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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戏弄了个够,再轻轻松松把他们全都给杀了。连我家老爷都被他奚落一番。”说话间,眉梢眼角皆是春意。
茶落暗笑不止,七月初三夫人在方家遇袭,这小丫头危难之中芳心暗许了哪位保护他的人,那是半点都不稀奇的。不过把一群人都给杀了,最后还奚落了方子庵的那不是鬼手吗?于是茶落口中笑道:“你的眼光倒是好的很。”
小芳满脸羞红却还是掩不住兴奋地说:“他看起来好像没个正形,可是家里只要一出什么事,他都能突然出现,把事情摆平,上次小姐和姑爷半夜出去,我担心的要死,也是他把小姐给送回来的。他叫小姐为夫人,那他自然也是姑爷家的人了。你说他那么好,姑爷的妹妹是不是来找他的……”
茶落闻言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好半天才忍俊不禁地说道:“这绝对不可能,不说他们两个谁都不可能看上谁的。就是能把他们两个想到一块的,这普天之下,只怕也不会多。”
小芳明显松了一口气。
茶落见了无奈的说道:“可据我所知,喜欢他的姑娘有很多。”
小芳红着脸不说话。
茶落见她完全是不涉人事的小姑娘,心下已觉不忍,只能说:“更何况,好像他早已经娶妻了,你就不要想了,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
小芳微微一惊。
茶落见了继而各种各样的花式劝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夜茶落唾沫都干了,小芳也是未见改心。
第二天一大早,余火莲听了茶落说小芳是喜欢上鬼手的话,不由皱了眉道:“你最好劝她打消这个念头,那小子是什么样的花花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茶落满脸抽搐的说:“这个,只怕属下无能为力。”
余火莲想起小芳虽说单纯可爱,但也是很死心眼的一个人,一时也颇感无奈。
☆、白龙鱼服访故人
次日上午,皇帝下朝之后换了一身轻绸绫衣,却见火莲早已等在宫中,乐淘更是早早的换上了那身书童的衣服。
一行三人出得宫去,还是昨日那辆不怎么起眼,内中却颇为舒适的马车,火莲见皇帝未带一个护卫,知他一是有意避开不相干人等的耳目,跟自己在一起更自在一些。二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不过有自己在侧,就算在宫外,皇帝的安全必然稳如磐石。他心头一阵暖意,便只在唇边划过一丝会心的笑容。便竟让皇帝和乐淘坐入车中,自己驾了马车。
皇帝瞧在眼里,心头却有些不是滋味,这孩子只这般便满足了吗?原本便该尽数给予他的亲情与信任,而今自己只是稍稍表示一点,便能教他如此的开心满足吗?看来自己以往对他实在是过于苛刻了。
由御街行出宫门,便是天汉桥,但见其柱皆青石为之,石梁石榫楯栏,近桥两岸皆石壁,雕镌海牙、水兽、飞云之状。桥下密排石柱。天汉桥是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站在桥头南望朱雀门,北望皇宫宣德楼,中间是天街。桥下汴水奔流,桥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两岸店铺酒楼熙熙攘攘,笙歌连成一片。
皇帝一笑说道:“其实这天街上比汴河码头要有玩头的多。”一语未了,却见乐淘与火莲悄悄对望一眼,而后齐齐的盯着自己,不以为意的转而一笑道:“汴河码头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火莲呵了一声道:“皇上倒知道的清楚!”言语之中三分意外,三分不满,三分使气,一分骄气尽露无余。
乐淘呷了一声道:“这汴京城里有什么是父皇不知道的?!”皇上有什么偷眼看着皇帝,悄悄的凑到火莲的身边低声笑道:“我听太后说过,父皇在当太子的时候,常常溜出宫来玩。最离谱的一回是在宫外连住了三个月都不曾回宫呢!”
只是一辆马车,再大能大到那里去,因为虽是乐淘与火莲咬着耳朵的低语,皇帝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火莲讶然的看着皇帝,却见他一脸的淡然平静开口训斥二人道:“既是微服而出,那就不能再叫那些泄露身份的称呼了。”
一时间,火莲既惊疑他年轻时无视宫规的放荡,又暗自想着那最离谱的一回,在宫外连住三个月,恐就不是在宫外贪玩的原因了。于是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
乐淘听了,自然明白火莲这个为什么自是因为自己的话而问。一时间恨不能自己缩小成一个蚂蚁,躲在马车缝里,好听一听父皇对哥哥的心里话。她自幼就养成了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多看多听,却绝对不多废话的习惯。
皇帝一笑,而后说道:“小时候听大娘娘就常说一个合格的皇帝是要让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的皇帝,而整日关在宫中,不解民情,不体民生的皇帝,只能是亡国灭种的昏君罢了。父皇晚年已没有多少精力来过问我的事,而大娘娘则有意放我出宫,所以我想出宫,自是容易之极,至于那次在宫外连住三个月,则是因为我与大娘娘发生了一些争执,我与她呕气,便不肯回宫。”
火莲与乐淘皆知他说的大娘娘就是刘太后,乐淘还不觉得如何,而火莲则是触动了心事,心中如打翻了酱料铺一般,诸般滋味,齐齐涌上了心头。
皇帝见火莲出神,知他必是又想起了与展颢有关的往事,心中微微一叹,转而对乐淘指点起路两旁的店铺来:“这里比二十年前,变了许多,有好多商铺都不见了,不过也有好多百年老店,就如这家墨香斋,里面有许多前朝的孤本珍藏,连大内也有所不及,最是文人墨客常常留恋之地,而且这些文人墨客,也常以谁的字画能挂在里面,那就是得到了一定的首肯与承认。”
乐淘骨碌碌的大眼,四下打量了下那占地颇广的墨香斋,古朴雅致店铺,与四周精巧闪耀的店铺截然不同,可却让人看着有着别样的舒心。
马车一边走着,乐淘看到一家店门上竟是以一块巨大不规则状的青白玉,四角各坠着四个大字,分别是,奇妙缘遇,四个大字。不由一呆问道皇帝:“父皇,这个奇妙缘遇里面是卖什么的?”
