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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那么人喜欢你做什么,有我的喜欢还不够么?”
胤禩闻声失笑,“你又说到哪儿来了,这能是一回事情么?”
“怎么不是?”胤禛轻轻哼了一声,携过他的手道,“如今弟妹的身子已经见好了许多,你怎么还让那靳南留在府上?若是为了调理你这手,给他在外头找个院子不就得了?”
“靳先生每日要帮我针灸推拿,若是让他寻府别居,也是十分不便,倒不如住在府里头省些事情。”胤禩笑着抬起右手活动了两下腕子,连他自己也不敢信,如今过了这么些年,竟在靳南日日的针灸之下,逐渐有了些力气了。他同胤禛笑着说道,“惠宁的病,我这手,可都是托了靳先生极大的恩德呢。你不让我感谢人家,反倒咬我将人家撵出去,可真是好没道理。”
胤禛不可否认他心里确实对这个靳南颇有几分感激之意,只是他见过靳南,那人一身的稳重之气,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便是弘晖同弘旺也十分喜欢同他亲近。这人不仅擅长医术,天文地理可谓无所不知,时常同胤禩一处畅饮长叹。想到这些,让他如何能喜欢起这个人来?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将他从胤禩身旁支走的。
到了康熙寿辰那日,众人皆是费了一番心思备下寿礼,胤礽备了夜明珠十颗并四枚精金嵌白玉的扳指,胤祉备下的是一副王维的墨宝真迹,胤禩送上东珠六十六颗,胤祥胤祯送上的俱是画作,胤禛则是送上了一株高二十余尺的红珊瑚来,精美绝伦。
宴席正开,康熙在兴头上饮了数杯,胤礽上前敬酒后又道:“四弟真是有心了,如此完整高大的珊瑚,便是内务府想必也是难寻着的,倒不知四弟费了多大的劲才弄了回来孝敬皇阿玛。”
胤禛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哪有二哥那夜明珠来的稀罕呢?我那点子玩意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胤礽颇为玩味的笑笑,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悠悠道:“说起这珊瑚,我倒是听说前一阵子十三弟也派人出去寻过一遭,今儿个怎么不拿出让咱们开开眼界?”
他这话一出,周遭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康熙的目光扫向胤祥,轻轻恩了一声。胤祥这两年和胤祯二人最得圣宠,许多出巡之事都是要他二人去代办的,胤禩心中暗惊,莫不是胤礽已经耐不住要对胤祥下手了么?
胤祥见众人目光皆落于他身上,连忙起身道:“是有这么个事儿,不过是寻着了一株小的,也没有四哥这株这般难得,这才没有贸然进献给皇阿玛。”
“哦?那可是赠予十三弟妹了吧?是不是弟妹?”
魏佳氏本来低头坐于一旁,却不料胤礽突然开口,惊讶之下点头道:“正是在臣妾那儿。”
胤礽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悠悠道:“是么?我怎么听说那珊瑚上还刻了名字上去?刻的是弟妹的闺名么?”
魏佳氏一时窘迫,低头轻声同胤祥道:“爷”
胤祥低声安抚了她两句,再抬头时眉目间已经隐隐然有了几分怒气,“二哥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体积私房之话,二哥也要在众人面前打听不成么?”
“倒不是我要打听,只是那日我碰巧认识了那位篆刻珊瑚的手艺师傅,仿佛那上头刻的,是个孚字。”胤礽笑意愈深,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后悠悠说着,“难不成是弟妹的小名儿么?”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康熙目光阴沉的瞟向胤祥,似乎在审视些什么一般,过了半晌之后方缓缓说了一句,“太子今日喝的多了些,梁九功,扶他下去歇着吧。”
胤礽显然没有料到如此一步,颇为恼火不甘的瞪了一眼胤祥,唇边却又含了一抹快意的笑容,转身在梁九功的搀扶下离去了。康熙静静的环顾着众人,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便是个寿宴,你们也能让朕过的这般不舒坦!”
