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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威势大增,沈姑娘立刻被迫落下风,亦向杨梦寰和朱若兰停身的木榻处退来。
杨梦寰睁着眼看情势愈来愈坏,再也忍耐不住,转身去拉朱若兰的衣袖,他手指刚刚触及朱若兰的衣袂,忽见她脸上不停的向外冒着热气,想必是正值在紧要关头,神与意会,心驰物外。所以对眼前激烈的打斗,不问不觉,他这一拉要害她走火入魔,那可终身大恨,
心念一转,登时心平气和,焦虑之情亦随着消去,暗道:今日之局,看来凶多吉少,我这年来光阴,遭遇数番凶险,每每在死亡边缘,被人救回,这次所受之伤,更是惨重异常,玉萧仙子为救我之命,先被峨嵋派和尚打伤,又和陶玉在那石洞中动手相搏,眼下不知是死是活?
那天陶玉把他由悬崖投下之时,他人已晕了过去,是以不知玉萧仙子和陶玉动手的胜负,及诸般经过之情。
他想得入神,把身侧打斗之险,完全忘去。
突然一股冷森的寒风,从他脸边扫过,心头一震,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原来霞琳手中宝剑被那长衫老者一掌震飞,剑锋掠着他面上飞过,当的一声,击在后面的石壁上。那长衫老者一掌击落沈霞琳手中宝剑,借势翻腕擒拿,扣住了霞琳粉嫩的右腕,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你”
忽见沈霞琳一扬手,打了那长衫老者一个耳光。
那长衫老者,见霞琳脸上汗落如雨,身上白衣尽湿,心中动了怜惜,所以毫无防备,被霞琳一掌击中右颊,但闻啪的一声,半个脸登时红肿起来。
杨梦寰躺在榻上看得十分真切,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当儿,他早已把生死之事,置之度外,是以,心情毫不紧张,看霞琳一掌打得又准又响,竟是隐忍不住。
但闻那长衫老者冷哼一声,左手微一加力,举起右掌,向霞琳左面“肩井穴”上拍去。
沈霞琳早已累得力尽筋疲,只因怕那老者伤害了梦寰,是以奋力昔战,那长衫老者左手已擒拿她右腕脉门要穴,微一加力,沈霞琳立觉半身麻木,血脉不畅,哪里还能封架对方拍向她“肩井穴”的掌势。
杨梦寰躺在榻上看得十分真切,只昔无法下榻相救,惊急之下,大叫出声道:“沈师妹”但觉一股血气直冲上来,一句话还未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沈霞琳听得梦寰惊呼,半晕神志忽然一清,娇躯倏然疾转,竟把那长衫老者击向“肩井穴”的掌势避开。
那老者冷笑一声,右手忽然又加了两成劲力。
要知脉门是人身血道主穴之一,如被拿制住,全身血道登时受阻,再难运转。那长衫老者功力深厚,再一加劲,沈霞琳哪里还受得了,只感内腑一阵血气翻涌,眼睛一黑向后栽去。
那长衫老者右臂一圈,把霞琳纤腰抱着,低头看她嫩脸如火,汗下似雨,娇喘不息,全身微颤,人已经承受不住,心中一阵怜惜,登时把左手劲力松去
他举起右手想暂时点制住霞琳穴道,以便腾出手来去收拾卧在榻上的梦寰,蓦觉眼前一亮,一股逼人寒气直袭过来。
那长衫老者吃了一惊,急向前跨一大步,身躯一转,把霞琳娇躯当作兵刃,向那袭来寒气迎掷过去。
只听一阵怒叱,寒光倏然收敛,石室中多一个长须道人,右手执着一支二尺多长,寒光耀目的宝剑,左手一伸,把沈霞琳迎掷而来的娇躯接住。
沈姑娘脉穴一松,又吃那冷森森的剑气一逼,人立时清醒过来,睁睛望时,看自己却被大师伯抱在怀中,立时娇喊一声道:“大师伯,这些人坏死了,他们要伤害寰哥哥和黛姊姊,我和彭姊姊同他们打了半天,仍然是打不过他们。”
原来,这现身人正是昆仑三子之首的玄都观主一阳子。
他来不及答复霞琳之言,陡然一晃双肩,急进数尺,左手抱着霞琳,右手宝剑一招“起风腾蚊”向那长衫老者刺去。
剑卷寒风,透骨浸肌,迫得那长衫老者就地一翻,滚到石室一角。
原来那长衫老者借霞琳和一阳子说话之机,向卧在榻上的梦寰扑去,那知被一阳子看出狡计,他刚一发劲,一阳子也紫随出手,他手中所执宝剑,乃武林奇珍,一挥之势,寒气可及数尺,剑势未到,那长衫老者,已觉着冷风逼身,慌忙之间,哪里还顾到声誉身份,伏身一滚,闪到石室一角。
一阳子冷笑一声,道:“周公亮,你和史天灏一番心机白费了,不但未能害死贫道,反使我得到了这一柄武林奇珍”
但闻霞琳在他怀中叫道:“啊!大师伯,你快救彭姊姊,她就要败了!”
