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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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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之手》作者:王晋康
内容简介
年轻有为的工程师猝死于家中卫生间,怀疑的矛盾指向性感风流的妻子小曼和她的情人、英俊的厂医许剑…… 他们是一群被上帝之手弄乱了基因的人,他们的一生也因此变形,所有的挣扎与自救都是徒劳的,只能无奈地面对宿命。 著名科幻作家王晋康的转型之作,通过特车厂一个诡异凶杀案厂医许剑的一段婚外情,将一个较少被大众关注的特殊群体的隐秘生存状态层层揭开,直指人性的本质。
作者简介
王晋康,1948年生于河南南阳,高级工程师,中国作协会员,中国科普作协会员兼科学文艺委员会委员,河南省作协会员。有多不作品出版,迭获中国科幻银河奖及全球华语星云奖。
目录
1。 梦与上帝
张上帝说,在人体的大脑中,根本没有诸如灵魂、精神、感情、智慧、直觉之类实体性的存在,他们都是由普通物质派生的,是由复杂的物质结合所表现出来的高层面的东西。所以——不要过于自大,万物之灵的人类仍然只是一群跳跳蹦蹦的提线木偶,身后有一根细线永远牵在上帝手里。
2。 上帝的诱饵
这场婚外恋的来势太迅猛了,从池小曼打来电话的第一句交谈到上床,两人接触的净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上帝的诱饵是如此直截了当,言简意赅!
3。 众生相
郑孟丽、仝宁、池小曼、葛玉峰、许剑、德昌表哥……一群被上帝之手控制的人,或躲闪或逃避,或进攻或后退,但是都无济于事,该来的命运,以一种无可逆转之势,肆无忌惮地向他们扑来。
4。 命案
葛玉峰终于被上帝的细绳紧紧勒住了——但是他的死显得非常离奇,让警察们想破了脑袋也未能破解,最后只好以自杀结案。然而,这个案子所留下的种种疑点让许剑无法释怀。尽管他与小曼的私情已经暴露,尽管他已被妻子宋晴赶出家门,但是他仍冒着被牵连的风险,锲而不舍地追踪命案背后的真相。
5。 子阴之西
许剑在被山中老剃头匠“子阴子西”的那一瞬间找到了在案件中迷失的方向,与葛大姐的倾心交谈和从学校图书馆获取的确凿资料,让笼罩着葛玉峰之死的迷雾散去,真相缓缓呈现。
1 梦与上帝
许剑这半生做过许多梦,像所有人一样。大部分梦境第二天睁开眼睛就会忘掉,那些睁开眼时尚能记住的梦又大半被时间冲刷走了,最终保存在记忆中的只是极少数,是那些多次重复的梦,或比较有创意的梦。等许剑在中原医学院(如今改为中原医大)上学时,这类可称为经典的梦已经积累了几十个,可以做一番综合分类的研究工作了。
一类梦境明显与人类的本能有关,比如梦见坠落,从高高的树杈上、或山顶、或不知道什么地方,向深深的黑暗中坠落。坠呀,坠呀,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坠落过程中的恐惧,但也只限于过程,梦中不会出现肉体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声闷响。据心理学家们说,所有人都会做这类梦,这是人类祖先几百万年的树上生活所留下的遥远的回声;或者梦见逃跑,跑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两腿发软,心惊胆战,至于是要躲避什么,也就是那个造成恐惧的主体,倒常常不在梦境中显现。专家们说,这同样是人类祖先几百万年生存的遥远回声,那时人们总是在猛兽爪下挣扎逃命,百万年的恐惧如今固化在基因深处。还有就是青少年时的绮梦,家乡话叫花梦,梦景当然与异性有关,在梦中你干了平时不大敢想更不敢干的事,最后常结束于一次快意的喷射,然后恍然从梦中醒来。不用说,这样的梦更是来自于本能了,毕竟性欲是人类及所有有性动物最重要的本能。
另一类梦境则来自于个人的社会经历。比如他常常梦见考试,梦境总是笼罩在焦虑之中,或者钢笔没水了,或者看不清考题,或者憋着撒尿,等等,反正绝不会顺顺当当让你把考题做完。即使他大学毕业并永远告别了考试,这些梦仍顽固地出现。偶尔也有轻松适意的梦,比如许剑七八岁时总梦见自己在池边玩耍,池水如镜,垂柳依依,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拂开柳丝向他跑来,笑容像天使一样灿烂。这个梦多次重复,以致于许剑曾问过妈妈:我梦见的究竟是哪儿?是不是我上辈子去过的地方?妈妈想了想,笑了,一语道破天机。原来很平凡的,那只是他童年生活的倒影。四岁之前他生活在老家,那儿就有一个这样的水塘,也有一个同龄的玩伴,但小女孩的名字他们再也回忆不起来了。这类梦从表面上看,似乎和人的本能无关,但若仔细考究的话,仍能从中看到本能的影子,看到“恐惧”和“性欲”。
还有一些梦似乎归不到上述两类中去。在大学期间,许剑做过几次内容雷同的怪梦――竟然梦见他变成了上帝!并不是说他变成宗教画中的上帝,那个上帝是雅利安人种,高鼻深目,浅瞳彩发,许剑在梦中也变不来这种模样的。不过,他在梦中确实有了上帝(西方那个爱思考的上帝)的目光,高踞云端,俯瞰尘世众生,包括一个叫许剑的医学院学生。
这当然是教马列哲学的张上帝害的。张上帝的名讳已经忘了,课堂上他口不离上帝,故在学子中落了这个雅号。他的话被学生们戏称为“上帝语录”。一个干巴瘦小的中年男人,其貌不场,不修边幅,毛衣袖口和下摆总是散了边,散落的毛线如流苏一般,他就拖着流苏为学生们上课。他的皮鞋常常积着浮尘,而衬衣领口的颜色也十分可疑。看着他的尊容许剑总是免不了想:在这位上帝家中,后权肯定强于王权。
在大学里教马列哲学是件不讨好的事,但张上帝却因其不务正业而在学生中极受欢迎。在课堂上,他除了该讲的课本内容不讲外,什么都讲,天上地下无所不包,还常常有一些相当异端的观点,来几句十分闪光的隽语。很多老师上课都有独特的习惯,比如教外语的赵老师只在黑板的左边板书;教生理解剖的向老师在结束一堂课时,会准确地、动作潇洒地把粉笔头掷到粉笔盒里;而张上帝的习惯动作是抿围巾:身体微向后仰,脊背靠在黑板上,两手在胸前一左一右地抿着他的老式围巾(冷天),或虚拟的围巾(热天),慢声细语、从容不迫地开始他的胡侃,黑板上一直是空白。下课铃响时他才匆匆让大家翻开课本,说:
“快,咱们把课本内容串一下。”
同学们很欢迎他的胡侃,但对他的拖堂啧有怨言。张上帝从善如流,很快改了他的教学流程。以后上课时,他先用三五分钟时间把授课内容匆匆串一下,然后合上课本,笑眯眯地向讲台下俯过身子:
“现在咱们开始?”
