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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安跳过那条死蛇,摸了摸那人的颈部,脉搏微弱,他需要新鲜空气。
多利安爬到他们堆在洞口的石堆旁,推开石头。外头大火肆虐。这个畸形动物展览馆正当中的草地上火光熊熊,和升腾而起的黑烟形成鲜明对比。
多利安把那人拖到山洞外,放在地上平躺着,他会活过来的。但还能活多久?多利安不知道。
他把那人抱起来,找了个石凹——多利安觉得这地方利于他防御。他把那人放在一边,去找回了他们俩的背包,然后又收集了一堆石头。
多利安把自己塞进石隙里,把那个士兵放到自己头顶上。他的身子悬在上空,仿佛是面盾牌。如果他死掉了,至少也还能起点伪装作用。如果那些“石像鬼”会袭来,他也能阻挡一下那些家伙的利爪。多利安把收集来的石头堆放到他们周围,希望能多少遮蔽住他们散发的热量。
他握紧手中的枪,但没再把激光束来回晃动了。那条蛇耗尽了他最后的精力。他觉得自己累坏了,感觉几乎跟他每次和阿瑞斯交谈之后一样糟糕。那个亚特兰蒂斯人对多利安——以及对于全人类——就像是洞窟里的那条蛇一样:沉默无声,无影无形,在黑暗中抓住猎物,缠上去,意图把对方全部的精力榨得一点也不剩,然后吞噬掉可怜的牺牲品。
他望着火焰吞没了最后一片草原。火焰渐渐熄灭,余烬在黑夜中闪烁,多利安感到一股新的火焰在他胸中燃起。
凯特看到大卫从森林里沿着他们砍出的那条小路走来,浑身都松了一口气。
“大卫。”她呼唤着他,离开了自己藏身的地方,投进他的怀抱。
他发出一声闷哼,微微偏了偏脑袋。
他受伤了。凯特开始用手在他身上摸索,寻找着血渗出来的地方。
“我没事,只是些碎木。”
大卫打量了一下队伍里其他的成员。
“我们得加快速度。”他边说边和索尼娅一起走到队伍前头。其他人跟了上去。
两小时后,众人盯着1701…D生态室的出口猛看。
只有一个麻烦:出口离地面有将近二十英尺高。
大卫走到黑色的泥土和构成生态室墙壁的坚硬复合物交会的地方。这里的土壤颗粒很细,太奇怪了。
众人现在着重要解决面临的两个难题:首先要把炸药送到生态室大门口,然后,假设爆炸能炸开大门的话,还得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对于如何够到大门的问题,他们迅速交流了一下不同意见;具体来说,是在怎么砍倒一棵树用来爬到门口的问题上的不同意见。我们可以用砍刀——要花太多时间。用点炸药——太危险,我们可能需要全部的炸药才能炸开门;如果炸药不够的话,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了。用枪打断树干——我们还需要子弹来对付多利安和艾齿兽,而且枪声可能会引来麻烦。
最终他们决定采用最“低技术”的方法把炸药放到生态室门口去:不用子弹,不用手榴弹,也没有噪声。
大卫站在最底下。索尼娅站在他肩膀上,尽力维持平衡,双手高举,每只手上托着米罗的一只脚。米罗往前伸手把炸药放到厚厚的大门上,按下启动按钮的时候,索尼娅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索尼娅用上臂接住掉下来的米罗。冲击力让下面的大卫猛然哼了一声。然后索尼娅把米罗放下去,自己也跳到地上。他们全都逃开一段距离,焦急地等待着爆炸将会带来的结果。
尘埃落定之后,他们看到上面的走道里应急灯的微弱光芒。于是他们一阵欢呼,互相拥抱。大卫拥抱了凯特。米罗朝他们冲了过去,大卫也拥抱了他。玛丽发现自己被抱在了保罗的怀抱中。大卫朝索尼娅短暂地点了点头,后者的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再次搭起了人梯,这回是把队伍中的人一个个送出去:首先是米罗,然后依次是玛丽、凯特、保罗和索尼娅。索尼娅让其他人抓住她,她自己把三个背包上的带子接在一起,垂下去接近大卫。大卫助跑一段之后猛然起跳,抓住背包带,双脚用力在墙壁上一蹬,朝上蹿起一截,刚好够到索尼娅的手。她把大卫往里使劲一拽。其他人也一起用力,把他们拖进了走廊。
爆炸声惊醒了多利安。他后怕得要死——他本没打算睡着的。那士兵的脑袋转向他,“长官?”他声音嘶哑地小声说道。
“待在原地。”
多利安跑到石崖边上,用他枪上的瞄准镜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一道门,一个出口——大卫那帮人把它炸开了。他们一共实际上是六个人——除了凯特和大卫21之外多利安都没见过。多利安看着这帮人爬了上去,离开了。
他吸了口气,俯瞰着生态室。周围一片安静,在远方的角落里,雨林和入口相接的地方,一轮太阳探出了头。在对面的岩壁上,两只身上满是泥浆的“大鸟”摊开身子在晒太阳。
多利安不知道太阳出来以后它们是不是会一直待在那儿。如果是的话,他追踪凯特和大卫的路上就毫无障碍了。
凯特带着队伍沿着走廊奔跑,远离生态室的出口和里面的危险。
进入传送室后,凯特在那团绿色的光雾中操作了一下,然后转向那里的拱门。“我们准备好了。”
“你能把门关上吗?好不让多利安追踪我们。”大卫问道。
“不行。飞船现在处于紧急状态,这里是最后一条逃生通道,它无法被关闭。”
大卫点点头。米罗、两名战士和三位科学家依次走进那道闪烁着的白色拱顶光门,前往亚特兰蒂斯烽火站。
中部 烽火站
CHAPTER 22
玛丽·考德威尔穿过传送门后,兴奋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22。地板是珍珠白色的,墙壁是亚光的灰色,但最吸引她的是铺在正前方那宽广的观景窗。她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地球就悬在窗外,一个上面满是白色、蓝色和绿色花纹的球体,悬在一片黑色的幕布上。
