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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我笑了笑,“当然注意到了。我又不是瞎子。”
“哦。”她淡淡地说。
进了食堂,我给自己买了一杯牛奶,两个包子,还有一碗牛肉米粉。
“你想吃什么,自己买。”我把IC卡递给她。
我找了一处座位,刚刚坐定,她也过来了。
我一看,她才买一个包子。
“你替我节约啊,吃这么一点!”
“我只吃这么多。在师院里,我经常不吃早餐。”她笑着说。
这是我这几天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笑∶很美,鼻子微微打着皱;眼睛呢,似乎没有了。
“坐下来吃吧。”我指着对面的空位置对她说。
她看了看周围,才慢慢坐下。
“怕什么?难道有谁监视你?”我说。
“不是,”她看着自己的包子,说,“就怕给老师带来麻烦嘛。”
“呵呵,你考虑得很周到嘛,”我开玩笑道,〃 是怕同学看见了,回去告诉男朋友了吧?“
“老师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她忽然严肃了。
我也觉得无趣,就埋头吃饭了。
次日早晨,我就早早的到了教室门口。令我惊讶的是,她的头发又是湿漉漉的,有的还贴在前额上。从那情形来看,她几乎来不及将头发擦干净,就匆匆忙忙地往学校赶。
真是爱美,我心里想,也许,她有洁癖;一定是这样的,我对自己说。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不巧的是,这笑被她发现了。
“老师今天很高兴啊?”她一边轻轻地甩了一下头发,一边笑盈盈地问。那笑容,在朝霞的映衬下,也很灿烂。不过,我无心欣赏这灿烂,因为在她甩头发的一瞬间,我觉得这情景好熟悉:谢红叶?朝烟?石榴青?樯燕?但又好像都不是。然而,我坚信在我过去的生命中,这情景若干次在我眼前出现过,只是我当时没有用心品味罢了。
看到我严峻的神色,她似乎很不安:“老师,你怎么了?”
我立即从回忆中走了出来,说∶〃 没什么,没什么。你到那个班去吧。过会儿,和我去吃早饭。“
“知道。谢谢老师。”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发现她天天早晨都濯发,即使下雨也是如此。
这真是怪事啊,天天洗头发,有那个必要吗?她的活动量很小,根本就没有流汗。
我只觉得,这个女孩,是个怪人。
既然我的部分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我就不由自主地想了想我所知道的她的过去。我只记得她很喜欢写作文,可以说是乐此不疲。记得高一高二时,我要求学生写周记,多寡不限,但是每周必交。我把每班分成六个小组,每天一个小组。对于有些学生而言,交周记的日子,简直就是贫农交租的日子,别提多痛苦。然而,对于她来说,这一天就是不折不扣的节日,她会早早地把周记交给课代表,再等我去表扬她,将她的文章作为范文在班上宣读。
可以说,有一段时间,她几乎把大部分精力用在写周记上,甚至上其他课也写周记,一个星期写壹万多字,我看起来也够吃力的。实事求是地说,她的文笔非常流畅,语言清新,感情细腻。读她的文章,是一种享受。所以,我常常在自己教的两个班表扬她,两个班的学生都知道胡边月喜欢作文。每次考试,如果胡边月的作文没有地高分,那么大家就会觉得不正常。
有一次放假,我布置了一些作业。收假的生活,我问:“有谁作业完成没有?”
学生们一齐说∶〃 胡边月,胡边月!“
我记得那段时间朝烟向我翻了几天白眼。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有对这个胡边月产生过不符合身份的想法。我虽然做了许多坏事,但是这一点,我敢对上帝发誓。
不过,我清醒地知道,高考不只考语文,语文里不只考作文,作为语文老师,要有大局观念,不能对她这种行为过于鼓励,用校长的话说,〃 要有正确的导向“,所以,我觉得去〃 导向”一次;虽然,这是一次奇特的导向:希望她不要投入过多的时间写作文!
在我的记忆里,找女学生谈话是很少的。但是,为了学生的前途,我必须辛苦一下。
我就在她的周记本里夹了一张纸条:〃 晚饭后,请到办公室来。“
我还记得那天更年期也在加班。她这个人做事比别人慢半拍,加班并说明她是一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
我也装模作样的坐在那里,这令她有些疑惑。她抬头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生进来了。看得出来,这个女生还稍微收掇了一下,穿着很得体,样子也不错。所以,更年期脸上就露出了微妙的神色。我估计她在暗暗庆幸:今天幸亏加班,终于可以看到好戏了!
“老师,您找我?”胡边月恭恭敬敬地说。
“是的是的,你坐吧。”我指了指身边的一张椅子。
更年期手中的笔停了三秒钟,眼睛往上翻了翻,瞅了瞅那个女生。
“好久就想和你聊一聊,一直没有时间。”我像一个长辈那样说。
“哦。”她淡淡地说。
“就是关于你作文的事。”
“是吗?”我发现她脸上有些红晕。同时,更年期也有些失望。
“是的。首先,你的作文写得非常好;你有很强的写作激情。”我停了下来。
她也安静地听着。
“不过,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就是高考不只考语文,更不只考写作文。所以,我希望你合理分配时间。”
说完这句话,我发现她的脸刷地白了。
不好,我说错了什么?我脑子也一片空白。我只看见更年期一脸狰狞地笑着。
此后,她就没有交周记了。
我也有一些遗憾,毕竟她的文章写得太好了。但我又不能出尔反尔,要求她交周记吧。
过了一段时间,我就习惯了她的不交周记;再后来,就慢慢忘了这件事。到了高三,我不教那个班了,更很少看见她了。毕业后,就彻底不记得〃 胡边月“这几个字了。如果不是她来实习,我还真不知道她就在本地的师院读书。
唉,这些年来,满脑子都是朝烟和石榴青,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的MM?
