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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面前。尤鸿飞面色很严肃地吩咐了几句,十二个大汉立时纷纷跃下双桅巨帆。分乘大船旁停泊的六艘小艇,摇橹裂波而去。
尤鸿飞缓步进了中舱,吩咐两个伺候舱中的青衣童子,摆上酒席。不大工夫,酒菜摆好,尤鸿飞肃容入座,捧杯敬酒,杨梦寰一心挂念着霞琳,哪还有心情吃得下酒,勉强吃了两杯,就放下了杯子。
尤鸿飞看梦寰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干了一杯酒,笑慰道:“杨老弟请暂开愁怀,放下心喝几杯酒,我已派人通知本帮散布在赣、鄂、湘一带的弟子,追寻令师妹的行踪。也许在这一两天内,就会有佳音奉告。”
金环二郎陶玉接口笑道:“只要能得到令师妹的消息,小弟愿把赤云追风借杨兄一用,此马一日有千里脚程,就不愁追赶不上。”
杨梦寰无限感激的答道:“陶兄盛情,杨某人感戴异常,陶兄赤云追风驹,是世无其匹的龙种,小弟如何能够借得。”
陶王笑道:“此马我已答应送给我师妹李瑶红,大概在两三个月之后,赤云追风驹就非小弟所有了。劫持令师妹的两个野和尚,不但杨兄不肯放过,就是小弟也要看他们是铜浇罗汉,还是铁打金刚。好在赤云追风驹神骏异常,咱不妨就一骑双乘。”
杨梦寰一听得李瑶红三个字,脸上神色一变,但他还能勉强镇静着,笑道:“陶兄如此隆情,梦寰自不便再推辞,我这里先谢谢了。”说罢,起身一揖。
陶玉也起身,还礼笑道:“小弟生性一向孤傲,但和杨兄一见如故,这也许就是缘分。
请兄暂释满怀愁虑,放量多喝几杯。小弟心存高攀,很想和杨兄订交。至于本帮中齐坛主传红旗令谕,命掠令师妹一段公案,小弟亦愿面见齐坛主代询原因。”说完话,俏目中神交闪闪,双手捧杯,含笑敬酒。
杨梦寰推辞不得,一口气陪了人家三个干杯。吃过几杯酒,豪气并发,暂时忘记了霞琳姑娘,酒助谈兴,他和陶玉谈得十分投机。一席酒罢,杨梦寰带醉安歇,这一觉直睡到天色转夜,醒来自己卧身在一间布设雅致的小客舱中。桌案上一支巨烛,火焰熊熊,照的满室通明,对面一张单人木榻上,躺着金环二郎陶玉。人家好像根本就没有睡着,一见梦寰醒来,立时翻身跳下床,笑道:“杨兄这几天来,恐怕已身心俱疲,这一觉你睡足了七个时辰。”
梦寰下床笑道:“不胜酒力,一醉如泥,糊糊涂涂就过了一天。”
两人谈话间,一个青衣童子捧着面水进来。杨梦寰刚洗过脸,紧接着又送上一盘细点,陶工陪梦寰吃过点心,两个人步出小客舱上了船头,这时,大约有初更左右,月光下急风拂面,顿使人精神一爽。梦寰看双桅上风帆满张,顺水顺风,船快如箭;不过这艘双桅巨帆太大。虽然快逾狂奔怒马,但在舱中却觉不出快,可是站在船头上,就感到江风疾劲,拂面飘衣。
杨梦寰回头问陶玉道:“陶兄,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金环二郎笑道:“今天亥初时分,接到敝帮中传来信号说,在南昌附近,发现两个可疑和尚”
杨梦寰不待陶玉话完,就接口道:“是不是也发现了我师妹的行踪呢?”说过了,他才觉着问得太急,不觉脸上一红。
陶玉微微一笑,接道:“目前还很难说,令师妹芳踪尚未发现。不过那两个行脚和尚的穿着长相却和截劫令师妹的个两个行脚和尚一样,敝帮南昌散布弟子虽然不少,但是因接尤总舵主的金皎令旗传谕,不敢不报。二则是看出那两个行脚和尚武功不弱,不敢下手,怕一击不中,惊走了两人,反为不美。因此用本帮特殊传信之法,报到了长江总舵。”
杨梦寰又追着问道:“现在我们的船可是往南昌走的吗?”
