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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听过‘湘乡吃活鱼,宝庆吃血粑,要想吃鸡鸭,快快去怀化’的这首民谣么?”那堂倌能说会道,说得清每道菜的来历。
“没有。”有良淡淡道。
“我们湘西怀化是丘陵地带,山多水少,鸭鹅的生长习性与牲畜一样,因此肉质也同湖区的有天壤之别。相传乾隆年间,雪峰山下有位张氏巧妇烧得一手好菜,在官道旁开了一家小餐馆。她养了一群鸭子,这些鸭子小的时候还好管理,长大就不听话了,满山遍野去糟蹋庄稼,害得张氏每天拿着竹竿又赶又骂,‘你们这群该死的鸭子,简直像土匪!’她气得每天杀几只来招待客人。这鸭烧得酥软嫩滑,鲜香绝伦,引得食客闻香而至,餐馆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天天门庭若市。张氏来不及只好切大块的生姜、辣椒配青豆胡罗卜等蔬菜,匆忙的连鸭脚皮都顾不上剥,没想到这风味却独树一帜。野性的鸭子和粗旷的烹调,加之自然的随意搭配,从此‘土匪鸭’便闻名遐迩了,两位真的不想尝尝么?”堂倌口齿伶俐,说得人没有不动心的。
“好吧,就来一只,”有良点了菜,然后貌似随意的问道,“这儿的老板做生意很会用人啊,你的热情介绍即便不想吃都无法拒绝,这个时间老板在吗?应该给予表扬和奖励才对。”
“嘿嘿,这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堂倌闻言很是高兴,于是悄声透露说,“罗老板此刻正在楼上雅间陪贵客呢。”
有良点点头,堂倌去厨房下菜单了。
“你想怎么做?”耶老问。
“嗯,等会儿填饱肚子再说,我先去下厕所。”有良目光瞥了下楼梯,然后起身离去。
楼上雅间内,一桌丰盛的酒席已喝得半酣,居中坐着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县委刘书记,旁边是屠局长和森林公安派出所的杨卫东所长,下手坐陪之人年约三十多岁,生得膀大腰圆,红光满面,两侧太阳穴高高隆起,正是沅陵大酒楼的老板罗洪毛。
“刘书记,上次马底驿的事儿实在是抱歉,一直想找个机会赔罪,无奈您日理万机,工作操劳繁忙而始终未能如愿,今天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我小杨子再敬您一杯。”杨卫东双手捧着酒杯毕恭毕敬的说道。
“嗯,”刘书记没有去端酒杯,异样的目光直视着杨卫东,口中疑惑的说道:“杨所长,我一直想不通,那天你怎么会全身赤裸的和我抱在一起呢?”
杨卫东哭丧着脸回答:“刘书记,我当时在酒桌上迷迷糊糊的,后来的事情更是一点都记不得,若是有冒犯亵渎的地方,还请刘书记原谅。”
“是啊,刘书记,我们都被那个以邢书记为首的犯罪团伙给迷倒了,整整七天才苏醒过来,这是当时现场取证的照片,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请示您看看是否销毁掉。”屠局长从公文包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去。
刘书记取出里面的照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那上面拍摄的正是两个男人赤裸着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杨卫东从后面搂着腰,阳具抵着自己的屁股,完全是“老汉推车”的标准姿势。
“真的是对不起。”杨所长战战兢兢的嗫嚅道,眼睛偷偷地瞟着刘书记的反应。
屠局长在一旁默不作声,嘴角现出一丝冷酷的微笑。