我只是感到奇怪:她为什么天天早晨起来洗头发?
第八十六节胡边月给我讲故事过了两个星期,年级里举行月考。
学生怕考试,我们教语文的老师也怕考试——试卷难改啊!我们就这些人,每个人都教两个班,每个班七十多人,这么多试卷,即使只是作文就让我们够呛的了。现在有了这些实习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我们自然轻松了不少。
果然,我们只用平常一半的时间就阅卷完毕。
大家欢呼雀跃,前呼后拥的出去吃晚饭,当然忘不了带上这些外援——实习生。
我们吃饭,不是AA制,而是根据考试成绩出资:高分多的,平均分高的,出钱就多。我们组制定了一个。 由于篇幅所限,就不赘述了。
平常我们只有八个人,现在人员翻了一番,出资比例也扩大一倍。更年期教的两个班这次考得不错,出资较多,很不高兴了,私下和我说,这些雇佣军又不是她一个请来的,这些费用大家是不是应该平摊一点。为了不破坏这个气氛,我就私下里说,你按照平常的比例出,其余的,我给你出了。她立即眉开眼笑,抱住胡边月的腰,说这个小女孩的皮肤真好,弄得胡边月莫名其妙,用惊恐的眼光看着我。我只好朝她笑笑,安慰她。估计胡边月今晚要彻底沐浴了——更年期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她岂不恶心死了!
我们吃的是酸菜鱼。大家点了一条十三斤的草鱼,又点了几个荤菜几个素素菜,扛来一件啤酒,就吆五喝六的干了起来。组里有三个未婚青年(不包括我,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 青年“),对这些实习生都垂涎三尺。现在有了表现男子汉本色的时候,就一个个拼了命的斗酒。你喝一杯,我就喝两杯。有一位老兄,连酒杯也免了,举起酒瓶就喝。NND ,平常一个个像太监,这个不能喝,那个有胃病,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笑他们都是蠢驴:长得漂亮的,进了大学,那些如狼似虎的男生们会饶了她们?还轮得上你们?有的MM,在高中就有住了!可怜哪可怜,为了博得美人的好感,就糟蹋自己的胃,把更年期的啤酒当纯净水喝。
我发现,更年期的脸色越来越青了,又由青转紫。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要哭了;虽然她只承担其中的一部分!
我就说:〃 你们这样喝,不行,干脆斗地主,谁输了谁去买一件啤酒。“
更年期立即拍手赞成。
其中一个平常小气得要命的家伙马上喊道:“小姐,抬一件啤酒过来,八块的!”
呵呵,男人见了女人,大方多了,连青岛冰脾也舍得请我们喝。
更年期的脸上很快晴朗起来。
这些人不但加酒,还加了很多菜,把个装糊涂的MM高兴得挤眉弄眼。估计她们今晚的卧谈会的话题,就是B 市一中的光棍们的智商是不是只有69?
两个小时后,大家醉醺醺的出了火锅城。
一看时间,才八点钟,光棍们又提议去唱歌,MM们自然赞成:不唱白不唱。
这回,更年期的态度非常坚决:她要回去照顾老公。大家也表示理解,其实巴不得她早点滚。碍手碍脚的,烦!
唉,年纪大了一点,就不讨人家喜欢,我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唱歌和喝酒一样,也是明争暗斗,斗争的双方是学校的光棍教师和以小分头为首的实习学生。我们语文组由几个年轻教师,卡拉OK唱得不错,现在就像雄性动物求偶一样,扯开喉咙唱;男生们也不落后,都是抢着话筒唱。估计那上面的病菌也有几亿个了。
我当然不好掺和进去,就坐在沙发上欣赏。我觉得自己是他们的〃 叔叔“级人物,参加他们的活动本来就不妥,只是因为挂了一个组长的虚名,不来不好;唱歌,实在没有兴趣。
男人们斗争了半天,斗累了,便坐下休息,女生们开始了。
一直在作壁上观的女生也开始卖弄起来。她们唱得还蛮投入,并辅之以各种动作。所以,我们也就不难理解〃 超级女声“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不过,她们唱的歌我大部分听不懂,困难觉得这些句子在语法上有问题吧。
最后,大家总算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唱,她就是胡边月。
“胡边月,唱一首吧!”小分头含情脉脉地说,还用袖子把话筒揩了揩。
胡边月看了我一眼,像征求意见。我觉得这有些多余,但还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好,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吧!”
“这么老土!”其他女生一致反对。
“我喜欢这首歌。请大家原谅。”
我发现自己也颤抖了一下。这首歌总让我想起许多往事,想起那些女人。
音乐响起来了,那是我非常熟悉的旋律。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
胡边月唱得很投入,身体也不住地抖动。
大家斗停止了嬉闹,聚精会神地听着。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