众人一听此话立时大惊,纷纷跪下叩首道:“圣上息怒。”
康熙一言不发的坐于上方,只静静瞧了胤祥半晌,方冷声道:“朕乏了,胤祥,你来扶朕回宫。”
胤祥不敢违逆,只得走上前去搀着康熙缓缓离去。胤禩和胤禛跪在下头对视一眼,彼此的眸中皆是忧虑之色,谁也没想到胤礽突然发难竟是对着胤祥他和那魏颙的一段情分,若是让康熙知道了
胤禩只觉得背后一身冷汗,虽是春日夜晚却仍让人觉得寒凉不已。
只是现下想的再多却也是无用,只盼着胤祥在康熙跟前能够巧言善变,躲过一劫才好!
然而,却往往总是天不遂人愿。
次日,康熙再次召胤祥入宫,之后帝王面色阴沉,似乎发了极大的怒气。
是夜,康熙召见胤礽。
三日之后,康熙突然下旨,褫夺胤祥多罗贝勒名号,圈禁于府邸之内,无诏不得出府半步。
而那魏东亭的儿子魏顒,却也在下诏的同时被圈禁至了另一处别院内,同样禁足有侍卫在外看守。
该来的,总是躲也躲不过。
七十八 一抔净土掩风流
胤禩后来曾想法子进去瞧过一回胤祥,他本是这样英姿大好的少年儿郎,前途无量,却一朝沦至如斯地步。胤禩对这事儿知道大半,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去劝解才好,只得尽可能的宽慰他道:“你放心吧,那魏顒此刻虽也被圈禁了起来,只是他父亲魏东亭同皇阿玛是非同一般的情分,皇阿玛总不会太难为他的。”
胤祥闻言微微一笑,他的面容上并无一丝轻快,连这笑意也弥漫着一股深重的苦涩味道,只听他低声道:“是我累了他。”
“是太子蓄意为之,这事儿怪不得你。”
谁知胤祥却摇了摇头,长叹道:“八哥,我同你说实话,那珊瑚之事我是托了人去刻的字。原以为是自小一处长大的情分,过命般的交情,可是终究是我看人看事太乐观了些。”
胤禩闻言心里一沉,“你托付给了谁?”
藤萝寂寂,如斯静谧,因胤祥禁足之后连带着府中下人也裁去了大半,如今的府中若说是宁静安乐,倒不如说是那般沉寂如死物一般的无声,无端端便能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胤禩只见他眸子中神色全失,似是有几分痛心,有有几分怨毒,低低的开口道:“是十四。”
胤禩的心里头骤然明白过来,他几乎难以置信,大惊道:“十四?你说是十四将此事告之太子?他怎会?”
胤祥唯有苦笑,笑的那般苦楚哀恸,“八哥,四哥这些年对他处处提防,如今看来倒是对的。他心机深重,为达目的可谓不择手段。我同他自小一起长大,也没料到最后他竟这般待我。八哥,你心肠仁善,纵是知道四哥与他不睦却仍不愿太疏冷了他,只是现下你可该看明白了吧?我这便是最好的例证!只是苦了孚若,现如今我连他的一个消息也得不着”
胤禩见他的神情大为自苦,连忙宽慰道:“你放心吧,无论他好与不好,我都一定会时时过来知会于你的。你不会在这儿待上太久的,你相信八哥,我和你四哥无论多难都会尽早将你们救出困境的。”
胤祥低下头去再不言语,只是出神的瞧着远处的楼阁轩榭,胤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发现那儿正是竹溪斋。仿佛胤禛以前曾同自个儿提过一次,那魏顒住的院子正是唤作竹溪斋。
孽缘真是一场孽缘。
胤禩一边暗自想着胤祥不该情不自禁酿下大祸,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不禁苦笑。何必说胤祥呢?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身在其中,对胤祥和魏顒这一段骇世之情,胤禩虽是心疼这个一贯乖巧懂事的弟弟,可更多的,却也是物伤其类,实在不忍。
他不愿再纠缠这话不放,索性便随意开口道:“弟妹她,还好么?”
