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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深深的吁了口气,几乎是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个儿没向那脸上挥去一拳,“三哥还有些什么把柄?不妨一起说出来吧,总归我行径端正,不怕那些谗言秽语。”
“一件两件是无妨,可若是再多几次呢?八弟以为那救驾之功真能护得了你一辈子不成?”胤祉笑的十分畅快,眉目间都是一股子狠辣的味道,“八弟如今还是好好在家闭门静思的好,免得再冲撞了皇阿玛,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胤禛此刻终于出声道:“三哥费劲心机,思虑周详,看来是不打算顾惜那手足之情了?”
胤祉笑道:“老四啊老四,这话若是我拿来问你,你会不会也觉得十足的好笑?跟你三哥这儿还装个什么呢?还不如将话都说破了更痛快些!”
胤禛微微一笑道:“既然三哥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胤祉见他虽是笑着说的,只是眸子中却冰冷的让人胆寒,不禁竟生了几分惧意,强自定了定心神后道:“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就不奉陪了。”
胤禛睨着胤祉的背影,狠狠道:“你放心吧,今日我虽不能奈他如何,却可遏他来日!”
胤禩轻轻吁了口气,颔首道:“罢了,早知前两日便不去那庄子了,那会儿还要告了假去,现如今我却是真正的自在闲人了。”
胤禛知道他心中甚是苦楚,连忙劝解道:“你放心吧,这事儿不会拖得太久,如今你只当是在府中休沐几天吧皇阿玛今日既然都不予追究那靳南之事,想必日后也不会再提,你也别想太多了。”
“四哥放心吧,我没事儿的。”胤禩轻轻笑了笑,仿佛真的与往常无异,“操劳了这么些日子,一旦歇下来还真是犯些懒意。如今倒是正好顺了我的意思,我是十分愿意的,四哥不必为我操心了。”
胤禛深知他秉性,如何不懂这是他勉力安慰自己之言,一时间心头感慨万千,竟也不知再说什么,最后只得轻叹道:“那便好,我先送你回府。”
胤禩回府之后远远便瞧见惠宁急切的迎了上来,十分焦急的问他:“怎么样?皇阿玛可发火了么?”
“无妨,皇阿玛并不追究,只是念着我今日太过劳累,暂且赋闲在家几日吧。”胤禩笑的很是轻快,拉起惠宁的手向屋里走着,“这是好事儿呢,如今最难不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么?嗳,你瞧瞧你,好端端怎么抹上泪了?”
“哪儿是好事儿了,爷心里头不痛快同我说说便是,何苦强装着。”惠宁一边低头拭泪,一边怨愤的为胤禩抱着不平,“堂堂的亲王阿哥,怎么会去勾结乱党呢?说出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凭什么就因为这个将爷发落了,这委屈受的好没道理。”
胤禩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温声道:“我却不觉得委屈,既是天象所言,那为了皇阿玛的龙体安康我暂且在家中避一阵子倒也无妨。更何况你瞧瞧,这段日子老三已经冲我发难多少次了?如今我闭门不出,他又如何还能再生出事端来呢?我能在家多陪陪你和两个孩子,难道你不欢喜么?”
惠宁心头苦涩难止,哽咽道:“我就是替爷委屈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莫要哭,如今我也不过是禁足而已,比起大哥和十三弟已不知好上了多少倍呢。这事儿有利有弊,咱们总得往好的一面儿看,若是日日苦闷,那不是更难过了么?”
胤禩只是笑着一味安抚惠宁,并无一丝失落的模样。此时东珠已有四岁,长的玉雪可爱十分喜人。胤禩这几日一得了空儿便逗她摆弄着一个七巧板。东珠平素甚少和他这个阿玛玩耍,开心的拍手道:“阿玛以后都在家里头陪着咱们么?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胤禩笑了笑,捏捏她柔滑细嫩的小脸蛋,“东珠这么喜欢和阿玛呆着?那阿玛以后就天天在家里头陪着东珠好了,东珠高不高兴?”
