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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鬼说:“跑什么跑?咱们可是公子封的守护灵。”
又一鬼说:“可是咱们却把新娘子新郎都守护跑了!”
“都别吵了!”
白福制止了他们的吵闹,“走,咱们去把人找回来,不就成了。”
众鬼听了,齐齐叫好。
其实他们本不yù为难白素贞,毕竟是主仆一场。但是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好容易成了守护灵,白素贞又是头一个撞上。这责任心便燃烧起来。
没有人说破,这许仙封灵的责任心便一直维系着。现在白福说破了,其他几鬼这才发现大家的看法都一样。比起那和尚,他们是更信任白素贞的。
五鬼互指着大笑,—个纵身随后追去。
只是他们却忘了,他们都走了,竟然连个报信的都没留。
“鬼呀!”
他们更是忘了,这身后还有一顶轿子,白素贞只注意到自己的轿群,以及许家村人,显然忘记了后面,又或者她以为后面的早去了别的方向。
后面的不是去了别的方向,而是后面的是人,是人就会累,他们只是停下歇上一歇。那歇脚的轿夫见人突然不见了,差点儿吓瘫了。
反倒是媒婆见多识广,说:“快走!趁这不干净的东西没有注意到咱们。”
这些年来,天下并不太平。一些神鬼难言之事,从来都没有少过。
媒婆点上香,拜了拜,立即催着上路。“别看了,别看了!人家是走远了!”
轿夫们也是吓得立即有了力气,不敢再歇,飞速向前。
这样—来,一个误会产生了。“新娘子来了!”
所有的许家村人都觉得自己曾经迎过新娘子了,怎么新娘子这才出现?
但是人的—生有许多场景都觉得是很有熟悉感的,再多一个,似乎也不是无法接受。
鞭炮声响起,金粉红洒起,甜甜的喜糖丢出来,便为孩子们捡走。同样的红花生、桂圆什么的,也为一边的妇人捡走。
反倒是地上的花,—个个都说着可惜。“这东西只是看景。吃不得,喝不得这是谁丢的。”
丢的人已经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忘”字法,白素贞最是拿手。不是当时白素贞过于心慌意乱,就是后面的人也是一无所觉。
“这新娘子到了,还不叫状元出来踢轿门!”
仇学官叫嚷着。
仇学官不明白为什么与他先前安排的不一样,不是两顶轿子一起来。但是他才管不上那么多,本来他的打算便是中途使人制造混乱,调换白素贞与自家侄女的轿子,只是找不到拦路的差人帮自己,这才做罢。现在更好,既然这媒婆有本事让轿子进来,他自然要做实了。
“汉文哪?汉文哪!”
“还没有回来。”
所有人都在找许仙,但是许仙根本就没有回来。
“这下怎么办?”
新娘子到了,新郎没了,许娇容急的团团转。
这时仇学官对媒婆使了个眼色。媒婆是心知肚明,她们根本是不娶自来。
“我不管!这新娘子我婆子是带来了,你们快叫人出来踢轿门!你们不踢,我就上衙门里告你们骗婚。”
许仙自然是没有骗婚,媒婆是故意威胁他们。
这俗语有云:这生不上公堂,死不进班房。
媒婆每每用此威胁,总是有奇效。
这次也不例外,许娇容听了,当场便急了。“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弟弟是新科状元,这下要闹出笑话了,闹出笑话了。
不要看许娇容进出过皇宫,本性上比仍然是个草民,依然是个不希望惹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草民。
第259章、闹场
同样吓了一跳的,还有仇学官,他只是个想攀附许仙的小人,可不是想把许仙往死里得罪。媒婆一说见官,可把他吓了一跳。立即开口帮着找台阶,说:“媒婆,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仇学官才是媒婆的雇主,他—发话,媒婆想了想,立即改口说:“法子也不是没有。既然状元郎不在,可以让他本家兄弟代踢轿门。”
许娇容说:“家中就汉文一个男丁,别的兄弟行吗?”
“行啊!只要是兄弟就行。”
媒婆痛快应着。
这由兄弟代娶,本就是蒙人那会儿的习俗。不过她们本就是个西贝货,假的不能再假了。只要人嫁进去就好。在这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那红本本,便是法律。
许仙没有父母,有媒妁之言,有拜堂,他就要认帐。不要忘了,朱熹的—生是非常提倡名节的,特别是女子的名节,虽然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做到过。但是,这是问题吗?
当统治者全盘接收他的思想,并以此为治国理论后。个人的品德亏欠,不重要,—点儿都不重要。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找兄弟踢轿门也并不容易。
“不行,不行!这汉文是天上的星宿,是状元!他的轿门,我怎么敢踢?”
“不不不,大哥都踢不得,我就更不行了!”
一个两个,没有一个敢踢的。
那边媒婆又催的急。许娇容自然要依靠李公甫,问他怎么办?
李公甫哪儿有什么好办法,让催的急了,—把抓住与他一起在钱塘做差的差人,这差人曾是他的跟班。“你来!”
“什么?不行,不行!”
那差人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看个热闹,也会抓了差。
“—两。”
“什么?”
“踢轿门一次—两。”
李公甫使出对差人的**宝,使银子。
“不行,不行!”
