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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生避重就轻的说:“这是门主的第一个孩子,紧张在所难免。”
“是吗?我看事实没那么简单,”兵小葵忽地欺近他,直勾勾的瞅着他的眼睛,“你老实跟我说,那个女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呃,嗯,什么女人?”他装傻。
兵小葵将大眼眯成一条缝,“少眼我装蒜了,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就算有,那也是门主的私事,身为属下的我不便多说。”海潮生四两拨千金的避开敏感话题。
“你不说是不是?好,我再问路锋好了,他那个人一根肠子通到底,只要我旁敲侧击,很快就可以问出真相。”
海潮生苦着一张俊脸,“你真的那么想知道?”
“没错。”她用力点头。
他轻轻一吁,“好吧!我告诉你。”
兵小葵抛给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不要想敷衍我,我要听的是实话!”
“我知道,不过那个故事可是一点都不好听。”他投降了。
她嗔他一眼,“不用你说我也想像得出来,说吧!”
先在脑中整理出个头绪,海潮生脸色一正,将那段过往娓娓道来。
“其实门主还有个亲人在这世上,一个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亲姊姊,或许是因为双胞眙的关系,两人的感情比一般姊弟来得亲密,直到十五岁之前,两人仍然同桌而食、同床共寝,形影不离,门主对这个亲姊姊可以说是非常信任依赖,我想这世上大概找不到像他们这么要好的姊弟了。”
兵小葵用眼神催促他再说下去。
“在门主心目中,他姊姊自然是天底下最温柔完美的女子,他打从心底敬爱她,对她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只要是她的要求,门主从来不会说个不字,对于严素卿……也就是门主的姊姊来说,这个和自己同胎所生的亲弟弟,甚至此爹娘还要重要,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种血融于水的手足之情居然会变了质,严素卿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爱到无法自拔,甚至到了最后几乎毁了他……”
“好可怜喔!”她突然出声惊呼。
“你是指门主吗?”
“不,我是说严素卿,虽然她爱到不该爱的人,可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不然她一定也不会希望发生这种事。”
海潮生一脸讶然,“你是第一个替她说话的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只是觉得她应该也满痛苦的,毕竟这世上谁也无法容忍姊弟相恋之事,要承受众人异样的眼光,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办得到。”她语带同情的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也许你说得对,只是她的做法未免太偏激了。”他摇头叹气,“就在他们十七岁那年,门主的双亲相继病逝,跟着家道中落,只剩下他们姊弟俩相依为命,这也同时助长了严素卿心中对亲弟弟的畸恋之火,为了能独占门主,她每日亲手端上补品,美其名是为了门主的健康着想,其实那些补品却能让男人不能……不能行房,十分信任姊姊的门主不疑有他,总是乖乖的喝下。”
兵小葵“啊!”的一声,张口想打岔。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这才闭上小嘴,把疑问吞下去。
“最后可能连门主自己也感觉到严素卿对他的独占欲过于不可思议,所以决定前去投靠傅家,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听说那是他仙逝的双亲在门主年幼时就为他订下的亲事,严素卿当然反对,但是这回门主坚持要去履行婚约,只是他未婚妻的双亲却是赚贫爱富之人,虽然勉强收留他们,却想尽办法要解除两家的婚约。”
见海潮生停下来喝水,兵小葵等不及催促着,“然后呢?然后呢?快说,急死人了。”她最讨厌听到最精采的地方就来个“静待下回分晓”了。
“别催,我这不是要说了。”海潮生搁下茶杯,继续把未完的故事说完。“而且,这位傅家小姐早有心上人,根本看不上当时落魄的门主,于是处处刁难他,甚至出口讽刺辱骂门主,说他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这些听在严素卿耳中,心疼极了,再也挡不住压抑已久的情火,哭着哀求门主和她离开传家,然后找个陌生的地方,两人就可以像对普通夫妻般厮守到老。”
这次,兵小葵全然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海潮生长叹了一声,“当时门主会有什么反应,自然不难想像,于是他们吵了起来,还吵得好凶,这时严素卿像疯了似的说出自己在那些补品中下药的事,那些药物会让门主从此一蹶不振,无法让女人幸福,自然也不能传宗接代,如此一来,门主就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兵小葵闻言瞪大眼睛,“哇咧!这么变态。”
“你现在才知道,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
兵小葵紧张兮兮的追问:“怎么样?”他突然很想笑,觉得自己好像说书先生。“你笑什么东西?快点说啦!”她嗔骂。
“是、是。”海潮生假咳一声,“没想到他们的争吵让这位傅家小姐听见了,她伺机用鄙视的口吻指责两人无耻的乱伦行径,还侮辱门主,嘲笑他没种,根本不配当个男人,那无疑是在门主的伤口上洒盐,一天之内被两个女人伤害,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姊姊……”
兵小葵气呼呼的拍桌子,“可恶!如果我也在那里,准一巴掌赏给那个臭女人,谁敢说他没种,我肚子里这块肉就是铁证!”
“你先别激动。”海潮生不由得失笑,“当时门主的身体的确出了问题,所幸天无绝人之路,门主遇到了恩人,后来还成了他的师父,请来隐居的神医为门主治病,并将一身武学传授给他,虽然身体渐渐复元,可是门主再也不信任女人,甚至连女人出现在周围,都会发很大的火……对于这伤心的往事,门主从来不提。”“咦?那你怎么会知道的?”
“当然是出自另一个当事人口中罗!”
“你是说严素卿?”她怔怔的问:“她也住在这儿?可是我来快三个月了,都没见到她啊!”