陶玉点点头道。“我和尤总舵主接得消息,立时起碇发船本想把这消息告诉你,但见你好梦正酣,又不便惊扰。”
说到这里顿一顿,又笑道:“看杨兄刚才情急之状,必和令师妹相处极好,对吗?”
杨梦寰被陶玉问得脸上一红,一时间不好答复什么,过了半晌,才点点头笑道:“她是个纯洁善良的少女,一点事故不懂,因而我才为她担心。”
陶工俏国深注在梦襄寰上,笑道:“杨兄纵不肯说,小弟从你情急神态之中,也看得出来。”
杨梦寰正待答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沉吟一阵,问道:“陶见可知道贵帮为什么要掠我师妹吗?”
陶玉摇摇头,道:“这件事我的确是不清楚,但杨兄尽可放心,待寻得令师妹后,我当亲见齐坛主,问明原因就是。”
两个人愈谈愈投机,陶玉对梦寰更是亲切,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直到三更过后,两人才回到舱中安歇。
第七回 野道搏杀
夜色沉沉,路上行人绝迹,杨梦寰心急如焚,一口气追出去七八里路,哪里有沈霞琳的影子。
杨梦寰停住步,抬头深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心里暗想:我这样盲目追寻,哪里能找得着她?这时候,他感到由夜色中传来一阵得得蹄声。不大工夫,隐见官道对面急驰来两匹快马,杨梦寰正值六神无主当儿,难免作侥幸之想,暗想:这两人从对面而来,也许遇见过霞琳,不妨借问一声。
他心里刚刚想定主意,两匹马已风驰电掣般闯到面前。梦寰见两马来势太急,想招呼已来不及,顾不得再看马上人的模样一横身两手齐出,硬抢控马缰绳,想先挡住马势再问人家。
哪知马上人亦非等闲,梦寰刚刚发动,突闻得一声怒叱道;“什么人敢拦去路,你是找死。”
话出口,寒光电闪,左右两把刀,一齐劈出,同时马上人又一齐急勒缰绳,两匹马急驰间收势不住,但闻得两声长嘶,猛梦寰撞去。
杨梦寰想不到对方一出手就动兵刃,百忙中急收双臂,一个仰翻退出去七八尺远,但仍拦住去路,拱拱手笑道:“两位请恕我鲁莽,我拦两位去路,只是想问两句话,此外并无他意。”
这当儿,马上人都跃落地上,横刀而立,听完梦寰问话,边一个四句左右的瘦长大汉,打量梦寰两眼,冷笑一声,答道:“朋友话说得好轻松,你这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劫路的模样。”
杨梦寰自知理亏,而且又有事求人,只好陪礼笑道:“我已先向二位告罪了,请原谅我行动鲁莽。”说罢,又深深对人一揖。
两个大汉看梦窘再三告罪,态度转趋温和,刚才答话的人,收了单刀,问道:“你有什么话,请快些说,我们还要赶路。”
一面答着话,一面拉起缰绳,准备上马,看样子确似有着火急的事情一般。
梦寰问道:“两位在来路上,可遇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吗?”
两人听了梦寰问话,相对望了一眼,又转脸望望梦寰,摇摇头,跃上马鞍,放辔欲去。
杨梦寰看两人神情,疑念顿生,心里一急,厉声问道:“两位究竟是见到没有,不说实话,今夜就别想走路。”
左边大汉一直就没有开口,此时突然冷笑一声接道:“见到了,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杨梦寰怒道:“那么两位别打算好好地过去。”
左边大汉冷冷接道:“朋友你好大的口气!别说我们不告诉你,就是告诉你也没有用!