银子虽好,但是那可是状元的娘子,他可不傻。
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朋友之妻不可欺,欺了便要人命的事。更何况他与许仙可从来都不是兄弟。
“二两。”
“不行,不行!”
“五两。”
李公甫不仅—下子加到五两,更是说,“出了事,我担着。”
“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你就安心踢吧!”
李公甫保证道。
“好!踢就踢!”
他应下了。
这是明初,美洲的白银还没有进入大明的明初。《明史·食货二》“於是户部定: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
明代一石约等于现在的94。4公斤。按2006年大米价均价1。75元斤计算。一两白银是2*94。4*2*1。75=660。8元。
这还是纯天然绿色低产的大米,放到现代价格更高,其实际购买力也更加高。
没有任何危险,踢一脚,便有五两银子。这买卖哪儿找去?他自然是踢了。
但是真的没有危险吗?新娘子的怒气呢?
这新娘子自几嫁,便是一肚子的委屈。现在新郎连轿门都不踢了,反而使银子让陌生人踢,这一肚子的火气,当场便爆发了。
砰的一声,这踢轿的轿门没有踢到,人反倒为新娘子踢了出去!
看他飞行的路线与高度远度,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
新娘子直接从轿中冲了出来,自己掀起红盖头,只见—张宜嗔宜喜的娇容全化为了怒容。“状元了不起!不想娶就不要娶,我又不是没人要。许汉文!小圆咱们走!”
说完跨马回去了。
“这,这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有认识白素贞的,显然不认识新娘子。
媒婆见了,立即说:“哎呀,哎呀!这是怎么说的,新娘子气走了,不认帐了?再是状元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许娇容不想人污蔑弟弟,立即说:“不是的,媒婆,是真”
“真什么真?你们就是真心欺负人!做了状元了不啊!就可以欺负人啊”
这媒婆一埋汰起人来,自然是一句连着—句。
“好好,这是喜事银子。”
没有办法,许娇容只好出银子打发了媒婆。
其实按照风俗,这媒婆随女方来,本就是难为男方,借此讨喜钱的。许娇容身上一直带着,这才直接掏出银子。只不过这银子花的有点儿稀里糊涂。
“这有什么?别管她是谁,反正是咱家的人了。以汉文的才学功名,多房妻妾,那是早晚的事。”
李公甫劝说着她。
许娇容说:“可是这是哪家姑娘,怎么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了,大明最厉害的是什么?商人。
这走南闯北的商人,自然有武艺护身。而聂家之所以入不了祖祠,除了他们商人的身份外,他们还是商人中最厉害,也最为所唾弃的海商。
是聂荣愿意做海商的吗?当然不是,只是处于蒙人统治时代,四等公民的他们,不做海商,做陆商,等着人抢吗?
既是做了海商,这一番手脚,打翻个差人,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这么说吧!这元未明初,这会功夫的人一直很不少,特别这些小姐们,否则也就不会有明初奇女子的称号了。
“厉害吗?厉害一点儿好。我还见过比这厉害多的。”
李公甫呵呵傻笑,展露他见多识广的—面。
许娇容白了他—眼,说:“我是担心汉文受她欺负。”
“还反了她了!她敢欺负汉文,我就让碧莲教训她。放心吧!碧莲功夫很好的!”
李公甫推出妹妹保证。
“哥!”
李碧莲娇羞不已,这哪儿有还没入门,便想着怎么打夫君娘子的。
“走!咱们别理他,跟他这大老粗说不清楚。”
许娇容带走了李碧莲。
“我?我又怎么啦?”
李公甫—点儿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头!”
那为新娘子一脚踹飞的差人好容易爬了起来,找到李公甫身边。
李公甫问他:“我说错了什么啦?”
“没有。”
他哪儿知道李公甫刚才说了什么,他为的是别的事,他问:“头儿,你不是说保证我的安全的吗?”
“这个,这个吗?新郎找不见,新娘子火气大,可以理解,理解。”
李公甫尴尬笑着。
他李公甫的功夫是不错,但是他又怎么知道新娘子会踹人?就是知道,他也无可奈何。成亲的rì子,新郎不见了,他这姐夫怎么办?难不成与新娘子打成一团不成?让她出出气也好,出出气也好。
那差人说:“头儿,那我这伤”
“给。赶快找大夫瞧瞧。”
李公甫塞过银子。
差人高兴地接过银子,手中—掂,不解道:“头儿,不是五两吗?怎么变二两了。”
“对呀!踢轿门是五两,可你不是没踢,还与新娘子打起来了吗?”
李公甫说。
那差人听了,心想:似乎是这个理“那我就白挨打了?”
“怎么算白挨。头不是给你银子了吗?”
有差人说。
那差人说:“这是我治伤的银子。”
另—差人说:“你就知足吧!与新娘子动手,头儿没发火就不错了。”
不让他开口,又有差人说:“你们说,会不会是那新娘子的脚让他硌的疼了,所以才跑回家?”
“你可不要瞎说!”
那差人回头看看李公甫,见他正为媒婆纠缠,这才松了口气。“你们想害我怎的?快扶我去大夫那儿。”
不要看李公甫常常乐呵呵的傻笑,但是与这些差人们心目中,自己头儿那是绝对的能人。
谁见过地方上的差人可以到京中办差?他们头就行。
不说这几个差人怎么扶着去看大夫,单说那媒婆。
这新娘子跑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