苏的视线前,命杨戬将土行孙带下去小心关押起来。
枉凝眉终虚化(中)
得到土行孙被西岐所虏的消息之后,邓九公的西征大军着实萧条了好一阵。
但战争不等人,西征军且战且退,一路退出西岐山界。
姜尚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绞杀西征军,一路径直北上,方向直指朝歌!
至于土行孙,自然也一路被带走。
应着他的师父惧留孙的缘故,姜尚没有立刻斩首。命杨戬通知了惧留孙,只待他来后,与他商讨如何处置土行孙。
可杨戬这次带来的消息是,土行孙之事已被师尊知晓,正命惧留孙闭门思过。
没法,土行孙只好继续做阶下囚,苦哈哈的等师傅惧留孙回来救命。
既然师尊已经知道土行孙的事,姜尚目光转向苏苏,那她的存在,师尊定是也知道了
果然,两日后杨戬回报,不日玉虚十二金仙将会下昆仑,助他顺利攻占朝歌。
而苏苏,也已然从申公豹和寐喜传来的密令得知,闻仲和申公豹将在三日后与邓九公的西征军顺利会师。
是孽缘抑或是劫数。
玉虚十二仙和闻仲申公豹竟撞在一起。
起事的时间就要到了。
当闻仲的黑麒麟降临战场的一瞬间,申公豹拍拍座下白额虎的头,风骚无比的绛紫道袍迎风招展。
闻仲不愧为三朝元老,领兵布阵精妙无比。
原本被杀得几乎溃逃得西征军仿若找到了主心骨,重新焕发军容。
这是全然交托的信任,他们毫不迟疑,坚信只要紧跟着闻仲,必定会胜利。
只见那兵戈凛冽,树立斩虎屠龙纯雪刃。对对长枪,似排数千粗细冰淋尾。
长弓初吐月,短弩似飞凫。
重整旗鼓的王师令顺逆已久的西岐军有些反应不及,况且另一支绞杀王师残部的西征军正陷进闻仲的包抄之中。
姜尚火速令传令官下退兵令,西岐军人数原本就少,经不起损耗。
这厢闻仲见姜尚率先收兵,未前去追赶,令人叫邓九公前来回报,同时清点人马,重新整合。
这一夜是如此漫长。
姜尚商讨完战事回帐后,苏苏没有像往日般先睡,而是化回人形,倚在塌上。似睡未睡,似醒未醒。
姜尚站在塌前默默注视着她良久,而后轻轻的,摸一摸她的头发
手在要收回时被拉住,苏苏睁开眼,定定回望他。
“这几日,玉虚十二位师兄便要来了。”良久,他才挤出这句话。下一句‘你便彻夜逃吧’来不及出口,便被一根纤纤玉指按住。
她道,“吻我。”
姜尚迟疑地看着她,心跳咚咚如擂鼓,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不由笑了,抬起双手轻轻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下来,“吻我。”
他闭上眼,小心的以唇舌描画她的轮廓。
“我问你,曾有一刻后悔与我相识吗?”
“不悔。”
“如果我永不回应你,日后还要嫁给别的男人,你还悔不悔?”
“不悔。”
“如果我告诉你,我与你同吃同住,今夜你的晚膳里,我还下了毒,你还不悔吗。”
他温存的摸摸她的头发,笑了,“我早知道了。死在你手里,我一点也不怨。”
她没有再说话了。
姜尚从她的脸上,吻到一滴咸涩的温热,他低声喃喃,“为了这一滴泪我死也欢喜了。”
她沉默良久,道,“傻子。”
从来良宵短,只恨情丝长——
五更天,军营响起一片喊杀声,王师来偷袭!
在四面战鼓苏苏坐起身,指尖缓缓摩挲着枕边人透出淡淡青色的脸。
他紧闭着眼,白得发青的脸上表情十分安详而满足再有最后一剂毒膏,他便永远不会再醒来。
苏苏怔怔凝视着他良久,而后极轻的,碰一碰他的唇,将毒药随意扔进案底,转身离开。
当那抹妖娆的身影离开之后,姜尚轻轻睁开眼,念动隐身咒,身影渐渐化作透明
苏苏出了营帐,发动信号,不过转瞬间,申公豹与寐喜已出现在她身边。
“四更就通知了你做好准备,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申公豹别有深意的眨眨眼。
苏苏没心情与他调笑,只把目光转向寐喜,“闻仲呢?”
寐喜道,“正在靠王帐那边。”
苏苏远远望去,果然发现那头黑麒麟载着闻太师亢奋的俯冲腾跃,隐约看见哪吒的风火轮和雷震子乾坤金棍的残影,看来太师杀性正酣,她便不过去打扰了。
“姜尚已经解决了?”申公豹果然第二句便是这个。
苏苏妩媚一笑,“这是当然。”
寐喜心一动,低头看她。
苏苏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坦然地看向他,寐喜微微有些尴尬的率先转过脸,没说话。
五更天快过去了,东方渐渐透白,映出脚下西歧军的惨境,只见地上尸横的,折筋断骨,鞍上无人,战马空拖着缰绳嘶鸣
申公豹与杨戬对上了,在战乱中逃出的土行孙正对着寐喜眼含春情,无限恋慕。
“邓小姐,你来救我了”土行孙含情脉脉。
申公豹对战时还抽空插了一脚阿谀,“寐喜,看来你真是魅力无限,男女通吃。”而后再对土行孙道,“若你真想娶个男媳妇,便继续试着追求他吧。”
“寐喜男媳妇?”土行孙反应不慢,震惊道,“你不是邓婵玉小姐?”
寐喜额上青筋暴跳,“谁告诉你我是邓婵玉的!”
土行孙道,“可是可是西征的美姑娘唯有”
寐喜可没让他把话说完,“谁告诉你我是姑娘的!”
“是,是我自己看的”
寐喜直接阴森森道,“我剜了你这双狗眼!”
苏苏忙上前调停,“小孩子眼神儿不好,咱们不跟他计较。”
寐喜余怒未消的再瞪他一眼,土行孙心灵破碎,幻灭的蹲在墙角画圈圈。
倏地,从空中落下密密麻麻的细雨般的火箭,将整个天空点亮!
火箭似乎有眼睛一般,准备的避开西岐军,射向王师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