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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岸小心的说道:“那属下先去湖边看看。”
火莲看着张贵妃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迟了!一步之差,满盘皆输。小狼这当估计已经拜别了老宗主,离开了湖边。远走高飞了。”
小岸犹豫了良久,看着抱着张贵妃一脸泪水的火莲,一句那不是最好吗,终是没有说出口。
☆、祸不单行步步难
时间一点一滴的从静静的空气中流走,不觉见东方已然发白,得禄急的团团转,最后只得在门外壮着胆子颤声问道:“圣上,这早朝的时间到了啊!”
皇帝默然地说道:“张妃急症病逝,缀朝三日。”
听到张贵妃急症病死的消息,得禄的心里没有太多的吃惊,反倒是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像落了地一样。今晚景泰宫的事,处处透着邪气,满院子冻的瑟瑟发抖的太医,方才更听夜里侍候的得福说皇上半夜被小拉从宣仁宫里给叫了来,余火莲半夜带人闯宫,之后更让其中一人带了满满一包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匆匆离了景泰宫,如果是张贵妃病死,那么一切就好解释多了。得禄急匆匆的去殿上传旨去了。随着他这一去,张贵妃急症病逝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飞遍了整个皇宫,朝堂,京师……
小拉取了张贵妃的盛妆捧了过来说道:“皇上,再不给娘娘更衣,只怕……”小拉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可皇帝明白她的意思,再不更衣,只怕张贵妃的身子硬了以后,想换也换不上了。
瞟了眼小拉手中的一品服饰,再看看床上被火莲抱在怀中的张贵妃,对于张贵妃的心意,他自是再明白不过,她所在意的,在活着的时候,她是一样也没有得到过,而今在她死后,她日夜牵挂的儿子,终是守在了她在身边,但还是缺了一样,而这一样,他能给,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给得了。这样一想,皇帝说道:“以皇后之礼入敛!”
小拉微微一愕,立时说道:“是。”瞟了眼床上还抱着张贵妃的余火莲回道:“皇上,那外面的人?”
皇帝叹了口气道:“叫御医们都退了吧!”
小拉应了声是,转身出门传旨去了。
余火莲将张贵妃手上的戒指摘下复原机关,又用内力将毒血逼出,而后用手帕细细拭去,才又把戒指复又给张贵妃戴上。
眼见他此举甚为怪异,皇帝和小岸各自心中各自叹息,却谁也不好说什么。
天色渐亮,随着消息的扩散,立时半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张贵妃急症病逝的消息。
从长福宫中急匆匆赶来的九艳,推门而入,一见屋的情景不由得也愣了,而后扑上前来大哭,娘还那么的年轻,她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娘竟会死在她的前面。口中一声声的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娘昨晚上明明还好好的!”
火莲缓缓说道:“是急症,没来的及宣御医!”
九艳疑惑的问道:“那你怎么在这里?”
火莲说道:“景泰宫深夜急诏御医,太医院的弟兄给我报信,我就来了。”
看着一脸衰痛的余火莲面不改色的说道没边的谎话,小岸的一颗心抽搐得只差没被拧成了麻花,不是没见过说谎话的,也不是没见过余火莲往日说的活灵活显的谎话,只是没想到,而今他在这衰痛之中,还不忘继续把谎话说下去。
九艳扯过张贵妃一层灰白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火莲瞟了她一眼道:“是尸斑!”
小岸只翻白眼,这也才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要给张贵妃逼毒了。
可九艳却明显相信了,小岸心下一沉,在心中暗叹,估计当年她饿死丁谓后,也从未去细看过丁谓的尸体,进入无间道后,又被展颢养在无间道内,整日少见刀兵,不经血雨腥风,才会被余火莲这样轻易糊弄过去,而余火莲这么做的用意也实在太过明显不过了,他不想把香香也搅进来,原是一父同胞的姐妹,而今转眼却成了杀母仇人,更何况小狼的武功之高,香香惹要对付她无疑是以卵击石,而香香那不知死活的性子,就是当年的展颢她都敢暗下毒手,若是让她知道了,岂非是送她去死。
看着此刻依然面面俱到的余火莲,小岸稍稍放下些心来,明显火莲没有被哀痛迷失心智,事情他看的很明白,想的很透彻。
这时太监已经将黄金打造,白玉为镶,珍珠环绕,翡翠点辍的九龙九凤冠送来。与他同行的一人,手中捧着绣着翠翟深青色领、袖、裾有红色云龙纹样的镶缘的皇后祎衣,白玉双佩,精巧的金饰压在其上。
得福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圣上,皇后礼服送到了。”
皇帝看向火莲说道:“该给你娘换衣服了。”
火莲目不转瞬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张贵妃,他自幼无母,也从不知母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他自有记忆以来,只知道自己的娘已经死了,被昏聩的朝庭给逼死了。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有与亲娘再次重逢的时刻。而知道自己身世以后的这大半年来,自己忙着处理无间道的各种事项,忙着补偿皇帝这二十年来的父子之情,可与娘的相处却是寥寥无几,为了避嫌吗?可若是自己想的话,又有谁能拦的住自己,终是自己不够尽心罢了。而今自己这一放,那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娘了。再也听不到娘那殷殷的关切,笑语下暗藏的狡黠,毫不掩藏的不满。
