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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刘大林原想一指点中江风身柱穴,将他制住,然后再客客气气地送江风出主庄。
刘大林这样做的原因,是江风已看遍了主庄的风景,现在却正在窥视庄内的那块禁地,这小子胆大包天,若让他闯入禁地,他刘大林可吃罪不起,所以他趁江风凝听琴声之时,猝然出手。
刘大林本是武林高手,近距离出指点穴,自是百发百中,砰!一指正中身柱穴,谁知江风只是身子微微一震,并未倒下,只见江风身腰一闪,右臂突起向他肋下一架,左臂斜穿,势如卷瓦,一沉、一拂、一撑,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已被江风摔下了佛堂顶。
刘大林禁不住发出一声大叫,于是主庄内警钟四起,黄衣庄丁蜂涌而出。
江风见状,微微一笑,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飞身下屋,径直奔向琴声发响之地。
“他在那儿!截住他!”刘大林高声发喊,带着黄衣庄丁呼啸而来。
前面没有了道路,只见八簇花卉嫣然怒放。
江风略一凝神,从第二个花卉口窜了进去。
花卉哗哗一阵响动,八簇艳枝一齐旋转,转眼之间,八簇花卉已变幻了好几个位置。
刘大林和黄衣庄丁在花卉前顿住了脚步。
花卉内便是主庄禁地,谁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也曾有大胆跨入过花卉的人,但进入的人从未见出来过。
刘大林周身冷汗淋淋,面色苍白,两腿微微发抖,他呆怔片刻,跺脚骂道:“臭小子找死!你找死倒也罢了,怎么偏偏牵着我”他不敢怠慢,一边骂,一边转身疾步奔向内厅,向庄主报告去了。
江风在花卉中发出一声冷笑。
又是一个八阵图!不过这花卉八阵图,比起山谷八阵图的阵势,威力却是要小得多了。
琴声还在响,江风踏着阵步,循声而进。
走出花卉八阵图,一座小小的花园,在霞光中豁然显露。
芳草如织,桂树成荫,此刻已是初秋时分,桂花已然盛开,香气馥郁,中人如醉。
江风深吸一口气,清香沁人脾腑,令人心旷神怡,好一处静雅的住处!
张眼看去,草坪中央铺着一片猩红毡毯,毡毯上立着一座桃花木架,架上横搁一张古琴,琴后边一个斑竹香妃榻上,坐着一位美貌少女。
江风眼光落到美貌少女脸上,心中不觉格登一跳。
美貌少女年纪二十上下,头上珠翠盈鬓,双眉宛似黛山,十根白晰细嫩的玉指轻逗琴弦,一双晶亮亮的明眸凝视蓝天,在阳光的渲染之下,凝脂般的脸蛋透出红霞,显得光艳照人。
她虽打扮华丽,却不妖艳,目光深沉却又有几分稚气。
江风不觉看得呆了,美的东西,对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无形的震撼力,江风是人,当然也不例外。
他停步隐身树后,聆听琴音,在琴韵方面他也是个高手。
美貌少女玉指一沉,琴声顿时低沉、凝重,充满着凄婉、悲伤,像是遥远的天边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雷声美貌少女玉指轻轻一弹,琴声轻柔、悠远,像是甜蜜的梦,使人陷入温馨迷离的情思美貌少女玉指急拨,琴声高昂、激越,像是拼杀的战场,千军万马在呐喊、奔腾江风情不自禁,从树后走出,步入草坪。
此刻,美貌少女正在会心抚琴,身边的一个贴身丫环和四个使女都在凝神听琴,谁也没有发觉江风的到来。
弦声凝绝,琴音嘎然而止。
坪场一片寂静,只有琴声的余韵还在空中回响。
江风拍掌喝采:“妙!妙!真是妙不可言!”场内的人悚然一惊!草坪上怎会恁地多出了一下陌生男人?!
