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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套?」她终于受不了了,一进门他就摆脸色给她看,说的话没一句正常的。
「因为我不顺妳的意,妳就故意跟别的男人出去,好让我看到,这是威胁吗?我告诉妳,省省妳的力气,这一套对我一点用也没有!」他气恨地捏紧她的肩膀。
余晞吃痛推开他。「你发什么疯?他不过是个朋友,你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他就是那天撞到我的人,今天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时,在电影院门口遇到的。然后再顺便告诉你,他确实想追求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她威胁他?
他眼底的邵余晞就是那种女人吗?她的等级就只到这边吗?
虽然明知道他对女人有着偏见,但是当他把那套想法套到她身上,她还是觉得委屈又气愤。
在一起两年了,他就算看不到她的爱,难道对她连这点了解都没有?
是注定要让他俩的这一段走入历史的吧?他的行为让她彻底绝望,认清楚了她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跟他的前妻还有其他利用他或者企图利用他的女人一样。
她苦苦恋了七百多个日子,是在瞎忙些什么哪?!
「追求妳?」他听她毫不在意地坦承,心里头更是不舒服,只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更多的不在乎。「如果条件不错,妳倒可以考虑看看。毕竟如果妳要的就是承诺与婚姻那套,去找他会比较有机会。」
她嘴巴张了又合,不可置信这种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她觉得心痛到了极点,反倒显得冷静。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她冷冷说完,也不管他被她气得跳脚,直直走进卧室去。
夏严军拨弄着头发,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乱的。话说出口后他也后悔了,但是却又被她的回答给激怒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吵下去,就看到她从房间出来,抱着自己的枕头跟一条棉被,直直走进客房里面。
他沉下脸,也转身走进房间,干脆不再吵下去。
将自己关在客房的余晞,在听到他关上房间门的刹那,哭了出来。
那一夜,七百多个日子以来,她第一次独眠,在泪水中睡去。
或许她不该这么伤心,毕竟这只是提早适应离开他的日子。七百多个日子固然不少,但是她的生命中独自睡去的日子肯定大于七百这个数字,照理说她该更能适应独眠的,不是吗?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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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北妻》
第四章
余晞将最后一箱物品给堆到光美家的角落,手指抚过箱子,眼底迅速浮现一层泪雾。
「这是最后一箱了。」她看着地上陆续堆叠上来的箱子,代表着她与他生活的数百个日子。
有些东西或许她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去拆开来看了。
「这么快?夏严军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妳要走吗?东西一天天消失,他怎么会没有知觉?」光美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那苍白的脸色。
老实说,光美虽然对夏严军很不以为然,但是看余晞爱得这么辛苦,总也会希望那笨男人哪天开了窍,会懂得珍惜余晞。
「男人的迟钝超乎妳的想像。」余晞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我一点一点搬,一点一点从他生活中消失,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异样。看来,我存在与否的重要性,可能还超乎了我的预期。」
「妳别这样想,哪个男人不是这样?谢家齐皮夹里面的钱一天被我抽一张千元大钞,照样也感觉不出来。妳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跟夏严军好好谈一谈,说不定为了孩子他愿意……」
「可我不愿意。」余晞断然地表达想法。「那样一来,我与他只能当怨偶了。何必拖着一个人一起痛苦?到时候孩子又该怎么办?」
「那妳……什么时候走?我的婚宴再没几天就要举行了,难道妳不能等婚宴过后再离开?」光美实在舍不下这个好朋友,更担忧余晞一个人要面对情伤,还得照顾肚子里面的孩子。
「严军不是傻子,他也感觉出来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事实上昨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架。」想起他说的话,他那冷酷绝情的表情,她的心里一片的冰冷。就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破灭了。
再待下去,他只会更瞧不起她。
「他跟妳吵架?他昨天不是让妳自己去看电影,还吵什么架?」光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
「昨天我在电影院遇到那个撞伤我的人,他后来送我回家。我回去时严军已经在家了,可能看到楚系维了吧,他觉得我是因为他不肯陪我,故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好气他。」
「妳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真会这样就好了!」光美猛翻白眼。「那他还不知道更珍惜妳?拜托,想追妳的人从来就没有短少过,姓夏的家伙到底懂不懂,了不了啊?!」
余晞被光美夸张的表情给弄笑了。「总之,他不吃那一套,还觉得我是故意威胁他。」
如果妳要的就是承诺与婚姻那套,去找他会比较有机会。
她的心因为回忆起他冰冷的话语而紧缩。
她如何还能再待下去?听到的冷酷言语只可能更多,不会更少。她又何必用这种难堪的方式结束一段感情呢?
