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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琼翻出手机,开始拨号。
“怎么啦?”我哆嗦着问道。“究竟怎么啦?”
“因为……因为……”克拉伦斯开始在大腿上搓起手掌,两眼惊慌地看向四周。“天哪!该死!搞不好事情已经开始了。上帝啊,老兄。你得拨通电话啊。”
“克拉伦斯,为什么?究竟什么事情?”勒琼也不停上下搓着自己的大腿。
焦虑还真能相互传染?心跳顿时狂暴起来!我抓住他的手。
他不搓腿了。
“快说!”
他盯着我,眼神颇为担忧。“我们没来得及对系统进行分析,因为不知道它是怎么编程的。或许断开系统的时候,需要输入一个密码。”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这意味着,如果有第二个装置,如果输入的密码不正确……”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就会怎么样,克拉伦斯?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假如五大湖石油公司那边,我们那几个人在输入端上出错,无法输入正确的密码,那么不仅那个装置会爆炸,而且还会引爆另一颗炸弹。”
顿时血液沸腾,耳鼓如雷轰响!我猛然转身,对着尼克。他手机贴着耳朵,面如土灰。
我们等着他拨通手机,谁都没有说话。我屏住呼吸。好像过了几个钟头,才听到快速重复的哔哔声。
假忙音。
勒琼关掉手机,然后重试。
飞舞的雪花迅速飘过车窗。
又是假忙音。
“他妈的。”勒琼扔下电话。“咱们得返回卢普区。”
“就这鬼天气?”克拉伦斯朝车外指了指。“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必须回去。不能让他们把系统的事搞砸了。”
“还剩多少时间?”我问。
勒琼没有答话。
“尼克?”
“不知道。而且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恐怕已经进了戴尔的办公室。”
顿时犹如冻僵,全身血液成冰!
勒琼转向克拉伦斯。“讲讲信号来源,究竟来自何处?”
“探测范围大约两英里。信号源可以在那个半径内任何地方。”
“能否追踪?”
“等等。”克拉伦斯爬到车子前座那里,拿起一个手机大小的黑盒子。盒子顶端伸出一支短粗的天线,前面有个数字面板。
“那是什么?”我问。
“侦察者,就是测频器,”他说。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频率。”
“我们是知道,可要是我们恰巧处于信号100到150英尺范围内,‘侦察者’就能提供一个信息数值。”他按了几个按钮,一边咕哝着。“快!快!帮帮忙吧。”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他将那东西放下。“至少还需要一次信号传送——而且很可能是两次——多普勒测向仪上才能标绘出位置。”
“但是,可能还要等上6个钟头才会有信号,”我说。“要是……”
克拉伦斯打断我的话。“继续拨电话,鼓手。”
尼克按了“重拨”键;只见他脖子上青筋凸起。
又是假忙音。
我们面面相觑。恐慌穿透了我全身,充满了车内。
勒琼解开大衣拉链,额头上汗珠滴滴。他转向笔记本电脑。“我来找张地图。”
克拉伦斯又开始搓起大腿。“手机都无法接通,怎么上得了网?”
勒琼紧紧攥起双拳。“他妈的。最近的出口在哪里?”
“波莱纳,我想。靠近伊大2芝加哥分校。”
“这附近还有什么?克拉伦斯?艾利?快点!想一想。附近他妈的还有什么?”
“算了吧,老兄。”克拉伦斯听天由命地看了他一下。“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祈祷了。”
“不行!”勒琼的脸色变得坚毅起来。“结束他妈个铲铲!肯定会想出办法来!附近有些什么?伊大芝加哥分校?联合中心3?西尔斯大厦?快点。帮帮我。”
克拉伦斯回答得不紧不慢。他似乎只是在迁就勒琼,只是敷衍一下。“我认为不是西尔斯。信号似乎是在我们南边不远的地方。西尔斯是在正东方。”
勒琼皱起眉头。“但你也不能确定在哪个方位。”
“还得有一个标绘点才行呀。”
“如果这颗炸弹跟那一个一样,都是‘9·11’前安放的,只需要有个人穿着石油公司或是电话公司制服就行了。他可以将它放在地下室、货场、甚至是停车场;就像贸易中心第一次遇袭4那样。”
勒琼咬了咬嘴唇。“我们应该派人去那边。”他抓起电话,拨了新号码,闭上眼睛开始等。只听得飞快的哔哔声。
“该死!”
我坐起来,扭了扭肩膀,想缓解一下紧张感。“其实,他们在抽水房下面安放炸弹倒是挺值得注意的。”
勒琼前额上一条青筋抖动了一下。“怎么讲?”
“他们想破坏供水。最大限度地破坏基础设施,而不仅仅是夺取几条人命。”
“哦?”
“第二颗炸弹也很有可能目的相同。”
尼克瞪大了眼睛。“很好,chér。”他点点头。“基础设施。那么,都有些什么基础设施呢?”
“臭小子。多得很呢,”克拉伦斯说。“电力、通讯、公路、火车。”他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
“从戴尔?里迪的窗口就能看到艾森豪威尔高速公路,”我说。
克拉伦斯一下子坐直身子。“该死的A字形!那个交叉口!艾森豪威尔、丹·瑞安和肯尼迪三条高速公路会合的地方!”
“那个地方怎么啦?”勒琼问。
“那是出入卢普区车流最集中的咽喉。它一爆炸,市中心基本上就算完蛋了。”
“而且,如果在高峰时段发生爆炸……”勒琼补充道,不住点着头,“……成千上万的上班族正涌入市中心……”
“天哪!”我用手捂住了嘴。
“这就对了。”勒琼两眼冒火。“总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一直在琢磨他们为什么要拿风做文章。”
“风?”