东珠用力点了点头,笑的如仙童下凡一般可爱异常,弘旺在一旁听了却不似她那般欢喜。如今他已渐渐长成,心性稳重了许多,自然知道胤禩这是受了申斥,绝非什么好事。
“阿玛,您就不急么?”
胤禩见他终于忍不住出言询问,不禁笑道:“急又有何用?便是我日日心急如焚,难道你皇玛法便可下旨解了我的禁足不成?此刻焦躁,不过是庸人自扰。恬儿,你要记得,看人看事不能只顾眼下,须放眼往日后瞧去,明白么?”
弘旺点头道:“阿玛的话我记下了,只是钦天监的人不过是说不易祭祀罢了,也亏得三伯竟能扯到阿玛您的名讳上来。如此的牵强附会,皇玛法怎么竟信了呢?”
胤禩瞧着面前越发俊朗的儿子,寒星般的眸子中尽是不忿之意,不禁摇头道:“你还是太小了些,许多事儿明白不过来。你皇玛法虽然推崇西洋人的许多说法,只是现在年纪毕竟长了,这人一旦到了岁数上,便对鬼神不由敬畏起来。更何况这些年下来事情纷扰烦乱,你皇玛法难免就多留心了几分。”
弘旺略一沉思,点头道:“是了,儿子毕竟还是懂的太少了些,若是哥哥必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只是,我听哥哥说,仿佛三伯又在御前进言,说是对阿玛您太宽贷了些。四伯许是怕您听了心中不快,就没同您说,我却觉得,还是告诉您的好。”
“弘晖可有同你说,你皇玛法是如何说的?”
弘旺摇了摇头道:“皇玛法未作理会,只是同为兄弟,阿玛您同四伯便可兄友弟恭,三伯却是那样的”
胤禩见他神色之中颇有些落寞之意,遂将东珠放于一旁,走上前去轻抚上弘旺的肩膀,温声道:“恬儿,你要记得,天家之中,这亲情二字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同你四伯是缘分,你和弘晖能够一直交好也是莫大的缘分。这王室之中,兄弟阋墙、煮豆燃萁之事多不胜数。你如今见着的,不过是稍许一些罢了,他日待你入了庙堂之中,所见所闻多了,心中自然也更会计较几分。”
弘旺乖巧的点头应了,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便听外头吕联荣过来通报,“爷,九爷和十爷过来了,正在书房等着呢。”
胤禩同胤禟自那日起了争执便再未往来,如今一听他来了也是有些讶异,便让弘旺先带着东珠玩耍,自个儿同吕联荣去了书房。
刚一进屋,胤禩便瞧见胤禟和胤誐二人正背着身低低商议着什么,他微咳了两声,引得二人立时回过身来。胤禩笑着招呼两人坐了,“今儿个怎么想起过来了?可是有事不成?”
胤禟迟疑着想要开口,却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此反复了许久,胤誐在一旁终是看不下去抢白道:“八哥,九哥说他有话要同你说!”
“哦?是么?”胤禩笑眯眯的托起茶盏抿了一口,悠悠道,“什么事?说罢。”
胤禟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红,狠狠的瞪了胤誐一眼,轻咳了两声起身正色道:“八哥,弟弟今儿个是来同八哥赔不是的。上回那事儿我回去想明白了,八哥确实是字字都为我着想。如今局势动荡,稍有差池便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我这一时糊涂险些将前程都搭了进去。往后八哥说什么我便听什么,绝无二话了!”
胤禩闻言忍不住笑了两声,抬头道:“坐下坐下,站着做什么,来同我说说,怎么又想明白了?”
