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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绕了远道,不免要多耽搁几日,山道上崎岖难行,时刻还得防止着积雪覆盖,打滑踩空酿成悲剧,但好一路上都很顺利,想必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追上白起大军了,一路上,孟青夏与他们二人倒是并没有遇到什么伏兵,他们不眠不休地赶路,实累了,便找一处平缓高地闭眼休息上一两个时辰,渴了饿了,便就着融化冰雪进一些又冷又硬干粮,许是经过这几日折磨,孟青夏驾驭马匹本事大有长进,有时还能借助娴熟驾马技术坐马背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也不会被甩下去。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夜里寒风阵阵,足以令人瑟瑟发抖,马蹄声雪道上嗒嗒飞逝而过,仿佛融进了这夜里。
眼见着就要离开栾崖岭地界了,阿修阿观不免要放松了警惕,他们心情也随之开阔了不少,但孟青夏仍是绷着一张小脸,这让他们时常不能理解,总觉得这个小奴隶老是一副老气横秋样子,一点也像个孩子。
“我看前面不远处就可以走出栾崖岭地界了,一路上都很顺利。”阿修语气轻松,想要以此安慰总是一脸凝重小奴隶。
“是啊,虽然擅自离开王城是我们不对,不过和白起大人安危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不必太过紧张”
咻!
正说话间,忽然一道破风声音从黑夜中逼近,霎时间刺耳了起来,刺骨杀意从这寒风中像是潮水一样蜂拥而来,阿修和阿观那两张俊秀脸上皆闪过一丝错讹,他们大概谁也没有料到,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可以完全将戒心放下来时候,会突然遭遇埋伏!
电光火石之间,孟青夏心底猛烈一沉,整个人骤然警惕了起来,虽然早有预料,但那一切还是发生得太了,夜色中,她目视能力不及阿修他们刁准,但就算她再傻也知道,这一箭不过只是个开始,今夜恐怕是不妙了,管他们已经小心再小心了,但孟青夏运气一向不好
这种时候,那些费心机埋伏这里人自然将多数精力都放了对付白起身上,毕竟他们要对付白起,可不是个可以让人轻视人,但姒纵疑心如此之重,当然不会希望有人能够顺利通过栾崖岭地界向白起通风报信。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一般,孟青夏僵直住了身子,睁大了眼睛,任由寒风如刀割,迎面扑来,那剧烈收缩瞳孔,破风利箭迫近她之时,她方才看清了那冷厉尖锐一端
“小心!”
天旋地转之间,孟青夏背部着地,冷厉风箭咻地一下自头顶上空擦过,好地下积雪甚厚,呛进了一大口冰雪之后,孟青夏满身冰雪和泥土,灰头土脸地地上稳住了身形,避开了刚才那一箭,那一瞬间,及时将她从马背上扑倒,正是从后面追上来阿修。
不远处阿观已经与人打斗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们遇到埋伏兵力并不算多,但这里只有他和阿观二人,还要保护一个什么都不会小奴隶,也实属吃力了,阿观身手不错,他们兄弟俩虽然年轻,也没有太多征战精力,但既然是被白起亲自看中人,自然不会让人失望,看着自己弟弟黑暗中与七八个人纠缠打斗了一起,阿观身手虽好,但对手颇多,也稍显败相,身上也已多处负伤,好那都是些皮肉伤,阿修喘了一口气,急忙将自己身上佩刀解了下来塞到孟青夏手里,把她推到了隐蔽安全地带,出乎他意料是,他以为这个小奴隶应该已经吓得不行了,但她除却脸色微微发白外,反应倒是沉静,阿修深吸了口气,丢下了一句“别怕,你躲那,小心一点”就立即加入了战局,劈手夺武器,与自己兄弟并肩作战。