美貌少女手按琴弦,凝身不动,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瞧着江风,她身后的四个使女却一齐伸手抓住了腰间的剑柄。
丫环跨前一步,横在江风与美貌少女之间,手指朝江风鼻尖一戳,厉声发出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话:“你是谁?从何而来?怎么进来的?到这里来作甚?”
江风笑道:“你问这么多问题,叫我一下怎么回答?”
丫环竖起娥眉:“好,我就一个个问,你老实答来!你是谁?”
江风歪起头,双手抱肩,冷笑一声道:“你不配和我说话。”
“我不配?!”丫环双眼一瞪,袖口一扎,“稍时你就知道本姑娘配不配了,臭小子!”
说着,欺身一步就欲动手。
看她欺身抢进的步法,就知她功夫必定不赖,但江风却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香亭!不要胡来!”美貌少女轻声喝住香亭。
“小姐!”
“退下。”
“哼!”香亭气呼呼地退到一旁。
江风扭脸看着美貌少女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孟小姐,孟芙蓉。”
孟芙蓉的眼光停在江风脸上,笑了笑:“不错。我就是孟芙蓉。”她这一笑,便使人感到春天里百花怒放的情景,任何男人接触到这一笑都会心旌摇动,想入非非。
江风心中一荡,一股暖流淌过心窝,但没有邪念,只是一种对美的自然的反应。他心中想的是,有人说,武林英豪中年轻之辈,前来赛刀者,有一半人是为她而来,此话看来不假。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她软绵绵而又带磁性的声音,与她的人一样,具有无穷的诱惑力。
“在下姓万,名无一。”
“好响亮的名字。”他听得出来,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虚伪,万无一,这个名字真的响亮么?他不觉哑然一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但觉得他笑得很憨朴、可爱,心中不觉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不是来参加赛刀会的。”
“为什么?”
“因为爹爹决不会让参加赛刀会的人进入主庄。”
“不错。我是你爹爹的贵宾。”
香亭跳过来,插嘴道:“凭你这副模样,会是庄主的贵宾?”
江风反诘道:“如果不是贵宾,我怎能走进这花卉禁地?”
“这”
江风说的倒是不错,香亭不禁一时结舌。
“多嘴。”孟芙蓉娇嗔地瞪了香亭一眼,复又问道:“不知万公子驾到此地,有何事情?”
“在下是闻小姐琴声而来。”
“你也会琴么?”她眼中闪过一道耀目的光芒。
“在下略知一二。”
“香亭,”孟芙蓉吩咐道,“还不快给万公子侍座。”
香亭噘着嘴咕哝着,搬来一张靠椅:“万公子请坐!”说话间,手肘暗在江风腰上一顶,手中靠椅运力往下一礅!
她把椅脚对准了江风的脚背,心中暗忖,这一下可叫那臭小子够受!她正在得意,准备欣赏江风被戳脚背后,哇哇怪叫的丑态,不想脚上突然传来一阵摧心彻骨的剧痛,自己手中的靠椅,不知怎的竟戳在了自己的脚趾上!
“谢小姐赐座。”江风落落大方地坐下,侧脸又对香亭笑着说:“谢香亭姑娘侍候。”
十指连心,疼痛难忍,但此时、此刻、此境,香亭又不便发作,她忍痛含泪,凶狠狠地瞪了江风一眼,退到一旁。
孟芙蓉淡淡一笑,轻抿嘴唇道:“万公子习琴多久?师承何门?”
