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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他当一只鸵鸟吧!就让他当一只缩头乌龟吧!
转天再去上班儿,容初却是没法子再当缩头乌龟了。
系主任一早就请他去了办公室里喝茶。
容初乖乖地坐在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靠垫。
系主任瞅着容初这副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容初这孩子确实有两把刷子,更何况当初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可现在这孩子总是这么吊儿郎当的,让他这张老脸在系里头往哪儿搁呢?
系主任正在酝酿着能令容初声泪俱下的长篇大论,容初却被茶几上的一张校报给吸引住了。
校报上的头版头条便是容氏企业在此举办的格斗大赛,容仲的大幅照片占据了校报的头版。
容初心里啧啧了几声,这小子现在竟也长得人模鬼样了,照片里看上去也颇为气度不凡。
不过要是和自己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校报记者那平淡如白开水的笔头容初向来不喜欢,于是他只捡那些照片来看。
这个是容仲,这个还是容仲,这个仍旧是容仲。
容初不由得看得心花怒放。
嗯,这一张是男子组的冠军,安箫。
安箫?
安箫!
容初的脑子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便立即飞速运转了起来。
安箫不是安笙的哥哥吗?
上一次自己听安笙说起他的时候,那个丫头不是告诉自己她哥哥离家出走了许多年了吗?
难道安箫现在回来了?那安笙知道了没?
容初思及此处,恨不得现在就给安笙打个电话,好告诉她这个自己发现的好消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在主任办公室里,自顾自地掏出了手机,开始给安笙打电话。
系主任冲着他横眉怒视,但是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了。
“安笙,安笙。”容初格外激动。
“有事儿?”电话那头的人儿却是淡淡的。
容初也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安箫的消息。他回来了。”
容初满心的沾沾自喜,正踌躇满志地等着这个暴力女冲着自己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但是谁料那个暴力女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啊?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安笙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没事儿我就先挂了。”
“哦。”容初活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他蔫蔫儿地挂上了电话,不料迎面却飞来了一本书。容初本能地、轻巧地避开去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办公室里的低气压顿时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
系主任登时暴跳如雷,“目无尊长。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容初知道这回自己惹了大祸了,双臂抱着头逃窜了出去,生怕主任又在后头偷袭。
主任的怒气还没能平复。他的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道缝,容初蹲在门口探头探脑。
“还想来找骂吗?”主任这声音如洪钟一般,浑不似已过半百。
容初摇摇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茶几上的校报,“我想要那个。”
青大的校报不仅文笔没法入容初的法眼,就连产量都低得可怜。在青大,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校报的影子。
系主任蒲扇一样的大手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拿走,赶紧给我滚。”
“喳!”
容初猫着腰小跑进来,叼起了校报就撒开脚丫子奔了起来。
办公室里,他心有余悸地看着校报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突然,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瞅见了昨儿个下午女子组格斗比赛的冠军。
擂台上,那个笑得傻兮兮的姑娘,不是安笙,还能是谁呢?
容初的心情不知怎的黯了黯,憋了一肚子的气。
☆、第三十三章 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天降横财!天降横财!天降横财!
安笙财迷得点了点手上的一打钱。这是哥哥和安笙自己的奖金,合在一块儿得有五位数了。这对于安笙而言,着实是一笔横财。
原谅她安笙就是这么目光短浅。从她开始操持这个家起,她就明白了,开门七件事其实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分明是钱钱钱钱钱钱钱!更何况爸爸还躺在疗养院里头,扔进去的钱更是不计其数。
现在虽说哥哥回来了,但是家里头要用钱的地方却是有增无减。
安箫毕竟离家已久,一时半会儿也没找着工作,便在勇安拳馆里头兼着教练,赚取些微薄的培训费。
而格斗比赛过去之后,因为容氏强大的宣传能力,使得安箫这个过气的世界拳王又在拳击圈子里声名鹊起了。他前前后后竟也接了一些商业表演赛,出场费虽并不高,但是相比较于拳馆的那一份死工资也好得很了。
安箫的所有收入,无论是商业表演赛的出场费,还是在勇安拳馆的培训费,他都如数上交给了安笙。
安笙也不和自己的哥哥客气,都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记了下来。
俩人才得了空便去疗养院看望父亲。
这段时间,爸爸的病情并未好转,一直都还是老样子。
安笙一到疗养院,便照例开始帮着爸爸按摩全身各处的肌肉,安箫则呆呆地坐在床前,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安笙见他一言不发,难得地先开了腔,“妈走了之后,爸就这样了。这些年没好过,也没更坏过。”
安笙的话始终是淡淡的,听不出她的情绪。
安箫垂下头,瓮声瓮气地说,“改天我们去看看妈妈。”
安笙无奈地摇摇头,“墓地太贵,那时又要给爸爸看病,买不起。”
安箫震惊地看着安笙,双眸里都是难以置信。
安笙却因为被生活打磨得太久,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我把妈妈的骨灰洒到江里去了。”
安笙顿了顿,见安箫没搭话,便继续说道,“我那时给你写过信,但是……”
安箫这时早已恢复了平静,沉默着点点头,闭口不提安笙的信件。
安笙轻柔地给爸爸按摩着手臂,突然问道:“哥,你联系朝安姐了吗?”
安箫一脸疑惑,“朝安姐?谁?”