一阳子转脸望去,只见一个面目丑怪的女人,和天龙帮中黑旗坛坛主开碑手,正打入生死关头,那丑怪女人,虽连遇险招,但却不肯后退一步。
大概双方都集中全神相搏,故而对一阳子入洞之事,全然不觉。
玄都观主陡然振腕挥剑,一招“神龙隐现”,直对开碑手崔文奇刺去。
这柄武林奇珍,威力强大至极,挥摆之间,剑风激荡,整个的石洞之中都是浸肌逼人的寒气。
崔文奇眼看获胜在即,双掌攻势愈发凌厉,忽觉一股冷森森的剑风直逼过来,心头一惊,疾收双掌,横跃五步。
一阳子出手一剑逼退了开碑手、宝剑回扫,冷锋电奔,划出一圈银虹,护住了木榻上的朱若兰和杨梦寰,原来他怕南夭一鹏周公亮,借机袭击两人,是以,在逼退崔文奇后,反手回扫一剑。
三手罗刹彭秀苇正感无力招架之时,突觉一阵寒风掠体而过,银虹闪动,耀眼生花,只感身受之压力忽减,崔文奇已收掌跃退,定神看时,只觉身侧站一个长须道人,手中执着一柄二尺多长的宝剑,烛光照射下,反映出满室霞辉。
只听崔文奇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你玄都观主。”
他嘴在说话,目光却盯在一阳子手中的宝剑之上。
一阳子微微一笑,道:“崔兄别来无恙,咱们括苍山中一别,匆匆又快一年了。”
崔文奇借一阳子答话之时,心中暗自忖道:一阳子陡然间在此现身,也许昆仑三子都已赶到,眼下石洞情势,已是敌强我弱,一阳子手中宝剑,光辉耀眼,大异寻常兵器,那丑怪女人不但武功甚高,七步追魂沙尤为可怕,不如暂时退出石洞再说。
他只管盘算着心中主意,忘记答一阳子的话。
玄都观主冷笑一声,又道:“崔兄可是在用心思打贫道的主意吗?”
崔文奇道:“好说!好说,江湖之上哪个不知昆仑三子的能耐,兄弟这点微未之技,就是想对忖道兄,只必也对付不了。”说完,转身向石室外面走去。
南天一鹏看崔文奇要走,也转过身子跟着出洞。
一阳子突然一晃肩,抢到石洞门口,冷冷他说道:“周公亮,你请暂留片刻,贫道还有几句话,想和周兄谈谈。”
周公亮霍然转过身子,运功蓄势,冷冷问道:“你可是要报旧恨?”
一阳子微微一笑,道:“贫道只有寥寥数语相询,周兄这等神情,不觉着太紧张吗?”
