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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风怔住,胸口仿佛被人重重锤击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安若怡,有些语无伦次的问:“你,你说什么?”
安若怡幽幽的说道:“我是说,萧一珍和瀚哲王有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啊”邢风心中大恸,一口鲜血喷出,正喷在了安若怡纯白的丝质睡衣上。
“风哥哥”安若怡尖叫着,她的心也好痛,为什么,为什么风哥哥这么难受,他就真的那么爱萧一珍吗?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超出了对她自己的爱!
第三卷:爱情?还是复仇?
疯魔(一)
皇后还在脱离废后的心有余悸中,前院又传来皇上咳血晕倒的消息,她匆忙换好衣服,准备前往照看,小皇子却在这时候哭闹起来,怎么哄都不停止。
一珍不耐烦,对福娘说道:“你不必跟着了,照顾小皇子要紧,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最近这么爱哭,可别越来越像皇长子似的。”
福娘连忙从奶娘怀里抱过孩子,哄着。
一珍无奈的摇摇头,疾步跨出紫宸宫大门,她不知道,她这一走,再没有回来的可能,再也见不着她的儿子了。
原本晴好的天气,竟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天空中弥漫着浅灰色的云,低低的漂浮着,覆盖住耀眼的阳光,使得明媚的景象显出悲怆的晦涩。
忽然之间,起风了,大风刮着树枝上的叶子离开了枝桠,随风狂舞着。人们背过脸,用手挡着风,寸步难行。
过了一会儿,风停了,这风莫名其妙的刮起来,又莫名其妙的停下。
采叶和阿罗慌忙帮皇后整理衣衫,皇后的心中渐渐不安起来,她抬头看了看浮云,浮云被风吹散了,阳光又重新洒向大地。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天下将亡,必有妖孽!
却不知亡的到底是不是天下?谁又是那个妖孽?
“好像是个不祥的预兆”她抬着头,呢喃了一会儿,但容不得她多想,已经有人来催促了,难道是皇上不行了吗?她心中想到,真是奇怪。
她加快了脚步前往关雎宫,嘴角一抹嘲笑,难怪会有这样不好的感觉,怎么皇上每次犯病都在这鬼地方呢!
来到关雎宫内室,皇帝躺在榻上,周围围了一圈太医,安若怡坐在床边,正给邢风喂药。
“皇上”一珍顾不得行礼,径直绕过那些太医,站在榻前,轻轻唤了一声。
邢风的目光慢慢转过来,当看到一珍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忽然瞪的好大,好像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在那里,愤怒的要迸出火焰来了。
“贱人”邢风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珍懵了,她不解的看着皇上,邢风好似不愿再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除了痛苦就是厌恶。
安若怡把药碗放在一边,轻轻拍着邢风的胸口,柔声道:“皇上,您别急,有什么话慢慢儿的说,别急啊。”
邢风抓着若怡的手,指着一珍,喘着气说道:“你,废后诏书,你都看了。朕,差点儿误信了你,贱人!咳咳朕要废了你,现在就废了你!”
一珍看着他,又看了看安若怡,好像明白了什么。
心的那一块伤口又裂开了,阵阵的疼。
“皇上您最终,还是要废我?”一珍苦笑着问,刚才在紫宸宫中那样的凄婉,转过身去,旁人面前,又是一番景象。
“是!来人,将这贱妇拿下打入冷宫朕,朕不想再看到她”邢风用手捂着口鼻咳嗽,大概是咳的太猛烈了,眼泪也一并流了出来。
亲卫门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将皇后拿下,毕竟,废后,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刚刚在紫宸宫说着要废后,被拿下的人却是左相,如今,皇上是不是又会有变故呢?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萧一珍拿下!”安若怡瞪着那些亲卫,喝道。
一珍看着安若怡,笑道:“贵妃莫急,就算本宫被废,也*不到你坐上皇后的位子,你,不配!”
安若怡亦冷笑道:“你以为我稀罕那个位子吗?也只有你对了,我好像听你说过,如果风哥哥不是皇帝,你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对吗?”
一珍紫涨了脸色,待要反驳,却觉得毫无意义。
邢风听罢,心中更是又痛又怒,对着亲卫吼道:“还不拿下她!”
亲卫们这下都明白过来,皇上是动真格儿的了!于是,纷纷冲上前,围住皇后,亲卫统领本是文渊,文渊托身上有伤,告假几天,实则将兰儿的尸体护送回齐国去了。现在的这名统领暂代文渊之职,以前和怀苏,文渊都是相处很好的。如今,要他拿下皇后,他实在心有不忍,但皇命难违,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一声:“皇后娘娘,得罪了。”然后才命下属将一珍象征性的拿下,准备送往冷宫。
一珍眼中流泪,心底成灰,即便如此也没有减少丝毫皇后之威严。
她走了几步,蓦然回首,盯着邢风问道:“皇上,如果您先认识的是我,您会爱我吗?”
邢风怔住,忘记了咳嗽,忘记了痛。
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苦苦的惨笑道:“你先认识了朕,却何曾爱过?”
两人隔着各自的泪水相望,近在咫尺,却又如远在天涯。
最后,一珍绝望的回过头去,在皇帝亲卫军的带领下,来到远离皇宫内院的幽怨冷宫。
大概是荒废了许久,这儿到处是蜘蛛网,桌椅上布满厚厚的灰尘。
这里,到处透出一股腐败的气息,阴森,可怖。
一珍身上的衣服被人收走了,那些老嬷嬷还算客气,让她自己脱了衣服,然后扔给她一身粗布衣。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皇后了,只是一个废后,一个罪人。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不如的废后,哪里有资格穿那么好的丝绸衣裳,戴那么名贵的金银首饰?
