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章老头儿一愣,手指点了点许寂澜手腕上的珠串:“姑娘,这个东西”
许寂澜垂着眼轻轻点了点下颏:“我知道。”
章老头儿紧拧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早没了人影。
转过头望着半敞的紫檀木盒,章老头儿叹了口气,将东西重新收回柜里。
夜晚。
B市东区别墅二层紧东头一间小屋里,时钟的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向九和十二。
九点整。
许寂澜又做了一次深呼吸,摘下眼镜搁在桌角,手指摁下打火机,一口气点燃九支香,三三排列插在香炉中。左手摁住早就熟记于心的那页纸,右手拿起一碗浸泡着三条符咒的水,洒在一把青铜古剑上。
将一尺长短的古剑竖直插|入埋着碎骨和其他许多细碎物件的湿润沙土中,许寂澜看向挂在墙面正中位置的时钟,静静等待时针一圈又一圈滑过。直到咔哒一声,指向九点九分的位置——
许寂澜将那只从老章买的羊脂白玉牌扣在掌心,掌心朝外对着古剑竖立的方向,阖上双眼,默诵起一段语调古怪的咒语。只念了一小段,许寂澜就感到整间屋子开始不对劲。
整个仪式开始前,她明明已经关上房间里仅有的一扇门和所有窗户,那么现在吹拂过她脸颊的风,是从哪里来的?
风绝对称不上轻柔,原本紧紧绑好在脑后的马尾也顺着风的吹拂轻轻拍打着她颈后某个位置,好像一只陌生的、并不友好的手。
还有那个一直跟随着她的声音轻轻吟唱的女声,随着她加快诵念的语速,那个声音也跟着加快,甚至有渐渐压过她的趋势。
笔记本上没有写,可许寂澜本能的知道,在咒语念完之前,无论她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都不能停止。
她是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但她并不愚蠢,也会尽一切努力活下来。所以什么地方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她在事先就通过查阅相关书籍了解的一清二楚。
随着咒语诵念到最后关头,那阵风越来越强烈,她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扒住桌沿相抵,仍然被烈风带的一个趔趄。
紧接着就听“嘭吭”一声金鸣之声,紧接着她握着玉牌的手心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手上重量一松,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顺着手腕淋漓流下。不用睁眼许寂澜也知道,那块玉牌碎了。
额头嘭一声磕在桌沿,许寂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一样,无法呼吸,无法出声,眼睛张不开,嘴巴努力开阖,却只听得到从喉咙发出的气流鼓动声。整个人也被那股力量拖拽的摔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那道原本高亢激昂却不失柔和的吟唱,倏然间蜕变成无比刺耳的嚎叫,撕心裂肺的那种阴厉,仿佛在诅咒着什么的恶毒,让人无端觉得胆寒。
许寂澜紧紧闭着双眼,顾不得掌心的伤势,双手的指甲几乎陷进桌沿,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与那股仿佛要将她拖拽到地下去的力量相抗衡着。最后干脆形成一个双臂上举,半跪在地上的姿势。
头发早被吹得散乱在肩头,额角沁出一片血滴,因为被某种不明力道的推拉着,双腿不断在水泥地面上拖来拉去,还有好几次撞在结实的桌脚上,腿上的薄牛仔裤有几处撕裂出口子,白皙肌肤上青青紫紫,还殷出几道血痕。
左手手腕上的那串手串却渐渐散发出某种柔和却温暖的光。
原本古旧黯淡的仙桃菩提子开始缓缓旋转,随着光芒外露,逐渐加强,菩提子转动的速度也在加快,却没有在许寂澜的手腕上造成任何擦伤。明明紧贴着肌肤,中间却仿佛有道浅浅的金光将之隔离开来,小心保护。
而随着那道光束逐渐加强,清晰,投射在桌子正对的那面墙壁,上面渐渐形成一道影子。两只弯曲的角,一双边沿尖利的翅膀,以及,渐渐模糊成型的——强健有型的人类身躯。
宽阔的肩膀,细窄的腰臀,修长的四肢,棱角分明的五官,那道模糊的身影随着光线的不断加强逐渐形成一个实体,最终甚至连黝黑的肌肤和淡青色的发丝都看的真切。
那人全身赤|裸,却对此浑然不以为意,脚步飘渺而看不真切,仿佛踏着迷离烟雾而来,又仿佛穿透墙壁进到这间屋子。待到全身上下都恢复成实体,他缓缓张开双目。漆黑若子夜的眼瞳先是环视眼前整间屋子,随后才将视线投向靠着桌脚匍匐倒地的女子。
他微微耸动肩头,背后那双轻轻扑扇着的羽翼缓缓合拢,又消弭于无形,仿佛在人眼来不及捕捉的瞬间已经隐入肩胛。左手一张一抓,隔空取物一般,男子身上已经套上一件黑色长袍,却仍然赤着双脚。行走到距离许寂澜约莫一米左右的距离,俯视着她。
过了许久,男子动了动右手食指,许寂澜的身体突然凭空托举起来,周身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光圈,又缓缓朝屋外平飞出去。
男子似乎对此相当满意,却在下一瞬突然皱起眉头,随即张口低咒出声。
第003章 仙桃菩提子
之前发生的一切,许寂澜都没有看到。因为早在手串发出第一道光束的时候,她就已经昏厥过去。
当她自以为渐渐恢复知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地。
在一个人的梦中,或许会出现全然陌生的人事,但事情发生的地点,往往是现实中所熟悉的地方。至少在许寂澜过去23年的经历是如此。
她一边纳闷,一边低下头检视自己身上的衣物。黑色衬衫完好无损,两边袖子都挽到手肘位置,那是之前为了方便进行召唤仪式而刻意挽起并折好的。放在平时她从来不会这样穿衣服。
下身的牛仔裤有好几处撕裂破损,还沾着少许斑驳血迹。不用检查也知道,那些血来自自己身上。因为此刻她的膝盖和小腿骨几处地方都传来某种火辣疼意。
最后看向左手掌心,就见白皙掌心果然存留着一个割裂开来的伤口,血早就不流了,可伤口割的很深。此刻仍传来尖锐的疼痛感,而且手掌根本阖不起来。想来只要稍有动作,掌心这道狰狞的裂口就能撕裂开来。
检查过自己身上一整圈,许寂澜微拧起眉。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此刻并不在自己的梦中。没有人做梦会将入梦前的所有景象尽收其中,更没有人会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身体伤处传来的清晰疼痛。又或者说,这种判断并不是来源于理性的推断,而是一种本能的感受。
总而言之,此刻许寂澜就是十分笃定,她现在不是在梦里。
至于在哪里
许寂澜撑着地缓缓站起,环顾四周。
除了眼前那棵看起来很粗壮又很健康的大树,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随便选择一个方向往开走了两步,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受到什么阻挡。可走了几步路再转头,许寂澜发现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她确实可以走动,可无论走出多远,回过头再看那棵作为目标物的大树,她和树之间的远近距离没有丝毫改变。
许寂澜皱起眉头,心底升起一丝不悦。这不还是变相的将她困在这儿了么!
