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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角落里一个大木箱点点头。箱子靠在墙边,盖子敞开着。各种形状和大小的匕首随意堆放在箱子里,堆满了一箱子。
托马斯希望大多数空地人不了解这个房间里的秘密。“这么多东西似乎很危险,”他说,“要是本在发疯攻击我之前到这下面来过,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民浩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在手上晃了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只有少数几个幸运的家伙有这个。”
“可还是……”
“别再抱怨来抱怨去的了,挑上两件。一定要挑两件顺手并且锋利的,然后我们去吃早餐,再带上午餐。出发之前,我想带你去地图室看看。”
听到这句话,托马斯感到一阵兴奋——自从第一次看见有行者走进那幢矮房子的门后,他一直对那里充满了好奇。他挑选了一把带橡胶手柄的银色短匕首,还有一把黑色长砍刀。他的兴奋随之消散了些许。虽然他很清楚空地外究竟有什么,但他仍然不愿去想为何他需要携带武器走进迷宫。
半个钟头过后,吃饱喝足,带好装备,他们站在了地图室紧闭的金属门前。托马斯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进屋。黎明已经绽放,空地人熙熙攘攘地开始了新的一天。空气中弥漫着煎熏肉的香气——弗莱潘和他的伙伴正努力满足几十个饥肠辘辘的胃。民浩打开门锁,转动圆形把手,从门内传来清晰的咔嗒一声响,他使劲一拉。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沉重的金属门打开了。
“你先请。”民浩故作鞠躬状道。
托马斯没说什么,迈步走了进去。冰冷的恐惧夹杂着强烈的好奇,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得不提醒自己,别忘了喘气。
黑漆漆的房间里有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夹杂着浓烈的铜的气息,他嘴里几乎都能尝到。年幼时吸吮硬币的遥远而模糊的记忆映入他的脑海。
民浩按动一个开关,几排荧光灯闪亮起来,房间里的细节一览无遗。
房间里陈设的简单让托马斯感到惊讶。大约纵深二十英尺,地图室的水泥墙上不带任何装饰。一张木桌立在中心,四面塞着八把椅子。桌面上一摞摞纸张和铅笔整整齐齐堆放在一起。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八个箱子,与地下室里装刀的箱子一样。箱子关得紧紧的,彼此之间间隔整齐,每一面墙边各摆放有两个。
“欢迎来到地图室,”民浩说,“最有意思的地方。”
托马斯略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这里会更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地方有股废弃铜矿的味道,很难闻。”
“我倒有点儿喜欢这味道。”民浩拉出两把椅子,在其中一张坐下,“请坐,在我们出发之前,我希望你头脑里记住两个画面。”
托马斯坐下之后,民浩拿起一张纸,一支铅笔,开始画了起来。托马斯凑上前看个清楚,发现他画了一个很大的方框,几乎占满了一整张纸。接着,他又在里面画满了小方框,看起来像个井字棋盘,三横三纵的方框,全部一样大小。他在正中间的方框写下“林间空地”几个字,然后从左上角的方框开始,沿顺时针方向在外面的方框里写下数字一到八。最后,他在各处随意画上些V字。
“这几处是大门,”民浩说,“你已经了解了空地中的几个门,迷宫里还有另外四个,分别通向第一、第三、第五、第七这几个区域。门不会动,但那里的道路每晚会跟随高墙移动。”说完后,他把纸推到托马斯面前。
托马斯把纸拿过来,迷宫的构造让他看得入了迷。他一边研究,民浩一边往下说:
“所以,林间空地被八个区域包围在中央,每个区域都是一个自我封闭的方块,自从这可恶的游戏开始到现在的两年时间里,它就从未被破解过。唯一可能接近出口的地方是悬崖,而那并非是个好的选择,除非你想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民浩拍了拍地图,“每天晚上,整个区域高墙都会移动——在我们的大门关闭的同时,至少我们认为是在那个时间,因为我们从来没在其他时间听见过墙的移动。”
托马斯抬起头,很高兴自己能够提供些信息:“被困在墙外的那天晚上,我没有见到任何东西移动。”
“紧邻大门的几条主要通道从不移动,只有更远处的才会动。”
“哦。”托马斯的目光回到略显粗糙的地图上,努力想象着迷宫的样子,用心在民浩画的铅笔线条上勾勒出石墙的模样。
“我们总有至少八名行者,包括守护人,每个区分别指定一个人。我们要花上一整天来绘出各自区域的地图,希望这地方会有一个出口,虽然希望渺茫——我们回来之后再把它画出来,每天一页。”民浩朝其中一个箱子看了一眼,“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箱子里装满了地图。”
托马斯心中有种压抑而可怕的念头。“我是不是……代替了某个人?有谁被杀了吗?”
民浩摇摇头。“不,我们只是在训练你——也许哪一天有人希望得到休息。别担心,已经很久没有行者被杀死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一句话让托马斯感到担忧,不过他希望自己的担忧没有写在脸上,他指了指第三区。“那么……你们要花一整天跑完这些小方块吗?”
