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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张着傻傻的大嘴看着我们。顺便说一句,这些家伙的相貌和智力倒是成正比的,都是地摊货!
我挥了挥手:“去去去。”
她就笑容满面地去了。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愿因,我就不详细解释了。
我知道,有些男生很羡慕女生,多一个请假的借口啊!
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我继续上课。谁知我还没有讲完一个成语,教室里的气氛又不对头了,大家像听了指挥员“向右看齐”的口令一样,齐刷刷地向右边的一扇窗户看去。我也向那扇窗户看去,只见一张比脸盆小不了多少的大脸贴在玻璃上,鼻子像一根压扁了的大香肠。
原来是胖阿翠!
这种人,居然来看我上课。我觉得太没有面子了,就扔下粉笔,气势汹汹地出了教室,走过去喝道:“干什么?”教室里传出一阵喝彩声。
“检查工作啊!”她神气活现地说。
我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她是教育局的科长啊!
“检查工作就检查工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这叫深入基层。”
“你深入吧!我不奉陪了。”说完,我就要进去了。
“且慢。”她竟拉住了我,而且我穿的是短袖T 恤,也就是说,我们的皮肤是零距离接触。
我觉得自己受了性骚扰,气愤地说:“你要干什么?”教室里的喝彩声更高了。
“是这样,”她放低了声音,“局长过会儿可能要来听你的‘推门课’,我怕你没有准备,先来告诉你,他们还在办公室喝茶。你注意一点,听说这次要选人省里参加比赛。我走了。”
望着她肥胖,不,丰满的身体消失在教学楼的尽头,我竟有一丝的感动。
回到教室,学生们都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与恐龙作斗争,在一瞬间提高了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看什么看?继续上课!”我威严地喝道。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校长主任们陪着分管教学的副局长迤逦地来了。教导主任走在最前面,从前门进来,开了后门。局长校长从后面进来了,都很安静地听课;胖阿翠还拿出笔记本,煞有介事地记着什么。我在讲台上都想笑。
文科班的特点是比较活跃,而且他们也大概知道遇到这类事情该怎么表现,所以课堂热热闹闹,气氛活跃;我也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把自己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局长也不断地点头、微笑。胖阿翠还抽空小声地对局长说些什么,局长也点头不止。
我也对她有些感激。不用说,她是在为我争取出名的机会。我知道,不要说在全市,就是在学校里,到外面讲课的机会根本就轮不上我,这倒不是水平的问题,而是其他的因素使然。今天有领导来听我的课,自然是她的功劳。
说实话,我并不排斥出名,因为我想,一个人人影响力大了,说话自然有点作用。我对现行教育制度恨入骨髓(请参阅我的另一部小说《中国式教育》),总幻想有一天将它砸个稀把烂!
哎哟,话又扯远了,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我讲完这节课后三天,教育科学研究院就打电话来,叫我做好课件,准备9 月份代表B 市参加全省青年教师优质课比赛。能够到这个地方露脸,也不错。我要好好宣传一些我的主张。
我正摩拳擦掌,胖阿翠给我打电话了:“元老师,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谢领导的关怀,正努力呢!”我嘻嘻哈哈地说。
“不要损我了,我是说正经的呢!”
我想起她那天在王记发追悼会上的发言,就说:“我知道你正经,我也不是开玩笑啊!”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什么时候认真过?”
她这话倒是真的。
“这回,我一定认真,绝对不辜负领导的希望。”我想严肃一些,就是TM严肃不起来。
“我不和你贫了。你要抓住机会―――这个机会可不是年年有的,过了35岁,就难了。”
“难什么?娶不了老婆?”我笑道。
“我知道你可以娶好多老婆―――我是说你再过几年,就难跳槽了。”
“我还往哪儿跳?”
“你没有我对你真诚。我知道你不想在B 市呆,给你找机会出名,增加跳槽的筹码。你还装糊涂!”她显然有些不满。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实事求是地说,我真不想死在B 市这个地方;但是,到了别的地方,我又能做什么?教书,只有你在中国,都是一样的,你不能发挥自己的思想!
“我也知道你是在帮助我,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我敢保证,这是我对她所说的最正经的话。
“你自己看着办吧!”她倒没有了热情。
郁闷!
过了两天,三狗沮丧地来了,一坐下,就问:“有啤酒吗?开一瓶!”
我慌忙给他开了一瓶。他仰起脖子,“咕咙咕咙”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不用说,他遇到了倒霉事。我又开了一瓶,递了过去,问:“还要吗?”
“你TMD 怎么这么狠,不问一句话,就给酒我喝?想把我醉死呀?”他把酒瓶重重地搁在桌上了。
“我还能说什么?瞧你这倒霉相,就知道没有好事。”我说。
“你说,”他自己呷了一口啤酒,“我对她怎么样?她在家里不上班,我把工资全部交给她,抽烟的钱还向她申请。”
“不错不错,不过,这是你们人民内部的矛盾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以及偷人养汉的事。一言以蔽之,我最讨厌讨论别人的私生活。
“不跟你说,跟谁说去?我就纳闷了,她居然也有网友,还眉来眼去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和多少女人睡了,你说说?”我挖苦道。
“我承认,我和很多女人睡过,但我睡完之后,抽起家伙就走人,从来不留姓不留名,不留后遗症。哪像她,还整天发短信,视频什么的?”