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杨卫东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着,已经溢出来一些滴在了桌子上。
刘书记两颊绯红,轻轻的一句话令人大跌眼镜:“小杨子的皮肤还挺白嫩的嘛。”
屠局长松了一口气,看似开玩笑的说:“杨所长是我局年轻干部中皮肤最好的,连那些整天抹护肤品的女警都不及他。”
“是吗,小杨子你是如何保养的?说来听听。”刘书记的眼神儿里流露出一种火辣暧昧的异样神情。
“洪毛啊,你带我去厨房瞧瞧还有什么山里的野味儿好拿来下酒。”屠局长使了个眼色,遂与罗洪毛走出房间并随手带好门,两人一面交谈着下楼。
“舅舅,原来刘书记是个‘兔二爷’。”罗洪毛做了个不雅的手势,嘿嘿笑道。
“是啊,县委刘书记来到沅陵任职已有一年多,却连个家属都不带,我介绍过去的女孩儿模样气质都不错,可他根本就不感兴趣,本还以为书记的党性有多强呢?现在的领导干部哪个不乱搞,和动物根本就没有分别嘛,我没估错,他原来真的是个‘同志’。”屠局长阴笑不已说。
“舅舅,你真有能耐,竟能让杨卫东心甘情愿的当‘兔子’。”罗洪毛佩服道。
“哼,他还不是为的调回局里任职么?人只要有欲望就会暴露出软肋,洪毛你给我好好听着,凡事要多动脑,只靠打打杀杀那是莽汉,早晚会捅出漏子来的。”
“有舅舅您撑腰我怕啥,在沅陵这块地盘上还没人敢对咱不敬。”罗洪毛一边下楼,满不在乎的说道。
“哼,愚蠢,”屠局长面色一板训斥道,“赶脚村那个罗柱子的巨款来路肯定不正,但你也没有必要公开打残他,有些事儿最好私下解决掉,这样就不至于回回都要舅舅来替你擦屁股。”
“舅舅你不知道,那家伙舍命不舍财,像他妈的一头犟驴,给点颜色瞧瞧也就老实了。”罗洪毛说着拉开厨房门,两人走了进去。
他俩都未曾留意到,一个瞎了左眼的年轻人擦身而过,将谈话悉数听了去。
有良回到桌前,悄声问耶老:“你知道‘兔二爷’是啥?”
“老衲当然知道了,”耶老闻言一乐,说,“读过《木兰辞》么?”
有良摇摇头。
“北朝民歌《木兰辞》中说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一般人不知道,这雄兔看见其他兔子时,则不分公母都会上去交配,只不过雄兔之间交配无法怀孕而已。所以自古以来,凡是男人之间相互喜欢并同床共寝的就称作‘兔二爷’,不过这种人很少,且羞于启齿而已。”耶老解释说。
“还有这种人啊。”有良头一回听说。
“当然有啦,古时候最有名的‘兔二爷’就是汉人的祖先黄帝,娈童之风就始于他,自商代始又有‘比顽童’、‘美男破产、美女破居’的说法。史载龙阳君为魏王‘拂枕席’,弥子瑕与卫灵公‘分桃而食’。众口赞誉的是汉哀帝和董贤,他俩夜里同床共枕时,董贤压住了皇帝的袖子,哀帝不忍惊醒他,故‘断袖而起’。所以后人于是就以‘龙阳’、‘余桃’、‘断袖’来暗指‘兔二爷’了。”耶老嘿嘿笑道。
有良心下寻思着,原来沅陵县的刘书记竟然也是个“兔二爷”。
第153章 菜尸
热气腾腾的一大盘湘西土匪鸭端上来了,颜色红亮,鲜香咸辣,有良吃得赞不绝口,耶老则慢悠悠的品着一壶沅陵米酒。
“瞧,膀大腰圆的家伙就是那恶霸,旁边的人是他舅舅。”有良瞥见罗洪毛和那个穿制服的警察离开厨房,经过餐桌旁往大门口走去。
“洪毛,记着别去打扰刘书记他俩,我先回去了。”屠局长叮嘱着。
“放心吧,舅舅,今后抓住杨所长连书记都得听咱们的了。”罗洪毛嘿嘿说道。
“不要乱说话,”屠局长皱了皱眉头,“你都好久没来看你舅妈了吧?”
“今晚不行,我还要去给师父送药。”罗洪毛看着屠局长的警车开走了,这才转身回来。
“有良,你准备怎么做?”耶老眼睛盯着罗洪毛悄声问道。
“酒楼里人多眼杂,等他晚上一个人离店的时候绑票。”
“绑票?”耶老觉得挺好玩儿,但提醒他说,“当心这家伙的舅舅可是捕快啊。”
有良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老翠花能上其他人的身么?”