能目睹这幅景象的之前只有极少数人类:宇航员们。他们都是英雄,冒着巨大风险前来观看这美景,为拓展人类的知识让自己命悬一线。玛丽在孩提时代曾梦想过这样的时刻:进入太空和宏伟的未知世界旅行。但对她来说要冒的风险太大了。她最终选择从事天文学,希望双脚踏踏实实站在地面上的同时为宇航事业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但眼前就是她所渴望的景象,所梦想的目标。
此时此刻,她觉得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能含笑而终了。
保罗·布伦纳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自从亚特兰蒂斯瘟疫暴发之后,他经常都有这种想法,但这次和之前不同。他这次感到自己有点精神错乱了。他和特伦斯·诺斯的对抗,他杀死对手的行为,已经几乎让他濒于崩溃了。再加上在摩洛哥洪水中的奔逃,刚才在那艘亚特兰蒂斯飞船里那个怪诞的圆形房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最后还有这个:在环地轨道上俯瞰地球。
他习惯于努力控制、约束不受控的东西:病毒。他知道这场游戏的规则:病原体,生物学,政治。
而如今,他对脚下这块地方一无所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玛丽。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个样子了……很久很久了。
米罗的所见让他更加确信,他出现在这里并非无因,这里有需要他来完成的使命。在一个孩子的心目中广阔得无法想象、尺度近乎无限的那个世界,现在缩小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飘浮在外面,仿佛随时会被广袤的宇宙吞噬。这提醒着米罗,他是多么渺小,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微不足道——只是人类全体的浩瀚汪洋中的一小滴,眨眼间就会消逝。生命无常,身后只留下片片涟漪渐渐平息。
他相信,一个人的这一滴生命可成为剧毒,也可成为医治时代病痛的良药——一个时代也不过是水面上的薄薄一层,时光中的短暂一霎。米罗不是战士,不是领袖,也不是天才。他环顾四周,看着自己的同伴们,看着这些各行各业的精英。但他能帮上他们,有需要他来完成的任务,他确信如此。
大卫扫视了一下传送门所在的这个小房间,随即跑进房间唯一的出口外的圆形通道。他搜索前行,举着手中的枪前后摆动。现场空无一人。
烽火站内部的居住区看起来只有一层,形状好似一个茶盘。
他们刚出来的传送门所在的房间占据了中央的整个区域,就像是高层建筑正中心的圆形电梯间。
他还是从传送室和观景窗那边开始,顺时针又转了一圈。烽火站里包括四套跟登陆舰里的船员居室一样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小单人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封闭的声波清洁舱——他直接把那地方叫作“卫生间”,但那里实际上是个无水卫生间,里面装着一堆颜色各异的频闪灯);在后侧,传送门对面的位置是两个大房间,大卫认为是实验室;最后一块区域在观景窗的左手边,是个储藏室,里面堆满了银色的板条箱,还有几件舱外活动服。
他绕着太空站转完第二圈回到传送门那里时,其他的人都还痴痴地站在原地,望着观景窗。他必须让他们的注意力回到当下要完成的任务上来。虽然他们身心俱疲,他还是很想抓住那些成年人,晃醒他们,然后说:“来吧,大家!集中注意力!追杀我们的杀手随时都可能到达!”
米罗就算了。大卫无法想象要是他自己少年时来到这样一个太空站里,凝望着地球会怎么样。多半会尿裤子的。
凯特的脸上一片茫然,大卫知道,这说明她又在用身上的植入装置跟这个亚特兰蒂斯太空站进行通信。她的脸转向他,脸上的茫然变成了焦虑。这下他也焦虑起来了,确切说是更焦虑了。
大卫指了指传送门:“这是唯一的入口吗?”
“是的。”凯特说。
索尼娅被他们的话惊醒了:“设障防御还是伏击?”
大卫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下他看到的可以利用的东西。要把传送门给封死完全不够,差得太多。“伏击。”他说。他朝四个居住舱所在的方向点点头,“我们在传送门的那一边准备伏击。”
他走到储藏室,和索尼娅一起把所有的银色箱子都搬了出来,把它们堆在垂直于传送门的方向上,这样一来他们可以躲在后面朝着储藏室的方向开火。大卫希望子弹能打中多利安以及他所有剩下的手下。大卫不知道这样做安不安全,但多利安多半会一穿过传送门出来就直接开火,所以……
凯特抓住他的胳膊:“我们得谈谈。”
“我站第一班岗。”索尼娅说完就在箱子后面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
凯特把大卫拖向最近的一间居住舱。
“这里还有三间宿舍,每人一间。”大卫说。还有四个人,只有三间房。不过他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保罗倒在小床上,开始脱掉那身亚特兰蒂斯人的衣服。门打开了,玛丽走了进来,放下自己的背包。
保罗本以为玛丽会和另外那个女人住一间的:“我可以去跟米罗住一起。”
“不。就这样。”
“你不想……”
“抱歉。索尼娅……我害怕她那种人。”
保罗点点头:“嗯,我也怕。”
“至少还是有个把好消息。”多利安想道。那个差点被蛇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