“人家只是虚拟的,哪像你,真枪实弹的?我看你是杞人忧天!”我笑着说。
他又呷了一口,盯着我说:“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心的出轨比行为的出轨更可怕。”
天哪,他这是什么逻辑?
“我可不管你们的事情。反正你自己首先就不是好鸟。”我冷笑着说。
“你也管不了。我只是和你研究一下,我和他离婚的可行性有多大。”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看他那样子,好像我就是一瓶啤酒,他随时可以喝下去一样。
“我看你是无聊得无可救药了,现在还兴离婚?你去找个网友,不就扯平了?”
“你让我和她一样堕落?办不到!”似乎他是一个是否高尚的人。
“你们离婚了,谁养她?”我想了一会儿,问道。
“就是这个问题困扰着我,我的这点财产都给了她,也维持不了她几年的生活啊,”他也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中了500 万,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你真是多操心,她离了你,就会饿死?不是有网友吗?”我挖苦道。
“你TMD 真的希望我离婚哪?”他气愤地说。
“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我把他推出了门,猛地关上门。我可不想让我的住处成为他离婚的策源地。帮别人离婚出谋划策,是要断子绝孙的。
三狗走后,我的心情莫明的坏起来。
婚姻,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一次资产组合,而不是感情的组合?
想三狗,当初为了追他的这个老婆,硬是放弃了一个有三处房产的富婆,让这个“秀子”以零资产的条件和他组合了。为此,他还受到了老刘的严肃批评:“我看你是昏了头,和这样的人结婚,将来怎么过?那个有钱的女人,不就是大你5 岁吗?小龙啊,你这笔买卖做得太差了,太差了。”
“不是啊,大哥,秀子是以她的无形资产来和我组合的。她不是没有资产啊!”三狗狡辩道。
他所说的“无形资产”,是指秀子的容貌。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我的朋友之中,没有谁的老婆、女朋友甚至包括情人,长得比秀子漂亮!
“相貌能当饭吃?这满街的老太婆,哪个没有年轻过?没有如花似玉过?”老刘居然说出了这番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我对他的敬意指数立即上升了一个刻度。
“不是这个意思,”三狗解释道,“我养着她,在她面前就有绝对权威。”
但是三狗没有想到,秀子通过与他的“资产组合”,实现了空手套白狼的战略目标,转而实行反攻了。郁闷啊!
这样一想,我竟觉得自己比他幸运一些:谢红叶是堂堂正正地去投奔“成功男”的,并没有像秀子这样暗度陈仓。而且,也不让我为她的生计发愁。至少,她能养活自己。
想到这里,我又愉快起来,又全神贯注地准备我的课件了。现在讲课比赛,都要求使用多媒体,都要求把课堂弄得像《幸运52》或者《非常6 +1 》,我对此深恶痛绝,但是我又改变不了这个游戏规则,只能适应它。
我是不是已经堕落了?
第四十八节朝烟意外的来看我了晚上,我正在做课件,朝烟竟打来电话了,我很吃惊,因为我们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了。我更吃惊的是,她说她要回B 市“请你吃饭”。
“是不是散伙饭哪?”我现在基本麻木了,所以说话也慢慢恢复了痞子本色。
“不是早散伙了吗?只是回来看看你!”在电话里,她的舌头也伶俐起来。
“是这样啊,那我也不好拒绝了。”我口里这样说,心里却非常矛盾,一方面可望看见她,一方面又不想见到她,因为每一次见到她,必须从她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忘记她,计算不见她的时间。总之,每一次见面,都是一次新的忘却的开始;而忘却的开始,又是非常痛楚的。
“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作准备。”
“你不用准备了,我只请你吃顿饭,马上就回武汉。”
“是这样,那你自己决定吧!”我冷冷地说,并且挂上了电话。
说实话,我不希望她回来,真的,这顿饭好像是我们断绝交往的仪式。此后,我再也没有资格思念她了,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做自己想做得事了。
算了吧,这一天总会来的。我又埋头做课件了。
第二天中午,她在车站打电话,说她已经到了B 市,让我去她家吃饭。
“你家怎么吃?还是找家餐馆,我请你吧?”
“我叫你来,你就来。不要罗嗦,我马上就要走,你快点去。我还有10分钟到家。”她的口气不容我商量。
“好吧。”我也不想让最后一次见面以争吵的形式来结束。
20分钟后,我已在她家门口了,虽然我有这房子的钥匙,但为了尊重她的主权,我并没有自己开门,而是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她很快开了门。
“你不是有钥匙吗?”她奇怪地问。
“哦,忘了带了。”我随便说了一句。
她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她,都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话,有些尴尬。不过,我发现她比上次看见时更黑了,头发剪短了,但仍很干枯。我鼻子里酸酸的。
“上海怎么样?”我终于找了个话题。
“还可以吧。我们也是走马观花的看看。”
“看了哪些地方?”
“东方明珠,南京路,到复旦看了看。”
“哦,感觉还好吧?”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