江风呵呵一笑:“在下对琴学实是孤寡少闻,只是喜爱而已,谈得上什么师门?刚才闻小姐琴声,韵律谐合,节奏鲜明,音亮而不尖,声低而不浑,急而不乱,杂而不躁,其指法轻巧、稳健,是似西汉宫乐大师叔伯的正指手法。”
“公子真乃学识渊博,在下所习正是叔伯指法,不过,我琴艺不精,适才随手弹弹,让公子见笑。”
“在下认为,习琴与习武不同,习武讲究招式,一招一式,严求于形,练得毫无破绽,才能克敌致胜;习琴却不然,琴随心意,不必拘泥指法戒律,只要能融心于琴,融情于声,声能表意,便是上上之曲。刚才那高山一段,小姐眼望苍穹,随心拨弦,心意于琴,便使人迷醉琴曲,飘然而不得解脱,实令在下惊叹佩服。”江风侃侃而谈,大抒己见。
孟芙蓉澄澈的眸子水波荡漾,心中不由自主地对江风升起一股敬意。
“万公子过奖。闻公子一席话,芙蓉顿开茅塞,想必公子也是琴上好手,可肯为我赐教一曲?”她言辞诚恳,表情真挚,有一种令人不可拒绝的神仪。
江风生性豪放,此时更不便拒绝,他瞅了放在榻上的一支长剑一眼,心念一动,笑道:
“赐教不敢,在下愿为小姐抚奏一曲,不过有个条件。”
孟芙蓉水灵灵的眼珠一转:“什么条件?”她觉得他很有趣,抚曲就抚曲,还有什么条件?
“请小姐随曲舞剑。”
香亭在一旁见他二人大谈琴道,神情亲热,早已是一肚子火,此刻见江风要小姐伴曲舞剑,更是按纳不住,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要小姐与你伴曲起舞?好大的狗胆!”
江风笑道:“我又没有问你,我是问你家小姐,孟小姐,习琴可不拘泥戒律,可不能没有指法;为人可不拘泥礼节,但不可没有礼貌,在下府中的奴才可没有这等狗胆。小姐宽宏、仁慈融于家教,实实令人敬佩。”
“香亭!”孟芙蓉面含愠怒,娇叱一声,“真是大胆,没有一点礼貌,还不快向万公子赔礼!”复又对江风道:“香亭虽是丫环,与我情同手足,放纵惯了,望公子见谅。”
香亭怒容满面却又无奈,只得上前向江风道个万福:“香亭奉小姐之命,向万公子赔礼。”江风放声大笑。
孟芙蓉也发出一串长笑,笑声恍若珠落银盘,清澈响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她只是见他笑得开心的模样,自己也禁不住笑了,但她笑得也很开心,很甜,很美。
香亭噗地一声也大笑起来,她是看着小姐笑,她才笑,因为小姐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场上的四个使女也个个笑靥如花。
笑声中,江风坐到榻上,手按琴弦。
孟芙蓉抖落披风,带着四个使女,执剑来到坪场毡毯中央站定。
江风手捂弦道:“孟小姐,我忘了,还有一个要求?”
“还有什么要求?”
“请香亭姑娘与我击板。”
“香亭,去与万公子击板。”
香亭已执长剑准备走入场中,闻言只得停步,放下手中之剑,换上檀板,她原想趁舞剑之机,露上两手吓吓江风,想不到江风竟又突然提出要她击板。
香亭怏怏地走到江风身旁,江风笑吟吟地道:“委屈姑娘了,起板!”香亭玉腕一抖,一声擅板,丝竹琴弦顿起,一时琴音抑扬顿挫,悦耳清亮。
孟芙蓉长剑徐徐出手,轻挪莲步,慢闪细腰,翩翩起舞,四个使女分围四角,簇拥小姐,摆开舞姿。
江风手抚琴弦,目视场心,留神察看着孟芙蓉的剑式。
孟芙蓉此刻剑式虽然缓慢,却是凝重千斤,暗夹风雷之声,随着琴曲,孟芙蓉摆出一个架势,一个漂亮的但又十分古怪的架势。
江风心中一怔,这不是爹爹曾教过自己的独孤神剑么?孟芙蓉怎么会这套剑法?谜,又是一团难解之谜!
江风手指指法一变,琴弦急震,乐曲变得气象磅礴、壮烈,暗隐暴风骤雨之势,电闪雷鸣之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风思念闪烁,指法愈快,香亭竭尽全力,急抖玉腕,几乎已是接板不上。
孟芙蓉如狂风急雨一般旋转跳腾,似一团霓霞闪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