安笙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宁朝安这么些年一直没放下哥哥,可自己的哥哥却……这未免太过薄情了。
安笙努着嘴提醒道,“宁朝安,不记得了?”
安箫慌乱间低下头,用一连串的肯定句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哦哦,记得,记得。”
安箫的举动虽奇怪了些,但安笙却没往心里去。
她好意提醒哥哥道,“宁朝安这些年可帮了我不少忙,而且总会提起你。你可别再辜负人家了。”
安箫语焉不详地应了下来。
安笙却对这事儿上了心,当即便拿着哥哥的手机给宁朝安拨了一个电话。
安箫默默地看着走到窗边去讲电话的安笙,嘴巴微微地动了动,但是却没吐得出来一个字。
电话通了。
宁朝安的声音礼貌而疏远,“你好,我是宁朝安。请问你是?”
“朝安姐。”
宁朝安与安箫年纪相仿,所以安笙总会尊尊敬敬地喊她一声姐姐。
宁朝安听出了安笙的声音,话也温柔了起来,“安笙,换手机号了?”
安笙忙否认道,“不是,这是我哥的手机号,他回来了。”
电话那一头的宁朝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心也漏跳了一拍。
“安箫……他回来了?”宁朝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起起伏伏、跌宕不安。
宁朝安的声音失魂落魄,安笙听着很是心酸,不住地责怪着自己。自从哥哥回来后,自己接连着被重逢和奖金冲昏了头,竟是一直忘了通知宁朝安一声。真是不该!
“嗯,才回来的……”安笙希望自己的谎言好歹能让宁朝安好受一些。
“他现在在哪儿?”宁朝安的声音急迫至极。
“疗养院。”
“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就来。”宁朝安的声音坚决如铁,不容人质疑。
安笙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电话已经被宁朝安匆匆忙忙地挂上了。
夜幕才初降而已,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却热闹起来了。只是那热闹向来不是她的罢了。从安箫离开之后,她便用四年的光阴给自己细心地织了一张茧。这个时光织就的茧里头,只有她自己和安箫。而茧以外的世界,再纷纷扰扰、再五光十色,都和她无关。
她一直坚信着安箫会回来,就像她坚信着,作茧自缚的自己终有一天可以破茧成蝶。而那一天只能是安箫的归期。
但是爸妈或是身边的朋友却总是习惯给她泼冷水。
爸爸的脸是冷冷的,镜片是零下三度的,声音更是那千年的寒冰一样,“安箫本就是个没出息的,整天打拳有什么用?现在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儿了,你还惦记着他干什么?”
妈妈在安箫才离开的时候不忍心给她泼冷水,总是小心翼翼地问着是否有他的消息。后来,却也神经粗了许多,直接对着她没好气地说,“他一走这么长时间,没有电话,也没有信,你还这么死心塌地地等他做什么?”
宁朝安对爸妈的埋怨都一笑置之。
而对于朋友们的冷水,宁朝安也是如此。她为自己撑开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罩,莫说是冷水了,就连一丝风吹草动,都不能近得了她的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信任安箫。但她就是这样做了,毫无条件、毫无保留地相信并等待着安箫。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而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坐在驶往疗养院的出租车上,宁朝安的双手紧张得绞在了一起。安箫一去四年之久,他过得还好吗?他还是原来的那般模样吗?他还记得自己吗?还记得俩人曾经私下里许下的稚嫩的诺言吗?
宁朝安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心里一会儿盼望着那座疗养院尽快出现,一会儿又想着它出现得慢一点,好让自己准备得充分些,但是她又该准备些什么呢?
宁朝安的坐立不安从后视镜里头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司机的眼里。
司机宽慰宁朝安道,“小姑娘,家里出事了也别急,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呢。”
宁朝安扁着嘴,点点头,满心的无头情绪全然无法对着这个热情的司机说出口。
临下车之前,她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司机倒有些奇怪了。原本以为这姑娘是来探病的,但是……
宁朝安下了车,直奔安叔叔的病房而去。离病房越近的时候,她的双腿越发无力,但是她却一直勉力奔跑得风声四起。
终于到了。
宁朝安站在病房前抿了抿自己散乱的鬓发,做了一次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还未触到门,手却突然握成了拳。
这扇门后头,安箫就在那儿。
只是那个安箫,还是她的安箫吗?
☆、第三十四章 当等待成为一种习惯
只要推开这扇门,宁朝安就能见到她日思夜念的安箫,但是她却没有十足的勇气去惊扰这四年的执着时光。
这四年的时间,她全都用来编织了一个关于她和安箫的美梦。这四年的时间,荡涤的都是她记忆中安箫的种种不好,留下来的,都是他的好、他的温柔和他的幽默。
只是,时日深久,她多么害怕这四年的光阴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她多么害怕固执地停在原点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也只有直到现在,她才忽然开始担心,安箫会不会并不需要自己这旷日持久的等待呢?
曾经,有相交甚深的好友如是问她,“朝安,你这样等着他难过吗?”
宁朝安笑得很淡很淡,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并不不相干的《边城》。
那还是中学时代读过的小说,情节到现在都已经忘得七零八落了。但是结尾处翠翠的等待却至今记忆犹新。
文末大概是这样写的,傩送可能明天就会回来,也可能明年才会回来,但是也有可能永远不再回来了。
傩送给了翠翠这样一个无望的结果,而