宫人们自不必说,已经被赶回紫宸宫,等着重新发配,运气好的给和气一点儿的主子使唤,运气不好的,给那些嫉恨皇后的人使唤,比如安贵妃,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但是紫宸宫的宫人们不一样,她们大多数是皇后从齐国带来的,另外的则受过皇后的恩惠,立誓要效忠皇后的人。当然,她们当中也有聪明人,在危急关头能够看清时局,临危不乱的人,就像阿罗。
当众人都说要随皇后一起到冷宫去的时候,她理智的让大家不要这么冲动,毕竟,还有小皇子和珠颜郡主在,不管是谁抚养他们,都必须有亲信之人跟随,否则,难保两个孩子的安全。
“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姓安的那个坏女人把皇子抱走,不然的话”槐娘的祈祷还没有说完,前院就传来圣旨,由安贵妃抚养小皇子!
众人如坠冰窖,福娘的背上更是不停的冒冷汗,她一直照看着小皇子,疼他爱他,如今,这孩子的母亲刚刚被废,就要落入那歹毒女人的魔掌里去!
“不行!我不能让她把小皇子带走,不行”福娘一把夺过孩子,全然没有往日镇定的样子,慌乱的叫着。
来传话的小太监狞笑道:“放肆!你以为你们还是皇后跟前的红人儿吗?皇后被废啦!杂家劝你们呀清醒着点儿!你们两个去把小皇子抱走,哼哼,放心,贵妃娘娘会好好儿的照看小皇子的!”
他指使着两个粗壮的管事姑姑上前夺了小皇子,福娘争抢不过,被推倒在地。阿罗采叶连忙去扶起她,采叶狠狠的瞪着那名得意的太监,骂道:“你们别得意的太早!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
那名太监狂笑着走了,福娘大哭了起来,众人从未见她如此模样,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罗皱眉思量了一会儿,对采叶说道:“采叶,惠妃和娘娘素来交好,你去求求她,若是她没有*子就去找贤妃和淑妃。我要去一个地方,若是有人来分散咱们,务必要等我回来。”
采叶点点头,让小红和槐娘照看着福娘,刚准备出门,王富贵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说道:“不必去了,奴才刚去见了惠妃,她不肯见!如今指望着贤妃和淑妃吧!才李大总管给奴才传了话儿,已把奴才发配到辛者库了,说是目前只能让咱们委屈点儿,等过些日子,再送到好一点儿的地方去。”
小红当即大哭,道:“天不长眼,让那妖妇当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子可想啊?”
众人抱头痛哭,珠颜在一旁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一味哭着要母后,福娘一把搂她在怀中,哭泣不止。
且说阿罗急着去找如歌,指望如歌能想些*子,来到她宫外,一片寂静。一名眼尖的小宫女看到阿罗,慌忙上前拉住她,悄声道:“罗姑姑,小主正等着您呢,快随我进去。”
阿罗虽心下诧异,但还是跟着进去了,左拐右拐,拐进一件小房子里。外面虽是白天,里面却是黑洞洞的,隐隐有烛火的光芒。阿罗定睛一看,只见如歌全身素缟,跪在香案前,烛火印在她脸上,苍白的吓人。
“如歌”阿罗胆战心惊的唤了一声。
如歌望向她,凄楚的一笑,道:“出大事儿了,对么?”
阿罗点头,道:“公主被废了”
如歌的眼皮一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断断续续的说:“不是说皇上心软了,不废了吗?”
阿罗哭道:“原先是这样,只是皇上回了趟关雎宫,就全变了。”
“这个妖妇!”如歌狂怒,又觉心口火辣辣的疼,俯下身吐了一口血。
“你的伤”阿罗这才注意到,慌忙上前查看。
如歌推开她,道:“无妨,虽然折了我们不少人,总算将那赤焰国的高手杀了。我想,世人恐怕还不知道,这位安贵妃,是个怎样的人物!哼,赤焰国的余孽!”
阿罗大惊,随即想了一想,道:“若是此时将这消息告知皇上,说不定”
如歌苦笑着摆摆手:“我们没有证据,这妖妇隐藏的极好。”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那妖妇夺走了小皇子,要知道,小皇子可是公主的全部希望呀!这是”她此时才注意到香案上供奉的牌位,细看一眼,顿时惊得三魂丢了七魄。
“太上皇”
“哪个太上皇?”阿罗颤巍巍的问。
“咱们效忠的是公主,还能有哪个太上皇?”
“啊”
黑暗中,两个人呆呆的望着烛火明灭下,牌位上那几个字:太上皇萧之牌位。两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莫要让公主知道啊!
疯魔(二)
安若怡轻飘飘的在宫里转悠着,她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足以让她大为振奋的消息。但随之而来又得到一个消息,原本对她来说不是个什么好消息,但她听了却有些兴奋,她笑了两声,说道:“死的好,免得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什么复国不复国的废话!”
她开心的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上的伤,直到小皇子的哭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真讨厌!”虽然她长年处于皇长子的哭声之下,但一听到小皇子的哭声,她立刻觉得心烦意乱。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扼住小皇子柔嫩的脖颈,慢慢的用力。
小皇子的面皮立刻变得紫涨起来,哭声渐渐的变小
但她很快停了下来,看着孩子哭着慢慢恢复如常,她冷哼一声,抽出手掌,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她走到殿中,问道:“墨纹,紫宸宫的宫人都是如何处置的?”
墨纹颔首上前,略带笑意的答道:“回娘娘,自总管以下等人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