”说完,一抖辔绳,硬向前行。
杨梦寰心知不动手制服两人,他们决不肯说,一声不响,暗运功力。跨步一跃,身悬空中,微一吸气,右手骤然伸出,变招“赤手搏龙”扣住了大汉右腕脉门,顺势一推,那大汉已跌下马背,杨梦寰也从马上跃过,脚落地仍扣着那瘦长大汉脉门不放。
杨梦寰数月来遇到的尽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看别人攻拒对故之间,招术神妙莫测,为道威势惊人,使他误认自己从师十二年日少苦学,不过是米粒萤光而已。其实他已学得一阳子真传际了火候不够外,昆仑派中剑术、掌法的密奥窍诀,他已完全学得,因为他有了一种自感武功低微的错觉,所以一和两个大汉动上手,就用天罡掌中三绝招的“赤手搏龙”,果然得心应手,擒住了右边瘦长大汉的脉门,左边大汉一见同伴被擒,腾空飞扑,来势极快,梦寰匆忙里一个闪身,他这一闪之势,无意中用了刚刚学会的五行迷踪步,左边大汉一刀刺去,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不见了梦寰,刚觉一呆,梦寰左手已由右侧横打过去,蓬地一声,正中肩骨。这一掌劲力不小,那大汉只感到右肩一阵剧痛,手一松,单刀落地,马步浮动,梦寰顺势一脚踢中大汉左胯。这一下那人如何还能承受得住,直被踢飞起三尺多高,跌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杨梦寰举手投足之间,收拾了两个大汉,自己也感到出于意外,不觉怔了一怔。
回头再看被扣脉门的瘦长大汉,双目半闭,气喘如牛,人已到了半昏迷状态,杨梦寰突然一松手,瘦长大汉连退四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瘦长大汉慢慢站起身子,对梦寰一声冷笑道:“想不到我们今晚上遇上高人,朋友既有这等身手,自非没有来历人物,江湖上讲究恩怨分明,如果你朋友不怕我们将来报仇,请把门派姓名赐示”
杨梦寰摇摇头,接道。“我和两位动手,原非本意,彼此并不相识,当然更谈不上恩怨,我也自知出手重了一些,难免两位记恨。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今后二位要找我报仇,我也自不计较。要我奉告门派姓名,也不困难,但两位必须先告诉我那白衣少女下落,要不然就别怪我一错再错,心狠手辣了。”
那瘦长大汉一声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生死算得了什么,朋友如果想用强迫手段逼供,那无疑白日做梦。”
杨梦寰听他口气,分明是遇见过霞琳,只是不肯说出,不说,剑眉一扬,厉声叱道:“你不肯说,是自找苦吃,可别怪我下手毒辣了。”
说完话,一上步,逼近那瘦长大汉,右手骄了食中二指,猛向“开元穴”上点去,同时左手一伸扣住那瘦长大汉左腕,冷冷问道:“你要再不肯说,我就扭断你的左腕。”
那瘦长大汉被梦寰点中“开元穴”后,已无反击之力,此刻又被梦寰扣紧左腕,只疼得他脸上汗水如雨,滚滚下落,欲语又止。
杨梦寰看他一付欲言又止神情,心中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你们不肯实说,也许有着难言隐衷,这样吧!我只求你指示我一条路,细节方面,我绝不多问,两位黑夜飞马,想必还有事待办,这样耽误下去,彼此都觉无益。”
那人听了梦寰几句话,果然动容,正待答话,突闻得丈余外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这冷笑声音不大,却吓得那瘦长大汉刚刚张开的嘴巴,又赶紧闭上。
杨梦寰霍然跃起,转脸望去,蒙蒙月光下,站着一个五旬上下,全身劲装的人,腰中围着软索三才棒,正是天龙帮黑旗坛坛主开碑手崔文奇。
崔文奇这当儿突然出现,确实把杨梦寰吓了一跳,定定神,正待开口,崔文奇已抢先冷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是昆仑三子的高足,你把本帮中两名弟子截留这里,是什么意思?”
杨梦寰心知人家比自己武功高出很多,如要动上手,绝难抵敌。拱手笑道:“晚辈拦留贵帮门下弟子,并非有意,到现在为止,如不是老前辈现身喝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