“那日之后她也病倒了,毕竟孚若是她的亲弟弟,我们之间的事她纵然不喜,可对孚若却也是十分担忧的。”胤祥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在幽幽的哀叹,“她是个极好的女子,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可是一直替我们瞒着。现如今连累她也要一并吃苦受罪,我实在是对她不住。”
这样的一味忍让,维护着丈夫和弟弟的不伦之恋,只怕未必是为了弟弟吧?那魏佳氏的心思胤禩竟突然明白到了几分,只可惜胤祥如今满心满眼皆是魏顒,怕是难往这上头想了。胤禩长叹一声,想起了西林觉罗氏,两个女子同样都是因情误了终生,一句痴心错付,耽搁了多少人?
胤禩回府之后便同吕联荣吩咐道:“你去趟四哥那儿,请他过来一趟,只说我有些事情要同他相商。”吕联荣忙不迭的应声退下之后,胤禩又想起一事,径自去了惠宁房里。
“东珠接回来了么?还留在宫里头呢?”
惠宁正低头做着手中的针线,一见胤禩进来了,连忙起身道:“额娘说想多留她几天,只说有孩子在跟前热闹热闹,人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我便想着过两天再去接她回来呢,爷可是想孩子了么?要不我明儿个进宫去接她回来吧。”
胤禩闻言摆了摆手道:“那倒是不必,只是我想着过两日便是她额娘的生忌。她现在年纪虽小,可怎么也该去磕个头,同她额娘说说话儿的。”
惠宁听罢低低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绣到一半的荷包,轻声道:“妹妹这都走了将近两年了,现如今我却总还觉着她就在府里呢。从前我做这些绣活儿的时候,她总在我身旁站着替我择线配色,如今,竟再不能够了。”
胤禩听她语气大为伤感,怕她落泪伤身连忙开解道:“这不是还有东珠么?咱们如今儿女双全,已是极大的福分了,多少人家盼也盼不来呢。宝珠虽早早的去了,你好好照顾东珠,也是一样的。”
惠宁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点了点头道:“是了,东珠这孩子倒真是个懂事贴心的,那日我犯了咳嗽,她虽还不大懂事,却也知道轻轻替我抚背呢。平素不爱哭不爱闹的,总是眼睛圆圆的偎在我怀里头,难怪谁见了她都爱的不行。”
胤禩想起女儿娇软可爱的模样,也不由含了抹笑意道:“咱们家的孩子总是极听话的,你看恬儿小时候不也是极乖的么?”
两人说了一会子闲话之后,便听到吕联荣在外通报,“爷,四爷过来了。”
胤禩又同惠宁嘱咐了两句别太劳累的话,撩了帘子出去之后随口问了一句,“四哥在书房了么?”
吕联荣圆圆憨厚的脸上却有一丝为难之意,摇了摇头低声道:“四爷刚进府里便遇上了靳先生,现下二人怕是在一处说话儿呢。”
胤禛同靳南说话儿?这可真是天大的稀罕事了,胤禩好奇之心大起,笑着同吕联荣道:“给爷带路,瞧瞧去。”
“哦?依照靳先生所言,何为贤君?”
“既为天下之主,就当励精图治,振兴江山,为百姓谋求福祉,此为贤君。”
胤禛冷笑,“说的似乎太过笼统了些吧。”
靳南含笑摇头,“并不笼统,励精图治便须兢兢业业,振兴江山便须勤政克俭,为百姓谋求福祉便须事事亲躬,爱民如子。若要做到以上,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
“依你之见,如今何人堪当此大任?”
“靳南一介草民,如何敢妄议朝政呢?”
“本王以为,靳先生的话说的已经够多了。”
“草民惶恐。”
胤禩刚一踏进前堂的院子,便听见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语气中虽都是客客气气的,可那股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