下边哄然同意:“好!开始!”
这位口不离上帝的人其实根本不是宗教狂,而是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非常彻底非常纯粹的那种。对这几代的中国人来说,“唯物主义”这个词天然带着褒意,但聆听了张上帝的教诲后许剑有一个感觉:过于彻底的唯物主义比较可怕,很有一点无君无父的味道。明朝李贽的《藏书》、《焚书》是无君无父的典型,不过比起张上帝的言论,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比如张上帝说:
“男女之爱,父母之爱,这是被诗人讴歌了几千年的东西,是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但实际上呢,它们既不神秘,也不高雅。男女之爱不过是上帝设的一个诱饵,去诱使两性生物完成交配和繁衍;父母之爱的本质是自私的,是为了通过后代把自己的基因永远延续下去。以上的解释是从进化论的远因而言,若从物理学的近因来看,那就更平凡了,‘爱’不过是由激素、神经通路所完成的一套程序,与电脑下象棋的程序没嘛区别。科学家做过实验,为雄鼠――听清了,是雄鼠,不是雌鼠――注射雌性激素,这些本来只会做父亲的雄鼠们立即充满母爱,啣草作窝,满洞乱跑,一副好母亲的作派。”
想起身受的母爱,许剑觉得张上帝很可恶,他亵渎了一个人心中最神圣的珍藏。
张上帝似笑非笑地盯着讲台下的少男少女。那时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人的本性已经从政治高压下复苏,姑娘们穿得鲜艳性感,面庞花一样娇艳,与讲台上衣着古板的张上帝形成强烈的反差。张上帝目光炯炯,隐含讥讽:
“当然,上帝是大能的,他设的这个诱饵绝对有效,没人能逃得出去。看看你们这些思春期的少男少女吧,你们看见漂亮的异性就心跳加速,肌肉战栗,你们渴望着异性之爱,认为那是天下最可贵的东西。但实际上你们都很懵懂,你们陷于过程而忘记了终极目标。爱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就是找到生命力强悍的异性基因,与之结合,从而把自己的基因延续下去。可你们呢?你们在热恋时,能不能清醒地知道这个目标?你们这些买椟还珠的愚人哪。”
男生们哈哈大笑。女生们红着脸笑,有些女生悄悄地呸他。不过这类羞怯或不屑的表情只是姑娘们必需的作秀,其实她们照样听得津津有味。
他还说过:“科学远不能说已经认识了人体自身,但至少已达到这样的阶段性结论:在人体包括大脑中,根本没有诸如灵魂、精神、感情、智慧、直觉之类实体性的存在,它们都是由普通物质所派生的,是由复杂的物质缔合所表现出来的高层面的东西。精神高于物质,但又完全基于物质。你我的精神行为都在冥冥中受自身物质结构的制约。所以——不要过于自大,万物之灵的人类仍然只是一群跳跳蹦蹦的提线木偶,身后有一束细线永远牵在上帝手里。”
“这么说吧,科学之神帮助唯物主义战胜了唯心主义,但人类仍然臣伏在上帝脚下。”
他口中的上帝并不是神甫(牧师、阿匍、拉比)所说的那个“他”,其实只是一个方便的人格化代称。他也常使用一些同义词:造化之神,大自然,自然之道,进化之道,客观上帝,等等。
张上帝的一条著名语录:
“要学会以上帝的目光看世界。跳出你的皮囊,跳出人类的圈子,翱翔在尘世之上,想象着你已经经历了多少亿年的沧桑。”他认真地强调,“建议你们一定按我的话去试试,肯定会有一种全新的体验啦。你将透过事物的纷繁外表,看到大自然的深层机理。当然,你所看到的真相可能没有诗意,甚至相当冷酷,对此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许剑真的照张上帝的话去做了,于是就有了前述的那些梦境。那确实是全新的体验:我(上帝?)翱翔在尘世之上,平淡地俯看我(许剑)在尘世中的生活:吃喝拉撒睡、追逐异性、梦遗、嫉妒、做绮梦、恐惧、发怒(从医书上知道,所有哺乳动物,当然也包括人,脑中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