他向前弓起身。“抽水房那个炸弹;如果他们引爆的时候风从西向东刮,大部分辐射将漂移到湖水上方,而不是卢普区。当场死亡的人数虽然要少一些,但湖水将遭到核污染,危害更大!”
“那么……”
“哼……这些杂种太恶毒、也太奸诈了。他们想造成最大的破坏。”他再次点点头,与其说是朝我们点头,不如说是冲着自己。“我刚才没搞明白。我一直在想他们是否暗中有别的企图。不过他们肯定将风考虑了进去……”
“交叉污染,”克拉伦斯低声说道。
“不错。”勒琼将拳头猛地砸到另一只手掌里。“卢普区两头,一边一个,不管风向哪边吹,后果一样严重。”
“抽水房在东边,艾森豪威尔高速在西边,”克拉伦斯替他把话说完。“能把整个卢普区都覆盖了。”
勒琼和他对视了一下。
克拉伦斯移到驾驶座。
“去哪里?”勒琼问。
“信号好像就在南边不远。必须采取措施,挪挪地方。”
车上公路,路面满是积雪,轮胎发出嗖嗖嗖的声响。
勒琼拿起手机,又拨打了一次。他扬起眉毛。“通了。”他猛地将手机贴到耳朵上。“臭小子,我是勒琼。你们在哪里?”他听着,接着大叫起来。“不。不要碰。你们停下来。马上停。我们接收到另外一个信号。可能还有一个炸弹!”
我听到他的电话传来几声惊呼,可我听得并不太专心,因为正纠结于另一个疑点。差不多呼之欲出了,但它就是不出来!
勒琼看着我。“想什么呢,chér?”
“就是没想明白。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可就多了。”他咧嘴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我竭力回忆那场谈话:基础设施、动力、电力、公司制服……
勒琼接着打电话;然后皱起眉头。“遇到个难题。”
克拉伦斯猛然转过身。我的身子也坐得更直。
“你说得对,老兄,”勒琼说。“我们的人拆除抽水房那个引爆装置时,临时断开了无线电,然后又尽快重新连接,可无法判断是否改变了密码顺序,因为根本就没时间进入程序搞清楚。”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
“断开系统——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秒钟——可能就向计算机发出了警报,某个东西发生了变化,系统遭到了入侵,被人动了手脚。结果是,我们刚才听到的响声……”他迟疑了一下。“……可能触发了引爆密码。”
胃子突然一阵痉挛。
“他们说,引爆密码运行结束需要大概30分钟时间。”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一点十七分。咱们是大约10分钟前听到那个信号。”
“你是说,只剩下20分钟了?”
“想要拆除,全凭运气!”
* * *
1 橡树园:又音译作“奥克帕克”,芝加哥西边一小镇。
2 即伊利诺伊大学。
3 联合中心:芝加哥一家室内运动场。芝加哥公牛队和芝加哥黑鹰队所在地。
4 贸易中心第一次遇袭:指1993年2月26日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爆炸案。恐怖分子在地下停车场引爆炸弹。
第45章
绝望中的求生本能、而非日常的生活所需,才是灵感的源泉——此刻我才算明白这一点。我木然地坐在车上,漠漠地盯着窗外,绞尽脑汁要想清楚这次爆炸的结果:芝加哥或将毁灭,无数人或将丧命,我也不能幸免——突然,灵光一闪,茅塞顿开!
已到关键时刻——未来就在我手中!我深知——并非事后才知,而是当时就很清楚:我的行为举足轻重,甚至可能改变世界!
有些人会一直盼望着这样的时刻——觉得那是他们的使命!然而此刻,除了恐惧,我只有木然!最后,我终于说出话了。“我给潜水学校打了电话,”我语气平静,“他们给了我萨米尔的单位电话,也可能是他曾经的单位电话。我打过去了,对了,区号是773,结果是人民爱迪生公司的维修室。”
一时没人出声。
然后,克拉伦斯缓慢而悠长地吸了一口气。“那个交叉口南边附近就有个人民爱迪生公司的变电站。”
勒琼的嘴抿紧了。“快走!”
卡车从下一个出口转出去,绕回艾森豪威尔高速返回湖区。克拉伦斯猛踩油门;可这种这鬼天气,车速再快也超不过三十英里!
我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一点二十一。已经过了四分钟,只剩十六分钟了!此刻我多想抱着蕾切尔,再一次把她的头发从额前拨开。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勒琼几乎一直都在打电话,克拉伦斯专注于开车;我却不知不觉地在数着自己的呼吸,想努力让呼吸均匀下来。难道是我潜意识里在计时?还是在尚能呼吸的时候多囤点儿空气?
时间漫长,真如永恒!过了好久才感觉车已开始朝南。我跪起身子向外看去。车前灯照到路边一个标志牌:“人民爱迪生”,接着驶进一块至少两三英亩的场地。前方一排树木,浸在雪夜奇异的微光之中,光秃秃的枝丫向上蜷曲着,好像乞求着老天的怜悯。
停车,下车。树木的空隙里可以看见很多钢塔,簇立成林。塔与塔之间由密密缠绕的线圈串在一起。肯定有将近一百座塔。雪花轻舞,飘落于塔间。这些塔形状各异,布局似乎杂乱无章。有些塔为传统样式,周身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