到时候她根本没有自信能够承受得了这一切。
她必须要走,退无可退了。
「余晞,妳还是早点走好了,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开,不如快刀斩乱麻。」光美改变了看法,双手握住她的手,深怕自己的朋友遭受更多痛苦。
有些冷言冷语对于不在乎的一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但是光美太清楚余晞的死心眼。夏严军轻易的就可以伤她很深很深。
有些争执不是几句气愤的话语过后就可以平静无痕。当两个人立足点根本不同的时候,爱得多的那方注定要伤得重。
她想余晞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匆促地准备离开。
「我离开后连妳都不会找得到我,等我安顿好,我会跟妳联络。」余晞握住光美的手,眼角已然湿润。
光美一阵鼻酸,抱住她哭了起来。
余晞咬住下唇,不让哽咽突围而出。她抱住光美,安慰地拍了拍她。「不能哭,我还有孩子要照顾,不能不坚强。」
「呜呜,余晞。夏严军总有一天要后悔的……总有一天!」光美不甘心地说。
「或许吧……但那已经与我无关了。」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心思已经远飏。
这个秋日的午后,离别的感伤让两个女人紧紧拥抱,只愿能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力量,重新面对未来。
☆ ☆ ☆
「……这个目标,今年底可望达成,不知道总经理还有没有其他意见?」业务部经理的报告索然无味,像是催眠曲似的。
夏严军将心思拉回,对于自己出神的状况感到不满。
他皱起眉头,几个参与会议的主管则如临大敌,以为他不满意。尤其是刚报告完的业务经理,差点没飙出汗来。
「其他还有没有要报告的,尽量简短。」夏严军将话题往下带,今天恐怕不是开会的好时机。
昨天晚上他几乎没睡,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女人,竟然跟他闹脾气。更该死的是他,居然因此而无法成眠。对于自己随便受到动摇,他真的很无法接受。
他不是老早学会了不要让女人的事情左右他的情绪了吗?
为何最近老是被搞得心绪不宁,整个人浮躁难安?
「总经理,这是我们部门的年度总目标,目前达成百分之……」这下换成企划部经理报告,但是同样战战兢兢的。
正当夏严军犹豫着要不要暂停会议,等明天再找时间继续时,他办公室的门响起了敲门声。
夏严军眉头锁死。「是谁?不是说会议中不准打扰吗?」
几个主管都站了起来,打算去喝止门外不知死活的家伙,但是此时门却开了。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个纤细的女人,而且没有人认识她,除了夏严军。
「对不起,打扰各位了。」邵余晞的脸色略显苍白,但是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平稳,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模样。「严军,能单独占用你五分钟时间吗?」
夏严军抿着嘴,看起来一副严厉的模样。
但是余晞挺直了身子,半点没有被吓唬到。
几个主管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喝止这个不知道哪里闯进来的女人。正当此时,秘书小姐脸色死白地冲进来。
「对不起,总经理,我刚在洗手间,没想到有人闯进来……」
夏严军举起一只手,室内再度沉默。「会议到此,我会再通知大家时间。」
几个主管像是得到特赦似的,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就连那个守门不力的秘书,也迅速关上门后遁逃去了。
余晞看着大家夸张的动作,不禁朝他挑了下眉。「看来你带人用的是威权统治法。」
夏严军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丢。「妳闯进我的会议,就为了说这个?妳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上次妳忽然来了,那是下班时间,这次呢?想要探测我的底线吗?」
他的愤怒带着冰冷的敌意,气她的进逼,也气自己无法不受影响。
余晞闻言苦笑了一下。「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擅闯你的办公室了,我保证。」
她嘴角那讥诮的笑容引来他一阵莫名的不安。
她虽然笑着,整个人却笼罩在某种灰色的氛围中。他想要探究她脑袋里的想法,却发现她实在让他捉摸不定。
而他讨厌这种感觉,非常的令人不安。
「妳还想继续吵架吗?等不到我下班回家?」他的声音低沈而内敛,所有的情绪都被妥善地收了起来。
「是等不及,我要走了。」她淡淡地应。
「走?」他扬起眸光,扫了她一眼,警告的一眼。
她又想弄什么玄虚?利用别的男人威胁他之外,这下连分手这种伎俩都拿出来了?
「我们分手吧,夏严军。」她用尽力气抬头看他,语气坚定,但是心里却是一阵剧痛。
七百多个日子在眼前如走马灯般地闪过,他的一笑一怒,一举手一投足,在她眼前飞奔而过。
无论甜蜜或者痛苦,她都得松手了,让过往成为过往,才有能力走向未来,不是吗?
「分手?现在连这招都使出来了?」夏严军瞪着她,眼睛里的怒焰只差没有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我早告诉过妳这招没用了,啧啧,邵余晞,妳就这么点能耐?只能用这种方式吗?妳想要承诺,想要婚姻吗?那么妳得拿出更高明的招数才行。」
她笑,笑容破碎。「很不幸地是我已经没有招数了,所以我说的分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的回答让他吓了一跳,瞬间他慌乱了起来。
他想一把揪住她,想要愤怒地朝她吼。想要叫她不要逼他,不要破坏原本如此美好的关系。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浑身僵硬,脸上的线条更显得严峻了。
「妳以为我会不答应吗?妳赌的就是这个吗?为什么要跟我玩游戏?妳知道我最痛恨这个!」他的声音挟带着压抑的怒与痛楚。
她看着他脸上所有细微的变化,心里一阵阵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