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终是说道:“那就换吧!”一套皇后的礼服他自是没瞧在眼里,可他心里明白,娘稀罕,娘在意。活着的时候娘没从穿过,皇后的礼服,而今她也如李太后一般,只能在死后穿上这套皇后礼服了。逝者逝矣,又能知道什么,所慰藉的不过是活人的心罢了。
轻轻的将娘递给了守在一则的香香和小拉去换衣服。火莲起身离了张贵妃的卧室,来至外间。檀香木的梳妆台上,有序的陈列着一盒盒的首饰,最上面的便是自己辗转关于娘的那箱珍珠,简陋的箱子,放在这檀香木的台子上,再加上边上同色檀木盒子里是九锂金钗,沉甸甸的龙凤镯子,白玉环佩。再旁边精巧的汉白玉盒子打开来看,却见里面是胭脂。旁边的翡翠盒子打开,里面却是花香袭人的香粉。再下面的盒子里放着和田玉镯子,翡翠簪子各色首饰不计其数。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不菲。再旁边的雕花银盒打开,里面竟是各色的梳子,墨玉梳子,白玉梳子,翡翠梳子,象牙梳子,犀牛角梳子。
所有一切,就只有那个珍珠箱子,与这一切甚不相衬。火莲随手抚上箱子,却见箱子的上盖边缘,已被抚摸的有些光滑。显见是被它比那一切精美的盒子,都让的主人过手多的多。火莲眼中一酸又掉出泪来,当初送娘这箱珍珠,只是单纯的想把珍珠价给炒上去,因此只是顺手从兴源钱庄里,把鬼手带回的小箱随便捞了一个,半分也没想到选一个精致一点的箱子。没想到如此简陋的一个木箱,娘却这么珍视,看来当初自己就算送的不是贵愈黄金的珍珠,而是普通的石子都会被娘珍视。
随手打开,见里面除了昨天从娘头上摘下来的头饰,还有几条长短不一的珍珠项链。有一颗珍珠钗子上,还带着一缕长发,火莲伸手过去,小心的把那缕长发从珍珠钗子上摘了下来,紧紧的握在了手心。
九艳和小拉一起给张贵妃换着衣服,九艳的泪珠忍不住房的一颗颗的落了下来,自幼在这人间一等富贵处的皇宫里,跟娘一起挨过多少有苦道不得的日子。却还要装贤良淑德,装温婉淡泊,看别人金尊玉贵的招摇而过,因为那会头上不仅有着太后,皇后这两座大山压着,就是父皇也是喜欢淡泊温柔的人,而讨厌招摇轻狂的人,所以,一切都要收敛自己的本性,去迎合父皇的喜好。至到而今娘终于不再用迎合任何人,深青色的皇后祎衣,是娘半生的追求,珠珠翠绕的九龙九凤冠,是娘梦寐以求念想。
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症,夺走了娘的性命,任是手握天下的皇上,还是执掌生死无间的火莲,都无法留下娘的性命,都说否极泰来,可娘却在一切美好刚刚要开始的时候,就这般匆匆被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等九艳和小拉好不容易才给张贵妃换好衣服,外面金丝楠木的棺材和水银已是送了过来,九艳忍不住的又哀哀哭了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外殿的角落里,皇帝正在对小岸吩咐着什么。小岸一脸平静的表情下面,是一颗再次被凌乱到七凌八落的碎麻花一样的心。
冬日的阳光,难得如此明媚的照在景泰宫,可火莲却觉得浑身冰冷,除了手心那团小小的发丝,再感不到半丝温暖。
乐淘双手捧来了一碗米粥,怯怯的说道:“哥哥,你喝点吧!贵妃娘娘在天有灵,看到心里也必会难受。”几个月不见,乐淘长高了一点,也瘦了一点,一双眼睛露着关切。
火莲摇了摇头,而后说道:“你别在这呆着了,回你自个宫里去!”
乐淘见余火莲面色平静,可一双微红的眼睛之中却是透着无限的哀伤。怯怯的叫了声:“哥哥。”却又一时想不到说什么好。她平日里的闹惯了的,今日的情景,倒真让她手足无措。
火莲道:“走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乐淘应了声是,却没有转身,反正问道:“大姐姐也还没有吃东西,这样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了。”
火莲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乐淘小心的说道:“哥哥,你喝一碗吧,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大姐姐着想啊!”
火莲苦笑道:“走吧,乐淘,这些东西你不懂。”
乐淘沉下了眼皮低声说道:“我娘死的那娘,我才四岁,别的我都记不太清了,可我记得娘对我说,要我好好的,只有我自己好好的,娘才能放得下心,所以这些年,无论怎样,我都把自己昭顾的好好的,都让自己开开心心的。”
火莲道:“可我从小学到的就是,我的生日就是娘的祭日,娘死换我生,这一日,就该我受难,受训。”
乐淘睁着一双茫然的妙目道:“你说什么?”
火莲苦笑道:“我说的都是莫明其妙的傻话是不是?可是我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你不懂的,走吧!”
乐淘把手里的粥放到一边,挨着火莲坐下说道:“哥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也许我不大懂,可我可以听,而且我也绝不会告诉任何的人,算我们的小密秘。”
火莲摇摇头道:“一个人的日子太久,我已经习惯了。”说罢便起身离开。留下乐淘一个人惊愕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乌金西坠,残霞若血,一个大太监向得福小心的回禀道:“回总管,静妃娘娘过逝。”
得福皱眉道:“静妃?!这不早不晚的,她添什么乱!”
那名太监应了声是,不敢再吭声。
得福左思右想,到底不敢不报,还是到了景泰宫中向皇帝回禀了这件事。
皇帝听后,本就阴郁的脸上,更增惨淡愁云,皱眉问道:“怎么死的?宣太医了吗?”
得福张口结舌的说不上来。
皇帝嫌恶的看了得福一眼后,竟自出门乘了肩辇向奉慈庙内而去。皇帝暗自沉思,若是巧合,此事也未免过于太巧,是昔儿吗?他不相信他的昔儿能下得了这个狠手,就算郭皇后对昔儿下过死手,但必竟也是生她养她的亲娘。
到了奉慈庙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