因为阿修及时加入,缓解了阿观面临局势,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表现得也十分漂亮,一时之间竟然平衡了局势,和那些黑衣人僵持了起来。
孟青夏呼吸有些急促,面临这样情况,她确是有些紧张,虽然这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杀戮了,可这回不一样,这一回,毕竟白起不这里
管心中紧张,但孟青夏还是极力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手中紧紧握着阿修塞到她手里佩刀,哗啦一声,抽掉了刀鞘,刀刃夜色中寒光一闪,孟青夏举刀遮挡自己面前,姿势全都绷得紧紧,低低喘息声暴露了她仍是紧张心情,但夜色中,那双清澈黑眸却是坚定异常,无论如何,要这个充满杀戮和暴力世界生存下去,她必须克服这一关
那些埋伏他们黑影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来那两个乳臭未干小子手中吃了大亏,阿修奋力一击,将即将一刀劈向他黑衣人掀倒地,甚至扔出了很远,空气中,稠腻血腥越发地浓烈了起来,那黑衣人已经负伤,满身雪,突然之间,那黑色巾布之下可怕眼睛忽然一敛,锐利寒光顿现,显然是发现了就他前方举刀躲角落孩子,那黑衣奋力自粘满血雪地上起身,长刀刺来
孟青夏呼吸一凛,管那黑衣人身负重伤,但力量上,她还是居于弱势,但那一瞬间,一切已经不容得人再有过多思虑,就连远处阿修和阿观变了脸色惊呼声,孟青夏也丝毫听不到了,身体小兽一般本能反应让孟青夏冷冽下了双眸,刹那之间,就连原先还有些颤抖握刀手,也忽然坚定了起来,冷光当头劈下,血腥味直面而来,黑影直笼罩而下,孟青夏连想也未想,横刀,向上挥出一道冰冷弧线
预想中死亡没有降临,滚烫血腥味喷洒了孟青夏一脸,溅进了她眼睛里,被粘稠腥血染湿发稍亦贴了脸上,那黑色身影毫无预兆地坠到了地上,离开身体脑袋,掉落孟青夏脚边,然后咕噜咕噜地滚了很远
孟青夏惊愕住了,却不是因为自己从未预想过场景竟然这样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也不是对于杀了人恐惧,她心底忽然有些茫然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她既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罪恶,这是来自文明世界她本该有东西,然而现,她好像看多了杀戮,这个野蛮原始氏族社会,看多了暴力,就连她下起手来,砍下一颗脑袋,竟然都无法令自己心惊她好像是麻木了,她好像成了自己曾经恐惧野蛮人,即便是杀了人,也丝毫无法让自己心中震荡,她反应太过平静了,一切都好像理所当然一般,这个野蛮社会熏陶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不觉,被同化了
这一夜,她不知道浑身上下沾染了多少鲜血,臭味很浓,看上去亦是触目惊心,杀了第一个人,再后面事,好像也加微不足道了
092 青夏来了
临近栾崖岭地界,就意味着离禹康不远了,金色落日余辉笼罩了整个天空,将化了冰闪烁着金色光芒河沱延长至视野头,天气一天一天地转暖,越靠近南方,回暖得便越,接连几天都是雪水夹杂着雨水,直到今日,才好不容易放了晴,波光粼粼金光洒落下来,像碎了一地宝石,化了冰道路潮湿又泥泞,联盟大军浩浩荡荡地行来,将士们各个已是风尘仆仆,但这样疲惫,可从来抵挡不住他们将三苗人赶得落荒而逃之后凯旋振奋心情!