“搞笑,”民浩站起身,走到他身后的箱子跟前,跪倒在地,打开盖子,将它靠在墙上,“到这儿来。”
托马斯已经站起了身,他在民浩身后朝箱子里看去。箱子很大,能装下四摞地图,而每一摞都装到了箱子盖的高度。托马斯发现每一张都非常相似:方形迷宫的草图,几乎画满了整张纸。在右上角潦草写着“第八区”几个字,后面是名字——汉克,之后是日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数字。最后一张上面写的是数字749。
民浩继续往下说:“从一开始我们就猜出墙在移动。知道这一点之后,我们就开始保留记录。我们一直认为,以一天到一天,一周到一周进行比较,这样会让我们推断出某种规律。我们的确做到了——迷宫每个月都重复同样的布局。可是,我们没有发现开启的出口能带我们走出这方块,从来就没有出口。”
“已经两年了,”托马斯说,“难道你们没有绝望过,冒险去外面过夜,看看墙在移动的时候是否有什么地方会开启吗?”
民浩抬头望着他,眼光中怒火闪动。“那样讲有些无礼,伙计,真的。”
“什么?”托马斯感到吃惊——他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已经忙碌了整整两年,而你却质问我们为何这么胆小,不敢去外面过夜?从一开始就有几个人尝试过——最后都以死亡告终。你还想再去那里过一夜吗?你喜欢再试一试求生的运气吗?”
托马斯羞得满脸通红。“不,对不起。”他突然感到自己好傻。他当然明白——他宁愿每天夜里安然无恙地回到林间空地,而不是再次与鬼火兽遭遇。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冷战。
“是啊,好吧。”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民浩的目光回到箱子里的地图上,“林间空地的生活也许算不上美好,但这里至少还算安全。充足的食物,免受鬼火兽威胁。我们不可能要求行者冒险在外面过夜——不可能,至少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除非这些图案能给我们提供一个线索,证明有出口会开启,即便只是暂时的。”
“你们有眉目了吗?有什么进展吗?”
民浩耸耸肩。“我不知道。有些令人沮丧,可我们不知道还能做别的什么,不能冒险错过任何一天,因为在某个地方或许会出现一个出口。我们不能放弃,永远不能。”
托马斯点点头,这样的态度让他感到欣慰。事已至此,轻言放弃只会让结果变得更糟。
民浩从箱子里拿出几张纸,那是最近几天的地图。他摊开地图,解释道:“我说了,我们一天天、一周周、一月月地进行比较。每个行者都负责绘制各自区域的地图。恕我直言,我们没有得出任何结果。更直言不讳地讲——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真的很失败,伙计。非常失败。”
“可我们不能放弃。”托马斯用一种不争事实的口吻重复着民浩刚才说的那句话。他连想都没想就用上了“我们”这个字眼。他明白,自己已经真正成为林间空地的一分子。
“你说得对,兄弟,我们不能放弃。”民浩小心地放好地图,关上箱子,站起身,“好啦,我们在这里耽搁了一点时间,必须抓紧行动了。在开始的几天,你只要跟上我就行了。准备好了吗?”
托马斯感到心中的神经一紧,内脏随之拉扯起来。这一刻就在眼前——他们真的就要启程了,不需要有更多言语,不需要更多顾虑。“呃……是的。”
“这里不许有‘呃’,你准备好了吗?”
托马斯迎向民浩突然变得坚毅的目光。“我准备好了。”
“那让我们奔跑吧。”
33 启动终结程序
两人通过西门,进入第八区,穿过几条通道。民浩忽左忽右,托马斯不假思索地紧跟在他身后,一路奔跑。清晨的太阳光彩熠熠,把一切照得鲜明而清亮——常春藤、裂缝的石墙、路面的石块。虽然还有几个钟头太阳才会升上正午的高空,但光线已足够亮堂。托马斯费力地跟上民浩,不时需要一阵猛跑才能追上他。
他们跑过北面一段长长的石墙,这地方看来像是一个没有门的门口。民浩一步不停地从中穿过。“这里从第八区——也就是左侧中间的方块,通向第一区——左上角的方块。我说过了,这条通道从不改变位置,但路线也许会稍有不同,因为墙在重新组合。”
托马斯跟上他,他没想到自己的呼吸已变得十分沉重。他希望这只是因为紧张,希望呼吸尽快平稳下来。
他们跑过右边的一条长走廊,转过左边的几个弯。跑到通道的尽头,民浩只是短暂地放慢脚步,伸手到背后从侧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他记下几个字,把它们放回去,一直没有完全停下脚步。托马斯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但没等他提问,民浩已经给出了答案。
“大多时候……我依赖我的记忆,”守护人喘着气说,声音里终于透出些疲倦,“不过每转五个弯,我都会记录下一些东西,等到晚一些时候帮助我回忆。大多是跟昨天相关的内容——今天有哪些变化,这样我就能利用昨天的地图来画出今天的地图。小菜一碟,伙计。”
托马斯感到好奇,在民浩口中,这的确轻而易举。
他们跑了一阵,来到一个交叉路口。他们有三种可能的选择,但民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他一边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从容不迫地从墙上割下一大团藤蔓,扔在身后的地上,继续向前跑去。
“面包屑?”托马斯问,从前的童话故事从心底里冒了出来。过去片段的奇异闪现已不再令他感到惊讶。
“面包屑,”民浩回答,“我是汉塞尔,你是格雷特。”
两人继续前行,循着迷宫的通道,时而右转,时而左转。每一个转弯的地方,民浩都会割下三英尺长的常春藤扔在路上。托马斯在心中惊叹——这样去做的时候民浩甚至不需要放慢脚步。
“好吧,”守护人说,他现在已经呼吸沉重,“轮到你了。”
“什么?”托马斯没有料到,第一天除了奔跑和观察之外,自己还会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