皇帝哑然失笑,却并不转头只是说道:“那是奇缘妙遇。至于里面是卖什么的,那店门上面不是挂着吗!”
乐淘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卖玉石的,把那么大的玉石挂在外面,也不怕被别人偷了去。”
皇帝摇头笑道:“敢把那么大块的玉石挂在这外面,就是一种实力的宣告,二十年前这家的主人就说过,就是天皇老子,都不能动他家的东西。”
乐淘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大的口气,我就偏不信了,难不成父皇也动不得。”
皇帝大笑道:“二十年前我就动不得他,现在就更不敢了。”
乐淘瞪着一双大眼说道:“我不信。是谁家的,这么厉害?”
皇帝笑而不语。
乐淘哪里肯依,上前不停的扯着皇帝说道:“你告诉我嘛,好父皇,你告诉我嘛?”
皇帝给她缠得无奈,只得向火莲微一示意,乐淘这才明白了过来,笑着叫道:“原来是火莲哥哥家的。”
火莲听到她这样叫,这才回过神来,说道:“什么我家的?”
乐淘说道:“奇缘妙遇啊!”
火莲怔了一下,明白了过来说道:“你说的是那家玉器店啊?怎么想玩玉了?”
乐淘一笑摇说:“不想,就是看他店门口那块招牌挺招眼的。”说着又想起了一事,问向皇帝:“父皇,那这店二十年前的主人是谁啊?”
皇帝一笑不答,转而又指着一家在小楼林立中颇为颇旧的一个烧羊馆说道:“这李家烧羊也算很有年头了,做出的烧羊肥嫩鲜美,香辣爽口,赏心悦目。羊汤色泽光亮,一如白练;汤质优美,不膻不腥;烧饼外酥内软,很是值得一尝。”
乐淘知道皇帝是在回避自己方才了问题,于是也不再追问,只是嘟着嘴说道:“说的这么好,那他家怎么这么破破烂烂的啊!”
皇帝想着当年来时,那个和蔼的中年店主夫妻,还有他们那个与自己年龄相若的独子,心中一动说道:“那我们进去看看。”
火莲听了停了马车,一行三个入得店中。却见店里稀稀疏疏坐着不多的几个人。
一个身上搭着毛巾的十二三岁的小二打扮的少年,见他们三个身着光鲜,显非常人连忙热络的招呼着:“三位客官请上座。”
其实他这们一个小店,又哪来的什么上座,皇帝踱步过去,拣了靠窗的一个桌子。
那少年连忙扯了肩上那条并不甚至白的毛巾,在早已斑驳的桌子上殷勤的抹了又抹,这才又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皇帝说道:“一份烧羊腿,一份凉拌口条,一份烧羊排,一份羊肉绘萝卜。三碗羊汤,三个羊肉烧饼。”
那少年听后,愣了一下,而后说道:“请客官宽座。”而后一溜烟的跑进了后堂。
乐淘张口结舌的说道:“点那么多,我们吃得了吗?一会怎么再去吃别的东西?”
皇帝一笑道:“那就请别人一起吃不就行了。”
乐淘看了看火莲没有说话。
火莲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是请,可是不剩下了给别人。”
乐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不知父皇一会要请谁来吃这些。
皇帝坐下,而后回顾着火莲与乐淘笑道:“你们怎么都站着,坐吧。”
乐淘说了声:“谢爹爹。”这才坐了。
出宫这后,火莲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称呼皇帝,便不说话,默然的坐在了下首。
皇帝看着火莲笑道:“你可向来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今是怎么了?”
火莲不以为然的回道:“总不成两个大男人坐着,让一个小姑娘站着吧!”
皇帝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么一个理由,不由得为之哑然。
乐淘喜笑颜开的拽着火莲说道:“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
不多时,那小二先上了凉拌口条,并着杯盘碗筷,同时问道:“三位客官要喝点什么?小店这里有自家酿的米酒,香醇可口不上头,也有地道边关的高梁酒,要是想喝什么好酒,小的就到外边给三位买去。”
皇帝一笑侧头问向火莲道:“你想喝什么?”
火莲道:“大早上的喝什么酒,你不是说他家的羊汤好喝吗?那就喝羊汤呗!”
皇帝一笑道:“那就一会喝羊汤好了。”说罢从怀中取了一把铜钱放在了那小二的托盘上,一笑道:“有劳费心了。”
小二一怔,虽说他做小二一年,各色的人等见的多了,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不要还赏钱的,一呆之余立时谢赏。
皇帝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二说道:“小名叫狗蛋,大名叫李传信。”
皇帝一怔问道:“那个小名叫马蛋,大名李传仁的孩子是你什么大哥了?”
狗蛋搔了搔头说道:“我大哥小名是叫马蛋,大哥也是叫李传仁,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孩子,早就是大人了,他的儿子今年都五岁了。”
皇帝失笑道:“二十多年的事了,当年的孩子可不早成大人了,这么说来,你也是李六妮的儿子了?”
狗蛋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兴奋的神色说道:“客官认识我爹爹?”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道:“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火莲和乐淘去对视相望的目瞪口呆,皇帝明明说的是李大妮,怎么这个狗蛋却说是自己的爹爹呢?
见皇帝不再说什么,狗蛋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