周公亮被一阳子说得脸上一热,果然收了架势,道:“不敢,道兄有话尽管吩咐就是。”
一阳子微微一叹道:“贫道与周兄和铁剑书生史天灏,即无旧怨,亦无新仇,两位设计害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贫道现在还是不很清楚”
他微一沉吟,又道:“不过两位白费一番心机,却使贫道因祸得福,寻得这支武林奇珍”
他一挥手中宝剑,立时有一阵森森剑气,逼人生寒,周公亮不自禁后退一步。
但闻一阳子哈哈一阵大笑,接道:“就请周兄转告铁剑书生,贫道虽无报复之心,但却总要问明白个中原因。”
南天一鹏目睹他手中宝剑耀眼生辉,心中更是气忿,冷笑一声,也不回答,转身出洞而去。
一阳子也不迫赶,回头走近木榻,把手中宝剑还入鞘内。
这时,朱若兰用功尚未完毕,杨梦寰已被沈霞琳用推宫过穴之法,救醒过来,睁开眼,忽见恩师卓立榻前,不禁一阵感伤,低唤了一声:“师父”就要挣扎下榻行礼。
一阳子摇摇头,叹道:“看你神清,似乎受伤不轻,这些凡俗礼数,不行也罢!”
他目光又转投到静坐行功的朱若兰身上,只见她散乱长发和胸前处处沾满的血污,心中十分骇异,略一沉思,问梦寰道:“看你们眼前情形,我很难猜想得出经过,如果你可以说话,把经过之情,扼要地给我说明。”
杨梦寰凄然一笑,长长吸两口气,调匀呼吸,把送朱若兰回括苍。留书出走,路上巧遇李瑶红和峨嵋派冲突自己出手相助。巧逢王萧仙子、得知师父行踪、二上峨嵋山、天龙帮几位坛主寻仇万佛寺等诸般经过,很详尽他说了一遍,沈霞琳、彭秀苇又把朱若兰抢救梦寰,抢夺那万年人龟经过情形,补述出来。
说完这一段话,天色已经大亮,一阳子面色凝重地望着木榻上的梦寰,暗里叹息一声,忖道:你牵出这么多纠缠情孽,而且这些人都不是平常的女子,将来这笔帐,怎么算呢?他想到为难之处,不禁心头有些冒火,但见梦寰惨白的面色,又不忍出言责备。
沈霞琳经过一阵休息,精神好转不少,忽然皱起眉头,道:“大师伯,要把我和寰哥哥送到一处很好的地方去住,我陪寰哥哥住在那里,永远不再出来了”
一阳子听得一怔,道:“什么?”
沈霞琳幽幽一叹,道:“黛妹姊虽然没有明白地告诉我说寰哥哥伤重难医,但我这几天来用心去想黛姊姊的话,知道她也没办法救活寰哥哥了!”
一阳子暗暗吃了一惊,但他外形神情仍甚镇静,道:“你黛姊姊说过已无法救他了吗?”
杨梦寰一笑接道:“弟子年来所作所为,想来就心痛如绞,对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只是有负恩师十几年的苦心教导了。”
一阳子叹息一声,默然无语。
沈霞琳笑道:“寰哥哥,你死了也不要紧,我会永远地陪守在你的身侧,黛姊姊,说她替你报了仇后,也要和我住在一起陪伴你的”
一阳子听她如说梦话一般,把一件惨绝人寰的陪葬之苦,说得十分动听,而且脸上笑意盈盈,眸子中光辉闪闪,似是对那千古悲绝之事,万分向往,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孩子虽然是说的梦话,但那等诚挚之情,实在使人感动,看来她倒是真能做得出来,如果梦寰真的重伤难医,就此撒手逝去,我必得设法防止此等惨事发生,只因这中间还牵扯上一个朱若兰,使玄都观主心中还不能完全相信,他想,这也许朱若兰随口慰她之言。
杨梦寰却听得心头大震,惊道:“什么?你们要”
沈霞琳微微一笑,接道:“嗯!你死之后,我们要和你住在一起,陪守在你的身侧,想到你死之后,还能常常和你见面,所以,我心中一点也不怕你死了。”
杨梦寰只听得一阵激动,内腑气血,立时上冲,刚说得一句,“你们这是”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沈霞琳掏出绢帕,把他嘴上血迹,擦试干净,幽幽一声长叹,双手政在他胸前几处要穴上,缓缓推拿。
一阳子暗中运集功力,帮她把梦寰救醒过来,说道:“你身受之伤极重,怎么还不知自惜自重,要知你如真的死去,会留给好多人的痛苦,你父亲是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