“当然可以,十几年前曾经附在一个公安捕快的身上,还化解了危机呢。”
有良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但仍需要见机行事。
不多时,罗洪毛走出酒楼,身后跟着那位能说会道的堂倌,手里拎着两坛老酒胳膊上挎着食盒,有良和耶老悄悄的尾随在了后面。
夜幕深沉,秋风萧瑟,街上行人稀少。
罗洪毛二人穿过凤凰山“湘西剿匪纪念塔”出胜利门,最后来到了沅水河畔的一个古老渡口,有艘小渡船正停靠在岸边等着载客。
“崔艄公,我要渡河。”罗洪毛扯开嗓子喊起来。
“来啦,原来是罗老板啊。”船上的一个老头站起身来说道,正是数月前载罗老爹父子赶尸过河的那位艄公。
“快跟上。”有良说着加紧了脚步。
罗洪毛接过食盒同两坛酒,打发堂倌回去后迈步登上了渡船。
“老乡,我们也要过河去。”耶老尖声尖气的说道。
“那就快上来吧。”崔艄公载上他们竹篙一撑驶离了河岸。
罗洪毛打量着耶老,似乎认出这一老一少曾在酒楼里用过餐,崔艄公则自顾着撑船并未留意这两个陌生的外乡人。
“你俩刚才在沅陵大酒楼里吃饭了吧?”罗洪毛问道,毕竟在自己的酒楼里消费,多少有些好感。
“是啊,土匪鸭的口味儿那是相当的不错。”耶老嘴巴甜,会顺着说好话。
罗洪毛点点头,满意的说道:“那酒楼就是我开的。”
“那你发了不少财吧?”有良淡淡说了句。
“当然,”罗洪毛脱口而出,随即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们从哪儿来的?”
“黄龙府。”耶老对耶律家族的祖居地向来挺自豪的。
“黄龙府?”罗洪毛觉得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是哪个省?”
这时崔艄公接过话茬:“黄龙府在东北呢,当年岳飞就想着大军直抵黄龙府,可惜被十二道金牌夺了命。”
“哦,”罗洪毛虽然不学无术,但也多少听过《说岳全传》的戏文,“原来是金兀术的老乡,大老远的跑来湘西干嘛?”
“讨债。”有良冷冷道。
罗洪毛闻言嘿嘿笑了:“多少钱值得跑这么远来讨?”
“一百万。”
罗洪毛吃了一惊,似有不信的盯着他俩。
“一百万本金,还有利息一百万。”有良淡淡的说道。
“那不就是两百万了?”罗洪毛一听来了兴致,目光扫过两人,开口说,“你们一老一少弱不禁风的样子,能讨得回来?不如这样,我帮你要回这笔巨款,五五分成怎么样?”
“宰人呐?帮忙要个债就要拿走一半?”耶老随即叫了起来。
“哼,你们也不打听一下,我罗洪毛在沅陵这块地盘上黑白两道谁敢不给面子?再者,你们跑来湘西讨债,竟然不先来拜码头,想顺顺当当的拿走钱,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罗洪毛的脸黑下来一发力,浑身骨节一阵“咯咯”乱响。
耶老勃然大怒,正要发脾气。
“四六分,你四俺六。”有良小声说,看上去似乎已经胆怯了。
“不行,要么五五平分,不然马上给我滚出湘西。”罗洪毛粗暴的喝道。
“好吧,五五就五五,不过你真的能帮我们讨回来么?”有良明显的屈服了。
“那当然,欠钱的是什么人,告诉我名字。”
有良望了眼崔艄公,压低声音道:“等过了河再告诉你。”
罗洪毛心中狂喜不已,这两个土老帽被自己两句话就吓破了胆,今晚出来这趟真值,白白的就搞来了一百万,索性顺便做了他俩,两百万全拿了。
渡船撑过了沅水,有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