大军前方,毛色黝黑漂亮骄火抖了抖耳朵,昂着头,模样看上去十分傲慢轻蔑,白起一手圈着缰绳,却并不怎么用力,这位高大英挺年轻王者率领下,距离禹康越近,将士们心情便越有些雀跃,白起率领下,所有人接有条不紊地缓缓前行,沿着那河沱一直往前,直到夜幕渐渐地降临,幽暗夜色,慢慢地开始笼罩着大地
那被所有人视为无所不能领袖年轻王者,他高大身影端坐马背上,春寒料峭,入夜寒风吹得他身上厚重披风都身后鼓动,经过一整个漫长冬季讨伐战役,白起好似比先前清瘦了一圈,英俊面容上,也冒出了些青灰色胡茬子,他腰间佩刀刀鞘之上,甚至都凝结着已经成深黑色血迹,但那丝毫不减他伟岸与尊贵,夜色笼罩之下,隐约可见那双深邃星眸里,清冷而又莫测湛蓝色,妖冶地绽放开来,他看起来是那样威严,犹如天神降临。
“白起大人,前面不远就是栾崖岭了。”涟微微勒紧缰绳,加了几步,来到白起身边,低声说道。
过了栾崖岭就进入禹康地界了,历时一整个冬季讨伐三苗战役,也算落下了帷幕。
白起微微抬起眼帘,那惑人心神蓝眸夜色中微微眯起,山峦轮廓就前面绵延,虽已经入了夜,但这对于那些即将带着胜利回到部落里接受族人欢迎将士们而言,却根本不算件事,这里人,也已经离开自己部落和族人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想必都已经是归心似箭白起扫了众人一眼,那英俊容颜上,似有若无地勾起了一道淡漠而又威严笑容,那笑意,泛着冷冽,而他眼底,一片冰冷:“既然已经入了夜了,涟,分赴下去,让大家且安营休整几日再前行也不妨。”
“白起大人?”涟神色一凛,显然对于白起大人命令有些不解,毕竟回到封地也就是眼前事了,白起大人却这时候,命令大家安营休整几日,不免让涟诧异,但涟对白起毫无条件臣服令他很将这股疑惑咽了回去,神色肃然,恭敬道:“是!”
将士们虽然也各有疑惑,但出于对白起大人信任和崇拜,他们并没有将这个疑惑太放心上,命令吩咐下去以后,所有人皆有条不紊地卸下了马匹武器,开始搭建行军帐篷和生火准备热熟食物,这样寒夜里,也好给大家暖暖身。
白起也将骄火交给了湛,回到帐子里去,涟紧随其后,很自然地接过白起解下披风,涟跟白起身边也有许多个年头了,今日白起大人会突然放缓行军速度,涟大约也察觉出了些什么,果不其然,白起涟侍奉下洗了手,忽然开口,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句:“涟,你带几十人前往栾崖岭探一探,若有任何发现,立即撤回便是,不要打草惊蛇。”
涟愣了愣,手中递出了给白起大人擦手巾布,口中立即回应道:“是,涟即可便去办。”
“你亲自带人去。”白起接过了擦手巾布,随意地手中揉了揉便交回到了涟手中,转身将自己腰间佩刀也一并卸下,放手边。
“白起大人?”涟心中一凝,自然意会白起大人此言意思,白起大人要他亲自带人去,看来应该不仅仅是以防万一例行探路那么简单,毕竟这里临近禹康城,所有人都不免放松了警惕,就连涟都是如此。
白起那双仿佛可以洞穿一切锐利深眸蓦然一敛,周遭空气忽然沉重了起来,化作了强大压迫感,涟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此刻涟神色十分凝重:“您可是怀疑”
白起嘴角冷冷地一扬,眼中锐利,也顿时变成了冰冷:“总归还是小心一些好。”
“是。”此刻涟大概也是心知肚明了,低头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帐中点了蜡烛,但并不很明亮,毕竟行军外,不比平时,条件要简陋了些,这间大帐,也不过是临时搭建罢了,遮挡得了雪水,但挡不住灌进来凛冽寒风,那本就微弱火光,也随着摇曳闪烁不定,那忽明忽暗交织营造了一处诡异沉闷气氛,白起负手而立,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那时而明亮时而昏暗光亮落他身上,令他半身置身于光亮中,半身笼罩阴影中,明暗交错,勾勒出,是那张越发深邃,越发莫测俊颜
帐外传来十分热闹声音,士兵们生火起灶将原先冷硬干粮煮烂热水里进食,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按照白起命令,他们将这个地方休整上几日,除却例行值夜巡视士兵,大部分人都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