海潮生支吾一下,“嗯……她住在别馆里,虽然门主恨她入骨,可是他们终究还是亲人,无法真的弃她不顾,所以就将她安置在那儿,还派人服侍她,只不过门主再也不曾去探望过她,好了,这就是全部的故事。”她两手托着下巴,“他们姊弟的感情真的到了决裂的地步吗?”
“只要我们谁提到她,门主就会像听到仇人的名字似的狂吼,谁还敢问?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这节骨眼上以身试法。”他好心的提醒她。
兵小葵白他一眼,“我有说要管吗?”其实她对严素卿还真有几分好奇。
“没有最好,我和路锋都看得出门主对你的态度改变了,这是他十多年来头一次让女人跟自己这么亲近。”所以他们才在暗自高兴。
“才怪!那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不然他早就当我是透明人了。”
他很快的否决她的论调。“门主不会因为你有孩子就对你特别纵容,我们跟了他这么久,多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真的喜欢上你了。”“喜、喜欢我?”兵小葵听的是心惊肉跳,“你别吓我喔!”
海潮生以为她的表情是惊喜过度。“我和路锋可是很希望他早日成亲,如果能娶你更好,毕竟有娘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门主好不容易敞开心胸去信任一个女人,所以我们都希望你不要背叛他。”
“呃,我、我当然不会了。”她说得好不心虚,要是他们知道她正打算一走了之,会不会宰了她?
第五章
她在睡梦中轻喟一声,下意识的翻了个身,不知是神经过敏,还是心电感应,总觉得有两道视线直盯着自己的背。她原本不想去理会,可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不得不张开眼睛,想瞧瞧是什么在干扰她的睡眠。“喝!”陡然见到矗立在床前的高大黑影,兵小葵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床的内侧缩去,照理说七月半还没到,好兄弟应该不会出来闲晃才对。
蓦地,低幽平淡的嗓音响起,“肚子饿了就起来吃东西。”
兵小葵这才认出对方是谁。“咦?”
“咦什么咦,你不饿没关系,别饿坏我的儿子。”冷冷的抛下两句话,高大身影骤然走出内室。
她方从怔忡中清醒,小嘴低喃,“我不是在作梦,真的是他。”因为有孕在身,兵小葵才能脱离苦海,搬出观鸿楼自己独眠,所以乍见严孤鸿半夜来找她,她才会被他吓到。七手八脚的着装完毕,兵小葵满脸疑惑的来到小花厅。
“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叫我起来吃东西?”说真的,她还真有点给他感动。
严孤鸿不想承认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嘴硬的说:“我是怕我儿子饿着了,以后身体会不够健壮。”
“哎哟~~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说来说去,你是为了你儿子着想,害我还真以为你终于懂得什么叫温柔了,唉!是我想得太美了。”她喋喋不休的抱怨。
他凉凉的说:“不想吃的话,我叫人撤下去。”
“干嘛!我就不能抱怨两句吗?你没听过老一辈的人说孕妇最大,这么爱计较。”兵小葵鼓着双颊坐下,执起箸便吃了起来,还故意挑三捡四。“菜都冷掉不好吃了。”“这么晚了,你就将就点吃,明早我再叫人弄些你喜欢吃的来。”严孤鸿难得容许她的任性。
“这可是你说的喔!那我要芙蓉鸽松,贵妃嫩鸡、灯笼明虾、鱼香肉丝还有银丝花卷、绿荷包饺……”在他凶恶的目光瞪视下,兵小葵才悻悻然的打住,嘟高小嘴,“是你自己说的嘛!”
严孤鸿冷眼一瞟,“不要以为你怀了我的儿子,就可以母凭子贵。”
“我知道,等孩子生下来,我会识相的拿了银子滚蛋,以后不必再看你的脸色过日子,真是太好了!”说什么他喜欢她,一定是海潮生他们诓她的。屋内刹那间安静下来,只剩兵小葵咀嚼食物,以及舀汤碰筷的细微声响。
“这两天还好吧?”他打破沉默问道。
她扯了下油油的嘴角,“如果你要问的是你儿子的话,他很好,大夫也说我很幸运,没有下舒服,也没有孕吐,这个回答门主满意了吗?”
“我会多派个丫鬟来伺候你,以防有什么事……”
兵小葵打断他的自作主张,“千万不要!成天让人盯着,还问东问西,我可是会受不了,反正孩子才三个多月,距离生产还久得很。”
“既然这样,你就搬回观鸿楼住。”有他看着,他夜里才能安心。
她有些作贼心虚的大声抗议,“你怕我偷跑是不是?不然干嘛要就近监视我?我在这里睡得很好,一个人睡一张床,可以在上面滚来滚去,也不必顾虑别人。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让你儿子出事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兵小葵就是不想跟他太亲近,怕会影响到自己的决定。严孤鸿深深的望进她眼光闪烁的星眸,“真是为了这个原因?”
“当然了,不然还有什么。”兵小葵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沉吟了片刻,“好吧!这件事我暂时依你,等你肚子再大一些,就非照我的意思不可。”
兵小葵嬉皮笑脸的拍起马屁,“谢谢,难得你这么开通,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如果你能一直维持这样就更好。”“快把东西吃完就上床睡觉去。”严孤鸿一脸不为所动的下令。
她一边咀嚼食物,一边不满的碎碎念,“我又不是你的下属,还要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起码也要看在我要替你生儿子的份上,多少对我好一点,像你这种男人,鬼才会喜欢你……”
“你又在嘀咕些什么?”
“真是的,耳朵这么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