眯起眼看向那棵看上去该有不少年头的大树,许寂澜眼底滑过一丝讶异,这棵是——
目光不由自主的由那棵树滑向自己手上的珠串,会那么巧么?
仿佛是感应到了许寂澜的想法一般,手上的珠串突然溢出点点散碎的金光,进而每一颗珠子都开始缓缓滚动。
许寂澜睁大了眼,眼看着手腕上的十八颗桃木珠子越滚越快,手腕处的肌肤却感觉不到任何摩擦引起的疼痛。随着珠子滚动的速度加快,仿佛自由生出的几分力气,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点波动。但许寂澜明显感受到它牵引的指向,正是不远处那棵桃树。
要说因为常年外出写生,许寂澜没少接触动植物,因此对于一般常见的树木草丛,她可以很轻易的识别清楚品类。可即便脑海里保存的知识告诉她眼前这棵就是桃树没错了,她还是有一丝不敢置信。
因为至少在她的认知内,桃树不可能长得这般繁茂粗壮。
不管怎样,许寂澜还是顺从着手串的指引,举步往那棵桃树走去。走到跟前的时候,手串上的珠子仍然滚动个不停,可没有之前躁动的那么厉害了,反而散发出比之前柔和许多的光芒,像是在赞许许寂澜的举动。
抬起完好的右手,许寂澜轻轻抚摸上那棵桃树。树干上的纹理和温度都与现实中的树木无异,可眼前的景象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说不出的怪异。白茫茫看不到远方的小片土壤,粗壮挺拔到几可参天的桃树,还有手腕上带的那只会发光会感受她心理的手串
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念头,许寂澜生生打了个激灵,微张开唇一脸惨白。难道她现在这个样,是已经死了?
身体因为这个大胆的揣测冷了起来,突然眼前闪过一道浅浅金光,许寂澜下意识的侧头一闪,就见从桃树树干里,凭空扔出一只草叶编织的坐垫。
饶是许寂澜从小到大都是个冷静镇定的性子,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发了呆。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蒲团?
过去去山里写生,也不少进到一些道观啊寺庙啊,虽然从没坐上去过,见总是见过的。
可这桃树是什么意思?给她个蒲团,上头编织的枝条还青嫩的,甚至连叶子都绿生生的。许寂澜不禁抽了抽嘴角,瞟了那桃树一眼,戏谑说道:“真难为您了。”
竟然为她牺牲到现编了一个蒲团出来。
那棵桃树依旧悄无声息,手上的珠串却突然活跃起来。每颗珠子都滚啊滚的,好像小孩子听到大人夸奖时的喜悦。
许寂澜抓着尚且带着桃叶气息的蒲团,叹息着望着自己手腕上的珠串:“现在是什么意思,让我打坐?”
原本是随随便便说了一句,谁知道那蒲团竟然凭空在她手里翻了个个,稳当当落在她脚边的土地上。同时那串菩提子手串也散发出淡淡金光。
也就是说自己又猜对了。
许寂澜无奈,反正现在哪儿都去不了,除了听从这只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古怪的什么桃木菩提子手串,她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说不定待会儿坐着坐着再睡着了,就能回到自己平常生活的那个世界也不一定。
许寂澜这样想着,就屈身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盘腿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主要是腿上有几处划伤,这么运动,自然都有些迸裂开,沁出少许血滴。
不过许寂澜向来不是特别娇气的那种女孩子,等调整好姿势坐得笔直,许寂澜将两手掌心朝上,摊开在两条腿的膝盖上,轻声朝那不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手串呢喃道:“我可都照你说得做了啊。等忙完了麻烦您趁早把我送回去。”
刚阖上眼,许寂澜就看到眼前闪过一行闪着淡淡金光的字迹。虽然是繁体字,但因为打小的生活经历,她还是看的懂的。待许寂澜将一整行字看清楚,又按照上头说得开始运行气息,那行字就缓缓消失,随即又浮上一行崭新的内容。
如此一行一行的阅读并照做下来,许寂澜很快进入状态。双目轻阖面部放松,背脊虽然挺得很直,但整个人的躯体不再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