胤禟颇有些不好窘迫,低声道:“也也没什么,就是一时开了窍罢了。”
他虽不说,却不代表胤禩不懂,“你是瞧着我这儿好端端的,却一朝变为如此,这下子才明白了人心险恶,明白了阴谋权术的可怕之处吧?我这多年小心谨慎,到头来还是着了道,你现在虽无碍,只是却要明白居安思危的道理,免得招致祸端。”
胤禟听罢难得明理的一一应了,又听胤誐在一旁说道:“八哥知道么?皇阿玛昨儿个将那魏顒封为两准盐漕监察御史了,也算是接了他父亲的缺。这职务自魏东亭过世之后一直让他的继子魏疃プ牛缃窕拾⒙瓴恢趺戳耍蝗唤夤俅透怂!�
“是么?”胤禩微微一怔,旋即笑道,“这是好事儿啊,皇阿玛顾念旧恩,予他高官恩典,可不是皆大欢喜么?”
“可是,皇阿玛将他放出来了,十三弟却仍被圈着,皇阿玛那儿连句话儿也没有呢。”
胤禩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头忽而有几分不安之意,皱眉道:“那魏顒何日启程?”
“今儿个一早便启程上任去了,八哥怎么了?”
“无事,只是突然觉得皇阿玛这恩典下的时机,有些怪异。”胤禩自个儿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却就是冥冥中觉得这事儿不好,然而是怎么个不好,他却又说不上来。
这厢同胤禟冰释前嫌,胤禩心中自然是甚为欢喜的,待二人走后又自己琢磨了片刻,终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便命吕联荣去将胤禛请来。偏巧这会儿胤禛还不在府里,足等到入了夜才见他匆匆赶了过来。
“今日这样忙?这个时辰了竟才回来。”
胤禛皱眉摆了摆手,“别提了,遇上个极怵头的事儿。”
胤禩惊奇道:“竟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你觉得棘手么?”
“我又不是神仙,自然有许许多多的难办之处。”胤禛看了他一眼,走至他身旁坐下,叹了口气道,“可是这事儿,却尤为难办。”
“到底是何事?”
“我还没顾上同你说,皇阿玛赐了两盐运使的官爵给那魏顒,今儿个一早便让他回去上任了。只是皇阿玛今儿个却特特将我留了下来,言谈之间的话儿,颇有些不想让那魏顒平安返乡的意思。”
胤禩大惊道:“皇阿玛要杀了他?”
“不仅如此,听这意思竟是要将这差事交与我了。”胤禛不禁苦笑,“皇阿玛只怕是看准了十三同我亲近,特意要我去做这事的。我原以为那魏东亭当年都死在了皇阿玛跟前,皇阿玛念着这份旧情分,怎么也会放了他儿子一条生路的。谁知,皇阿玛只是不让他死在京中污了自个儿圣名罢了,这一路路途也算不上短,出点儿什么事儿不可能呢?”
胤禩听了之后只觉心神俱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今儿个急着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胤禩缓缓挤出一个苦笑来,“倒不是为了别的,白日里老九和老十过来了一趟,说了这魏顒封官的事儿。我当时心里头便觉得有些不对,本想着让你派些人护送他一路回去,谁知道你竟过来告诉了我这个”
胤禛闻言也是顿时愣住,皱眉道,“这事儿不好弄,其实十三弟和这魏顒的事儿已经过去了许久,我原以为皇阿玛过两年心肠软了,就放他们出来了。可是如今因着老三在其间兴风作浪,十四那儿对我也是针对连连,皇阿玛就算不起疑心,对我却也不似原先那般十分信任了,说起来这魏顒倒可算得上是因我而死了。”
“只是为了试探和离间,便活活要了一人的性命,皇阿玛未免也太”胤禩想想便觉不忍,“你若真是做了,胤祥那儿可该如何是好呢?可你若不做,便是违抗圣旨。这两条路,竟没有一条走得通。”
胤禛重重吁了口气,疲累的阖上双目低声道:“所以我说,这事儿真是怵头至极啊。”
然而,四日之后,当魏顒一行车马过了泰山之时,突然遇上了当地的暴民,随行人等无一幸免。康熙闻讯之后下令予以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